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独自站在舞台中心，穿着可笑的宽大西装，显得不合时宜又滑稽。xiashucom

他身上有股极为渗人的气势，让人难以忍受、感受到的瞬间会情不自禁眉头紧皱，小丑是那种一眼能被发现、需要规避开的危险品，他一个人就震慑住了场间众人。

那是近似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他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当他开口时，无人敢出声。

“我的最爱－－大家都知道的，蝙蝠侠。”

小丑脸上的夸张妆容让他下垂嘴角的表情越发怪异:“他甚至没有对曼哈顿监狱提出移交我，我是那么想念他和哥谭，他却放任我留在纽约。”

“纽约太无聊了，监狱里也无趣的很……小丑先生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他嘀嘀咕咕的开口，满脸嫌恶:“我的蝙蝠，他眼里总是只有超人……真是令人作呕的氪星人－－”小丑猛地望向自己正前方的铁笼，那附近的人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反射性地想往后退。

小丑像个年幼的孩童般歪了下脑袋，他的神色带有恶意的嘲笑:“你说呢？怀特先生？”

彼得依稀看得到名为怀特的中年男性，他体型偏胖，整个人以人体无法承受的怪异姿势关在笼中，这动作甚至撑破了他的西装，关节处也有大片殷红血迹。

彼得恍惚间如同置身噩梦之中。

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如此折磨自己的同胞吗？

看过新闻报道的人都能认出怀特先生是谁，他是星球日报的主编，最近风头正盛，是用舆论对超人口诛笔伐的领头人。

怀特主编的女儿在情人节的夜晚死在了大都会，在离他报社一公里以内的地方，尸骨无存。

他由此迁怒怪责超人没有出现，没有拯救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惨案。

彼得是半个复联的成员，超英联合大会时因为还没有成为正式成员，钢铁侠不准他旷课来参与“走走形式”的官方会议，后来彼得才知道这个直播会议非常危险，斯塔克先生出于安全问题对他隐瞒了这个。

但他没有回避彼得有关人造氪石的问题，也许是因为发现端倪的人造氪石块是彼得带回去的－－总之他清楚这种人造矿物可以溶于血液、挥发在空气中、无形中可以改变人的脾性。

当它存在于体内的数量超过某个临界点时，会立即撑爆人体，它被制造出来无疑是用来针对超人的。

艾达·怀特的死亡不是抵制超人党言论里的见死不救，或者拥护超人党口中的一个疏忽。超人在场，他只是无法去救人，因为艾达相当于一块人体氪石。

氪星人面对氪石时，脆弱到不堪一击。

但这些无法公布给大众，政府和超英都不愿意普通人知晓人造氪石的存在，人们总是抵制或是宣扬超人，但他的存在确实让人类的安稳度日益见长，在反派和外星入侵者层出不穷的当下，让人类都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安心生活。

人们不知道真相，而在他们的眼里，这成为了超人的污点。

如果地球上二十四小时里会发生一万件灾难，超人忙碌的穿梭在世间，哪怕从他指间漏掉一件，他也是罪无可恕的。

持不同观点的人与这些人同样的多，他们不认为灾难是由超人直接导致的，他没有必要为全人类的灾难负责；

但超人从来善始善终，由于他的存在大都会的罪犯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些无法避免的自然灾害。这件事是自从超人现身后，近些年来发生的第一例，于是人们开始思考是否是这名死去的女孩有问题？

超人从来不会见死不救，除非她死有余辜。

这让怀特主编越发怒火中烧，愤怒和仇恨早已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并不怎么畏惧小丑:“超人，这个外星人他不该存在！”

“当然！”小丑向他摊开手，展示自己的无害:“我可以帮你！”

“帮我杀了他？”怀特主编嗤笑。

“我对超人只有一时半刻的热情。”小丑又开始兴致缺缺:“他的每个反应我都猜得准，他远没有蝙蝠有趣－－”他兴奋地瞪大了眼，小丑半蹲下腰，凑近怀特主编的铁笼，瞳孔散发着渗人的冷光，“但是，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你知道的，超级英雄都有自己的人类身份。”

