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路过了灯塔。

灯塔修在悬崖峭壁上。

我每次靠海，当盐味和海扑面而来，灯塔的光也会照在我的身上。

好冷，好暖和。

今天不太一样，今天有一搜巨大的船朝岸边驶来，停靠在我的面前。船上有好多人，老人女人小孩，他们在冲我笑。

可其中偏偏没有我这样正值壮年的男人。

大雾被风冲散，船上的人也变成了一具一具的白骨。

白骨还在笑，上牙紧挨下牙，笑声像风铃在响。

黑色的梯子从船上落下，白骨们招手示意我上去。

我往后看了一眼，又发现其实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我厌倦了陆地，为何不快乐地朝海洋前进？

……

你说前方是地狱？

那我问你，这世上哪里又不是地狱呢......

——《幽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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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某一天，在地狱厨房的一间地下酒吧内。

“安德鲁、安德鲁、安德鲁！”

热烈激情令人热血沸腾的摇滚乐戛然而止，人群高喊着乐手的名字。

乐手的手指停放在吉他上，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喘息不止。

黑色衬衫被汗水打湿，颜色深了一半，湿润的发尖垂在眼角两侧，他的皮相与骨相俱佳，浑身都透着令人觊觎的性感。

听到人群的呼喊，他半勾的唇角扩大，欢呼声更加澎湃。

“谢谢你们今晚能来到这里，”对着话筒，男人的声音喑哑又富有磁性，“接下来我将献给大家我最隆重，也将最精彩的表演。”

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防毒面罩盖在脸上。

台下的观众不解，但乐手面罩下的眼睛深邃又深情，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好像他做什么都能够被原谅。

男人眉头上挑，眼尾带着缱绻，他隔着面罩对着话筒继续道：“我向你们保证，这个节目你们会终身难忘。”

随着他不真切的话音落下，通风口一股脑儿地冒出白烟。

音乐声再次响起，承载着白烟，覆满了整个地下酒吧。

不多时，台下有陌生男女交换起了唾液，有人高声呐喊像看见了天堂，有人捂住胸口蜷缩在地上......疯狂，释放，做.爱，裸身，如同人类最大的糜烂现场。

防毒面罩下的男人看着这一幕止不住地颤抖，是兴奋、狂放的颤抖。

他跳下了舞台，站在了人群中间，有仅剩几分神智的人朝他扑来，他微微侧身，那人朝人群中跌去，这下再也起不来了。

他仍旧弹奏着吉他，不知名的摇滚乐迎合着人性最初的**，他也跟着人群慢慢躺在了地上。

头顶的天花板由简易钢管装饰着，一个叠着一个，他在底下往上看犹如身置牢笼监狱。

酒吧幽暗的的彩灯照在他和糜烂人群的身上，像一副来自深渊的画作，曲调到了末尾，拨片被他随意扔在一旁。

他张开双手，像躺在一片汪洋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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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时候，艾尔才知道切克退学了，她回忆起那天晚上，临别前男孩眼神迟疑，她这才分辨出他未尽的话语应该是告别。

警察差不多也在这天公布了邪.教的事情，网络舆论有了转变，虽然仍旧有人怀疑真凶实际是亚瑟的对手诺曼·奥斯本。

在警察公布的内容中，有一条相当醒目的，是艾维斯·布朗尼的通缉令，据说他的父母也是邪.教徒的一员，也双双暴毙，但他本人在上周五后下落不明。

而在涉案人员的名单里并没有提到希伯来。但希伯来也配合调查请了几天假，没多久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正常回来上学了。

虽然他似乎并没有涉及其中，但他在学校的口碑跟艾维斯有得一拼，现在艾维斯和杰森，一个失踪，一个至今还在昏迷，希伯来理所当然在学校里被孤立了。

他回来上课的第一天就耷拉着耳朵来找艾尔，他以往显眼的红发暗沉下来，脸色憔悴地问艾尔知不知道切克退学的原因。

艾尔想了想，说：“你知道切克妈妈是嘉波教的重要成员之一吗？”

他大惊：“我不知道......”

