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着吧?】
联络器的提示音滴滴作响,我拿起联络器,简单回了他一句后,联络器的通话请求随之弹了出来。
听上去你好像很希望我没醒。我把鞋子放上鞋架,围巾挂好,夹着联络器收拾起房间来,喉咙还带着晨间麦片的味道。证物怎么说?
通讯器那头似乎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金属器件被摆上桌面的清脆轻响。
夜翼:“先说重点。时钟上有指纹,但有且只有两组,一个是钱德勒的、另一个是......雷迪亚的。”
所以?
“所以,要么凶手调整时钟的时候带了手套、要么凶手就在这俩人之间。”他的声音格外疲惫,换做是我也会感到疲惫。好不容易看到案情的突破口,却又一次绕了回来。
我沉默了几秒,脑子开始飞快回溯那晚在互助会的情景。
所以说,真的有可能,时间是雷迪亚调整的?我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不可置信。
通讯器那头安静了好一阵。
夜翼:“不,指纹在旋钮上,但旋钮本来就是她会接触的地方——清洁、调闹钟、搬椅子时顺手碰到……都有可能。”
换句话说——
这个发现并不能帮我们排除任何人。
案子又回到了最初那种死气沉沉的闭环里。
我捏了捏鼻梁,靠在桌沿边调整了一下呼吸,那个人呢?我问。
“哪个?”
互助会那晚袭击我们并且纵火的那个人。我没看清长什么样、你当时追出去了,我一直以为他是黑面具派来找账本的……
“那晚我从客厅一路追出去、”夜翼说道,”旁边就是公园,障碍物太多,我很快就跟丢了。“
我记得你说过,那条街的监控录像都被人为损坏,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
“而且消防车很快就到了,我猜那是你干的。”说到这里夜翼轻笑了一声,“那个时间点、又是案发现场,周围不可能有人在那的。”
说的有道理。我应和一声,撑着额头想他继续说下去,但下一刻脑内闪过了一个画面。
等等。我叫住他。你再重复一遍。
“没有目击者、除了你也没有人在那附近,怎么了?”夜翼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疑惑,他狐疑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熬夜熬得身体不太舒......”
对、就是这个。我打断他的话,只感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当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说。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从尾椎骨蔓延上脖颈的、后知后觉的恐怖。
那天晚上我报完警遇到了一个人。
开着车来的巴德·霍特森,那个参加了互助会的残疾工程师。我听见我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突然意识到巴德出现在那个地方有多不寻常。
那个地方离警察局并不算近,巴德·霍特森却说他是刚刚录完口供准备回哥谭的。
“众所周知、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局从下午五点开始就人去楼空了。”夜翼还不忘跟我开了个玩笑,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那天晚上巴德·霍特森去了互助会,并且你跟他一起回的哥谭。”
没错。我皱着眉,回答的声音却有些犹豫。他是个残疾人,少了一条右腿、这样的身体真的能做到袭击了我们、尤其是袭击了你以后消失不见吗?
“理论上是不太可能的。”夜翼这么说着,“但袭击我们的人消失的位置、你口中巴德·霍特森出现的时间,这些都太巧合了。”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我按住眉心、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一切巧合都在暗中有迹可循。
“我喜欢这句话,建议加在你的笔记本里。”夜翼讪笑着顿了顿,“所以,我想我们需要查一查这位巴德·霍特森的底细了。”
我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电脑,正想着怎么开口,他突然换了个话题。
“还有一件事。”他说,“雷迪亚的手机有消息了。”
我坐正。有什么发现?
“我检索了她的通讯记录。找到一个规律。”他说,“她每个月会接到一次来自同一处电话亭的来电。”
公共电话?
“对。哥谭本地。”他顿了顿,“坐标在冰山酒吧附近的电话亭。”
我皱眉。
冰山酒吧……那可不是普通人会逗留的地方。
夜翼的声音低了下去:“这说明事情牵扯到企鹅人那边了。”
我没有说话。
黑面具、马罗尼、现在连企鹅人都进来了。感觉在哥谭几乎能够说的上话的大佬们突然和自己全关联起来,这可称不上有多荣幸。
一个心理咨询师、一个被劝退的乐队主唱、一份不知道写了什么的账本……一场谋杀居然能同时卷入这么多人。
夜翼继续说:“今晚我会去冰山酒吧,这事有点复杂,比较危险,你注意点。”
我夹着电话应道,慢步走上挂着背包的衣架,从里面取出一张名片来。好。我会保持联络。
“还有巴德的事情——”
你就好好查冰山酒吧的事情吧。我打断他。巴德·霍特森我来查。
通讯器那头一下子安静了。
“你再说一遍?”
我把桌前的电脑拉近了一些。
我说,我无视搁着通讯器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说道,巴德的事情我来做。你去处理冰山酒吧。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三秒。
“你知道这听起来像是你打算单独接触一个潜在嫌疑人吧?”
