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看起来不像死过一次。

杰森接过那杯茶，端着茶的手臂消瘦却有力，一点儿都不颤抖。他就像恢复了生机一般，与寻常人没有异样，只是不能走。

“谢谢你，阿弗。”

他喝了一口茶，然后只想翻白眼，虽说一醒来就朝其他人这样做是不礼貌的行为。布鲁斯和阿弗也教过他很多次。

管家就站在他身旁。

“阿弗，你能代我告诉一下旁边这些奇怪的人，可以不用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么？这让我感觉我是个被众人追求着的美女，藏着掩着的人不敢当面‘追求’我。怕被拒绝对么？”

“杰森，你感觉怎么样？”迪克终于开口，“布鲁斯说，你的身体的情况还是有点糟糕……”其实是很糟糕，真不知道为什么杰森陶德还能看起来这么精神奕奕。

“相当不错，死不了。”

杰森撇嘴，“你看见我就没有其他话要说？嘿！迪克，说点好听的话吧，哄我开心一些——就在我死之前。爬出来可真不容易，知道么？”

迪克瞪大眼睛，就像平静的海面掀起大浪，他说：“你是从哪里爬出来的？那里？”

当然。

杰森想，他还知道他爬出来之后还会被捡走，泡一泡澡变成疯子呢。不知道如今他还会不会继续这样发展，话说现在被布鲁斯捡走了，还有可能被塔利亚捡走么？

他瞅着自己熟悉的人，耸耸肩：“嘿！别这样看我，格雷森。”

别这样看着他。

……

“杰森，你的身体依旧在崩坏。”布鲁斯说，“你撑不过这个月，也许十来天之后你便会失去生命力。”

“哦，知道了。”他说得有点随意，好似只听见普通至极的事情。

迪克为他担忧：“小翅膀，我们还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活过来。”他意识到杰森已经死去这个事实，开朗的阳光男孩变得忧虑，“一定有办法的，对吧，布鲁斯？”

严肃的家长保持沉默，他并没有回应自己儿子的问题。他的眉宇紧拧，一团化不开的忧虑自杰森死去之后便一直存于他的脸上。他看着蝙蝠电脑密密麻麻的数据。

“杰森……”

“Father。”

杰森陶德打断他，他显然没有这两人的焦急，甚至于懒懒散散，“我知道你的办法，我也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他抬眼对上两人的目光，他笑了笑，瞧上去没心没肺：“嘿！别太严肃了。多笑笑。”

蝙蝠侠陷入沉思。

杰森失去了某些东西，一些很隐秘的东西。蝙蝠侠想，如果硬要说，可以是对生的渴望，可以是对复仇的执着，可以是对他们的不满……他的性子绝不放弃，也绝不会这般简单的“开朗”。

“布鲁斯，你总是这样，我回来了你不该说些什么吗？比如说，很高兴于你的回归，或者杰森，这真是一件棒极了的事情。”

“然后我就会感动，泪眼汪汪地抱抱你们，感慨万千着说‘再也别伤心了，我就在这儿’……”说着他自己也笑起来，承认道：“好吧好吧，这也太肉麻了。我说不出口，你们也不会说的。”

杰森大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他知道蝙蝠侠不会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这些都是他的幻想。能听见布鲁斯的道歉已是最幸运的存在。

“知道吗？说实在的，你们为我做的棺材太过结实，我废了很大力气才从里面爬出来。我一方面感谢你们的上心，又一方面抱怨你们太过上心。让我很难推开那该死的棺材。”

“布鲁斯，很高兴你能发现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头。”

“迪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招人喜欢。你应该知道的，最开始我真的不喜欢你。不过没有关系，这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切无论是磨难还是死劫。”

“我最终还是依旧活下来，为了该死的小丑，所以——告诉我，那丑角怎么样呢？死了没？”

蝙蝠洞陷入了死寂。

杰森收敛了表情，脸色阴沉起来，继而他又勾起嘴角：“老蝙蝠，迪克，他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整天开开心心的在阿卡汉姆睡大觉？”

“哦，嘿！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得知消息最晚的人，刚从学校的活动脱身，刚换上制服踏入蝙蝠洞。红黑的制服尽管有点变动，但胸口的R醒目极了。不会有人注意不到的。

迪克的脸都白了，他朝蝙蝠侠疯狂眨眼使眼色。

老天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相信小翅膀不太可能会满意这个新的罗宾。他也许会生气，也许会对他们感到失望。

每一个猜想都是他不愿意面对的存在。

杰森顿了一下，朝罗宾招招手。

“你好罗宾。”

“提莫西·德雷克对吧？”

罗宾跳下楼梯，飞快地站到了杰森身旁，“对的……杰森？你怎么知道……”他表情略带惊讶，显然是吃惊于他的回归。

他怎么知道？

哈，那当然是靠“上帝”们的预言册啦！谁不知道三代罗宾呢？还有第四代，第五代，罗宾都成了蝙蝠侠的传统了！

杰森觉得自己再没必要去纠结这个称号。没有意义，反正都要被换下去，要么死，要么年纪大。哦——说的就是迪克这个老罗宾。

“我自然知道，”他说，忽视旁边迪克的紧紧张张，以及蝙蝠侠一贯的冷脸，“我可以叫你提姆吗？”

“当然。”提姆回答得很快，快到杰森怀疑似乎提什么问题，德雷克都会应下来。

“你现在是那老男人的新罗宾？”

“老男人？是蝙蝠侠吗？”

“Yes，就是他。”

“抱歉，杰森，之前还没有人叫布鲁斯老男人的。”

“好了，现在有了。这些人不太坦诚相待，你看，我辛辛苦苦地赶回来，为了能够看见他们。他们甚至连个消息都不愿意告诉我，这可真让人难过。”

“哦，老天！杰森，你不要，这样……”

这教他说话都有点紧张起来，提姆德雷克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最喜欢的就是二代罗宾了。连蝙蝠侠都要排后面。

“你说就是，我会回答你的。我什么都知道的。”

杰森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说话，当提姆坐下之后，杰森揽着他的肩膀说：“我越来越喜欢你的罗宾了，布鲁斯。”

“提姆，你真是个好孩子。”

“那么现在你告诉，小丑怎么样了？”

罗宾的话语霎那间消失。

提姆：“……”

他可还没激动到忘记小丑做的事情。这简直糟糕透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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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