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如初，复归原处！”

修复咒独有的光线闪烁不休，在银色光芒的照射下，跌落在石壁脚下的砖块纷纷飞起，自发飞回它们原本所在的位置，在深冬的阳光下，结实的花岗岩城墙显现出了多年不见的神采奕奕。

艾德里安对咒语效果非常满意，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凯尔莫罕最外围，靠山的部分，距离城堡中厅，小跑也要花费五六分钟。显而易见，矗立在面前的这块城墙显然已经很多年没人登上过，这也是城墙能被他如此轻易修复的主要原因。

对于刚刚破碎的物品，一位霍格沃兹二年级的学生，都能轻而易举地使用修复咒将它恢复原状。但如果物品损毁的时间过了很久，或者是它的残片遭到二次破坏，那么，即使是精通强力修复咒的**师，也很难将它们彻底恢复，毕竟，修复咒施行的核心就在于残片之中保留的物体原始结构信息。这正是他的城堡翻修大业进展如此之缓慢的主要原因。

而今天，是1267年十月二十二日，自他们在凯尔莫罕城堡大厅通过魔法仪式定位希里踪迹，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哦，想起那场定位仪式，艾德里安仍然感到无比难堪。

希里还活着，辛特拉幼狮的最终气息消失在了大陆南部某片湖泊——所谓的百湖地区，艾德里安没去过那个地方，但元素精灵传回的讯息便是如此。他尝试施展打开通往目的地的传送门，但坐标却一直被另一道强大的魔法屏障所隔离，最终，叶奈法、特莉丝和维瑟米尔，以及伊欧菲斯，他们一致断言传说中的雨燕高塔应该坐落于此。

这是个好消息，也验证了艾德里安的猜测，希里确实通过传送门离开了这个世界，从血脉共感的迹象来看，她还活的好好的。照计划，他们施展定位仪式的主要目的到此便应该告一段落，但是，在艾德里安准备收工的时候，叶奈法忽然拿出几根蜷曲的黑色毛发，据称发现于杰洛特的床铺。它究竟是何种毛发是显而易见的，彼时，城堡中的男士对此心照不宣。

艾德里安并未反对叶奈法的请求，找回杰洛特是既定规划，况且当时已经准备好了仪式，没有长者之血力量的干扰，定位到杰洛特是件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

确实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有了体毛的帮助，他没花费多大功夫便定位到了狩魔猎人的踪迹，事实上，他还顺手打开了一扇传送门。

运气很不错，他们如愿找到了杰洛特，只不过，是没穿衣服的杰洛特。当时，他和另一位同样不着寸缕的女士，是女术士，被叶奈法和特莉丝称之为芙琳吉拉*薇歌的女术士，他们两人正在皱巴巴的深红色天鹅绒毯子上翻腾不休。

该死的传送门，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打开传送门呢？艾德里安只觉瞎了眼，他甚至没来及看清杰洛特的面孔，怒发冲冠的叶奈法就往传送门里扔去一团电光，传送门爆炸了。如果不是他手脚快速，在电光石火间就控制住了溃散的混沌能量，要不然，城堡大厅中恐怕得有不少人要受伤。

值得一提的是，那可是相当高难度的动作。

从那天开始，没人再提接回杰洛特的事情。叶奈法每时每刻都在向外喷火，她撞上任何一个活人就是一顿尖酸刻薄的讥讽，即使是特莉丝也不例外，艾德里安虽然不惧，但他才不愿意去捋虎须呢。

至于熟悉城堡的狩魔猎人，他们更愿意每天绕路走。大约过了四天，叶奈法总算意识到自己在自讨没趣，于是她把自己关进一间房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其他人也懒得过问，只是排遣倒霉的雷欧每天按时给女术士送饭。

时间过得很快，熟悉城堡之后，艾德里安便向几位狩魔猎人表露了自己的想法。毫不意外，兰伯特对此表示全力支持，艾斯凯尔也没有反对，维瑟米尔虽然有些犹豫，但在见识到兰伯特的法印和武器，以及艾德里安搬出的一堆详实的设计图纸和规划书之后，他被彻底说服了，城堡不能就此荒废！凯尔莫罕要重新崛起！

