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快乐时，我们总是善良的；当我们善良时，我们却未必快乐。”

门被狂敲着，打断了尴尬的氛围。

康斯坦丁坐在地上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我什么都不需要。”

“Open the bloody door, John. ”

“查斯？”

听到好友声音的康斯坦丁瞬间来了精神，克劳迪娅则是被John这个名字恍了心神。尤其是看到了面前这个狼狈的男人时，落差感和失望感变得更大了。

克劳迪娅还是选择留下来，她对这里的一切仍旧十分好奇，而且在幻梦境中是绝对安全的，世界意识无法进入诺登斯的领域，这让少女短暂地松了口气。

这样的冒险和脱离舒适圈的刺激极大地缓解了她在现实里的恼火和自闭。

查斯是个有点沧桑的男人，他相貌平平，一头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眉眼间带着散不开的忧愁。

少女和他对视了片刻，就读出了那人眼中的震惊和对康斯坦丁的谴责。

“……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

“No. 她是我搭档。”

康斯坦丁拿出打火机，就能感受到强烈的谴责目光盯着自己。

他扭头看着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少女，长叹一口气熄了火。

查斯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和克劳迪娅伸出的两根手指象征性地握了手，当做是正式认识了。

康斯坦丁带着两人大白天就来到了酒吧里，很不像话。屋内光线昏暗，颓废的氛围很适合买醉。除了服务生来回走动，就只有角落里零星几个酒鬼带着微弱的生人气息。

康斯坦丁和查斯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上，小姑娘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思考了一下面前这两位都不太富裕，便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小袋金币，当在了餐桌中间。

“请你们喝酒，金子应该可以用的吧？”

查斯脸有些热，他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小姑娘的金钱。但康斯坦丁就毫不客气地将金币收到了怀里，动作十分熟练。作为报答，康斯坦丁给小姑娘点了果汁和甜点。

少女眼眸弯弯笑容甜美，她乖巧地捧着杯子看窗外的景色，丝毫不在意他们将要做什么、谈话内容是什么、他们曾经的痛苦经历有什么。

克劳迪娅对待不感兴趣的事情，是相当冷漠的。

窗外是英国特有的阴霾，周围的楼房看上去好似冬日哥谭公园里凋败的睡莲。

康斯坦丁和老朋友寒暄了几句就步入正题，查斯八岁的女儿翠西陷入了无端的昏迷。他想让自己曾经的老朋友帮忙去医院看一眼。

克劳迪娅余光瞥见了那张照片里的孩子，她的脸色红润，是年轻强壮心脏跳动时泛出来的颜色，可爱得很。

黑色的长发分成两半，像水草一般缭绕在她的脸两旁。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神采逼人——是克劳迪娅从未拥有过的健康体魄。

康斯坦丁看到少女眼底浮出的一丝羡慕，不动声色地将照片收了起来。

查斯不了解克劳迪娅，还笑着问她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等翠西长大了要是和克劳迪娅一样漂亮就好了。

少女的神情茫然，她摇摇头回答查斯。

“我没有童年，我也没有未来，还是不要和我像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厌倦。

“那样太可悲了。”

“……走吧，查斯。”

三人坐在车里，气氛变得沉闷。

克劳迪娅情绪很稳定，她并不觉得被冒犯或者难过，她还在快乐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查斯一边开车一边和康斯坦丁聊天，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克劳迪娅的笑脸，愧疚感才减轻了一些。

“可能是跟你混久了，我觉得翠西身上有黑魔法的不祥气息。”

“查斯，将我们遇到的麻烦归咎于某个暗中潜伏的恶魔是很容易的。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倒霉，因为这世界就是如此。”

“你只要看看她就行，我别无他求。”

车停在了伦敦医院门口，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像是约定好了一样。

克劳迪娅跟在他们身后，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令她有些不适。

好在她的忍耐力很强，表面上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实际上在意识海里已经和奈亚他们哭嚎了半天。

