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是个港口城市，运输业在这里算得上蓬勃。

海风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带来的除了有着海水味道的空气还有弥漫在里面的血腥味。

不知道第多少次在这里埋伏哥谭大小|黑|帮的小头目了，反正在这里红头罩从不空手而归。

还经常会收获因为意见不合和他大打出手的蝙蝠侠，要么收获一身伤，要么收获一包违|禁|物品，日子过得相当刺激。

但今天的红头罩似乎不在状态，被补|枪打穿肩膀的炮灰有话要说。

躲过赶来说教的老头子的蝙蝠镖，杰森顺手要把还在地上呻吟的匪徒送走，这自然引起了老头子的不满，二人不由分说打了起来。

一旁没有插手的达米安开始打扫战场，一方是自己尊敬的老父亲，一方是以前有过接触的二代罗宾，虽然很想参加，但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蝙蝠侠很早就向他明确过这一点，而且没有人希望自己在已经很乱的局面里横插一脚了。

和杰森打成一团的蝙蝠侠很快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或者说是迟疑。

可这也并不代表着现在的杰森就很好对付，看着很快挣脱自己钳制的杰森，蝙蝠侠再一次警告：“你不该杀人的，杰森。”

“闭嘴，老头子。”杰森被这一句指教意味极浓的话激起了被动防御：“你这好为人爹的爱好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耳机里的提姆抽了抽嘴角，虽然布鲁斯热爱收养孩子，也确实喜欢给人当爹，但这话从被他收养过的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好笑。

被吐槽吐到无语的布鲁斯：“我只是希望你能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最起码在哥谭。”

“真希望你和他见面的时候也能一脸‘我是你爹’的样子和他说话！”杰森发出了嘲讽：“哦，我忘了，在他眼里你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他根本不认识你！”

确实，布鲁斯现在人近中年，光孩子就养了一二三四五六个。可能是跨过婚姻阶段直接当爹，也可能是他的孩子们加入这个蝙蝠大家庭的时候都是有自主意识的年纪。

布鲁斯·韦恩为了尽一名老父亲的教导职责（毕竟养孩子这件事确实不需要他，有阿弗在。）付出了无数精力，成果不大显著，但效果很是喜人：他的孩子都各有想法，偶尔炸出来的大雷能让他这个老父亲都躺进坑里爬不出来。

这也间接导致了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在各种长期关系中布鲁斯·韦恩已经快被劳心劳力的老父亲形象给淹入味了。

很显然通讯频道里的人都在杰森的话语里有了自己的联想，不过老父亲则在这些话里捕捉到了这样的信息：“他来了，你见过他了。”

红头罩沉默了，他其实没太准备好把这事儿告诉布鲁斯的，毕竟在场除了蝙蝠侠自己没有人能确定他到底想不想见穹。

“……”布鲁斯·韦恩沉默了一会儿：“我说过，我不希望看见你继续杀人，杰森。他要是记得大概也不希望你继续杀人，最后走上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杰森·托德倒是没有上头继续和蝙蝠侠互呛，他收回了手里的枪，几个起落之间离开了现场。

一场虎头蛇尾的约架，一群倒霉的炮灰，一个深思的老父亲和一个误入片场的他，这就是达米安对今天这场平平无奇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夜巡全部的理解。

耳机里人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打破沉默的还是阿弗：“老爷，您是否想要见穹先生一面呢？”

“……想让我想一想吧，阿弗。”布鲁斯罕见的有些犹豫。

“当然，在见面以前您还有时间做出选择。”阿尔弗雷德看着监控器的显示屏：“就像穹先生曾经做过的那样，他始终愿意给您无限的时间，不是吗？”

提姆看着身旁的阿尔弗雷德：“为什么要布鲁斯作出选择？”

“因为穹先生是个好人，他希望老爷是那个作出选择的人，所以他给了老爷选择的机会。”阿尔弗雷德似乎想起了什么：“虽然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一直强调自己旁观者的身份，但老爷每一次有需要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帮他。”

“是个相当的心软而善良的人。”

—

心软而善良的人——穹看着被自己亲手造出来的自动机兵掰|断手臂的雇佣|兵，心率呼吸毫无变化。

躲在他身后的老约翰捂住了耳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说出幕后指使。”穹蹲下身来，手中改造出的枪看上去有些奇怪，枪口顺着男人被掰断的手臂一点点的挪动。

