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挺冷，却是哥谭难得的晴天。

迪克·格雷森在连续纠结了三天之后，终于决定去找阿米尔旁敲侧击地问问情况。

他进去阿米尔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收书，安静地把他那一大摞一大摞的SAT辅导书从书桌上挪到了一个袋子里。

看到他来，阿米尔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震惊表情：“迪克？”

他一边放下手中的书一边问他：“发生了什么？你不是今天要去和女朋友约会吗？”

“她有一点事，”迪克略显局促地说道，“你有时间吗？阿尔。我今天刚好没处去。”

“……除了去图书馆还书之外没什么事，我有时间。”面容秀气的少年轻轻笑了一下，“你等我把书收完。”

一高一矮两个俊秀的黑发少年走在马路上，现在正是九月初，哥谭的秋天属实令人难过，阿米尔把他的半个脑袋都藏在围巾里了还是很冷。

看着自家弟弟通红的耳朵，迪克把手从衣服兜里伸了出来紧紧地给他捂住，阿米尔像受惊的猫一样在他手下颤动了一下，抬眼看他。

“……迪克？”

“我帮你暖暖。”迪克露出了一个小太阳般灿烂的笑容，“耳朵都红了，阿尔。”

“……可是这样走是不是不好。”阿米尔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你是我弟弟。”迪克一挥手，把其实已经矮不了他哪儿去的男孩搂进了怀里。

这下阿米尔真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咪了，他战战兢兢地窝在迪克的怀里，动都不敢动，迪克看不见阿米尔的正面，但他只要稍稍垂下眼睛，就能看见他烧红了的耳垂。

说起来很奇怪，迪克此时此刻突然想起来，他从来没有抱过阿米尔。

明明他们是亲人，阿米尔是能在他捉弄布鲁斯时给他放风的兄弟，可他似乎只是一直安静地微笑着，离他们有一些距离。

他知道他喜欢吃薯片，知道他喜欢《基督山伯爵》和《简爱》，知道他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会照顾流浪汉的好男孩。

可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沮丧过，顶多有些毛茸茸的小烦恼，然后一切都过去得很快。

“阿尔，”他突然微微弯下了身子，抱住了他。

阿米尔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如同海洋一般深邃的漂亮眼睛一下子映入迪克的眼帘，他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心脏却还是跳动得那么平静。

“我想给你买个冰淇淋。”

他漂亮的小王子轻轻地愣了一下：“……可是我有胃病？”

“可你真的很喜欢冰淇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到最后只剩下短暂的气音。

迪克·格雷森突然就不那么在乎阿米尔·西匹斯究竟喜欢男性还是女性了。

最后迪克还是坳不过害羞得大脑几乎当机的阿米尔，改拥抱为了牵手。

明明吃好喝好，可阿米尔的手真的很细，又细又冰。

“话说阿尔，你是要去还什么书啊？”他突然想起这一茬，随意地问了一下。

“SAT的参考书。”他对他笑了笑。

“不是吧阿尔，你今年应该参加SSAT才对吧，现在就开始看SAT的参考书是不是太用功了？”

“话说回来，我今年参加SAT，阿尔你可以看我的书啊？而且为什么要去图书馆借？”

“我就随便看看。”他又笑了一下。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杰森·托德那崭新得跟他的穿搭完全不相符的手机会接受到一条内容为‘。’的短信，这时候他就知道裘考斯来了。

杰森·托德过去两年里其实生活得很好。

老托德顶替上司进了监狱，母亲又有毒瘾，他原本以为生活会变得很艰难、会充满苦难，但学校的老师找上了他，不情不愿地说他被西匹斯基金会捐助了。

一开始，杰森以为这是个笑话。

这个被裘考斯勉勉强强喂胖了一点、不至于瘦脱了形的男孩愣在原地了好久，漂亮的蓝眼睛惊讶地闪动着。

当他跟着老师走到办公室，签下那一堆证明，被老师臭着一张脸塞了一张银行卡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那张银行卡上甚至有一行漂亮的铅笔字：一切苦难终会过去。

他匆匆忙忙赶回家，想要告诉神智偶尔会清醒过来的母亲这个好消息，却被邻居告知他母亲跟其他人一起被送往了西匹斯家族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的戒毒所。

“说是会定期组织探望，车票来回还报销！”邻居婆婆浑浊的眼睛闪闪发亮，“杰森！你这孩子遇上好事儿了！”

