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后，病房里的寂静便像潮水般漫了回来。克洛伊靠在床头坐了许久，梦里的血腥气却又开始在鼻尖萦绕，直到肚子传来一声突兀的咕噜声，她才迟钝地眨了眨眼——从昨晚冰山餐厅的混乱到现在，她确实快两天没沾过像样的食物了。

她换上罗宾贴心留下的便服，走出医院大门时，秋日的凉风裹着煎肠的香气飘来，她抬头望过去，发现街对面的路灯下支着个辣热狗小摊。

“一个加酸黄瓜和黄芥末。”她掏出衣服里留下的钱，摊主是个留着络腮胡的老头，笑着往肠上挤上酱汁：“姑娘，这天气可得多吃点热乎的。”

辣热狗的温度透过油纸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麻。她咬了一大口，酱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咸香的滋味终于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沿着人行道慢慢走，打算找个僻静的长椅吃完，刚拐进一条通往公园的小巷，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攥住，整个人被猛地拽进了阴影里。

克洛伊的心脏骤然收紧，手里的辣热狗“啪嗒”掉在地上，酱汁溅脏了鞋尖。下一秒，手腕上的力道骤然松开，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即将撞在冰冷的砖墙上。

红头罩就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红色头盔的眼窝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带着金属质感的嗤笑声在巷子里回荡：“蝙蝠侠倒是好心，把你安置得挺妥当。”

克洛伊意外地发现背后并不疼——一只大手有力地扶住了她。她站稳后，有点心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狗，然后抬头看向不知怎么又生气的红头罩，她只是默默反驳道：“不是蝙蝠侠，是罗宾。”

红头罩好像更生气了，他说话颇有些咬牙切齿：“原来是那个替代品。”

克洛伊打量着红头罩，她不是很懂红头罩和蝙蝠义警们到底有什么渊源，以至于他遇到蝙蝠侠就开始嘲讽，听到罗宾就开始骂街。她也不是很想知道——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想明白：“我们之前很熟吗，我是想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我们才见过几面，为什么你这么，呃——“

她斟酌着措辞，想说纠缠不休，但是怕这会给红头罩的怒火更添一层，她思索着那些红头罩对她说过的话，越来越怀疑是不是自己喝酒喝多了坏了脑子，所以忘了这尊大佛。

她一向不和自己的床伴过多深入，但是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克洛伊这样无情，他们往往先挽留，然后哀求，再是威胁，最后恨上克洛伊。

在最后那个阶段时，他们说的话和红头罩倒是高度相似。

事实上，克洛伊无论说不说那几个单词红头罩都会更愤怒，他深吸了一口气，金属头罩里发出闷声，然后怒极反笑道："克洛伊，你倒问问自己，真的想不起来我了吗？”

他说的实在真情实感，让克洛伊仅剩的一点良心都有些不安，“如果你是指亚瑟这个名字，那抱歉，我确实没有印象。”

听到这话，红头罩却陷入了沉默，他红色头盔的眼窝对着她，仿佛在透过冰冷的金属审视她的灵魂。下一秒，低沉的笑声突然炸开，带着金属质感的共鸣，此刻他的声音冷的像冰，“蝙蝠让你来套我的话？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说着他突然上前一步。他的动作不算粗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指尖先掠过她衬衫的领口，再顺着袖口的缝线滑动，指腹擦过布料时带着细微的摩擦感。他指尖在克洛伊胸前的口袋边缘停顿，然后精准地捏出一枚米粒大小的黑色物件。

红头罩捏着那枚窃听器，指尖轻轻一捻，金属外壳发出细微的脆响。他没停手，又弯腰从她靴筒内侧摸出另一枚，甚至在她的金发发尾里，找出了黏在发丝上的。小小的设备被他摊在掌心，在巷口漏进来的街灯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呵。”嗤笑声从面罩后溢出，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蝙蝠家的传统。”

他的拇指碾过窃听窃，“咔嗒”一声，设备瞬间失去效用。

克洛伊怔了怔，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放这些东西，蝙蝠侠就算穿的再反派，再怎么是哥谭噩梦，他也是哥谭义警，是正义联盟的顾问，他还会干出这种事？更何况还是那个看着没成年的浓眉大眼的罗宾动的手脚。

她觉得罗宾不应该总是追着她问红头罩究竟是谁，凭红头罩对他们的熟稔程度，他们还不如问问自己，为什么红头罩对他们这么熟悉，又无比的痛恨。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会被监听。也没有人派我来套情报，我刚从医院出来，我以为你们还多少有点对病人的关怀？”她看了看红头罩 ，又看了看地上凉掉的辣热狗，意思很明显。

杰森一点也不意外她能说出这种话，他对克洛伊和蝙蝠义警们都极为熟悉，他知道克洛伊不知情，提蝙蝠侠套话不过是摘下窃听器的借口，事实上他来这的目的就是确保克洛伊不会被蝙蝠那些人缠上——没人喜欢被这帮控制欲旺盛的人盯上。

他看向地面，语气满是嫌弃，“这家辣热狗可以排哥谭最难吃的辣热狗排名的前几名，除了你，没人会买。”

“我说老板怎么给酱这么大方，原来是卖不出去。“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眸子突然亮了，完全没接他的话茬，“对了，哥谭真有辣热狗排名？是按难吃程度排的还是好吃程度？你们哥谭人这么闲？”

杰森沉默了两秒，“……我来这儿不是跟你聊辣热狗排名的。”明明之前还在说蝙蝠的窃听器，她却突然开始扯这个——她总能把注意力放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上。

克洛伊收起了看热闹的神色，她收回视线，抬眼看向杰森，冰蓝色的眸子里没了方才的跳脱：“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你聊这个。”

“红头罩，我们得谈谈。”

杰森刚要开口，就见她突然伸出手，掌心朝上对着他，“不过谈之前，”她挑眉，“你得赔我一个辣热狗。”

红色头盔下的呼吸明显顿了顿，杰森看着她掌心的纹路，最终只是嗤笑一声，转身往巷口走：“跟上。”

我觉得甜甜的[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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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