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埃尔想象中甜蜜的约会在蝙蝠侠发现自己的车轮胎被偷走的时候彻底泡汤。

可怜的蝙蝠车像个瘪嘴老太太一样坐在犯罪巷里，凭空透出一股忧伤的气息，而造成这副惨状的罪魁祸首还没离开现场，显然是被第二个轮胎困住了。

穿着红色卫衣的小男孩脸上脏兮兮的，鼻尖儿上蹭着油污，拿着撬棍干得热火朝天。

蝙蝠侠悄无声息地落在巷子口，灯光打在他身上，投影出一个可怕而狰狞的蝙蝠影子。

小男孩吓了一大跳，然后转身就想跑。

结果蝙蝠侠马上又出现在了巷子另一头。

此处应当感谢安斯埃尔的魔法。

魔法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它可以用来烘托氛围。

成群蝙蝠铺天盖地从蝙蝠侠身后涌出来，吓得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

布鲁斯：……

“……我不需要。”

暗黑气氛小能手安斯埃尔飞起来，立在蝙蝠侠肩膀上：“你需要，亲爱的，这才是蝙蝠侠出场应有的场面。你瞧，那小子要吓死了。”

杰森勉强从蝙蝠侠会瞬间移动这件事中回过神来，瞪大眼睛：“damn，没人告诉我蝙蝠侠真的是吸血鬼！”

他还以为那是报纸瞎说的。

“……我不是。”布鲁斯无力地解释道。

“他当然不是人，”安斯埃尔落在地上重新变成人样， “小鬼，你死定了。”

任何破坏他约会计划的家伙都应该和卢卡斯一样，值得一顿胖揍。

“你他妈又是谁？！”

他在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蝙蝠侠是不是一直会魔法，又或者蝙蝠侠是不是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才拥有了超能力。

以往很多哥谭未解之谜此时似乎都有了解释，比如为什么报纸总是拍不到蝙蝠侠的身影，又比如为什么有时候蝙蝠侠可以很快出现在两个地方，再比如蝙蝠侠的车为什么似乎总是消耗不完。

答案很明显了，蝙蝠侠不是人。

不是人的蝙蝠侠叹了口气。

他倒是不觉得蝙蝠车的轮胎被卸掉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反而这个敢偷蝙蝠侠轮胎的小鬼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孩眼里的倔强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迪克的时候。

安斯埃尔正像个大恶魔一样一步步逼近杰森：“我是谁？我是马上要揍你的人。说说看，你想怎么死，看在你那双蓝眼睛的份上，我可以让你选择喜欢的死法。”

按照计划，他现在应该已经带着蝙蝠侠走进英灵殿了。

而不是在这里教训一个偷车胎的小鬼。

身为犯罪巷最勇的小孩，杰森在大恶魔的阴影下勉强挤出一个假笑：“抱歉，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原谅我吧。”

他转转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我马上把车胎装回去，假装今天这事没发生过怎么样？我发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蝙蝠侠不是人这件事！”

卢卡斯和迪克吵吵闹闹的声音从另一条街传来，卢卡斯正在说今晚要让蝙蝠侠带他去参观阿卡姆疯人院，他要去那里玩。迪克说蝙蝠侠很忙，要约会，肯定没时间。

然后卢卡斯就十分嚣张地说他会想办法破坏安斯埃尔无聊的约会计划，甚至还准备抱着蝙蝠侠的大腿让他走不了。

安斯埃尔：……

他果然讨厌小孩，尤其是恶魔小孩。

不过眼前偷车胎的小鬼没有吸血鬼那么好的听力，他完全不知道安斯埃尔的怒火已经被另外两个小鬼彻底点燃，这会儿再招惹安斯埃尔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杰森继续狡辩：“嘿，这里可是犯罪巷，我以为你们只是不打算要这车了。”