摩拳擦掌的众人准备大干一场，然而，现实总是冰冷无比，建筑工事并不好做，鼓足干劲的狩魔猎人，即使再加上一位法力强大的德鲁伊，他们的热情也只勉强维持了一周，便逐渐偃旗息鼓。不说那些摇摇欲坠的天顶与阁楼，即便是受到损毁的墙壁，在艾德里安修复咒的支持下，也很难恢复原状，它们遭到破坏的时间已经过去太久，更别提还要在霍洛珀尔从头开始修建一座小型城堡，完全就是在异想天开！

最终，经过一番深入商讨，艾斯凯尔提议寻求矮人帮助，毕竟他们才是建筑工艺专家。事实上，这座城堡的大部分工作就是由几百年前的矮人完成的。没人反对，非常明智的想法，无论是术士、德鲁伊还是狩魔猎人，他们都不适合盖房子，这本就是矮人的工作。出乎意料的是，伊欧菲斯愿意提供无偿帮助，他声称他在弗坚和马哈坎一带有不少矮人朋友，其中不乏能工巧匠，世界总是很小，其中几位艾斯凯尔与维瑟米尔也都认识。

就这样，这件事至此敲定。艾德里安固化了两扇传送门，一扇通往马哈坎山脉，一扇通往霍洛珀尔，兰伯特、艾斯凯尔和伊欧菲斯负责前往马哈坎联系矮人工匠，而特莉丝则自告奋勇的成为了随团术士。毕竟，她留在城堡也没什么用处，叶奈法谁都不见，而年轻的女术士似乎只对火球和闪电十分上心，在艾德里安对城堡的魔法修复工作上，她实在帮不上大忙。

马哈坎的矮人极度热情，他们迫不及待地加入到了艾德里安的办学大业中来，甚至放弃了每年一度的矮人大聚会。这也难怪，在大量黄金和上等宝石面前，绝大部分人都会看直眼，当然，资金全都来自艾德里安的贡献，这也是说服维瑟米尔的一大原因。

事情进展非常顺利，现在正值严冬，几乎整个北方大陆都飘着雪花，游历各地的矮人大部分提前回到了马哈坎过冬。正因为这个原因，找到精擅建筑技术的矮人便成了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就连平日颇为自傲的几位知名大师此次都不得不降低工费，可选人员太多了。为了抓紧时间，方便建筑工作进展，艾德里安更是亲自施法驱散了城堡附近区域的一小块云层，就这样，凯尔莫罕这一小片地方成了大陆奇景，寒冬中唯一的夏日绿洲。

半个月来，艾斯凯尔、伊欧菲斯和特莉丝奔往各地采购原材料，而兰伯特和维瑟米尔则分别驻守在霍洛珀尔和马哈坎山脉的传送门，至于凯尔莫罕这一侧，由两只住在城堡附近的岩石巨魔负责看守，它们同时还要搬运材料。巨魔是艾德里安被召唤出来的，原本的召唤目标应该是一只土元素，用来搬运石材，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出来的是两只巨魔，让艾德里安惊讶的是，它们竟然会说简单的人话。经过一番艰难沟通，巨魔承担了这份重任，条件是在白石河谷多修造一座桥，并允许它们收取过路费，这可真是见了鬼。

敲定设计图纸花费了大约一周的时间，矮人工匠们原本便有不少现成方案，在魔法的支持下，许多原本处于空想阶段的构思也得以落实，鉴于资金异常充足，城堡中的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艾斯凯尔想要一间带壁炉的厨房，兰伯特要求扩建酒窖并重制酿酒器，维瑟米尔强调下水道、武器室和地窖必须得到加固。叶奈法甚至都走出房门，她和特莉丝同时提议，一定要修建一间大型豪华浴室，配套温泉的那种。

至于霍洛珀尔那一边，工程进展甚至比凯尔莫罕还要顺利。有时候，从头开始动手，比起理解前人设计要简单的多。特别是对这些矮人大师，他们更乐于创造一座完全由自己打造的堡垒，还有艾德里安注入的那些奇妙点子，它借鉴了部分霍格沃兹的创意，矮人坚信他们即将创造出一座奇迹。现在，在土元素怪的帮助，这座专属于艾德里安的法师堡垒已经打好了八分之一的地基。