“救小孩不是我的专长，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这次不一样，约翰。”

“这次是我的女儿。”

“所以你更不应该找我帮忙。”

病房外站着的是查斯的妻子蕾妮，她看到康斯坦丁以后情绪激动，“你怎么能带他来？这个扫把星会害死身边的所有人！”

“我绝不会让他害死我的女儿！”

“可是你的女儿已经快死了，她的灵魂不见了啊！”

克劳迪娅趁着他们吵架，走到了门口感受了一下这个孩子的症状，一脸不解地看着浪费时间的众人。

“再拖下去人就没了噢，姐姐。”

外表弱弱的少女开口就是冷漠残忍的话语，这给予了在场的人类一些精神上的冲击。少女显然比康斯坦丁更得蕾妮的信任，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哭着问克劳迪娅怎么办。

“康斯坦丁是我的搭档，虽然他看起来不靠谱，但是还可以死马当活马医。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嘛，很公平的，我也会尽力帮忙避免be的！”

克劳迪娅的触须已经扎在了女人失去理智的脑海里，把负面情绪吃了个一干二净。感受到空气波动的金发男人看了一眼邀功的小姑娘，无力地点点头。

“我们进去看看，五分钟。”

“……一秒都不准多待！”

病房的门关上了，屋子里毫无生气，心电图不时发出机械麻木的声响，汇报着使用者的状态。

床上的孩子脸色惨白，体温很低，和照片上完全不同。

康斯坦丁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克劳迪娅则站在病床的另一侧。她的手搭在翠西的胳膊上，给灵魂做了标记。

“你好，翠西。”

“我是约翰。”

“这是克劳迪娅。”

“让我看看你的气场吧？”

金色的光从男人掌心浮出，凝聚成一根类似法杖样式的东西，抵在翠西的额头。却像是激怒了那个东西，力量反噬在病房里乱窜，墙壁被烧的焦黑。

少女的脸上没有笑意，她皱眉举起手，那些暴动的能量便像是遇到狼的羊，乖乖地回到了康斯坦丁的身体里。

翠西的眼睛带着不祥的色彩，她说了几句奇怪的语言，随后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发出哀嚎，金色的光将苍蝇群烧毁。

克劳迪娅的手掌扼住了“它”的喉咙，微笑着打了招呼。

“Hello, Demon. ”

“查斯，蕾妮，五分钟可能不太够。”

“怎么了？你想干什么，约翰？”

“我要召唤一位专家。”

门又合上了。医院里的时间静止，康斯坦丁从异空间召唤出了一个穿护士服的紫发小姐姐，她的本体带着克劳迪娅熟悉的气息。

康斯坦丁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好床伴兼好搭档噩梦护士，在见到克劳迪娅的瞬间就恢复成了本体的模样。

克劳迪娅的掌心里真切地扼住了想要逃跑的恶魔的喉咙，它有着类似蟾蜍的两栖动物的面容和皮肤，没有头发。

红色的幻影不断挣扎但徒劳无功，无法摆脱这个看上去柔弱无害少女的手腕。

“你是谁？”

“我有很多名字……”

少女不耐烦地加重了力道，恶魔的笑容扭曲，它的火焰顺着克劳迪娅苍白的皮肤游走，竟没有一丝燃烧的苗头。

它震惊地大吼着不可能，“你，你没有灵魂？？你不是人类？”

“我姑且算是人哦。”

少女看着它，眼底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它的力量竟将恶魔的本体都冻结了一部分。

“你们来这里找我吧！我有事找康斯坦丁。”

如蜥蜴断尾求生一样，那个恶魔舍弃了这一部分，慌张地逃跑了。

病房里恢复了寂静，噩梦护士还半跪着没有起来，和深潜者类似的外貌逐渐恢复成了性感紫衣护士。

“我对您绝对忠诚，克劳迪娅殿下。”

“不用这么客气噢，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拉莱耶和克苏鲁是不会介意的。”

“是。”

