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特斯拉克看着几乎被摧毁的基地，这些都是拜苜子所赐，而她却说自己弱小。这让人不禁想要思考，她口中的强大是有多么可怖。

“我不知道你所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她碧色的眼睛带着些许焦急，“但，祂不会给你们太多的时间来准备。也许这些都只是一个开始，毕竟祂最善于制造混乱了。”

“谁？”特斯拉克问道，还有人会比变种人更加危险吗？

“一位神明，祂一直注视着两界，没人知道封印还能支撑多久。也许是几年后，也许就是明天。等他重获自由之时，就是世界毁灭的时候。我真希望你们那个时候还有心思自相残杀。”苜子转过身，放过了特斯拉克，离开了这间隐藏的房间。

如果你依旧注视着我，苜子想到之前人偶说的那句话，那么我将会拼尽全力来创造命运被打破的那一天。

另一边，古朴的城堡中，久未使用的控制室被打开，坐着轮椅的查尔斯来到头盔面前。

“查尔斯？”汉克担忧的看着他，在刚刚药效过去之时，查尔斯的状态十分差，他几乎想要本能的拿起药剂再给自己注射一针。

“我会尽力一试。”查尔斯自己也不能保证他能不能找到苜子，他深吸口气带上了头盔，本就嘈杂的声音变得刺耳。他能听见人们的抱怨，哭喊，怒骂，憎恶，所有的负面情绪入潮水般扑面而来，让他喘不过气。

一旁的汉克看见控制室里的画面与之前教授使用时完全不像，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查尔斯失控了。他的右手下意识的搭在查尔斯的肩膀上，希望能给他带来一点点的慰藉。

我，我不能。查尔斯痛苦的捂住眼睛，暴走的能力洞悉了他所探查的每一个人的秘密。无论那个秘密是好的，还是肮脏的。

机器发出无力的轰鸣，它的运转速度过快，要不了不就就会因为负荷过重而过载。

直到他的能力从千万人群中捕捉到熟悉的气息，以强硬的姿态撕开了她潜意识最深处的记忆。

“滴滴滴！”刺耳的系统警报声让苜子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发生什么了，团团？】她询问道。

【察觉到有外力试图入侵你的潜意识，是否需要进行祛除？】团团翠色的猫瞳变得冰冷又无机质。似乎等苜子一个确认，就会将入侵者完全抹杀。

【等等。】苜子沉吟片刻，【团团，加班了，帮我做个虚假的记忆。】能神通广大脑自己的，在这个世界里，也就只有查尔斯一人了吧。她随意的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靠在墙角进入团团编织的记忆中。

这一次的记忆与上一次看见的完全不同，查尔斯想。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断壁残垣。坍塌的房屋有被火苗燎黑的样子。这像极了他曾经见过交战区的样子。他下意识的有些退缩，不用他想，他就知道这里会发什么。

可这是苜子的潜意识，她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走等待已久的“猎物”。场景悄然转换，查尔斯来到了一座山上，那里看起来依旧祥和平静。树木郁郁葱葱，小草顽强的生长，他们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在那茂密的灌木丛中找到了这个潜意识的主人。

这个时候的苜子看起来与现在不太一样，她的衣裙是淡淡的翠绿，额上没有鬼角，墨绿色的头发只是被草结简单的绑起。手上的蒲公英是嫩绿色的，看起来像是新生的嫩芽。

“萤草，外面很危险，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有着狼耳朵的飒爽少女摸摸苜子柔软的头发。“这里有一目连大人的保护，你们会很安全的。”狼耳少女嘱咐道，随后离开了这座山。

苜子在原地呆了很久，这座山有很多弱小的妖怪，他们躲在风神一目连的庇护下，等待灾难的过去。她看着远处**翻腾，厚厚的乌云遮挡住了太阳。八个蛇头的怪物宛如阴影笼罩了整个平安京。

出乎意料的，平时胆小怯懦的苜子拿起了手上的蒲公英。碧色的眼睛里说从未有过的坚毅。尽管她的双手微微颤抖，却紧握住了蒲公英。

“没事的，萤草，不要怕。”她安慰自己，“你看大家都在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乡而战斗你可不能拖大家后退。”她望向远方，眉眼弯起柔软的弧度。

“你要离开吗？”乘着白龙的神明降临，温柔的嗓音如同山涧最轻柔的微风。

“是的，风神大人。”苜子礼貌行礼，“我想，我不能一直呆在大家的背后被他们保护，我也想保护他们。”