建筑工事总算走上了正轨，三十多位矮人工匠兵分两路，每天都叮叮当当的挥动着锤子和铁揪，大理石、花岗石、砂岩等各色石材，以及种种不同的上等木料，它们在矮人的精巧手艺下，飞速转变为坚实可靠的建筑结构，艾德里安每日通过传送门奔波两处，监工同时又在必要时刻提供魔法支援。按现在的进度，霍洛珀尔的石堡赶在明年开春便能基本完工，而凯尔莫罕这边，速度就要慢上不少，说到底，它的面积还是太大了。

*** ***

寒风在保温咒的边界肆意呼啸，裹着一批批雪花试图侵入这个不符合时节的异常区域，但它们终究无法突破魔法屏障，在交界处，冰封的石滩与刚刚从土壤中冒头的小草泾渭分明。

忽然，一团火球在凯尔莫罕中厅上空炸成璀璨的焰火，是留在城堡的信号魔法棒，这表明有人回来了。

会是谁呢？也许兰伯特找到了需求中的草药种子，当然，如果艾斯凯尔能购进一批上等装饰品就最好不过——城堡在某些必要的地方应该摆放上恰当的饰品，而不全是大片光秃秃的墙壁，不止是美学方面的考量，这还涉及某些魔法保护的应用。

艾德里安心不在焉，一边胡思乱想，临走前又顺手甩上两道修复咒，另外几处破损城墙渐渐恢复原貌，按照维瑟米尔的预期规划，这些角楼以后都会装上弩车。但艾德里安认为，安放几只石像鬼或许更为合适，只需要一些小小的魔法支持，便能解放操作者的双手。不过鉴于老狩魔猎人的态度非常顽固，他便不再坚持。

事实上，最近这段日子，艾德里安闲暇之余一直在琢磨如何变出一只家养小精灵。没错，家养小精灵是巫师创造出的生物，但创造方法已经算是失传了。邓布利多的私人藏书室虽然保留着一份来源于十一世纪，用于创造小精灵的咒语与材料副本，但它根本无法起到应用的作用，根据邓布利多的说法，这道咒语原本就时灵时不灵。好在家养小精灵的寿命极其漫长，不出意外完全可以活一两百年，所以，尽管现存的小精灵数量越来越少，却没人关心这个问题。

暴殄天物！艾德里安曾经在霍格沃兹的厨房和赫敏短暂的进行过一场交谈，小姑娘提到了有关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的概念，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好的点子，这些小精灵在家务和厨艺上有着极高天赋，同时，它们还有着相当的魔法能力，如果不是一直被邓布利多监视着，他真的产生过拐走一只家养小精灵的念头。

“该死！我有些想念霍格沃兹的南瓜饼了！”艾德里安愤愤不平的嘟囔着，虽然他的厨艺还不赖，但一个人天长日久的进行烹饪，真是一种酷刑折磨。用活化魔法驱动炊具他不是没试过，但做出来的食物，味道却总是有些不对劲。

闪电的剧烈爆炸声打断了他的遐思，艾德里安还站在城堡北侧的城墙中段，他依稀能看到中厅场地上有不少人，散在城堡四周的小个子矮人们惊慌失措，有一个红胡子的矮人急匆匆跑过他前方的木架，一不小心从尚未完工的砖墙上掉了下去，艾德里安皱眉招了招手，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怎么了？”

“啊！马哈坎的月桂树啊！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摔死——”惊魂未定的小矮人正准备发表一番获救感言，但在艾德里安吃人的目光下，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大人，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女术士和狩魔猎人打起来了！”

“你自己小心点。”艾德里安侧身看到又一团电光在中庭炸散，他狐疑地拍了拍矮人毛茸茸的小脑袋，在矮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噼啪一声，消失不见。

*** ***

“叶奈法，你要冷静！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又不是杰洛特第一次出轨……”兰伯特左手握住钢剑单膝跪在地上，剑尖插入地面有几英寸，褐黄色的昆恩护盾笼罩在他周身四英尺左右，他右臂臂挽下还搂着另一位趴在在地上的银发男士，事情很明显，是他冲上来，把这位男士扑倒在地的。“维瑟米尔，说点什么？要出人命了！”

