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杰森陶德

——蝙蝠侠的第二个罗宾，第二个儿子。

他死在遥远的中东。

2.

土里没有氧气，没有光明，四面八方都是压抑到窒息的黑暗，以及蚯蚓转来转去……也许是尸虫蠕动的声音。

承认吧，从这里头爬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的指甲被抓烂，也可能是手指头。极度的缺氧让他面容狰狞，在外人看来，他无疑是一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好吧，其实也差不多了。他这副模样起码连他最亲近的人都难以置信。溃烂，发臭，狼狈至极……他应该是具尸体的。

杰森陶德想——但他为什么要爬出来呢？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力气，破开这本该舒舒服服的四角床铺，钻出这潮湿的土壤，然后被这座城市的雨泼了一脸？

总会有一个理由

——一个足以让他从坟墓爬起来，足以让他死不安息的理由。

这个城市的雨真温暖啊，仿佛温水般，眷顾着他的身体。打湿他的眼睛，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蒙上一层朦胧又神秘的灰色。

真奇怪……他是谁？

3.

他在做梦。杰森想。

因为他站在高空平台，手上拿着秋千的一头，穿着怪异红搭绿的服装，注视着对面的男女。他们正在向他挥手，担心地朝他喊什么。

杰森恍惚了一瞬，下一秒，他跳了下去。

这并不是由他操控的，是这身体的主人，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他”就像一只轻盈的鸟儿，飞荡在空中。杰森听到了他的笑，他松开手去探那个男人的手——他在空中翻滚，又握住了女人的手。

当他们落地后，台下响起鼓掌声，众人激动的面庞映入眼帘，然后杰森看见了坐在前排安静地顾着掌的西装男人。

他蓝色的眼睛充满着笑意，怀着真诚发自内心地鼓掌。“他”朝男人笑了笑，那人也点头示意。

友好的观众，富裕的有钱人。

身旁的人推了推“他”，杰森只能匆匆忙忙瞟上几眼。意外的是，是一张很熟悉的面容。

他是一个马戏团成员，十分耳熟的设定。杰森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设定，想不起来。他每天飞荡在空中，熟悉一切技巧和姿势。

无聊的生活，可他却摆脱不了，他就像是被困在这个人的身体里，只能借着“他”的眼睛观望这个世界，再说一次，极其无聊平淡的生活，每日与父母的打打闹闹，与其他成员的玩笑嬉戏，杰森都想打瞌睡了

——直到那只鳄鱼撕碎了他父母的身体，四溅的血花让他清醒过来。

“他”哭泣着，他哭泣着，跪在两具尸体面前，痛哭流涕。这天也下雨，杰森听不见“他”的哭泣声，磅礴大雨将他的绝望与悲痛掩盖得严严实实。

他在难过么？杰森自己也不知道。

有人落在他身旁，用披风为他遮挡了所有的风雨。一双戴着坚硬手套的手搂住他，冰冷而温暖。杰森听见他说：

“孩子，别怕，有我在。”

4.

他一直在迷失

——自从从坟墓里爬出来，没有人认出他，他破破烂烂的，无论是衣服还是身体。

杰森总是会在心里破口大骂，** god，** the city，这座城市让他感受了无尽的黑暗。四处的偷盗抢劫，□□火拼，罪犯们猖狂在城市里。

他是个流浪汉。

一个神经病，一个不能说话，口齿不清的流浪汉，被嫌弃是个傻子，被小混混拳打脚踢……奇怪地是，他除去不能说话，不能自已，其他的杰森陶德都能够感知到。

比如说，拳头落在他身上，小刀割破他的手，子弹钻烂他的皮肤。

他死了，却又活着。

他不能开口，毫无力气，只能蜷缩在角落，观察着这座名叫哥谭的城市，注视着罪犯们的肆意妄为，凝望着受害者们的害怕不已。

停下！

住手！

这几个字喜欢在杰森口中徘徊，含起来舔舐着，宛如是什么恐惧到不敢吐出的秘密。他残缺不全的脸，褴褛衣衫下是缺少血肉的身躯——他看起来就是行尸走肉。

他不能出去，他会被打死，被烧死，被刀刀捅死……有很多死法在等着他，哥谭不是一个和平的城市，至少在这个街道，这个巷子，死掉一个无名的流浪汉，跟警察没有关系，跟城市也根本没有关系。

杰森藏在阴影中，目睹这件抢劫的犯罪。

喂！我说，给他吧，至少你们可以留下一条命。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想想你们的孩子。他还不想没有爸爸妈妈。

看见那孩子惊恐万状的神情了吗？看见你妻子瑟瑟发抖的姿态了吗？把你身上的钱给他，至少你们还能活下来，还能重新再来。

杰森“说”。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被命运这只猫玩弄得遍体鳞伤，畏缩在角落里，抬着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企图寻求着一双带着热意的大手，把他捧起，就算下一秒被烧死也无妨。

它玩弄着他，也玩弄着所有人。

他不能移动，他快要死去，但死去之前，他窥探到猫儿在玩弄其他人，一个父亲，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他看见父亲护住他的妻儿，说：

“please，我的儿子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他有心脏病——他坚持不下去了，他快要承受不了，这是他的救命钱，please……”

那位父亲哽咽着，一双苍老的眼睛祈求地看着抢劫犯，他在无声地抽泣。尽管看不出来。他的妻子在流泪，死死地抱住她脸色苍白的孩子。

“行行好，先生。”他挡在妻儿的面前，腰躬得很下。

杰森咬紧牙，试图动动自己的手指，却只是一具失去发条的机械，无论如何都丝毫动弹不了。

嘿！动起来！让他去死吧！他不想去明白他的过去了！让他去死吧！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抢劫犯摇头，依旧把枪对准他们，他凶狠得像只豺狼：“把钱拿出来。”

男人绝望地闭上眼。

杰森也闭上眼睛。

这操蛋的世界。

面前的父亲和劫匪宛如阴影般逐渐模糊拉伸起来，他开始看不清他们的脸，听不见那孩子的叫声，感受不到那深沉的绝望感

——他昏昏欲睡。

最近他总是在做梦，梦见一个陌生人的人生，尝到他的苦辣，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终于会在睡梦中死去——毫无价值的。

别人点的梗，还没这么快写，不想浪费，lft，jj都放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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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