玻璃窗上烙印着目的地：洛杉矶，恩斯特隆街1247号。

噩梦护士恢复了时间的流动，三人一起出了病房。突然多出来的女人吓得查斯和蕾妮口吐芬芳，并质问着康斯坦丁这女的是谁。

“我请的私人看护，在我外出期间她来照顾翠西。”

“外出？你要去哪儿？”

“洛杉矶。”

少女笑眯眯地背手补充道，“我们去地狱蹦迪！”

此时的始作俑者还不清楚自己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还在洛杉矶的老窝里咒骂克劳迪娅。随后它打了个喷嚏，将尾巴放进地狱火中试图解冻。

克劳迪娅和康斯坦丁坐飞机来到了洛杉矶，她其实想直接从水里开通道走的，但被康斯坦丁拒绝了。

“别乱用魔法，克劳迪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少女笑容甜度减了两分，她已经厌倦了解释和说教。克劳迪娅的指尖抵在男人的额头上，用了几分力气。

她的语气中有着康斯坦丁不能理解的恶意。

“你在恐惧什么？幸福不是你应该有的权利，所以失去了也不必在意。”

“What？”

“没什么，你说坐飞机就飞喽。”

查斯没有跟着康斯坦丁一起，克劳迪娅委婉地表示查斯和康斯坦丁都没用，如果只有康斯坦丁一个人的话，她还照顾得过来。

查斯：有被冒犯到。

就这样，克劳迪娅和康斯坦丁安全平稳落地，恼人的耳鸣也没有再出现，男人松了口气。

“克劳迪娅，我先说好我不会开车。”“没关系呀，我们租一个司机就好了。”

康斯坦丁：这就是有钱人的豪迈嘛，爱了爱了。

机场里的行人眼底的蓝色光芒一闪而逝，康斯坦丁牵着克劳迪娅走着走着就会去看这古怪的现象。

少女的屏障结界张开，拉莱耶有些不悦地将这些试探扼杀，并给予了这座美丽城市一点惩罚。

地震毫无征兆出现，好在持续时间不长，康斯坦丁并没在意。少女心情很好，她哼着圣诞曲调的歌谣，只是这个歌词让康斯坦丁毛骨悚然。

“You know Deep Ones and Dark Young and Shantaks and Shoggoths. ”

“Nightgaunts and Polyps And Fungi from Yuggoth. ”

你们都知道深潜者黑山羊幼崽和夏塔克鸟以及修格斯

“But do you recall ——The most loathsome beastie of all ”

“Freddie the Red Brained MiGo

Had a very slimy brain”

“And if you ever saw it, You would scream and go insane

还能想起吗什么生物最可怕

红色脑袋米戈弗莱迪

黏糊糊的大脑

假如你看到，你会尖叫你会疯掉

“All of the other MiGo, Laughed at him and made remarks.

“They never let poor Freddy whisper with them in the dark. ”

而其他的伙计

他们会嘲笑你，他们拒绝和可怜的弗莱迪一起在夜里说悄悄话

“Then one foggy Solstice eve，Hastur came to say，Freddy with your brain so bright，Won't you scare some folks tonight. ”

一个雾蒙蒙的黑夜，哈斯塔走来说

弗莱迪你酷炫的大脑，为什么不拿出来吓几个人？

“Then how the MiGo loved him，As they buzzed about the place. ”

“Freddy the Red Brained MiGo，You'll live out in darkest se！”

然后其他米戈们都羡慕他

他们在乱窜之际

红脑米戈弗莱迪

余生将在极暗之地度过！

……

“这就是你所谓的蹦迪？？”

面对康斯坦丁的质问，少女笑容又变得甜美，她用力点头。

当车停在目的地的时候，康斯坦丁都被洗脑得快会唱了。

或许是因为克劳迪娅那不知名的能力，开车就出事的男人居然摆脱了厄运，两人下了车刚要感慨一番，他们就看到了瘪下去的车头。

康斯坦丁：都是错觉，呵。

这栋建筑看上去很有幽灵古堡的感觉，在敲开大门之后，一位猪头人身的管家为他们开了门。

克劳迪娅没忍住问了一下，“他是天堂屠夫奥因克嘛？”