深渊逼近了他，怀特的呼吸顿住了。

“他们隐藏在我们身边，心安理得的过着普通的生活。”小丑轻声诱惑道:“我可以帮你掀开他的人类假面，他休想躲藏在我们之中。”

小丑本来只是漫不经心的打量怀特的脸色，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总要找点乐子消磨时间。直到他从对方的表情上发现了一丝异常，小丑双眼发光，立即亢奋起来:“这可真意外－－真意外！”

他没有再多说，转身返回了舞台上，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右手仍然捏着那把飞镖。

“保持这样的姿势很痛苦，对吗？”他轻飘飘地开口，面向所有被囚于笼中的人们:“我可以立刻放你们离开－－只要你们说出超级英雄的真名。”

佩里·怀特没有说话，他咬紧牙关，回以长久的沉默。

他身侧铁笼关的人是戈登，这名在哥谭奋斗多年，与小丑交手无数次的局长从怀特挣扎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

－－他心中有了怀疑的人选。

戈登是在场众人里最了解小丑的人，他自清醒过来后默然观察小丑的言行许久，认定对方肯定有所图谋。

作为一名警员，他无法在群众面对危局时保持沉默。

同样，他不能让怀特说出他推测的名字，这完全中了小丑的套。

趁怀特犹豫不决时，戈登率先开口，他必须转移小丑的注意，超人的身份不能暴露:“你不会得逞，小丑。”

当他说话之后，小丑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将视线挪到戈登这边，这让怀特下意识松了口气。

“噢，瞧瞧，戈登，我的老朋友。”小丑开心的喊他，热情得像许久没见面的旧友再次重逢:“我还想你会忍耐到什么时候呢？这比我想象的要短一些……”

戈登受到小丑的“格外照顾”，双手被手铐扭在身后，脖颈处被铁链拴在铁杆上，被迫保持跪地伏身的姿势。试图挣扎过后，他身上的血迹要比别人多得多，但那双明亮坚毅的双眼依旧，正如同陷落在哥谭这方泥沼中多年从未改变的初心:“你休想达到目的！”

“我们勇敢的哥谭老局长，总是临危不惧，愿意挺身而出……”小丑轻蔑极了，他敷衍地鼓了几下掌，观众席佩戴小丑面具的人们配合地发出哄笑。

“我总是拿你没办法。”他无奈地耸肩，“那你先说吧，亲爱的戈登，谁－－是蝙蝠侠呢？”

“我不知道。”戈登冷静地回答。

超英联合发布会之后，小丑在曼哈顿大闹了一场，自那以后蝙蝠侠对身边亲友的防护变得更加谨慎，戈登和他的亲人们自然也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戈登被抓来是因为他没有遵循蝙蝠侠的警告，同时他非常信任黑暗骑士的能力，不然场间不可能只有自己出现－－他担忧的用余光扫过角落，莱特夫妇被关在那边。

这对老夫妇也被小丑抓来入局，让戈登完全没有头绪，他们与蝙蝠侠完全无关，莫非他们接触过别的超级英雄？

“如果哥谭有什么人一定知道蝙蝠侠的身份，我想那只有你了。”小丑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詹姆斯·戈登知晓蝙蝠侠的身份吗？

他当然知道。

－－他明白自己接下来可能会承受什么吗？

戈登心知自己未必能承受得住，但总有些东西，比生命或原则、比亲人爱人、比一切的一切都要重要的多。

释如在兵荒马乱的夜晚，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一个失去双亲的男孩带来些许微不足道的温暖，用苍白又无力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去安慰对方。

戈登见惯了这种事情，他告诫自己不要麻木，要像火一样炙热地燃烧，要如利刃般锋利尖锐，面对丑恶永远保持愤怒，绝不能与哥谭的黑暗面同流合污。

那男孩终于有了动静，他回头看了戈登一眼，钢蓝的眼眸里是一片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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