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下沉，感受着身上的束缚和拉扯感，瑞安猜测他可能来到了第一夜的梦境中。正常来说他应该感到恐慌，毕竟很少有人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做两次相同的梦，但想到过去几天的梦，瑞安心中反而踏实下来，他早有一种再次梦到那夜梦的预感。

来到一模一样的走廊，瑞安不再试探，顺着直觉向前跑去，路上的景色与上次相比变化不大，花纹依旧混乱繁杂，污染人的精神，但更加清晰。

有着小胡子的棉花看上去长在蝴蝶上，一只只眼睛带着护士帽老鼠般的双耳下垂，诡异的类人木偶有着单翼头顶光环，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的假人，只有下肢的个体穿着水手裙和溜冰鞋……

原本模糊不清的图案变得栩栩如生，它们有的飞翔，有的手牵着手打转，有的蹦来蹦去……【但一致的是它们冲撞着墙壁，好像想冲破屏障，仿佛要入侵到这个世界。】

当这个想法闯入脑中时，瑞安奔跑的脚步顿了顿，【为什么我会这样想？】

还不等他多想，那些生物（？）似乎察觉了瑞安的愣神，撞击的更加猛烈，甚至他的耳边似乎都有了撞击声。

咚咚……咚咚咚……

瑞安不敢再停下来，卯足劲向前跑去。

之后便如那夜梦，有熟悉感的门，有即视感的废墟。

但在踏入那扇门后，瑞安惊讶地发现这次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挑挑眉，瑞安看向远处巨大的阴影和几个渺小灵活的黑点。但发现他依旧看不清后，瑞安不再探究，他有感觉，之后他们会相见。

收回了探究心后，瑞安沿着记忆中的路直奔甜品店，这回他不再犹豫，直接握上门把手，期待和兴奋在唇角绽放，手向下压，感受着锁舌的收缩，心脏急促地跳着，向里一推……

是无尽的黑暗。

……

瑞安一脸空白的从床上醒来，【最后的黑暗似乎有一个东西闪过？错觉吗？】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帘撒来，但唤不醒大受打击的猫猫。

瑞安恍惚地洗漱，下楼和玛莎打招呼，和克拉克打招呼。

【？我好像多做点什么？】

【！】克拉克有些受宠若惊地回应，但担心地看着瑞安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迷迷糊糊地走下楼，终于在瑞安踩错台阶差点滚下楼时，及时拽住了他。

突然的失重感终于唤醒了瑞安。回过神来，瑞安眼前便是俩人担心的神情。

克拉克想着昨天瑞安的躲避，不好意思直接问发生了什么，玛莎便开口问：“孩子，是做噩梦了吗？”

瑞安不好告诉玛莎真实情况，只能点头应下。

“那和克拉克出去散散心吧，到早饭的点再回来。好吗？”【怎么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看着玛莎担心的神情和克拉克恳求的湿润的狗狗眼，瑞安无法拒绝，只好狼狈的答应。

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清爽的晨风和单调但充满生机和温暖的景色的确能安抚那颗被寄予希望，但最终希望破灭的心。

克拉克默默地陪着瑞安走着，看着急促不安的脚步渐渐慢下来，感受着紊乱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是瑞安先打破开始有些温馨的气氛。

“呃，”克拉克有些犹豫地开口，看着瑞安冷静中隐藏着警惕地眼睛，有些幻视第一次与蝙蝠侠相见的情景，【B也是这种眼神，只不过敌对感隐藏的更好，但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克拉克心中柔软地想着，没有对他的敌视太在意，【毕竟刚做了噩梦，孩子嘛，警惕也很正常，毕竟不熟嘛，QAQ】

“下楼梯时小心点？”克拉克看着瑞安，不确定地说道。

瑞安狐疑地看着克拉克，“然后呢？”

“还有，呃，”克拉克看着瑞安期待（单方面认为）的双眼，考量了自己在瑞安心中的地位，决定还是让玛莎来说那件事比较好，“没有了。”

“没有了？”瑞安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从句子尾音中还能听出来说话者的崩溃，【我都准备了，你就说这个？！不该问我之后的打算，暗示我离开玛莎吗？或者问我的来历吗？然后发现我来历不明后随便给点钱打发我走吗？为什么要说‘下楼梯时小心点’？是为了讽刺我四肢不协调吗？（胡思乱想）】①

“回去吧，该吃饭了。”

沉默是今晨的猫猫。

餐桌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瑞安并没有注意到玛莎和克拉克无言的交谈——书面语：眉来眼去。

[为什么散步回来孩子就成这样了？]→这是玛莎。

[我也不知道（崩溃）]→这是氪星救难犬。

[要不玛莎你和他聊一聊收养的事？（小心翼翼）]

[那你呢？干看着？（犀利眼）]

[呃……给你无声的加油和坚实的后盾？]→这是快把自己缩到桌下的克拉克，真不知道桌子经历了什么才能遮住他那庞大的身躯。

[呵，不争气的孩子。]

以上是由不愿透露姓名的早餐君直播的《没有一人在认真吃饭的早餐》

终于在早餐君的振聋发聩的沉默中，它终于被消灭了。②

“咳……”

“玛莎，怎么了吗？”瑞安抬头看向玛莎。

“孩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用紧张。”玛莎和蔼地看着瑞安。

“嗯？”