艾尔还没有问，他就老实巴交地说起事情的经过，他说自己的爸爸是律师，之前是杰森父亲的法律顾问，嘉波教也是通过杰森父亲了解到的。

他爸爸抵挡住了升职加薪的诱惑，没有加入嘉波教，但身为杰森父亲的法律顾问，难免接触其中，他们一家人目前还在被关押调查。

而他说出了伊恩之前被杰森母亲囚禁过的事情，表示这是他无意中去杰森家玩的时候发现的，警察觉得算是立功，加上他未成年即将毕业的原因就先放他回来上课了。

艾尔的手指轻敲桌面：“我听说切克的妈妈也暴毙了，我想他退学也跟这件事有关吧。”

“我去他家找过他，他家被围起来了，如果他找上你，”希伯来看着她的绿色眼睛，脸上的雀斑动了动，“你告诉他我在找他。”

艾尔欲言又止，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没有说出他切克已经找过自己的事。

与此同时，网络上，警方表示还在调查多人同时暴毙的原因，高赞的评论说有可能是害死人的事情暴露，于是他们一起服毒自尽。

【我不信这个什么嘉波教只害死过一个人。】

【没错，死一个人的背后肯定是死了很多人。】

【我听说中城高中一百多个学生集体昏迷是食物中毒，你们快查清楚，我儿子明年就要去读书了，我不想他也遇到这种事。】

【啊，集体昏迷不是也跟邪.教活动有关吗？】

……

【你们确定除了那个小孩外全部犯罪分子都落网了吗？那个叫艾维斯的虽然还是个未成年，但必须防范邪.教死灰复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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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玛熟食店。”

艾尔骑车路过的时候被这几个字吸引了，红蓝衣服的蜘蛛怪人跳进她的房间，说要请她吃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

她伫足，通过玻璃窗往内扫去，彼得·帕克进入了她的视线。

男孩穿着红黑相间的工作服站在收银台前，光线被挡住，他下意识道：“欢迎来到德尔玛熟食店，这里有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还有些披萨薯条别的种类，菜单在上面。”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艾尔故意夹着嗓子。

“怎么会呢，lady......”他还以为又是来找茬的客户，刚抬头，被工作折磨得麻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嗨，你怎么在这里？”

“我路过，我也听某个人提起过这家店有皇后区最好吃的三明治，”艾尔打量起他的衣着，“没想到你在这里，呃，是在兼职吗？”

“是的，你想试试吗？这款芝士很多。”他冲她眨眼，推荐了一款芝士加倍的三明治，他早就发现艾尔特别喜欢芝士。

女孩也弯了弯眼前：“好，那我就要这个。”

彼得在收银台上熟练地录入，正准备问艾尔是刷卡还是现金，就见女孩接起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女孩的表情由疑惑到沉思再到严肃。

没多久，她挂断，对彼得说取消订单，暂时不用了。

“抱歉，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没关系，这是小问题，”男孩手指飞快操作，“我晚上七点下班。”

她想七点应该来得及，于是说：“好，我有事先走了，晚点来找你。”

她推门而出，门铃随着她的离开响起，彼得看见她跨上了停在门口的摩托车，正是伊恩那辆，然后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她的意思是晚点还要来找他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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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接到了BA旅馆老板的电话，老板说上周被她威胁过的飞车党们这周已经来骚扰过很多次了，都是来找她的，他们还拿着枪。

他说他告诉他们她的租期已经过了，但他们不信，这几天一直在这边晃悠，大概是想蹲点找她麻烦。

老板说这影响到他做生意了，隐藏含义是希望她最好收拾东西离开。

她在旅馆的租期其实还有几天，但她已经没在那边住了，这些天一直住在收容所。

梅姨很好，还专门给她腾出了一个空房间。

而旅馆这边她原本有考虑续租，因为她觉得她猎魔用的枪和刀具放在旅馆比放在收容所更安全些。

她也怕梅姨或者收容所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前提是旅馆确实更安全！

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这些飞车党是不是整天闲得发慌没事干！！

风钻进头盔里，她的头发压在下面飞得凌乱，她咬牙，思考着要不把那些蹲点的家伙全都揍一顿。

……

算了，这样的话老板估计更不好做生意。

老板在电话里让她走后门，这家公路旅馆的后门有一片山，在旅馆老板的协助下她把摩托车停到山上，山不高，她从上面走下来又绕到了自己房间。

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枪和刀都放进黑色的大容量旅行包里，背好后她探头在拐角望了一眼。

确实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她深深看去，记住了他们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