“啊哈，你刚说什么？人老了，耳朵就是不太好……”维瑟米尔一脸没听清的茫然表情，他看着头发丝上跳跃着电光的叶奈法，反而举起双手小指钻起了耳朵孔。

“该死！”

“呵！真是感人的兄弟情！”愤怒的女术士双手擎着一团正在剧烈跳动的蓝色光球。“兰伯特啊兰伯特，你从艾德里安那里学来了不少东西，啧啧，难怪席儿一时半会拿不下你！”

“欧，不，我这只是雕虫小技。”兰伯特苦着脸，放开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同僚，却一点都不敢松懈护盾，鬼知道叶奈法会不会真的放出她手里的那个要命法咒，他咕哝着。“艾德里安，你死哪里去了……”

“叶妮，我——”

“给我闭嘴！”

“叶妮——”银发男士啐着口水，扒拉下粘在嘴上的泥土。“我不知道——”

“你知道个鬼！”叶奈法胸口剧烈起伏，发丝飞舞，她双手颤抖着。“我允许你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我原谅你，你有这个需求，我不反对！但是，绝对不可以是她，芙琳吉拉*薇歌，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

“你知道的，在萨顿山，是她，芙琳吉拉*薇歌，她刺伤了我的双眼，那是我术士生涯中的奇耻大辱！而你，投向了我死敌的怀抱，你怎么敢！你让我脸面无光！你——”

“我不知道她是——”

“闭嘴！！！啊，不——”狂怒的叶奈法音调变的出奇的高，她甚至没注意自己已经从地上飘了起来，愤怒让她冲昏头脑，跃动在它双手之间的光球竟然不受控制猛地炸了出去。

“叶妮——”

“你疯了吗！”兰伯特双目紧盯空中迅速涨大的光球，他绝望地嘶吼一声，双手紧握剑柄，拼命守住护盾，而站在不远处的维尔米尔没料到场面失控，猛扑过来却还是迟了几步。

电光石火之间，在兰伯特护盾之前，空间瞬间扭曲，艾德里安忽然凭空出现，没等他搞清楚状况，贴面就是袭来的裂地雷爆，他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只能硬抗这一咒法。

正中红心！

“叶奈法，你在搞什么！”艾德里安全身笼罩在一团扭曲的蓝色光球中，不过只过了两个呼吸，光球就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淡的电流在地面跳动，他的上半身不易察觉的晃了晃，一声轻微的破裂声，他手镯上缀着的一颗小红宝石裂成了粉末。

“我——你——没事——”落到地面的女术士踉跄两步，她看到被她咒术击中的艾德里安安然无事，歉意、愤怒、后悔几种复杂情感在脸上迅速交替，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去他妈的女术士，还好你回来了，差点就没了命……”

兰伯特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起来，费劲拔出插在草地上的武器，而艾德里安的注意力此时却被另一位银发男士吸引，他的身材比兰伯特要稍微壮实一些，身上没有穿任何狩魔猎人的装备，如果不是他的瞳孔提醒着外人他的真实身份，很容易将他误认为某位骑士。说实话，如果不看脸，说他和艾斯凯尔是双胞胎也不为过。还好，他脸上虽然也有些细小的伤疤，却远不比艾斯凯尔没有那般可怖。

“艾德里安先生，冒昧这样称呼，你的出场方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很感激——”银发男士操持着一口低沉沙哑的嗓音，他冷峻的面部表情却看不出有分毫感激之情。“我是利维亚的杰洛特，再次冒昧请教，我有一个问题，请问你是不是认错了人？我不记得我有和你见过面。”

“呃——”艾德里安眼珠左右转动，他偷瞄死死盯着他的维瑟米尔和兰伯特，与此同时，他还感到了背后叶奈法渐渐变味的目光，沉默片刻，他最终干笑道。“我想现在重新见面也不迟。你好，杰洛特，我是艾德里安，霍洛珀尔的艾德里安。

可喜可贺，杰洛特总算出场了

在这之前的一个月里，杰洛特正在陶森特和另一位女术士，芙琳吉拉*薇歌，缠绵悱恻，大雪阻住了他寻找希里的脚步，直到第二年春天，鉴于男主的出现，由于某些原因，他逍遥了一个月后赶回凯尔莫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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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陌生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