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黎明，带着硝烟、血腥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金色甲虫潮汐，如同投入这座腐烂池塘的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是数条冰冷逝去的生命。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已经卸下了制服，但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血丝比面罩更能说明他的疲惫。他站在巨大的蝙蝠电脑前，屏幕上是昨夜哥谭各区的伤亡报告和初步的虫尸样本分析，那些甲虫死后化作的粘液在阳光下蒸发得极快，他们只来得及采集到微量残余。
阿尔弗雷德无声地出现，将一盘刚出炉、散发着黄油和肉桂香气的温热小甜饼放在旁边的控制台上，又为几个或坐或靠的年轻人递上热牛奶和咖啡。
“谢谢，阿福。”迪克·格雷森，AKA夜翼——拿起一块甜饼咬了一口，试图驱散通宵战斗的寒意和目睹诡异死亡的阴霾。他脸上惯常的轻松笑容有些勉强。
提姆·德雷克则专注于他那块连接着蝙蝠电脑的便携终端，手指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是昨夜混乱中截取到的所有公共和私人摄像头画面。他脖颈上的固定支架提醒着众人他不久前才从“倒栽葱”的阴影中恢复。
达米安·韦恩抱着双臂靠在蝙蝠车的引擎盖上，小脸上满是阴郁和不耐烦，擦着他的武士刀。
杰森·陶德也难得地出现在了蝙蝠洞，他摘下头罩，露出一头标志性的白刘海和那张有些许疲惫的英俊脸庞。
他靠在离主控台稍远的阴影里，手里也捏着一块阿福的小甜饼，但没吃，只是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饼干的边缘，目光沉沉地盯着主屏幕。他的皮夹克肩头有一小块焦黑的痕迹，是昨夜用喷火器近距离灼烧甲虫群时留下的。
“分析结果出来了，”提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熬夜后的沙哑，“那些甲虫……构成很奇特。外壳是一种高硬度的有机硅化物，类似某种……天然琥珀，但强度远超已知记录。内部检测到高度浓缩的未知生物能量，其衰变模式与任何已知生物或魔法能量源都不匹配。最棘手的是，它们似乎对常规物理攻击，子弹、钝器等有极高的抗性，高温火焰和强酸效果显著，但……圣水、银质武器、紫外线灯等针对超自然或魔法生物的常规手段完全无效。”他推了推眼镜，“就像……一种纯粹为了‘吞噬’而存在的、来自未知维度的生物兵器。”
“兵器？”迪克皱眉，“谁会把这种玩意儿扔到哥谭？又是哪个新冒出来的疯子科学家或者外星收藏家？”
“目标很明确，”布鲁斯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调出了一张覆盖整个哥谭的地图，上面用红色标记标出了虫群最初爆发点和主要的蔓延路径，最终汇聚点赫然指向——“玛格丽特孤儿院。”
“孤儿院？”杰森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些虫子对小孩儿兴趣更大？”
“不，”提姆立刻接话，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了一段经过多重降噪和锐化处理的监控录像，“看这个。”
主屏幕上，画面来自孤儿院斜对面一个侥幸未被破坏的交通摄像头。时间戳是昨夜混乱的高峰期。
画面晃动、模糊，充满了噪点，但足以看清：
一匹……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由森森白骨构成的巨大战马，如同从地狱画卷中奔出，踏着不祥的蓝焰，以惊人的速度冲过街道！马背上，两个身影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前面一个，是覆盖着中世纪风格、布满锈迹和凹痕的全身板甲骑士，头盔下是空洞的黑暗。他手中挥舞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每一次劈砍都精准地将扑上来的金色甲虫斩成两半，粘液飞溅！
而后面那个……更是挑战着所有人的认知极限——一具活生生的、动作流畅的……人类骷髅！惨白的骨骼在月光和蓝焰映照下泛着冷光，它的右手同样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左臂则以一种极其别扭又小心翼翼的姿态，死死护着怀里一个裹在粉色毯子里、正在哇哇大哭的婴儿。
“！”迪克手里的甜饼差点掉地上，眼睛瞪得溜圆。
“Holy……”斯蒂芬妮·布朗，AKA搅局者刚咬了一口小甜饼，差点噎住，“这不是我们之前查的那个骷髅和奇怪的铁皮人？还带着个娃？！哥谭的夜间奇幻剧场现在这么硬核了吗？！”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站在主屏幕前，背对着众人，披风垂落，身影如同磐石。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画面中那匹燃烧的骷髅马和它背上的非人骑手身上，面罩下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昨夜在巷子里惊鸿一瞥的肋骨，与眼前这具完整的骨架瞬间重叠。果然，他们的“内部支撑结构”真相竟是如此骇人听闻！
