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投降！我投降！\"

看着青年手中持着的致命武器，小丑哇哇大叫着高高举起了手臂，苍白的脸庞上不再呈现出疯狂的笑容，而是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好像自己此时有多么的无辜一样。

而他的演技确实不错，尽管他曾是犯罪界的恶魔，但此刻，摆出这样的姿态后，凶名赫赫的犯罪之王Joker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落魄的马戏团小丑，一个可怜的失意人，这让普通人看了怎么能舍得狠下心来伤害他呢？

不过他算错了一招。

桑蒂诺可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城市义警们。

不同于蝙蝠家族所执行的守则，柯里昂家信奉的从不是不杀原则，而是犯我者虽远必诛的信条，一切妄图破坏柯里昂家的行为，都会被狠狠报复回去，一切试图伤害柯里昂家的人，都会收到属于他的不死不休的通缉。

这点从他们的父亲年少的时候就被奉行。

所以他才能豁出一切只为看穿混混法努西的真面目（法努西曾假扮为一个著名帮派的成员，凭借这个身份压迫他人，逼迫别人交保护费），才能干掉这个大家万分畏惧的、横行乡里的恶棍，才能在后来迈克尔被其他家族死亡威胁时，坐在其余三大家族首领的面前，轻描淡写地抛出那么一句话，如果他的儿子出了任何意外，那么他会怪罪在场的所有人。

也如男人所说的那般：一个过分温柔、和蔼可亲的唐·柯里昂不可能在那样的世界中幸存下来。

在家人面前，他可以是好父亲、好丈夫，在朋友面前，他也从不吝啬自己的友善与慷慨，但在敌人面前，他只会是冷酷无情的“教父”唐·柯里昂，他会让那些意图破坏柯里昂家族的家伙付出代价，甚至如果必要的话，他也不介意亲自出手，把他们一个个扒皮抽骨。

后来孩子们纷纷长成，他也将这种理念传承了下去，教给了他的儿子们。

而被他倾注了无数心血培养的，原定的下一任柯里昂家主的桑蒂诺·柯里昂则是非常理解并赞同地接受了这个观点，正如他现在的举动一般：

青年手腕微抖，冷硬的枪管便在小丑的胸膛上轻敲了数下，好似电视剧里上演的单纯只是唬人的架势，但是，你只要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就不会这样说了。

“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阴沉着面容，方才得势时的笑意——虽然只是恶意式的——消失的地一干二净，只剩下对男人的愤怒，以及一丝极为浅淡但绝不可令人忽视的杀意。

“桑蒂诺！”

一旁的夜翼见状倍感不妙，生怕他动了开枪的心思，让一场命案就这么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于是连忙收起卡里棍，伸出手紧握住青年拿枪的那只手的手臂，喊着他的名字制止道。

实施威胁的两人起了矛盾，而被威胁的小丑也不趁此机会跑开，反而待在原地乐嘻嘻地看起了笑话，粗重的眉头挑出一个讥笑的弧度，像是在嘲讽，像是在说——

“瞧，我都说你杀不了我。”

夜翼居然在帮这个该死的家伙。

被自己这方的人打断了动作，桑蒂诺不理解刚才还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紧抿嘴角，斜睨了一眼男人，然后用力挣了挣，却没有把手臂从那只铁钳般的手中抽出，瞬间怒火就涌上了心头。

“桑蒂诺，你听我说——”

感受着手下强有力的挣扎，夜翼越发收紧了掌心，试图劝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不要开枪，我们没有资格审判罪犯，我们不能杀人，如果你真的这样做的话，又和小丑有什么区别？！”

闻言，桑蒂诺的脸色完全冷了下来，他定定地看了两眼身前的超级英雄，似乎是又重新认识了他一遍，然后冷冷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至少，我不会伤害无辜。”

“……放手。”

他积蓄了力量，猛地用力终于抽出臂膀，在夜翼怔怔的目光中重新看向了小丑。

而事实也证明，做什么事一定要拖延，正所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两人的争吵看似只有短短的几秒时间，却被哥谭市摸爬滚打多少年、阴险狡诈的老油条小丑给抓住了时机。

不顾男人再次的试图阻止，桑蒂诺正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就见方才还老神在在看戏的小丑已经转换了神色，手中不知何事、不知从哪掏出了两个有着红按钮的灰色盒子，炫耀似的朝他们晃了晃，嘴里又呈现出之前那副令人作呕的恶心口吻。

“亲爱的小鸟，感谢你刚才为我仗义执言的行为。”

他假惺惺地揩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然后放下手，望着夜翼牙齿咬的死紧的面庞，感慨地说道。

“不过你放心，Joker叔叔自有脱身的办法，比如——”

“看看我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Joker调整了一下持着盒子的姿势，以便两人能更好地看清他手上的物什。

那是……

纵然心底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答案，但当桑蒂诺和夜翼看过去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如同被猛锤一击一般，乍然响起了警铃。

“没错，就是控制炸弹开关的按钮。”

等不及两人说出他预想中的话，他迫不及待地将答案和盘托出，扭曲的笑容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脸上。

“只要我按一根手指下去，就会有一个地方的炸弹突然炸起来！嗯……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投票活动也该截止了呢，让我看看，哪些人才是今天的幸运儿？”

小丑撇了一眼学校的钟表建筑，指针正好指向一个整数，似乎是对时间很满意，他点点头，然后掏出了手机——天知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藏在哪里。

但看着看着，他却不禁皱起了眉。

只见屏幕上两个图标的下面象征着票数的两个数字居然呈相持的趋势，一会儿这个高上一票，一会儿那个又追赶了上来，如此的趋势，甚至在他点下结束的操作功能之后，两边还就刚好变成了一样的数字——两边的票数居然是一样的。

“哦，告诉我你们没有控票的行为。”

小丑不满地叫喊出声，这可太巧了，巧到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而且这样该让他怎么抉择，毕竟他话都放出去了，小丑Joker只会引爆一个炸弹，他总不能要背信弃义地选择不引爆炸弹，或者是引爆两个？

……好吧，以上这些都是假话，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会主动遵守诺言？

而且事情早已注定，即使不发生这件事，他只会、也只能点燃哥谭小学的炸弹——GCPD的警察们虽然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至于连疏散医院的人群都做不到吧——而为什么还要向外宣告整上“投票”这么一出？

——为了乐趣，为了和超级英雄们作对，为了看看可爱的哥谭市民们会如何选择，这可是哥谭反派们才能懂得的笑点，比起马戏团表演之类的东西要赞的多。

Joker遗憾地望着两人继续说道。

“我本以为来的会是小蝙蝠或者是那位‘教父’，但来的却只是一只小鸟和柯里昂家的一个小朋友，不过……算了，就这样，Joker叔叔玩累了，相信听闻你们的死讯的时候，他们两人的表情也一定会将我逗得笑出来吧？”

他垂下眼看向手中的控制器，手指危险地悬停在鲜红按钮的上空，似乎下一刻就会用力按下去，将这里炸个稀巴烂。

然而在他没注意到的方位——

一枚蝙蝠镖却在此时破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