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无疑的事情有那么一两桩，就足以抵御世间的种种无常。”

布鲁斯倒在雨夜中。

年幼的孩童站在他的身旁，目光呆滞充满泪水。在他们面前，是倒下的父母、是哥谭繁华和腐朽的结合体。

这噩梦般的回忆永远萦绕在黑暗骑士的梦境中。

他想冲下那似乎永无止境的楼梯，穿过黑暗的小巷，踩过街道上的鹅卵石，穿过恶臭的下水道。

所有那一切都变成了流血的面孔，紧紧跟随着布鲁斯·韦恩。

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风，没有月光。死亡只是很短一瞬间的脑细胞坏死，留下的灵魂是永恒的痛苦。

失去父母的愤怒、失去杰森的自责如同从魔王宫殿里阔步走出的恶毒魔鬼般，在布鲁斯的脑海中狞笑肆虐。恐怖扑打着它的蝠翼，盘旋在韦恩公墓的棺材堆上。

风雪肆虐，从疲惫的男人脚下生长出重重叠叠的蓝色花朵。布鲁斯记得，那是他去西藏时折下的花，并学会了一身本领。

越美丽的事物，越危险，它的提取物构成了稻草人的恐惧毒气。隐约他听到了扭曲的声音，围绕着花海。

“你害怕什么？”

“我会变成自我厌恶的模样。”

“well，成为英雄总要付出代价。”

花海融化成一片深沉的紫色，流动的液体中浮出人形，露出熟悉的面容。那位少女飘在半空，视线与布鲁斯平齐。

“你后悔么？”

“Never. ”

克劳迪娅笑了起来，她正侧耳倾听。世界的声音传来，她的指尖点在男人的额头，夏日的炎热融化了冰雪。

布鲁斯真正地听见了不同纬度对他爱意，也看到了平行世界失败的作品带来的不可逆转的结局。

少女坐在他肩头，手里抓着一条条金色的线，随后被染成了黑色。她懊恼地抱怨了一句什么，布鲁斯没有听清。

“奈亚说蝙蝠侠是不稳定的，所以我想还是让你自己看看比较好。”

融化了毒 | 药的蜜糖只会更加危险，若是原本的蝙蝠侠会这样想。但经历过这一切的布鲁斯已经知道少女等价代换的能力——一个世界钦点的垃圾桶。

“不太好听呢，我更喜欢大吞噬者的称呼。”

少女甜甜地笑着，身上白色的长裙吸饱了负面墨汁，低垂着摆动。她用手指轻轻戳了布鲁斯的额头，便把体格壮硕的男人推回了光明。

“忘记是共享的了……”小姑娘发现了多出来的梦境懊恼地说道。

杰森记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就看到了蝙蝠侠刚刚一枪崩了超人的脑壳。奄奄一息的正义联盟成员们眼神示意他赶紧跑，还有一口气的克拉克拖住了小丑化的蝙蝠侠。

“Fuck！蝙蝠侠？你他妈笑得真像小丑。”

下一秒，杰森就被扭断了脖子。

“事实上，我觉得他笑得更接近奈亚，这是称赞噢。”

被小丑虐杀、饱受折磨的二代罗宾·红头罩·杰森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扭曲。

杰森有着一张英俊而又充满野性的面容，大型掠食者的威慑逼退很多蠢蠢欲动的敌人。只不过，这次的对手是一个过于脆弱的少女。

她是被复联救下的祭品、是韦恩庄园的客人。此时她正坐在自己的肩头，苍白的双足晃来晃去，用微不足道的力气略过杰森的胸口。

“……克劳迪娅·阿撒托斯？”

“对哒，很高兴认识你，二百磅的桶！”

克劳迪娅眨了眨眼，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用蹩脚却有效的话术岔开了话题。

“那个，给你看的是杀了小丑的蝙蝠侠。他被感染啦，变成了狂笑之蝠，唯一的幸存者是阿福噢，其余的人都原地爆……没了！”

少女拍手笑着，神色无辜，带着比死亡更冰冷的香气。她看男人的脸色铁青，便露出委屈的神情，毫无防备地脸贴脸去看他的蓝眼睛。

“和布鲁斯差不多的颜色呢，你还要去杀小丑嘛？我觉得你可能变成狂笑红头罩，有点蠢，而且你打不过蝙蝠侠的。”

看到杰森面色更难看了，小姑娘相当体贴地给他改了名字，“那狂笑小翅膀？”

“住嘴！”