我没有否认。
你查冰山酒吧比较快。而我对巴德更了解一些。
“了解?你了解他什么了,就在刚刚,你甚至都不记得你和他在互助会门口接触过。”夜翼有些无语的声音透过失真的电流音传来,“尤其现在我们还开始怀疑他可能和黑面具有接触。” 他语气明显不满,“你是普通人,他如果真的能做什么,你完全没有任何保护。”
你说得对,我是普通人。我呼了口气,尽量保证自己心平气和的和夜翼说话。但只有这一点是你做不到的:他认为我是普通人,他也只能以普通人的方式和我相处。
只要我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他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我说着将手中的名片举到脸前,看着上面的联系方式,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可以邀请他出来,聊聊互助会的事,如果他是冲着账本来的,那他一定会答应。
“你这是在替你自己找理由。”夜翼的语气明显压不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他可能和黑面具有联系。他可能知道账本。他也可能就是杀死雷迪亚的人。”
如果他是,那他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动手。
我盯着名片上的号码,慢慢说道:
他需要我——至少需要从我这获得什么。他不会破坏他自己主动接近我的机会。
夜翼一时间没说话。
只有短促、烦躁的呼吸声从电流里传来。
我继续说:我不会冒然去见他。我会选在公共场所,你可以跟着,也可以监控,也可以——随便你想怎么做。
那边用力地吐了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他似乎被挑起情绪来了,语气非常的不友善,“你知道在哥谭、就算是白天、在公共场所也不一定安全吧。”
因为这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我说得很慢、但我相信我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达了过去。如果我坐在公寓里等你通知,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没有装备、没有盔甲、也并非久经训练的战士。
我能做的,就是利用我能利用的一切。
“你知道我不可能赞成你这么做。”
我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既然你答应了我们要信息共享,我也会把这些信息共享给你,而且我保证我能够安全回来。
“但这件事本身就很危险。”
那头的气压压得通讯器都有轻微的杂音。
“马雷——”
我直接按下了断线键,通讯器瞬间安静下来,房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老旧、安静、没有多余的声音。
我把通讯器放在桌上。房间像是突然恢复了氧气——并不轻松,只是安静。安静到连暖气管回缩时的金属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通讯器的屏幕又亮了一下,这次没有电话,只是夜翼发来的讯息。我把通讯器推远一点,让它不在视线里晃来晃去。
桌上散着昨晚和夜翼讨论的那些文件:尸检报告、时间轴、雷迪亚的照片。每一份纸张边缘都有折痕,是我翻得太频繁的结果。
我没再碰它们。
现在案子的突破点不在这些纸里。而在一个名字:巴德·霍特森。
我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红水晶吊坠、正确的来说是被伪装成吊坠的数据钥匙。这是约翰留下的礼物。
他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我说过:“你不会用没关系,等哪天你真的需要,它会教你。”
我那时候以为他只是戏剧性夸张的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现在回想起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太像在开玩笑。
我的电脑里早就装好了这个软件。电脑屏幕亮起,机械硬盘发出低沉的震动声,我又一次打开了它。
界面上的驯鹿依旧是卡通模样,自从上次检测到病毒后我就再也没用它干过别的事情,也没注意到这个软件究竟还有什么别的功能。
鼠标挪到驯鹿的脑袋上右键,一个不大的菜单栏就跳了出来,是一些软件的细分类,很快我就在细分类上找到了一个特殊的选项——智能搜索。
我毫不犹豫的点开、 没有花哨的界面,只有像素点构成的黑底白字:
【A MARE】 IS READY.(【A MARE】准备就绪)
WELCOME(欢迎)
……
加载一秒后,屏幕细细闪了一下,新增一行和系统字体略微不同的字:
ADMINISTRATOR(管理员) : J.BROWNIE
再往下,是更细小的字符,好像不是给人看的,而是留给系统本身的:
PERMISSION LEVEL (权限级别): ROOT
STATUS(状态) : OFFLINE(离线)
LAST LOGIN (上次登录): — — — —
那行“离线”后的数字像是被故意擦掉一样,连时间戳都不存在。
光标在下一行跳动着,像是在等我。
然后,字体再次变化,出现另一串备注:
NOTE FROM ADMIN:
if you are seeing this, it means the program has recognized you.use it carefully. it won’t ■■■■
底下像尾音般浮起一行更淡的灰字:
— J
[A MARE SYSTEM LOG]
External contact: initializing...
Signal integrity: stable.
Channel deviation: acceptable.
Connection with the Outside: established.
——————————————————————————————————————————
[红心][红心][红心][红心][红心]又更新啦,这次是精彩2更!宝子们我渴望评论!!多来点吧!!!有评论才有更新的动力呜呜呜呜!
一部分英语内容涉及剧情解析我就不翻译了(?)有英语大佬可以发评论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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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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