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飞镖上展翅欲飞的猫头鹰标志后，红头罩将它塞进夹克口袋，回头对安雅说：“无论这是什么玩意，你都该离开哥谭了。”

安雅一脸的欲言又止。

红头罩烦躁道：“你还有什么情报没搞完？！”

安雅：“你要帮我搞？”

红头罩：“什么情报值得你拿命换？”

安雅不说话了，转而打量起红头罩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脑袋。

红头罩背后一凉，立刻威胁道：“想都不要想！”

安雅撇嘴：“我都看过了。”

红头罩磨牙：“老子的意思是你别再打蝙蝠侠的主意！”

安雅：“可我看你最近跟他打得有来有往。”

红头罩干脆蹲下来，面罩上两块白色目镜瞪着安雅看：“我能惹那只蝙蝠，你惹不起。”

安雅：“为什么？因为你头罩抗揍？”

红头罩：“不仅因为我头罩抗揍，而且就你现在这样子……”

安雅的脸在灯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

红头罩：“血都快流干了，还能接老蝙蝠几拳？”

安雅扯着嘴角笑了笑。

“总之，哥谭不欢迎外来者。”

红头罩打量着她，近距离下，少了妆容与肢体动作的修饰，他这才发觉安雅的年龄可能跟自己差不多大，甚至比他还小。

这让他很难不心软。

“听着，赶紧收拾东西，我送你离开哥谭。无论是什么任务，都比不上命重要。”

这可能是从拉撒路池出来后，他第一次真心地给别人建议：“你还年轻，无论是去大都会还是什么地方，就算真当个芭蕾舞演员也比在哥谭好。而且神盾局不也需要人手么，加入神盾局就算是个公职人员。据我所知，他们还挺宝贵底下特工的命的。”

他说话的时候，安雅也在用她浅棕色的眼睛打量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面具判断他说的话的真假。

安雅：“你这话听上去在暗示你已经很老了？”

红色金属面罩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安雅张了张口，最终只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对不起。”

杰森嘴唇紧抿，可安雅看不到。

安雅用一种奇异而飘忽的语气说：“任务……必须完成。”

杰森心头一跳，立即想后撤远离安雅。可惜已经迟了，他刚起身便被安雅用腿绊倒，手还未撑到地面，安雅另一条腿已经压在了他后颈上。

“FU……”红头罩一手扒她的腿免得被锁死，另一手要去拔|枪。他胳膊刚垂下便被安雅的手捞起，用手臂别在身后。

安雅翻身压在红头罩背上，双腿锁死他的脖子，还能用力的右手紧紧将红头罩的右臂压在二人之间。红头罩奋力挣扎，差点把安雅掀下去，甚至卡在他喉咙处的小腿伤口再次崩裂，安雅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刻不曾放松。

接触猫头鹰法庭失败，德雷科夫很生气。他不觉得这是猫头鹰法庭拒绝了自己，只认为是安雅的行事方法有问题。

所以另一个任务他不许安雅再失败了，德雷科夫开始直接对安雅下令，严密监控她达成目标。

红头罩终于停止挣扎，昏迷过去。安雅踉跄地站起身，也不管崩开的伤口，只顾将红头罩捆好，自己重新换上作战服，从床垫下拿出各色枪械。

今晚，黑面具将前往阿卡姆，拜访他的“老朋友”，后者原本也是红头罩的目标。而她将用一颗子弹送黑面具下地狱，吸引蝙蝠的目光后，再拿红头罩作为筹码逼迫蝙蝠入局。

……原本计划应该是这样的。

她把红头罩拖出衣帽间，这男人超200磅的体重的确给现在虚弱的她造成了很大不便。可还未走出卧室，她便收到警报——又有人闯入了她的警戒圈。

这个人比红头罩胆大得多，他在安雅的公寓楼上走动，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男性、步幅大，身高体重跟红头罩相近。紧接着安雅又从监听器中听见了细微的绳索收束声，脚步又多了一个。后者体重较轻，步态轻盈，正从她公寓楼层下方接近自己的位置。

是蝙蝠侠和夜翼。

这边安雅作出判断，德雷科夫也立刻发现自己对红头罩的身份判断有误。安雅认为红头罩很可能是布鲁斯·韦恩意外死亡的养子杰森·陶德，而韦恩很可能就是蝙蝠侠本人，却一直没能拿到指纹等有效证据。

因此德雷科夫没有采纳她的建议，仍旧认为蝙蝠侠本人是某个出身贫民窟、后来受韦恩资助的普通人。红头罩则是与小丑有关联的罪犯，不断威胁逼迫黑面具协助小丑越狱。

现在看来，他错得离谱。蝙蝠侠在怀疑寡妇要离开哥谭时还未有所动作，在知道黑面具被逼得要转向阿卡姆的情况下仍按兵不动，却在发现红头罩主动来找寡妇后立刻跟着赶来。

德雷科夫判断，安雅已经没有机会离开哥谭了，接触猫头鹰法庭只能让其他寡妇完成，而且这个任务在蝙蝠侠心生警惕后难度倍增。

于是，他给出最后指令：误导蝙蝠侠，然后立刻将自己销毁，不可泄露任何有关任务或红房子的情报。

得到命令，安雅立刻转向卧室落地窗。纤维绳在红头罩脚踝处绕了几圈，尾部钩锁绑在床柱上，用步|枪枪座撞碎玻璃，将红头罩从窗口踹下楼去。

“Holy **!”