“你很勇敢。”一目连弯下腰，将符咒递到苜子的手上，“那么，将要奔赴战场的勇士要同我一起吗？”他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苜子受宠若惊的抬头，她羞涩的搭上一目连的手。她很高兴自己没有从风神大人那里获得批评，而是对她迈出这一步的鼓励。

他不会打击苜子对同伴的爱护之心，他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微小却闪闪发光的情感。

柔软的白云托起两人一龙，苜子紧紧握住风神大人的保护符，将它放到心口处。一目连有些触动，他又悄悄的在她身上种下了风神之佑，尽他最大的可能保护她。

“我到啦。”苜子轻轻扯住一目连宽大的袖沿，也许是他之前过于温柔纵容的态度，让胆小的苜子都能大着胆子做出些失礼的动作。

“那就祝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微风轻柔将她放到地面上。

“谢谢您，风神大人。希望您也能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柔弱的少女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向着战场奔去。柔软的白云在原地停留片刻，倏忽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巨大的白龙，一目连乘着威严的巨龙赶赴战场的最中心。

一旁的查尔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苜子一腔孤勇地去往战场，她不知前路，也不想后路，就这样直直的来到了战场。她一开始很害怕，怯懦胆小的苜子也许从未上过战场，可能在日常生活中都没打过架，但她凭借她的一身怪力，用力的挥舞手中的蒲公英。

蒲公英与蛇魔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蛇魔倒飞出去，一股淡绿色的能量从他的身上被抽取，最终汇聚在她的身上。

她不眠不休的挥动蒲公英，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查尔斯知道，她已经快到极限了，这场战斗持续了将近一天一夜，她从未休息，只是努力的打倒面前的蛇魔。身边有伙伴力竭倒下，她忍住泪水，没有让自己哭泣。

淡绿色的光芒盛满生机，努力抚慰每个奋力战斗的妖鬼。可是这太勉强苜子了，照拂每一个妖鬼对她造成了巨大的能量消耗。小小的身影跪坐在地上，却依旧死死抓着蒲公英不放。

“不可以放弃，绝对不可以。”她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哽咽。眼前的蛇魔仿佛永无止境，她知道只要身为源头的邪神不被封印，这场灾难就不会停止。

碧色的眼睛遥望远方，淡淡的五芒星在空中若隐若现，她的伙伴都在为此奋斗，晴明大人更是为此日夜不休的想尽各种方法。她只是在战场的外围阻止蛇魔入侵平安京而已，难道连这点小事情都不可以做到吗？她问自己。

苜子回想起自己与伙伴们一起在山间玩耍，无忧无虑。她想起温柔的神明替她找回了一只弓箭，她想起山野温柔的清风与人间热闹的烟火。

她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为了大家，为了未来。巨大的能量裹挟住苜子，墨绿的长发变为棕褐色，淡紫色的蝴蝶发饰振翅欲飞。额间狰狞的鬼角肆意生长，淡绿色的服饰变为深棕色。“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还有希望。”

眼前可能是她永远无法战胜的敌人，她却一往无前，拼劲全力去争取一个未来。

忽然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记忆中的所有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停止了动作。只有潜意识的主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查尔斯愣了下，没有想到妖鬼的感知能力这么强，可以感受到他的入侵。

“查尔斯？”苜子歪歪头，似乎对他出现在这里感到好奇，但是她对他并没有戒心，她拉住查尔斯的手，“害怕吗？”

“为什么怎么问？”查尔斯没想到苜子会问他害不害怕，是他表现出了这种情绪吗？

“汉克说你的心生病了。”碧色的眼睛注视他，瞳孔深处映出了茫然惶恐的查尔斯，“我能治愈伤口，却治不了心病。”她看起来有些丧气。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查尔斯对她说，“很抱歉擅自进入你的意识，我的能力……现在有点不听话。”

苜子努力踮起脚，捂住了查尔斯的耳朵，她的声音很轻，却努力做出夸张的口型，“捂住耳朵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听见那些声音了？没事的，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查尔斯似乎是要落下泪来，浅蓝色的眼眸泛起了点点星光，他声音有些许哽咽，“嗯，我不害怕。”

说起来，我在阴阳师里最喜欢一目连了，温柔的神明大人啊。（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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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