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一脸轻松的说道：“还要继续吗？”

躺在地上的人一脸畏惧的看着他。

伯纳偏了偏脑袋，看不懂人脸色般顽固说道：“还要继续吗？”

他有一种如果对方不通过语言给他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就绝不松口的固执，完全不管对方的目光已经写满了求饶，不会变通到了极点。

安东尼低下了头——也不得不低下头，这个如同怪物一样出现的男人，打起人来仿佛不会感觉到疼痛一样，让人胆寒。

“我认输了，你想做什么？”安东尼抬起头对着伯纳说。

伯纳盯着他，确定他是真的认输以后才说：“告诉我，谁把人鱼卖给你的？”

安东尼表情一变，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假装镇定的说：“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他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伯纳是谁？

是超级英雄吗？是来主持什么正义的吗？

“你知道。”伯纳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在他准备爬起来时，毫不留情的将他踩在脚底，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毕竟你把那些东西卖给学生，可那么无辜。”

他的眼神冷漠，浅红色的眼睛仿佛红色的镜面倒映着安东尼惊恐的眼神。

安东尼透过那双红色的眼睛看到自己，这才发现他是如此的恐惧，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太恐怖了，那双眼睛，冷漠的仿佛机器……又或者是神明。

他看着面前的人类，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人类是生还是死，对他而言，面前的人也许只是一个成人形的肉块，连生命都算不上。

即使死了，或者消失了，他的内心也不会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安东尼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否定了他刚刚所有对伯纳这个人的猜测——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他绝不会是为了什么正义来到这里。

因为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慈悲。

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在汗水从额头滴落的瞬间，才意识到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我猜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伯纳看着他，这时候他又从不会变通变成了八面玲珑，他伸出手，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我并不想为难你，你可以告诉和上面那个人，我只想知道是否有解除人鱼化状态的方法，如果有，我想和他私下谈谈。”

说着，他解开了袖口的扣子，将袖子挽到了最高。

令人惊讶的是，伯纳的手上也有和托尼一模一样的人鱼鳞片，甚至比托尼的更加密集。

他并没有告诉托尼，宿主的身体状态决定了他的身体状态，他们俩自绑定那天起，一切都是共通的——不，准确来说，是伯纳是状态和托尼共通。

如果托尼受伤，伯纳也会受伤，托尼人鱼化，伯纳也会呈现出人鱼化的状态，但是反过来伯纳的情况则不会影响托尼。

这并不公平，但是这是伯纳拥有身体的代价，作为系统，他本该存在于托尼的脑袋里，而他却给了托尼体外和脑内两个选择。

这是基于托尼当时的状态，伯纳做出的最好选择。

后期伯纳说是给了托尼选择，实际上他已经知道托尼并不会让自己进入他的脑袋里，而作为强行将自己留在体外的代价，伯纳成为了托尼的附庸品。

当然，这一切托尼并不知道，而伯纳也并不打算告诉他。

“你可以思考一下，我并没有欺骗你。”伯纳冷静的说道，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冰冷的看着安东尼，“我只需要你告诉你上级我的情况，并告诉他，我想要见他就够了。”

安东尼仔细思考，最终被伯纳手上的鳞片所说服，因为他很清楚这种变异有多么的不可逆转。

他看着伯纳的眼神除了畏惧还多了一丝嘲讽，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强大的人也会被控制。

伯纳对他的眼神毫无感觉，他只是盯着安东尼，在安东尼点头表示会按照他说的去做时，才放过了对方。

他给了安东尼自由，让他离开了这里，然后才转过身。

托尼正在等待他的消息。

伯纳当然不会将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说服”对方告诉托尼，托尼会认为他是通过巧言令色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爱妹妹的好哥哥，然后诱惑对方接纳自己。

但是实际上，伯纳认为那样太慢了。

托尼身体的变异不知道何时会完成，他必须托尼必须在彻底变异前拿到下一场冒险的人物卡。

伯纳曾经告诉托尼，当他抽出人鱼卡，他的变异就不再是变异，这句话真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嘲讽托尼，而是一句实话。

在他的身份卡池里，【人鱼公主】的身份卡会给予使用者人鱼血统，而伯纳提供的人鱼血统的纯洁性远高于这个病毒，换句话来说，他将会提供托尼最原始的“人鱼病毒”来覆盖其他的感染。

只是人物卡的抽取需要100英雄积分，还有一定的随机性。

随机性这个问题好解决，伯纳从来不是个好系统，所以他稍微做了点手段，保证托尼下一抽必定会抽到【人鱼公主】。

但是积分就比较麻烦了，托尼现在积分为负，所以他必须抢在自己彻底变异前拿到积分。

人鱼病毒这个任务总积分1000，但是会在阶段性时刻给予托尼一定的奖励积分。

寻找到纽约病毒的来源，并成功阻止病毒扩散，托尼将会获得100积分。

在这个基础上找到策划纽约病毒的阴谋者，托尼将会多获得100分。

伯纳脑子里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任何了解，但是对托尼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获得积分那简直就是一清二楚。

他劝阻托尼为自己着想，让彼得加入，加快完成任务的速度。

但是托尼坚持，绝对不会将彼得牵扯进来。

于是伯纳不得不选择了另外一条更快的道路，他抢走了一个学生的【人鱼】，吞噬后，保证自己在已经感染的基础上有了比之前更加严重的感染。

以此来获得对方的信任。

某种程度上，托尼想要用自己的鳞片去说服对方是可行的，但是这些人非常谨慎，他们会认为托尼身份有疑点，且感染程度不够重。

只有像伯纳这样已经感染到一定程度，然后孤注一掷的想要找到解决方法的人才能够顺利的说服对方。

当然，他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托尼的问题，他会告诉托尼对方急切的想要发展更多的徒众，已经相信他，不久就会和他见面。

然后就并不需要托尼出面，他就可以为他把第一步的任务完成。

大概是因为托尼史塔克是他成为系统以来的第一任宿主吧，他确实想为他多做点什么——毕竟他现在有一个身体，而这个身体现在是基于托尼史塔克而存在。

当然了，他也不会做的太多，只是在不影响整个任务的情况下，完成第一步，阻止病毒扩散那个任务就可以了。

等托尼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只用等着宿主完成任务的系统了。

*

托尼抱着书，他仔细查找所有关于【达贡】这个词的信息。

伯纳说他会进入到那个圈子里，托尼觉得那个系统虽然看起来情商很低，但是似乎还挺靠谱的，所以放心的就将事情交给了他。

只等着伯纳带着人来验证他的“妹妹”也是个感染者，能够获得对方信任就可以了。

在这之前，他更想要摸清楚【达贡】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让ai以达贡作为关键词搜索了几千万的书籍，漫无边际的搜索让他差点以为这个词只是他的一个记忆错误，然后最终在一个非常冷门的小说里有人提到了达贡。

那个小说以海洋与陆地的战争作为故事的主线，讲述了海洋一族如何利用人类的贪婪，一步一步腐蚀人类城市，最终将整个城市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

而其中有这么一句。

【达贡，我亲爱的父神，请带我进入海底，看看海洋最深处的风景，我愿放弃人类的身份，成为深潜者中的一员，只愿永远追随在我父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