杰森整个脑袋都是发懵的，他感到一种轻飘飘、软乎乎的感觉，好像被一堆棉花团包裹了。

在第二天他才反应过来，他攒钱带着母亲去戒毒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他从垃圾箱里翻出来一份皱巴巴的报纸，上面西匹斯家族成立驻扎哥谭的慈善基金会的消息正在头版头条。

代表发言人肖恩·霍克表示，这是集团公子阿米尔·西匹斯的十三岁生日礼物。

……不论这是不是那些阔佬们兴致所致的一个玩笑，它确确实实给杰森带来了帮助。

助学基金的签署条件之一是以后在寻找公司就职时，优先考虑西匹斯的集团，杰森想他会的。

这个倔强的、骨子里就带着一股韧劲的男孩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下定决心，他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

在杰森本人的努力、以及西匹斯基金会的援助下，杰森顺利地长大了，他搬离了犯罪巷——因为饥饿再也无法住他漂亮的长相，再在这里住下去恐怕会引发大问题。

他每个月底都去宾夕法尼亚州探望凯瑟琳，她的精神状况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越发显得苍老。

虽然戒毒所的工作人员表示凯瑟琳的身体状况太差了，即使戒了毒也没有几年好活，但杰森和凯瑟琳都很高兴。

他时常还回到犯罪巷去，因为他难以忘怀这个他长大了的、充满苦难的地方，他打定主意要帮助更多的人脱离这里。

以及，裘考斯·斯得洛在这里等他。

杰森用钥匙开了门，果不其然看见沙发上脸都陷进枕头里去的裘考斯，他懒洋洋地躺在那里，看见杰森进来才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

裘考斯出现的频率很低，有时候几个月都不出现一次，他身上从来不缺乏硝烟和战火的味道。

“Well，你好像比上次又长了点儿，”银发的俊朗青年打了个呵欠，“还营养不良吗？你这样身体对抗会一直吃亏的。”

他肩膀上的金属鸟儿发出赞同：“小孩儿应该吃更好一点儿的东西。”

杰森回以吐槽：“你是指你屋子里永远不缺乏的快餐盒子？”

“我经常做饭的。”裘考斯不服地反驳道，虽然做饭的是阿米尔。

杰森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阿米尔·西匹斯之所以去图书馆借书就是因为他想考SAT，不过这个请求被肖恩严肃地拒绝了，他只能灰溜溜地跑去还书。

阿米尔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被关在糖果屋里的小王子。

他在家里居然有门禁！有门禁！晚上八点如果没有回家，他就没有一周的小甜饼！

他还被千叮呤万嘱咐不能离开钻石区，手机里还被安了个定位器。

当然，在阿米尔对此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震惊地发现根本不止一个。

而是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个。

阿米尔·西匹斯：“……”

这违法，我确信，他满脸冷漠地想。

不过好在裘考斯的身体可以用，他必须把他的记忆变成本能，真正地成为那个飞翔在黑夜里的‘银鸦’。

为了巩固他的记忆，阿米尔打算按照裘考斯的记忆线路把中东、银三角和金三角全都走一编，最后回到他的据点芝加哥，这趟漫长的旅程他才走到中国上海。

……中东，真的很可怕。

开玩笑，没有点斤两还想引起小丑的注意？不好意思，那是根本引来天堂大门的深切凝望。

总而言之，感谢系统，感谢一个身体可以定位另一个坐标并进进行传送，否则他教杰森个屁。

裘考斯从机械鸟的肚子里强行掏出两把枪：“试试？斯塔克工业的新货，相当紧俏抢手，如果挨过我五十招就送你。”

杰森眼睛发亮地接过去，拿在手里转了转发出感慨：“好轻！”

“对吧？”裘考斯得意洋洋地说，“这可是我打爆了一堆混账东西才抢到手的，而且死贵死贵的……”

他正准备把电视关掉，带着杰森去地下室喂招，却突然听到电视里插播一条新闻的消息。

“今天晚上六点，斯塔克工业的现任董事长托尼·斯塔克在阿富汗正式确认失踪，前任董事长霍德华·斯塔克暂时接过企业掌管大权……”

“托尼·斯塔克的失踪让斯塔克集团后继无人，斯塔克集团预计将出现股票持续下跌的情况……”

裘考斯·斯得洛手上的遥控器‘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Holly **……”

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杰森，看来今晚的训练会无期限延迟了。”

他像烟雾一样消失在原地：“我很抱歉。”

救回托尼后，本文时间线正式开始！杰森将继任迪克的罗宾之位！阿米尔将正式试图搞事！新的义警正在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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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杰森的成长、托尼阿富汗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