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的名字叫杰森陶德。母亲早亡，父亲入狱，从此你生活在犯罪巷，靠着偷窃过活。你在七岁时，拆卸了蝙蝠车的轮胎，并且被当场抓到。”

“七岁时被布鲁斯韦恩收养。八岁成为蝙蝠侠的罗宾。”

“你喜欢打击罪犯，尽管你下手有些重，但蝙蝠侠并不是太在意……因为他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

杰森陶德坐在轮椅上，目光无神——他也不想，但他的神志与身体是分离的状态，他只能稍稍控制自己的一些动作，再多便不能了。

他望着面前诉说事实的布鲁斯韦恩，他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坐在他的对面，一遍又一遍的把事实告知他。

这里是韦恩庄园。外面的阳光正好。今天是哥谭难得的一个好天气，褪去一直笼罩在上空的乌云。

虽然时间不会持续多久。

布鲁斯在与他单方面的聊天，杰森觉得他应该是把一年的话都要说完。他还没见过他话这么多。

“你叫杰森陶德，是我的孩子，我已经死去又复还的孩子……”

杰森知道的，他知道自己与蝙蝠侠的关系。他刚刚在梦里看完了——再一次。他再一次重温了他的回忆，无论是喜悦的，悲伤的，崩溃的……

他想，现在该由他来补充了。

嘿！你好。

我是杰森陶德。

是犯罪巷的一个流浪儿，我的母亲吸毒，贫穷的她痛苦地死去了，临死前未能快乐一瞬。我的父亲在□□工作，犯事进了监狱。

hmmm，对于父亲的遭遇，我还是皆大欢喜的。没人会喜欢一个酗酒暴戾的窝里横父亲。

我在七岁时铤而走险，企图偷窃蝙蝠车的轮胎。原本一个就够了，但贪心的我想把其他的一起偷掉，于是被蝙蝠侠当场抓住。

哥谭的这位奇怪的黑暗骑士，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在我想跟他打起来的时候，来了一句“你饿了吗？”

事情的发展谁也不会预料到。就比如说，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要把我收养，我成了他的第二个儿子。

我渴望跟布鲁斯一起去哥谭打击罪犯，于是之后，我便成为了罗宾。

当蝙蝠侠待在我第一次夜巡时，我高兴地站在蝙蝠车上说，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因为在那一天，我成为了蝙蝠侠的罗宾。

尽管哥谭的很多人都还会以为我是之前的那个，哦，就是那个屁股翘翘的迪克。但我不在意，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想法，都与我没有关系。

我喜欢布鲁斯韦恩，我喜欢阿尔弗雷德，我喜欢这个家庭……除了迪克，好吧，如果他能把他难看的表情收一收，我也会喜欢他的。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我就会是最幸福的人。

家庭中总有家庭矛盾，蝙蝠侠看不惯我的做法。频频与我争吵，他难听的措辞让我难过。恰巧我发现，我死去的母亲并不是我真正的母亲。

于是我外出放松，打算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

但那是小丑的圈套。

然后我死了。

临死前，我好像看见布鲁斯向我奔来。而我知道，那也没有丝毫用处。我的肋骨断了很多根，内脏出血，骨头一定扎进了我的肺。我的脚腕被挑，我走不了路。

我爬啊爬，企图朝布鲁斯靠近一些。

我的母亲倒在一旁，她背叛了我。她与小丑一起算计我。可她并不清楚——小丑是个翻脸无情的人。她晕在这里，不久之后将会与我一起去见上帝。

我抱住了她。

望着布鲁斯惊慌失措的表情，我想，下辈子她可不要找上我了。

我在咳嗽。小丑常常说我是一只知更鸟，他森绿的眼睛总是在瞟着我，他早已盯上我。他会唤着我的称号，含在嘴里轻轻歌唱。

罗宾啊罗宾……羽毛腐烂在土地里面，脆弱的鸟儿总是熬不到飞翔的那一刻。

好吧，如他所愿，我死了。

——死在遥远的中东。

11.

熟悉的吵闹声，但这一次，杰森听见了。

“蝙蝠侠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小混混？那个孩子太糟糕了！简直糟糕透顶，能不能把他换了？烦死了！”

“我要之前的罗宾！迪克格雷森！重启就不能把他换回来吗？现在蝙蝠侠身旁的人看着真碍眼。”

“那是我最喜欢的人！不要把小屁孩放在他旁边！蝙蝠侠与罗宾是最佳的搭配！不是他！他才不是罗宾呢！”

“他之前不就是个罗宾的替身吗，怎么现在改得面目全非了？要不是蝙蝠侠，我才不想看他呢。”

……

他们在说什么？

……他不懂。

12.

杰森轻拍一下迪克搭在他膝盖上的手，他的状态好多了，比之前。起码他现在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除去沟通交流。

“嘿！嘿！布鲁斯！快看！小翅膀刚刚拍了我的手！”

当然，看个傻子激动地到处乱跳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趣事。

迪克凑到他的面前，那双充满兴奋的蓝眼睛怼在他的眼睛前。激动的情绪让他脸颊充血，毫无疑问，他很高兴。

“小翅膀？你能听懂就眨眨眼睛？”迪克试探地问，“……拍拍我也行，你刚刚不是也拍了一下吗？”他把手伸到杰森陶德的手旁，期待地盯着他。他的语气就跟逗小孩似的，一副问三岁宝宝的表情。

杰森陶德：“……”

说实话，迪克真的有这么蠢吗？他记得那时候他还是挺冷漠的人，对于他而言。阳光男孩是其他人的。

他与面前的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杰森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