另一边的哥谭小学。

听见“小丑带了炸弹”的消息之后，看着眼前慌乱的人群，以及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带着小丑面具的怪人们。

桑蒂诺立刻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直觉告诉他，趁着对方的同伙们还没来到他们这里，要赶紧将弟弟妹妹给藏起来。

毕竟两个小孩在这里，遇见危险的可能性可比他一个大人要高得多，桑蒂诺并不认为这些看起来就和“好人”擦不上边的恐怖分子会对小孩子们心软，方才的广播他可听在耳朵里，要不然他们就不会选择小学和医院下手了，而是选择直接冲进警察局和警察们干上一架了。

他抿了抿唇，眼神瞥向那群人手中端着的枪支，说紧张倒也算不上，因为他的皮夹克中就夹带着一把枪，用来自卫应该差不多就够了，不过身边的麦克和康妮……

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搞得过这些疯子，怕不是连跑都跑不掉。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一片沉重，只好先选择带着两人默不作声地慢慢后退。

幸运的是，发生这场变故时他们刚好处于一个拐角，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将两人安置了进去，而不幸的是，在他刚刚叮嘱了弟弟迈克尔要照顾好妹妹，为了转移视线而主动走到另一边时，几杆黑漆漆的枪支就对准了他。

——小丑终于想起了还在此处的柯里昂兄妹。

“唔，欢迎！欢迎！原来是柯里昂家的小家伙。”

这场校园劫持案的主使，哥谭的犯罪之王，Joker故作惊讶地打量着被带到自己身前的青年，就好像将人带过来的命令不是他所下达的一样。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不是还有一双弟妹吗？好像叫……迈克尔和康妮，对吧?”

往后方看了好几眼，没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他撇了撇嘴，兀自嘟嘟囔囔地说着，深陷眼窝里的一双眼眸却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莫名带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在揣测人们的心理方面，小丑似乎拥有着和蝙蝠侠一样的天赋，只不过他运用起来则是更加地卑鄙和不择手段。

在看到青年隐隐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后，他眼前一亮，嘴角的弧度也随之越来越大，用着一副得意的口吻说道。

“瞧，Joker叔叔说对了，迈克尔·柯里昂和……康妮·柯里昂。”

没有被对方的冷淡态度打击到，他笑得神经兮兮地凑上前去，最后几个字在舌尖上滚了个来回，心情好到见青年闭紧嘴角不欲回答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就此作罢，眼珠子一转就换了一个话题询问道。

“你父亲最近过得好不好？”

瞧这话问的！

就好像他Joker和唐·柯里昂是什么好朋友一样，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慈祥意味——如果忽视他让人顶着柯里昂家大儿子的枪的话。

如若不是时机不对，桑蒂诺简直恨不得给男人翻上一个大大的白眼，或许再揪起男人的领子给他几拳，直打得其收回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才好。

但这一切都只能是想想而已。

他不能这样做，看在身后的枪和藏在不远处的弟妹的份上，上帝啊，桑蒂诺除了选择顺着对方的意思，搭理搭理这个到处上蹿下跳以此博关注的可怜小丑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冲上前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得了吧，一时血气之勇换得满身弹孔？傻子才会干出这样的事，事情还远远不到这个地步。

虽然平日里更倾向于用拳头解决问题，行事的风格也略显鲁莽，但这并不意味着桑蒂诺·柯里昂就是一个不肯动脑子，有勇无谋的暴力武夫。

于是，哪怕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念头，乐观的、悲观的，乃至于种种补救计划，青年还是尽力收敛了情绪，抱着双臂语气平淡地问道。

“还不错，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看着对方呲出的一口黄牙，以及脸上神经质的神情，暗中告诉自己保持冷静——不过父亲的手下败将而已，他相信老头子现在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此刻正在往这边赶来，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拖住男人，尽力争取更多时间，如果情况实在危急的话……

桑蒂诺悄悄地呼出口气，因着脑中的想法，手指兴奋地弹颤了一下，仿佛是不经意般擦过了皮夹克里的物什。

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会让眼前这个家伙知道小瞧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

*

迈克尔和康妮趴伏在一处不引人注目的阴影里。

自从大哥桑蒂诺将他们安置在这里后，两个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小丑那嚣张狂妄的宣讲也通过广播传递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面。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小妹康妮望着大哥桑尼被带到远处去的身影不知所措，就像是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那般，紧紧地反握住迈克尔握着她的那只手，眼圈隐隐约约地泛着红。

小丑带人闯进校园的时候她没有哭，被迫躲在这个狭小空间几个小时她没有哭，听到广播的时候她也没哭，但当她看到兄长为了保护他们先是被带到一边问话，最后甚至被带离到了视野之外的时候，泪水还是忍不住从脸颊上流淌了下来。

见状，迈克尔的心里虽然也有些担忧，但还是分出了心思摸了摸她的脑袋以作安慰。

果然，桑尼说的是对的，不管妹妹以后是个什么样子，但她现在到底只是一个被家人们捧在手掌心里宠爱的小女孩而已，身为一个大人，自己需要陪伴在她的身边，帮助她，给予她关怀，带她逃离如今的这般困境。

而这也正是桑蒂诺离开时再三嘱咐他的一件事。

“保护好妹妹，麦克！拿出你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照顾好她。”

虽然过去了好几小时，对方所说的这句话仍然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耳边。

迈克尔琢磨着向外撤出的计划，抬眼望了一眼头顶的天空，眉头慢慢地拧在了一起，又慢慢松开。

——明明不久前还是格外晴朗的天气，但不知何时却刮起了隐隐的风，这风越刮越大，撞在四周的建筑上发出猛烈的声响，天色也突然暗了下来，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暴雨的临近。

外面的声音也因此嘈杂了许久，人声、风声尽入耳畔，完全不复之前死一般的寂静。

这或许是个机会。

灵光一闪，迈克尔瞬间计上心来，正欲告诉妹妹自己的计划，手掌却被人猛地捏紧。

他扭头看去，就见妹妹康妮不再萎靡不振，而是拍了拍他，示意他往外看去，然后一脸小雀跃地指着天空中的一团具有特殊含义的光影低喊。

“快看，天上的那是……蝙蝠标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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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