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与斯里奥暗中保持联系，斯里奥从中得知了更多协约组织的相关消息，比起那份威胁整个哥谭的神秘药剂，他更在意亚瑟在局中的态度。

在斯里奥的主动追问下，得知亚瑟在最近一次行动里选择去帮助蝙蝠侠，为此不惜站到哈莉和组织的对立面，于是布鲁斯接纳了他，亚瑟开始随着蝙蝠侠出没在哥谭每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他复刻了蝙蝠侠的武器装备，秉承蝙蝠侠的原则行动，跟在布鲁斯身边协助一些主世界里罗宾的工作，当亚瑟出手过于残忍时，布鲁斯会阻止他继续下去，他们在斯里奥复杂的心情下磕磕绊绊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今日亚瑟再次出现。

斯里奥不清楚他们具体爆发了怎样的矛盾，显而易见，布鲁斯和亚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们会拥有联系更大的原因来自亚瑟的主动。

布鲁斯说他可以引导亚瑟，但现在看来，他们互相都影响了对方，蝙蝠侠身边的人……斯里奥推测是阿尔弗雷德或者是戈登，也许两者都有，他们因布鲁斯不得不接触亚瑟、并和他打好关系而做出行为准则上的让步而有了异议，这让他们不欢而散。

磅礴大雨的夜晚，亚瑟浑身湿透独自回家，斯里奥正好关上卧室的门，他轻松转动轮椅，平静扫视了一眼门口处一动不动的男人，默不作声将空调的度数调高。

“我和布鲁斯闹掰了。”亚瑟自嘲地大笑，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我将我的朋友介绍给他、将他领入组织、我询问他如何去追哈莉－－而他只是永远欺骗我！”

他出门前换了身艳紫色的条纹西装，本就鲜艳的色彩淋雨之后染成了深紫色，身上留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用发胶固定的短发残留下几片亮片，大雨也没能冲洗掉脸上夸张的妆容，眼眶附近的粉底让那双盈满痛苦的绿眸更加突出。

痛楚……斯里奥从未在小丑眼底看到过如此人性化的情绪，绿眸里涌动的惊天骇浪远比小丑与蝙蝠侠意料之中的决裂更加令斯里奥惊愕。

斯里奥感到意外的地方在于，亚瑟丝毫不掩饰被欺骗后的怒火与悲伤，他没有必要无时无刻掩饰真正的自我。

实际上，他认为布鲁斯对亚瑟起疑心再正常不过，如若说打入协约组织内部，获得亚瑟的引进和信任，需要布鲁斯获取对方的好感，而目标人物却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亚瑟反而对布鲁斯热情洋溢，这当然很奇怪，不免让人怀疑其中有鬼。

但布鲁斯同样能分辨出一个人是否真正喜欢他，所以初次见面时才会隐去忧虑，仍旧在亚瑟的问题上与斯里奥争辩。

斯里奥没有再去打量亚瑟那身类似蝙蝠披风的宽大西装下摆，不再去看绘制了滑稽蝙蝠形状的烟雾弹，以及他腰间那把功能与蝙蝠侠一致的勾爪枪－－小丑身上的装备尽在朝蝙蝠侠靠近，它们不是斯里奥见多了的、来自小丑充满恶意的仿造，而是亚瑟从各方面展露出的亲昵意味。

亚瑟没有顾及顺着衣摆滴落在地板上的污水，他抬脚一步步逼近稳坐在轮椅的人，如同一个死去多日的苍白幽魂：“斯里奥，你来自哪里？”

斯里奥在暴雨到来前吞下了退烧药，此刻只有些无关痛痒的低烧，他在布鲁斯和亚瑟面前隐瞒了自己并未残疾的事实，况且在恶劣气候下制服一个失魂落魄且亚健康的亚瑟还是尚有余力的。

亚瑟以常人并不感到舒适的距离停在斯里奥身前，沾满湿润泥土的皮鞋一路留下显眼的鞋印，潮湿的气息转眼间笼罩住斯里奥，亚瑟转动绿眸漠然看来的视线压迫感极强，嘴中脱口而出的却是另外的问题：“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斯里奥没打算这么快和他针锋相对：“我确实不是哥－－”

“我是说……”亚瑟压低了声线，刻意伏下身凑近轮椅间的人，如盘旋在斯里奥胸口嘶嘶游走的毒蛇，“－－这个世界。”

斯里奥猛地抬眼去看亚瑟脱妆了大半妆容的惨白脸庞，窗外的风雨在这一刻消声灭迹，死一般的漫长寂静里，那张冰冷至极的脸毫无预兆如冰雪般消融。

亚瑟不再逼问斯里奥，他再度恢复成平常的模样，戴上那张热烈到怪异的面具：“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吧？我们一定会是！”

