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蝙蝠侠大义灭亲之前，夜翼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冷静，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发现了她身份有问题。”

罗宾似乎在憋笑，平复下来后继续道：“不过我刚查到的东西有点意思。MI6模糊了特工被杀的时间，让他看上去是在任务中光荣殉职的，但实际上远不止这些。”

“任务代号——海德薇。当时MI6要护送一名核物理科学家回国，路上伪装成一家五口，并与一户使用房车周游世界、正在回国途中的平民同行，借以掩饰身份。”

罗宾：“事实证明那户平民都是由杀手组成的。其中扮演独生女的女孩名字就叫海德薇，17岁。据英国情报部门内部调查报告显示，被杀的特工……怎么说呢，是个该被化学阉割的家伙……然后他就被那个女孩杀了，核物理学家失踪，海德薇任务失败结束。”

夜翼听得直摇头：“活该。”

蝙蝠侠没说话。

罗宾：“显然MI6或者MI5里面有人跟你抱有相同想法。他们为这个女孩取了个代号：雪鸮。而且只是封存而不是完全抹除被杀特工的调查档案。”

夜翼：“雪鸮？海德薇？英国人是有多喜欢《哈利波特》？”

罗宾：“你可以回家问问阿福。”

夜翼：“啧。”

蝙蝠侠打断他们的对话：“红头罩呢？”

“呃……”罗宾慢了会儿才回答道：“定位显示他……他还在那个寡妇特工的公寓。”

夜翼惊讶：“还没醒？”按照蝙蝠侠的训练力度，就算是最年轻的提姆狠狠挨一次裸绞，昏迷个两三分钟也该醒了，而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蝙蝠车突然一个180度掉头，穿过道路中央往反方向疾驰而去。

夜翼差点被惯性摔在车窗上：“怎么了？！”

“她把红头罩扔下去是诱饵！逃往哥谭大学也是！”

蝙蝠侠急促道：“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不要进入她的安全屋检查……她现在肯定已经回到公寓正在销毁证据！”

“等等，B。”罗宾不解：“红头罩的定位说明不了什么，如果他已经醒来，肯定第一时间……”

罗宾的话语忽然停止，夜翼补上他没说完的话：“要是红头罩醒了，他肯定第一时间离开。毕竟今晚黑面具可能有大动作，他准备了那么久，一定会去盯着，而我们也会跟去。”

罗宾喃喃道：“但是他没有……”

蝙蝠侠微微叹息，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杰森……他很聪明，而且内心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残暴。”

“前一句我同意。”夜翼说：“后面就不敢肯定了，他这段时间杀的人已经塞满了鉴定科的冰柜。”

蝙蝠侠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都是有原因的。而现在，他留在那是想让我们注意这个寡妇，注意‘雪鸮’。”

***

安雅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几乎走不动路了。身体与大脑仿佛被分成两个毫不相关的部分，大脑只管控制身体去行动，却无视身体遭受的一切痛苦。

而她的灵魂呢，灵魂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是完全的局外人，无法插手。

她打开微波炉，将电子设备拆出电路板芯片，统统塞进去。又把损坏的作战服、有血样残留的纱布等等物品，一路撕扯抛下，最后一部分扔在灶台上。

“燃料”已准备好，安雅伸向烤箱开关的手被拦住，来人握紧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

“够了。”

安雅反应有些迟钝，但仍反射性地反扭红头罩的手腕，另一只手握拳，手肘抬起砸向他的咽喉。

“SHIT！”

红头罩挡下她的攻击，明明已经一副快死了的模样，居然还有这么大力气。他双手抓住安雅的手腕与胳膊，正想着该如何让她昏迷，犹豫的结果就是被安雅一膝盖撞在胯间。

高大的男人无声地倒了下去，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尊严继续受损。

安雅先打开烤箱，无需预热直接最高温度，然后是灶台，将织物点燃。整间房的烟雾报警器都在入住时就已被她破坏，这样还不够，她还要往火上浇几瓶伏特加。

几瓶烈酒摔碎在客厅中，火势顿时蔓延开来，攀爬撕扯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最后才是微波炉，因为会发生爆炸，所以安雅将它放在结尾。

站在微波炉面前，她看了眼旁边正扶着墙站起来的男人，想了想，说：“对不起，你快跑吧。”

红头罩终于从暴击中缓过劲来：“……跑个屁，你怎么不跑！”

安雅看着他，面色平静，按下了微波炉开关。

“我真是疯了。”

红头罩冲向安雅，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转身扑向玄关。还未跑出几步，厨房忽然爆发出刺目光线，红头罩只来得及将安雅护在身下，背后便传来爆炸的冲击。

“B！”罗宾惊呼：“那间公寓爆炸了！”

蝙蝠车已经到了楼下，高层公寓内的爆炸连带炸碎了上下两层楼的玻璃，现在整个街角都在下亮晶晶的玻璃雨，大火带着黑烟也逐渐窜出窗外。

钻石区较少发生这样的事，街上人们惊慌失措，都以为是哪个精神病逃出了阿卡姆，纷纷远离。

“扫描整栋楼！”

“已经在做了……他们还在公寓内，还活着！上下两层和对面都没住人，所以暂时没有其他伤亡。不过对面顶楼那户还有人居住，也在逃生！哥谭消防局已有响应，但赶到火灾地点至少需要五分钟以上！”