他稍微说得委婉了一些，原本他想直接说‘我以为你们知道这里是犯罪巷’或者‘你们把车停在这里不是明示我赶紧偷走的意思吗’之类的话。

他的危机感告诉他，只要他敢这么说，今晚绝对会倒大霉。

安斯埃尔冷笑这把臭小鬼拎起来：“你知道你今晚犯了一个什么严重的错误吗？”

杰森：“呃……偷轮胎？”

安斯埃尔呲出獠牙：“不，比那严重得多。小子，你破坏了我的心情。”

来自犯罪巷的倔强小鬼嘁了一声，一脸不服气：“哦，是吗？听上去我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

“你再说一遍？！”

布鲁斯拉住即将暴走的吸血鬼，又伸手将男孩从安斯埃尔手里解救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把安斯埃尔的怒火消下去，迪克和卢卡斯已经吵吵闹闹地走过来了。

卢卡斯率先哈哈大笑：“老爹，你的蝙蝠车究竟是怎么回事？它腿没了！”

他口中的老爹正是蝙蝠侠，布鲁斯有时候真的很想反驳，但是卢卡斯屡教不改。

索性这孩子没直接叫他布鲁斯。

蝙蝠侠觉得自己应该满足，对非人类的要求不能太高。

迪克看上去也有点想笑，似乎是没想到有人敢偷到蝙蝠侠头上来。

罗宾给了布鲁斯一个同情的眼神：“看上去我们遇上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罪大恶极的犯人杰森看着两个复制粘贴的罗宾：“卧槽，罗宾也不是人类？！”

迪克‘唉？’了一声，刚想解释误会，那边的卢卡斯又开始招惹安斯埃尔。

卢卡斯幸灾乐祸地瞅着安斯埃尔：“放弃你愚蠢的约会计划，先把蝙蝠侠的车修好怎么样？你应该知道，蝙蝠车对蝙蝠侠来说比你的约会重要多了。”

“我在蝙蝠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臭小鬼！”安斯埃尔揪着卢卡斯的罗宾披风，直接把恶魔扔到了墙上。

于是布鲁斯又忙着把墙上的恶魔救下来，顺便让墙壁上的破洞看上去没那么像个人形——他真的不想在明天早上接到戈登局长忧心忡忡的电话，说是哥谭出现了能够镶嵌进墙里的外星人又或者钢铁之躯。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杰森瞪着墙上的大洞，又扭过去瞪着蝙蝠侠：“你还说你们不是吸血鬼？！所以蝙蝠侠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对吗？”

听上去像是什么犯罪团伙。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解释，卢卡斯就大声挑拨离间：“蝙蝠侠，你说，究竟是约会重要还是蝙蝠车更重要？如果安斯埃尔和蝙蝠车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别让我看轻你，你可是人类超级英雄！”

杰森也同样目光炯炯地盯着蝙蝠侠，但他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没有第二个答案——

“约会重要。”布鲁斯自暴自弃地说道，“可以了吗？安静一点，我不想明天上报纸。”

“我看错你了，蝙蝠侠！”杰森大声说道。

卢卡斯不甘心：“你在胡说八道，你为了哄安斯埃尔真是什么谎话都敢说！安斯埃尔，他肯定是骗你的！”

犯罪巷只安静了五秒钟，然后就爆发了更加激烈的吵架。

安斯埃尔因为泡汤的约会计划而选择把怒气发泄在卢卡斯身上，小恶魔选择和‘妈妈’打架，迪克惹不住劝了两句，又去追准备偷偷逃离犯罪巷的杰森。

蝙蝠侠看着蝙蝠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引擎盖。

他感觉自己已经过早体会到了组合家庭生活的不容易——他今天早上才把打架的安斯埃尔和卢卡斯分开，下午还去学校给卢卡斯和迪克开家长会，傍晚又抽空出门去韦恩企业开了个董事会，晚上回家之后还得继续工作。

现在，他还得站在犯罪巷里，面对一个轮胎消失的蝙蝠车和老婆爱车二选一的死亡问题。

好的，他感受到恶魔的邪恶之处了。

谁有正确答案吗？

借他抄一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