他转变得如同切换频道的电视，那股无限蔓延的绝望疯癫在几句话的交流里截然而止，‘小丑’的寒意从他身上尽数褪下，亚瑟重新变回了那个神经质又过分热情的男人。

“我们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下去，相依为命！”他半跪在斯里奥脚边，小心翼翼拾起滑落在地板的暖棕色毛毯－－那是亚瑟回家途中从一对老夫妻手里抢来的，斯里奥和布鲁斯一样不喜欢他杀人，那他就不杀人。

“我除了你一无所有了。”男人下意识抓紧掌心的毛毯，好似刚刚还在注意不把污水染上毯子的人不是他一样，“我本以为布鲁斯也会是我的朋友，但是他总是在欺骗我……总是……”

他深呼吸一口气，祈求地望向始终平静的斯里奥：“你不会丢下我的，是吗？”

斯里奥没被亚瑟的怪异之处影响，如他所愿的回答道：“我不会，亚瑟。”

话音未落，亚瑟已经迫不及待回以了他一个越线的拥抱，斯里奥缓下不由自主僵硬住的身体，任由浑身湿透的男人凑近，湿漉漉的发丝将他肩头干爽的布料浸透。

亚瑟体质偏冷，如屋外的风雨般充斥着寒意，清晰听见陌生的心跳从贴近自己的躯体传来，斯里奥有种莫名的恍然，好似在这个夜晚，在眼前的人褪去所有极端情绪后，只余下了面无表情的脸，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接触下，亚瑟在斯里奥眼中才真正作为一个‘人’存在。

他一开始就不打算离开亚瑟的住所，一部分原因是房里的孕妇，另一个原因则是亚瑟表现出来的怪异感，但既然与本世界的布鲁斯交流过，了解到这世界很多事情的发展演变与主世界完全不同，有些甚至相反，斯里奥也就暂时压下这份疑虑，将注意力放在亚瑟的‘妻子’身上。

正如斯里奥观察得出这栋住所不是亚瑟的‘家’，而亚瑟正在追求哈莉，卧室里的女人不出意外绝不是亚瑟的妻子。

他回想起大门附近残留的血迹，眼神微冷。

这位女性真正的丈夫极大可能死在门口，而亚瑟对此表现得一无所知。

亚瑟近期行踪不定，斯里奥不想冒险在他身上放监控之类的小玩意，他在私下单独敲开过主卧的房门，那位被小丑称为妻子的女性表现得非常正常，除了不爱在卧室以外的地方活动外，她和每一位怀有身孕的普通女性并无不同。

直到亚瑟与布鲁斯决裂的深夜里，斯里奥在拥有超人的噩梦中惊醒，满头冷汗的按开床头柜的台灯，淡黄的暖光下，桌面那副亚瑟钟爱的与蝙蝠侠的合照消失不见。

他心头微惊，回想起来丝毫没有回到床上的记忆，斯里奥一把掀开身上被妥帖盖好的棉被，推测出自己极大可能是在与亚瑟的短暂拥抱中被迷晕。恰在此时，卧室的房门被急促敲响，那位夫人在门外放声痛哭：“救救我！！”

“他是个疯子！我不是他的妻子！”

斯里奥来不及穿上拖鞋，扭开把手的同时注意到房间里原本摆放轮椅的地方空无一物，没几步的距离他走得有几分踉跄，视野如万花筒般大范围地旋转－－细微又不可忽略的血腥味从门缝中涌进，几乎占据他仅剩的理智。

那位夫人脸色惨白，跪坐在光滑冰冷的地面，主卧门口有刺眼的血痕，顺着她经过的轨迹一路蔓延过来，从拖拽的血迹里不难看出她用尽力气爬到了斯里奥门口。

斯里奥轻声安抚几句，果断将人抱起，轻手轻脚安置在沙发上，随后拿起相框墙下的座机拨打求救电话。

地面上随处可见混合了玻璃碎片的血渍，亚瑟惊心挂在墙壁的合照被粗鲁撕碎，斯里奥脚下不经意踩到其中一块碎片，上面印有亚瑟的半张笑颜，被血色完全浸透。

拨完救护热线后，斯里奥返回沙发前准备为不住流泪的夫人做些急救措施，话还未出口，轻柔覆在她凸起腹部的手刹时僵在原处。

斯里奥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呼吸逐渐加重。

这绝不是人体的正常触感，更像隔着厚实的皮肤裹住了某些坚硬的事物。

掌心下传来微弱却清晰的动静，它一下又一下跳动，具有强烈的机械感，比起心跳更接近与钟表。

或者说，炸弹。

她腹中确实存在过的生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完美缝合在其中的定时炸弹。

“我的孩子怎么了？”她急切地询问，那双蓝眸里闪烁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光。

二更！

好家伙！我就知道有人玩儿过这个游戏！

我也不知道怎么玩儿的总之我不仅被阿福质问了还失去了戈登的信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个TE，反正看着不像HE，至于两人决裂，我特意为小丑通了两次关，第二次布鲁斯去阿卡姆看他了，小丑的床头放着他们的合照【应该算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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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八四 傲慢与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