“什么，什么幕后指使，我们只是来这看看，对！来这里看看！”男人眼珠乱转，看着穹又看看他背后躲着的老约翰，他并不相信穹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穹长了张乖觉的脸。

这张脸在逼供这件事儿上着实没什么说服力，就像顶着花花公子人设的布鲁斯也不太适合干逼供这种事一样。

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场试探中全身而退，哪怕他被抓了。

穹没有理会对方的狡黠的表情，他只是平静而冷淡的述说着：“知道反物质吗？人类最早意识到反物质存在是1931年的事，但目前学界认为大块的反物质是不能存在的。”

“你要是不说，你今天就能为人类对世界的认识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了。”穹拉开了手中枪的保险：“提醒你一下，物质与反物质相遇会发生湮灭并爆炸。”

“三，二，……”

“我才不信！你个小东西还想骗我，我告诉你，你想骗我还得早生二十年呢！”

“是吗？”穹点了点头：“看来，没亲眼见识过，确实会对眼前的情况产生误解。”

说罢，他将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无形的能量自枪口飞出，很快那团废品就像是被一团马赛克糊了上去一样，随着嘭的一声，原本堆叠的废品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圆形的深达数米的坑。

“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穹将枪口挪到了他的头上：“又或者说，你希望我帮你把残缺的部分填上反物质？我不是反物质军团的人，对这东西的研究也就刚刚开了个头，后果大概就是你刚刚看到的样子。”

男人看着那个坑，沉默了。

“事实证明，钓鱼好像除了鱼什么都能被钓出来。”穹听着对方哆哆嗦嗦的回答，皱了皱眉：“因为实在是太好用了，所以希望生产方能够加大生产量，又担心对手会加入竞争，所以先一步控制住掌握技术的人。不得不说，真的是很有想法和执行力呢！”

这是对方有没有执行力的问题吗？这明明是你因为做的东西被人盯上了喂！红头罩以前就不是很能理解穹的脑回路（PS：那还是被布鲁斯教导过的。），现在他就更不能理解了！

把被小白脸穹吓到脸色蜡白，又被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口吐白沫的家伙们捆好，红头罩终于可以和穹进行一场正式交流了。

老约翰已经借着看守俘虏的名义躲到外面去了，他对两人的谈话一点兴趣都没有，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一向有分寸。

“是想和我聊聊？”穹让红头罩坐到了收拾出来的沙发上，穹对屋子的需求一直都是总体有框架，具体则是用到哪收拾到哪，红头罩要是早一天来，估计是没有什么坐下的地方的。

红头罩捧着穹顺手塞过来的水杯，看上去有一点乖巧：“……我认识你，你叫穹。”

“哦。就这些？”

红头罩捏了捏手里杯子：“我认识的是过去的你，你未来也会认识过去的我，你在过去帮过我，所以现在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穹看了一眼面前的红头罩，他能感觉到对方在努力的向他说明什么，但可能事情发生的太过吊诡，以至于红头罩解释起来带着各种过去，现在和未来，让人头脑发昏。

“先不提你这些话里各种时态，先生，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认识我？”

“因为我以前就认识你啊！”

很好，又绕回去了。穹觉得他们两个应该不在一个频道上通话：“你是说你过去认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红头罩闻言抬头看了眼穹：“那就是你。”

穹闭了闭眼：“好，就当那是我，那么你现在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红头罩打开了头罩的脱卸装置，露出一张充满青春气息的脸，但穹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我叫杰森·托德。”青年低下了头：“哥谭的人一般叫我红头罩，现在在做一些不那么见得了光的事情，这就是那天你见到我的原因。”

“我其实没想到会见到你，或者说这么猝不及防的见到你。”杰森似乎陷入了自己的逻辑里，他自顾自地说话，并不期待穹给他什么回应。

“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有好的也有坏的。但总体上哥谭没什么变化，它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哈！反正有蝙蝠侠和他的罗宾鸟们。”

“可能现在对于蝙蝠侠来说，最难处理的人是我吧，对他的哥谭来说我才是最大的麻烦。”

“那你呢，对于救过我的你来说，我是什么？”杰森忽然看向了他一直逃避看到的那双眼睛，这样问道。

哥谭今天的夜晚是个期待答案的夜晚。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穹哥面对上来就自爆的桶：……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小浣熊尖叫·JPG

——

蝙蝠一家都和穹见过或者知道，达米安在这里是知道有这个人但没见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好人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