“你愿意和我一直住在这里，”

“怎么…”瑞安有些慌乱地想打断玛莎的话。

“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作我的孩子吗？”玛莎笼住瑞安的手，慈祥地注视着瑞安的双眼，清澈的眼睛就像蔚蓝无垠的大海包容着一切，“不必现在就回答，我等着你，孩子。”

感受着手背上源源不断地传来温和的热量，瑞安突然不想把手抽出，但自早上醒来就存在的不安感紧攥着他的心脏。瑞安把头扭过去，拒绝看那双眼中满载的爱意，“抱歉，请让我再想想。”

“没关系的，我一直等着你。”

瑞安下定决心把手抽出，“请允许我出去走走，可能会有些远。”

“好吧，”玛莎有些遗憾，“需要带些钱吗？”

“可能？”瑞安有些不确定。

玛莎将钱包递给瑞安，送他到门口，“还会回来吗？”

瑞安穿着来时穿的衣服站在门口，神情坚定，像一位出征的战士，“当然会，回来时我会给您答案的。”

“能发平安好让我这位老人家放心吗？”

“嗯。”

“遇到危险记得喊超人。”

“明白了。”

“去吧，”玛莎抱住瑞安，揉着他的头发，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目送他远去，现在房子里只剩下对克拉克不满的玛莎和谈话中一直当背景板的克拉克。

“哼。”

克拉克投降地举起手，“我会听着他的心跳的，原谅我吧，玛莎。”

“这还差不多。”

---------------迷茫的分界线---------------

拿着钱包和手机的瑞安，带着一颗迷茫的心，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坐车到了大都会——感谢之前玛莎让他到大都会买东西。

【之后呢，我该去哪里？】

站在站牌旁的瑞安认真思考了十分钟，终于在下一班车到来时决定按直觉出发。

终于在诡异的闭着眼睛却没有出事的七拐八拐后，瑞安来到了大都会与哥谭的交界桥处。

哥谭，一座远近闻名的城市。桥梁将它和大都会从画布上分割，一个阳光普照大地，热情的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暖和得就如该地特产某超的笑颜；一个乌云密布，刺耳的笑声枪声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阴沉得就如滴水兽上某蝙的下巴。

等顺着直觉的指引来到目的地，瑞安已经躲开了八个扒手，七场抢劫，解决了六次强/奸未遂案，如此“良好”的风俗，让瑞安感到网民那句话诚不欺人。

摆脱掉尾随者，踏进昏暗的小巷，瑞安瞥见斜靠在肮脏的垃圾桶旁边的撬棍，瑞安捡起来挥了几下适应适应手感，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但以备不时之需。

而后答案浮出水面，刚迈出第一步时场景就在一息间变化，荆棘丛生，破旧的蝴蝶路标、指向牌，铁丝网包围在四周，瑞安沉默地看着眼前之景，一切就像由捣乱的孩子用蜡笔涂鸦而成。小巷变成混乱的、依稀可以看出是荒废已久的花园，突然从荆棘从中窜出来一个个棉花头。

梦中那个诡异的棉花生物现在能看清了。红黑相间的蝴蝶，疑似现实中的邮差蝴蝶（有剧毒），上面长着有细长的手的棉花头，有八字胡在表面，但随着动作它们脸上时不时闪现漆黑的扭曲的五官。

棉花头们手牵着手，咯咯地发出奇特的笑声，唱着不知名的歌，围着瑞安跳舞。明明是听不懂的文字却让他感到熟悉、不安和厌恶。

瑞安警惕着逐渐靠近他的棉花头，舔了舔唇，就在其中一个的棉花头跳起来攻击他那一刹那，猛的挥出撬棍挡下攻击，并借力打力地砸在身后的妄想偷袭的棉花头上。

下腰，闪避，挥出撬棍，消灭目标，一气呵成。

就算有时一些棉花头一哄而上，要压在身上，也被瑞安拽着其中一个，像龙卷风那样旋转，甩出空隙。

瑞安越打越上头，动作也由一开始的生疏卡顿变为流畅，伤也只是一开始躲闪不及时受的。

……

等解决完所有棉花头后，混乱的场景褪去显出原本的小巷，此刻脏乱差的小巷看起来是如此顺眼。

瑞安急促地喘气，不是累得，而是兴奋。

闭上眼，深呼吸。

在调整好状态后，瑞安走出小巷，站在巷口，回望刚才战斗的地方，思考着接下的打算。

黄昏的阳光撒在身上，却照不进漆黑的小巷，光与影在此分割。

最终战士抬脚迈进光明。

卡文。

①其实猫猫知道克拉克是好人，但鸵鸟。

②写这段前刚进过精神的洗礼。

--小剧场--

1.克拉克：还是孩子，还是孩子……QAQ

果然还是在意吧。（笑）

2.猫猫（高傲）：作者！快说，我什么时候能入户口。

作者：我的户口吗？（狗头吊玫瑰）

猫猫（眯眼）（掏出枪，上膛）：呵。

作者（咽了咽口水）（逞强）：求我啊～

猫猫（不屑）：呵，算啦。（抢过笔）我写。

无能作者（跳脚）：明明我才是写的那个。

某大红鸟（举枪）（凶人脸）：我什么时候能出场。

作者（流冷汗）：快了，快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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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邀请·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