“目标A彩衣人更正为骨人，目标B铁砧更正为铁骑，确认。”布鲁斯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冰冷的警惕，“新增单位：未知能量驱动的骷髅坐骑。威胁等级……”他手指在控制台上操作，屏幕上代表“骨人”和“铁骑”的档案瞬间被加粗的猩红边框和闪烁的“极高危险”标识覆盖，“重新评估为‘S级’。”
“他们冲进了孤儿院，”提姆快速切换画面，调出孤儿院内部一个损坏不太严重的监控片段。画面里，盔甲骑士粗暴地撞破窗户闯入，骷髅紧随其后，目标明确地冲向婴儿床，抱起那个女婴，然后迅速撤离。
“看不清这个孩子的具体模样，不过我猜他们应该是带走了这个孩子。”提姆将婴儿在孤儿院的登记信息调出，旁边附着一张入院时的照片——正是当初被艾薇和加尔文放在玛格丽特孤儿院门口的女婴。
“所以，”迪克凑近屏幕，指着入院记录的时间点，“他们这是发现这个孩子会吸引这些甲虫，所以把她带走了，还是单纯为了保护她？”他看向布鲁斯，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不定是实验品？”达米安对此有更黑暗猜测，手不自觉地摸在刀柄上，“看看他们给哥谭带来了多少灾难。”
“不像。”杰森突然开口，声音透过变声器显得有些沉闷。他指着孤儿院外的监控画面，“看虫子的动向。在‘铁骑’和‘骨人’出现前，虫子主要攻击建筑和落单的人。但当他们一出现，尤其是靠近孤儿院时，大部分虫子明显调转了方向，疯狂地扑向他们！那婴儿在骨人怀里时，虫子攻击的焦点也集中在他们身上。”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更像是……虫子是被他们吸引来的。那婴儿，可能只是他们需要保护的一个……关联物？”
这个观点让洞内安静了一瞬。
“大红说得有道理，”斯蒂芬妮点头，“虫子追着他们咬，他们却冒险冲进虫堆里救孩子？这逻辑有点怪。除非那孩子对他们非常重要。”
布鲁斯沉默着，没有否认杰森的观察。
他调出最后一段有效监控：燃烧的骷髅马载着盔甲、骷髅和婴儿，如同地狱归来的使者，沿着东区错综复杂的小巷一路狂奔，目标明确地冲向……一片被标记为老工业区边缘的贫民窟区域。
然后，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某个特定街区范围的瞬间——
滋啦——！
监控画面骤然变成一片刺眼的雪花噪点！
不止一个摄像头。以那个街区为中心，周围所有公共和私人摄像头的信号，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在同一个时间点彻底中断、消失！无论是蝙蝠洞的卫星监控，还是GCPD的街道探头，甚至是一些私人设置的隐蔽摄像头，无一幸免。
“信号干扰？”提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试图恢复或追踪信号源，“不……不是常规干扰。更像是……空间信号被彻底‘屏蔽’了。能量读数异常，但无法解析来源。”他看向布鲁斯，眼中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们消失在……一片电子盲区里。”
“消失……”布鲁斯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洞内疲惫却依旧保持警觉的家人们。
“那个婴儿是关键线索，所以现在——”布鲁斯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们需要回去休息。”
蝙蝠洞在布鲁斯说完后静了一秒，然后迪克率先动了。
“布鲁斯，你可以把关心说的再直接一些。”他一脸孩子长大了的表情，伸手假装擦了擦泪，“真的，我们不会笑你的。”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杰森抬头，试图在不见天日的蝙蝠洞上空找到太阳升起的方向。
斯蒂芬妮和提姆不语，只是一味的录音拍照。
“NOW！”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声音加倍。
“父亲，强者要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达米安继续添油加火，米傲天模样不该，但嘴角快乐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达米安，提姆，你们今天还要上学。”老父亲发出威胁。
“学校刚发了通知，为了排除安全隐患，今天停课一天。”提姆在电脑椅上转了一圈，晃了晃手中刚收到的消息。
“啊啊啊啊啊啊！！！”迪克突然想到自己的假期今天就结束了，笑容凝固在脸上，“我今天还得去上班！！！”
一时之间，蝙蝠洞内只剩下众人欢乐的笑声，和迪克悲伤远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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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蝙蝠侠正在加急把你做成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