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他觉得自己依旧活在马戏团中，也许更加夸张——因为马戏团可不会有人穿着黑斗篷，顶着两只猫耳朵在城市里见义勇为。

杰森陶德：“……”这只能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好吧，加上他。

他和这个人一起的。

最近的梦越来越奇怪，他又梦见了那个人——“他”穿着他的红配绿制服，披着内黄外黑的披风。“他”正跟在一个猫耳男人身后，就像他的小跟班。

Batman.

杰森听见“他”这样喊那个男人，语气充满着激动，好似碰见偶像却又不敢靠近。但一个异装癖的男人，有什么可崇拜的？

直到他看见这只蝙蝠以一己之力打趴下十余人，他才理解了“他”崇拜的理由。打击罪犯，又强横无比的人，的确会是他喜欢的人。

而杰森同样听见蝙蝠侠唤“他”的名字——罗宾。

蝙蝠侠与罗宾。

好的，他从一个马戏团成员变成了哥谭义警的助手。

“他”常听见蝙蝠侠叫他罗宾，仿佛刻在舌头上一样顺畅，脱口而出的罗宾却教“他”感到了一丝心虚与恐惧。这不是“他”的称号，“他”不过是第二代罗宾。

蝙蝠侠在唤第一任罗宾。

但不可否认，这无疑是刺激人生的开端。“他”从来只是在五彩斑斓的马戏团顶棚里飞跃，还从未有过在建筑物上跳跃的经历，这让“他”的心脏填充太多超出它负荷的东西，每一次的夜巡都像是逼近心脏病发作的感受。

可“他”非常欢喜，“他”想——这就是“他”喜欢的。

杰森也喜欢。然而这个梦好似无止境般，他已经和“他”和蝙蝠侠一起待了好几个月，却总感觉那么快，一切都像是眨眼之间。

它要过去多久？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或者说，他是需要看完“他”的一生么？还是看见“他”死去的那一刻？

那需要多久……几年，几十年么？“他”已经十五岁了。

……

来说说第一任罗宾吧，杰森听蝙蝠侠说过，迪克格雷森的经历跟他一样，来自于马戏团，擅长于高空跳跃和其他技巧。“他”和他都像鸟儿般轻盈，真是一个天大的巧合。

杰森陶德闻言，沉默许久，脑海里略过了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与反驳。思来想去，他还跟本没有一个理由可以反对蝙蝠侠的说话。

最后，他只是无声地说。

no。

——他们不是巧合。

“不，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他”也这样说。

蝙蝠侠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对于犯罪的态度，对于原则的坚守，对于自身的约束，极少数人能达到。

所以他才成为了哥谭中罪犯们心中最惧怕的存在——他以恐惧笼罩这座城市，却又给人们带来希望。

可他的目的并不简单是带来零星的希望，他妄想改变这座城市，已经腐朽不堪的城市。他一个人能成功吗？

杰森见过蝙蝠侠给人们带来的希望，那至少不是没有用处，那高大的身影挡在枪口面前，用那漆黑得宛如液体状的披风为那无辜的夫妻挡住致命的伤害。

在这个时候，无论蝙蝠侠的目的能否实现

——但都拥有了它的意义。

杰森站在蝙蝠侠的背后，心中被欢喜充满，他喜欢看见这种场景。不管被蝙蝠侠收养有多么好到诡异的运气，也不管第一代罗宾也是马戏团出身的奇怪现象。

在这里，在这时，他为能够与蝙蝠侠一起战斗而感到骄傲，为作为罗宾而感到骄傲。

杰森转过头，身体主人稍稍长了的头发飘过他的眼侧。他用几秒钟的时间思考了一番，发出了一个提问。

而他的头发……真的是金色的吗？

6.

他的披风的确如梦见的那样深沉，墨水般融入环境，直到那只蝙蝠一跃而下，张开夸张的披风挡在那对夫妻面前……杰森感觉哥谭都亮堂了不少。

“滚！”

嘶哑凶狠的嗓音把劫匪吓跑，他用最轻巧的方式拆掉了枪支，捏碎了弹夹。

“你们还好吧？”他慰问着收到惊吓的三个人。

嘿！蝙蝠侠救了那家三口！这值得庆祝！杰森陶德目睹这一幕，他在心底喊道，** the city！我们需要为这只蝙蝠怪胎而喝彩！mother**！干得漂亮！该死的蝙蝠！

他宣布，这个戴猫耳的色情制服控就是哥谭的希望！！

受惊吓的夫妻却被蝙蝠吓到，尖叫着抱起孩子跑离了这个巷子，留下那黑漆漆的蝙蝠怪胎孤零零地待在原地，伸出手——哦，他也许是想扶跌倒在地的女人。

蝙蝠侠静静地注视着，直到他们安全离开之后。可他没有立即离开，环视一圈之后，他三两步走到杰森陶德的面前，蹲下。

杰森盯视他的靠近，艰难地拉起他的帽子遮盖住他的脸庞。噢！制服控要过来了。他得小心一点，别吓着这位“哥谭希望”。

伴随着蝙蝠侠的靠近，他的心在狂跳！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只是在紧张，紧张什么呢……只有上帝才知道的事情，或许要等他见到了上帝才清楚——可能也不需要太久。

很快的。

但杰森陶德会怀疑上帝是个坏家伙，毕竟谁也没见过……喂！够了！！不要靠近了！你这个福瑞控！信不信等他好了一定扒下你的服装瞅瞅里面是不是全都是黑色的毛发！！

“你还好吗？”

他又在问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no，你爹一点儿都不好。你没有看见你爹马上要死了吗？你倒是救救我啊！？别废话了！赶紧行动起来！

杰森想，他倒是想说他不好。奈何身体已经差到连说话都成为奢求，他只能微微动点手指头，意识自己还活着。可是你再说这么多话，没半点行动——他等会儿就死了，别着急。

微笑。

死他一个没有关系的，反正他前不久才从棺材里爬出来，都没差。

唯一的就是需要面前这个“好心”的哥谭骑士提供一件必须物品给他使用——对了，就是那种四四方方的木头床，里头要贴点柔软的被子，摆上一些白色鲜花——这样睡得比较舒服。

最好再捅他几刀，然后他就不怕自己再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