克劳迪娅好脾气地吃了一大口暴躁桶的负面情绪，露出了一个“奈亚的微笑”，成功的恶心到了被狂笑之蝠洗脑的杰森。

他在自己的安全屋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向了韦恩庄园。

“Fuck batman！”

阳光在阿卡姆的屋顶跳起舞来，异常的疯狂在风中嚎叫。

漆黑的男人踩在哥谭的头顶，弯下腰声音轻快残忍。

“嘘——你不会想和我开战的，对么？”

奈亚垂眸，他的指尖一阵颤动。他的公主在呼唤，游戏时间结束了。略微遗憾的神情转换成泛滥心头的爱意。

坐在沙发上的身体睁开双眼，情不自禁地迷失在少女眼睛深处，心里只有对她的热爱——毫不挣扎地拜倒在她的脚下，心头怀着如火如荼、忠于誓言的爱恋。

两只克劳迪娅相亲相爱地坐在一起，分享搞事之后的记忆。奈亚分出一丝精神将陷入昏迷的一窝蝙蝠送回了卧室。

杰森冲进大宅的时候，便看到了脸颊开裂的“白日梦少女”。

她的身体正在自我修复，干瘪的四肢有着不同程度的腐烂。她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异常，将脸藏在骑士的怀里，只露出一双完整的眼睛。

“早上好，二少。”

杰森的怒火骤然消散了。

危险而侵略性的气势如被针扎瘪的气球，只剩下干巴巴的假面。他无法对这样的孩子说出过分的话语，转而警惕地询问俊美危险的男人。

“她这是怎么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被世界钟爱。”

醒来的蝙蝠一家非常默契地停在楼梯口，说实话，这画面平时很戳笑点，但现在气氛是如此冰冷严肃。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克劳迪娅的能力不需要付出代价吧？”

“世界的垃圾桶、英雄的温柔乡，背后的规则线不是你们可以干预的。”

少女闭着眼，双手张开，指尖迎着阳光。

她的体态轻盈，身上出现一个又一个被腐蚀的洞，穿过的光折射成彩色。杰森能够清楚地看到毛细血管如树根交缠在一起，修补破败的身体。

十分钟后，少女恢复正常。她愧疚地看着万能管家和布鲁斯，手指绞着裙摆。她心虚地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开口。

“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沙发。”

“不用道歉，孩子。你要知道，韦恩和斯塔克从来都不缺钱。”

韦恩的大家长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安抚着面前的小姑娘，并制止了奈亚拨打斯塔克电话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举动。

众人咽下了心酸的情绪，齐齐演戏。

——我觉得这一家不去好莱坞真可惜，那个小丑也是个影帝。

管家阿福看到难得聚齐的一家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毕竟，有这样一位善良可爱的小姐愿意背负诅咒，证明他们是被爱的，谁能不喜欢她呢！

韦恩家的早餐就在奇怪的氛围中开始了。

第一个昏过去的提姆坐在了少女旁边，睡了个好觉精神很棒的红罗宾递给克劳迪娅一片涂抹好果酱的吐司。

“谢谢提姆。”

少女乖乖接过来，就被奈亚“阿呜”一口咬住。她露出甜甜的微笑，手指戳戳他的脸颊。

“奈亚，你给我涂一片嘛！”

不甘示弱的奈亚叼着面包凑到本体面前，眨眨眼。思维同步的少女欢呼一声，两只克劳迪娅嘴对嘴分食着吐司面包，桌上的杰森和迪克放下了刀叉。

“我饱了。”

清早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此刻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在心里吼道：“好酸！”

“噢，克劳迪娅小姐真可爱不是么？”

面对阿福的泪眼，布鲁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可怜的老爷，如果韦恩庄园多出一位女主人的话，您就不会羡慕年轻人了。”

“事实上，如果能有一位新的小公主降生，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奋斗几年。”

小甜饼全部堆到了克劳迪娅盘子里，僵硬的罗宾鸟们和大蝙蝠就这么看着老管家毫不掩饰的偏心感到失语。

“咳，阿福。我今天好像……”

“老爷，您不会把带小姐参观的计划忘在脑后吧？”

韦恩家的食物链顶端——阿福·万能管家侠·潘尼沃斯今日也成功的教会了年轻崽们，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

杰森：Fuck Batman ！！！

阿福：结婚生子或者挽留克劳迪娅小姐做客，

老爷总能做到一样（微笑）

奈亚：啊呜啊呜，今天也和自己亲亲了！

提姆：我就是个工具人

达米安：你们的故事里没有我！

克劳迪娅：大吞噬者是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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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世界与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