蝙蝠侠与夜翼在窄巷里从消防梯处用钩锁迅速向上移动，整间公寓里黑烟弥漫，火势越烧越烈。

夜翼焦急道：“烟雾报警器呢？自动灭火系统都失效了吗？”

蝙蝠侠：“是那个寡妇自己干的，她没想给自己留后路。”

罗宾：“其他楼层的灭火系统都在正常工作，只有她这间……”

蝙蝠侠从客房的位置破窗而入，让作战服没那么抗高温的夜翼通过楼梯间转去公寓前门。

公寓内此时的温度已经达到普通人抵御高温的上线，蝙蝠侠戴上呼吸面罩，走过已面目全非的走廊、厨房、客厅，终于在玄关发现两人的身影。

微波炉爆炸后，杰森被安雅锁喉，他一只手隔开安雅的胳膊，另一只手摘下自己的头罩，反手往安雅头上扣去。

安雅反射性地躲避，被杰森抓住空隙反制，死死摁在地上。杰森想给她戴上自己的头罩，至少能过滤掉一点烟尘，安雅却死不配合。

“别动了！你都没血可以流了知道么！”

安雅几乎听不见杰森在吼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被抓住，要销毁自己，不能泄露秘密。

她趴在地上，抬起手腕靠近太阳穴，杰森感觉不对，立刻握住她手腕往下掰。

砰的一声爆响，杰森忍不住痛叫出声。他戴的作战手套被烧穿，右手掌心血肉模糊，不敢想象这种爆炸要是发生在人头部会是什么后果。

忍着痛，杰森摘下手套，摸索着干脆把她还能活动的右臂从肩膀处卸了关节。做完这些，他已经吸入了不少滚烫的黑烟和有毒气体，开始呼吸困难。

“快点……快点来啊……”

杰森倒在安雅身旁，左手拽着头罩想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头罩给她戴上。

“你在哪里，布鲁斯……”

他额角贴在比空气稍微凉一点的地板上，努力将安雅的头抬起一点，却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流过掌心，在伤口上唤醒灼烧般的记忆。

安雅在哭。她的眼睛里映出火焰的倒影，里面还有个连杰森自己都要认不出来的人。安雅就这么看着他，泪水顺着他捧着她侧脸的手流下。

杰森抹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沙哑：“这时候又后悔了？”

安雅嘴唇动了动，细密的睫毛扫过杰森的手掌，又带下一滴泪。

安雅：“……我不想死。”

杰森看着她，她眼中倒映着另一个自己。

安雅：“我不想死，但是……我没办法控制……”

杰森：“……别说了。”

他把面罩给她戴上，许诺似的开口：“你不会死在今天。”

夜翼撞开公寓门，火焰顿时扑了出来。他扭开消防栓，将水管口对准门内，大喊：“B！你在哪！”

水压渐强，喷出的水流压灭门口的火势，烧得滋滋作响，水汽蒸腾。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门内迅速冲了出来，夜翼赶紧将水管对准他，给他降温。蝙蝠侠单膝跪下，卷起的披风中露出两个脑袋。

“还活着！”不等夜翼开口，蝙蝠侠就说：“还活着……杰森，和那个女孩，都还活着。”

活着，但离死已经非常近了。

回蝙蝠洞的这段路，安雅就休克了两次。当提姆和阿尔弗雷德准备给她输血时，却又遇上了另一个问题。

提姆看着蝙蝠电脑上的检查结果，不知该如何开口：“布鲁斯，她……她的身体正在经历剧变，是从基因层面上由内而外的剧变。”

迪克正在帮布鲁斯处理他肩上的一处烫伤，闻言迷惑道：“什么意思？”

布鲁斯也在看蝙蝠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开口道：“上个世纪，培养寡妇特工的红房子曾进行过一项婴儿筛选计划，专门挑出基因具有潜力的女婴、女孩，送入红房子。其中大约二十分之一的人能活过去，最后成为被德雷科夫控制的寡妇。”

他扭头看向病床上皮肤毫无血色的安雅：“大约就是这种潜力，让她经历失血和高温都还活着。”

夜翼忍不住问：“所以就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布鲁斯：“恐怕是的。简单来说，她原本就具有的X基因被‘激活’了，开始表达性状，这一过程也在帮助她的身体进行快速自我修复。可如果我们给她输血，反而可能会影响这个进程。”

布鲁斯总结道：“能不能撑过去，只能靠她自己。”

蝙蝠洞里陷入一阵沉默，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站在另一张病床边，开口道：“那杰森少爷呢？”

提姆调出另一份体检报告：“他吸入了不少有毒气体，咽喉也有些水肿，但他会好起来的。”

夜翼仔细观察了下杰森的状态，犹豫道：“呃……他好像在做梦？”

这话把布鲁斯和提姆也吸引了过去，三个人和管家一起围在杰森的床边，都看到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正不断转动。

阿尔弗雷德：“天哪……”

提姆：“是噩梦……”

迪克：“是噩梦啊……”

布鲁斯忍不住伸手抚上杰森的额头，却摸到一手冷汗。

他收回手，握紧了拳头：“黑面具不是想进阿卡姆把小丑劫出来么。”

三人都转头看他，蝙蝠侠冷冷地说：“既然进去了就别出来了。”

及时救下桶和安的蝙，和，终于等到蝙的桶

桶：我没有感动（冷酷）

蝙：但我很欣慰（冷酷老父亲）

哥：等等，百特曼长嘴了？？？

提：很好，都录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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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Snow O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