“……”

“No. ”

显然猪头管家被冒犯到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目光不善，表情扭曲。

康斯坦丁憋笑憋到不行，“噗噗噗”地憨笑着。

克劳迪娅歪头拽了拽他的衣服，完全没有压低声音，空荡荡的城堡回响着少女甜美的声线。

“它怎么生气啦？它是因为自己啥也不是自卑了嘛？”

“它可以下地狱嘛！”

“哈哈哈哈哈……”

黑着脸的管家又不能打客人，而且它也打不过，只能领着两个人去见它的主人。

屋子里到处都是恶心恐怖的画像，非常写实。然而克劳迪娅的家人们都是真正的不可名状者，她没觉得这有什么恐怖的，涅迦尔精心准备的下马威完全没用。

失落的恶魔拖着自己被灰色坚冰冻住的尾巴，就像癞皮蛇一样缓慢地爬到了少女面前。

康斯坦丁见状立刻挡在克劳迪娅身前，防止恶魔暴起伤人。没有穿马甲的涅迦尔勾起了康斯坦丁的怒火，但他看到涅迦尔的惨状之后，就不生气了，甚至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该死的，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冻住我！”

“放轻松，涅迦尔。”

康斯坦丁的烟灰掸在他的脸上，被削弱的大恶魔仿佛一条苟延残喘的蛆。

少女蹲下身，她的手握住了涅迦尔头上的角，笑容从容可怖。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恶魔呢，我们来交流经验吧！”

“恶魔和克苏鲁蹦迪我觉得很ok的！”

血池里的尸体们聚集在一起，一大团内脏与眼球的混合体从水面浮出。

无数蠕动的触手相互缠绕着，舞动着，跟随少女的气息降临到了康斯坦丁和涅迦尔面前。

——永恒者姆纳加拉，旧日支配者。

老鼠的尸体上附着着蓝色的真菌，随后聚拢到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蓝色的孢子扎根在低等恶魔的身体里，扎下根系，开出漂亮的蓝色花朵。

——超越之物，维布尔。

从涅迦尔的坚冰中滑出一团冰冷的、巨大的灰色火焰，有着克图格亚的血脉。

他是从雅拉克山上分了一小部分意识来克劳迪娅的幻梦境玩的。

——冰焰极圈之主，亚弗姆·扎。

这几位旧日纷纷降临，将少女围在中央。康斯坦丁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地狱恐怖，还是面前这些旧日支配者恐怖了。

克劳迪娅贴心地将康斯坦丁划进了保护圈里，蓝色的花别在少女鬓角，她快活地抱着化作巨型仓鼠模样的维布尔，亲亲他头上三叶草样子的红眼睛。

“康斯坦丁，这些都是我家人噢，不过不能都叫来，诺登斯叔叔会不高兴的，嘻嘻。”

墙角里全是阴影，整个地方都呈现出一种朦胧的虚幻感。

姆纳加拉在涅迦尔身体里开了一道门，把小姑娘想救的灵魂送回去了。

随后莫尔迪基安的头钻了出来，巨大的头颅如花瓣似得绽放，随后一团活着的黑暗涌出，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头顶，逗得小姑娘笑起来。

康斯坦丁麻木地走到了门口，点了一根烟。

生活太苦了，我得抽根烟冷静一下。

今天的利物浦男巫也是在疯狂边缘左右横跳的一天呢！

恶魔绘图算什么，克劳迪娅有旧日蹦迪

这个排面不能差！

涅迦尔：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康斯坦丁：我觉得精神病院挺好的（疯狂掉san）

猪头管家：管家是一头会说法语举止优雅的猪，吸血前会念约翰福音作为弥补……（已疯）

克劳迪娅：耶！又被家人们宠爱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克苏鲁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