楼下传来男人的惊呼，安雅扔下步枪，转身奔向书房，路过音响时顺手将音乐声拨到最大。她跳上窗沿，对面是另一栋公寓楼的窗户，与她相隔不到两米，而且也提前打开了，是她准备的逃生路线之一。

另一边，夜翼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死死拽着拴着红头罩的纤维绳，手套几乎磨出火星：“我被拖住了！”

“我去追。”蝙蝠侠依旧冷静：“罗宾，帮我锁定她，推导她的前进路线。”

年轻的声音回答道：“正在锁定。她身上没有任何追踪器，可能有点难……但难不倒我。”

安雅迅速穿过另一间空无一人的公寓，期间给自己的手枪补充新弹——全是从红头罩那里“批发”的、原本属于黑面具的东西。

她不能停下，蝙蝠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她远程围观了几次他与红头罩的交锋，明白这个人精通枪械与格斗，还自带一堆高科技玩具。她必须比红头罩更小心谨慎，不然败都不知道怎么败的。

安雅在楼宇间穿梭，始终避免自己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或电子设备附近。

“她一直在选择往人少的地方跑，B，没有留下任何影像。”罗宾总结出了寡妇的行动特点：“你前方50米那栋大厦已经建成但还未有商家进驻、西北方与伯恩利区交接处也有几栋建设中的独栋住宅，她可能会通过那些空楼去往伯恩利区……需要我联系GCPD吗？目前警方在伯恩利区警力充足。”

“不，暂时不要惊动GCPD。”蝙蝠侠在楼顶与楼顶之间几乎走直线，速度快到通讯中都是风声：“看好哥谭大学的方向，她可能会混进去，从现在开始对所有进入哥谭大学校区的人进行人脸识别。”

罗宾：“收到。”

夜翼好不容易把红头罩拖回楼里，努力克制住掀开对方的头罩想法，先确认他是否还有正常呼吸。

“呼……只是晕过去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在这儿等他醒来的好，你说呢，B？”

蝙蝠侠没有回答。

夜翼内心纠结，终于扔出一枚追踪器：“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现在去跟B汇合，他就交给你了，罗宾。”

“OK。”

蝙蝠侠的判断十分准确，哥谭大学的确是安雅的目的地。和哥谭大学相邻的住宅区里几乎都是校内师生，与她外表相似的年轻人居多，正适合迷惑视线。

只差半条街，她就能躲进哥谭大学里。

安雅是这么想的，她正要再一次从窗户跃出，一片漆黑的幕布拉下，自由的通道被堵死，蝙蝠从窗外飞扑直入，一脚踹向安雅。

安雅只来得及交叉双臂格挡，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一颗炮弹击中，手臂震得发麻。

寡妇作战服手腕一亮，两枚寡妇蛰击中蝙蝠侠胸口和脖颈，安雅不等电击发挥作用，抽出战术棍便朝蝙蝠侠头部抽去。

她速度已经很快了，两枚寡妇蛰却只令蝙蝠侠的步子慢了一点。他左手抬臂格挡战术棍，臂甲上的倒钩卡进战术棍的纹理中，右手一抓便将寡妇蛰摘了下来，再收回左臂右手出拳砸向安雅。

这拳她就算没伤也不敢乱接，安雅只得放弃战术棍，后跳躲避，拔出□□凭感觉射击，同时不断后退寻找机会离开。

面前蝙蝠侠拉起披风，子弹在他的披风上迸出火星，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安雅余光看见外面街上有学生经过，有男有女，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蝙蝠侠会优先解救人质。

她转身从这栋小楼的后方破门而出，翻墙进入隔壁邻居的院子。顺手扯下邻居晾在外面的衣服，当蝙蝠侠跟着翻进院子时，当着他的面将一枚金属球扔进邻居窗户里。

罗宾在通讯中语速飞快：“那是枚炸弹！但房子里没有人！”

蝙蝠侠比他更清楚这事，转头却发现街上的学生们正愣愣地看着这边。

轰隆——

那不是枚普通手|雷，爆炸的冲击波只将蝙蝠侠掀翻在地，而与爆炸同时发生的音爆与EMP脉冲却令他头痛欲裂，听觉受影响，战衣的通讯追踪功能也暂时失效。

蝙蝠侠自废墟中站起身，周围烟尘弥漫，他没有犹豫，朝刚才看到的学生们的方向跑去，很快就重新听见了声音。

学生们已经在报警了。拜哥谭日常所赐，他们就算惊慌也没有人尖叫，大家受爆炸影响都一瘸一拐却脚步不停，朝附近有警车巡逻的地方赶去。

蝙蝠侠没有跟上，而是远远望着他们的背影。四男三女，跟爆炸发生前人数一致。因为战衣功能暂时失灵，他调不出录像，只能凭记忆分辨几人的衣着是否有改变。

大概一分钟后，罗宾的通讯终于接入，夜翼也赶到了爆炸现场。

“失败了。”蝙蝠侠平静地说：“她用爆炸和那几个学生转移了我的注意，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哥谭大学的范围。”

夜翼并不意外：“她能把杰森放倒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接下来只能慢慢排查。”

蝙蝠侠和夜翼开始往蝙蝠洞的方向返回。

“罗宾，人脸对比有结果了么？”

“只有一个相似度在70%左右的结果。是英国警方发出的通缉令：女性19岁，国籍不明，身高170以下。两年前被英国警方通缉，原因是……她杀了一个MI6特工。”

蝙蝠车里，夜翼在副驾驶座上发出哇哦一声，紧接着看向蝙蝠侠：“天哪，B，你差点对一个未成年人下手，差一点我就要逮捕你去GCPD了。”

对付百特曼的第一要点是——真爱生命，不要对付百特曼！

蝙：为情报献身。

哥：GCPD欢迎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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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Ghost 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