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残忍

当蝙蝠侠带着罗宾从市政厅出来,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很不幸的是,罗宾也染上了怪病,女巫拒不妥协的态度没有让事情恶化,蝙蝠侠请来了他的昔日队友扎塔娜,一位技艺精湛的魔法师。

扎塔娜是黑暗正义联盟的领导者,这个组织是一群超自然能力者,也就是说成员都是一群魔法专精,其中还有一位熟面孔——约翰·康斯坦丁,那位证实了双灵魂伦之一的人。

艾达正坐在地上摸鱼守着菲奥娜,她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显然是失去了意识,她无所事事的玩着手指,察觉到头顶投下了一片阴翳。

抬头去看,一位身材姣好的兔女郎站在对面,她穿着渔网袜,可爱的礼帽扣在了黑发上,对方伸手取下帽子,行了个礼。

“你好,我是扎塔娜。”意料之内的回答,兔子总是和魔术脱不了干系,在英文里,魔法和魔术是同一个单词,而兔女郎女士举手投足中都让人感到超自然的力量。

“我听蝙蝠侠说了你的情况,很遗憾的消息,恐怕我没什么办法送你回家,魔法的体系有很多,我可以回去查一查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她的话还没说完,扎塔娜冲艾达眨了眨眼,继而又说:“不过我可以用一些小技巧,你知道的,催眠永远是魔法必修课,我会让女巫自愿送你回去。”

艾达收回跑远的思绪,苍白的脸颊透不出一点血色,她盯着扎塔娜,好半晌才仿若刚回到地球,幽幽道了句感谢。

扎塔娜没有询问她的故事,她打量了一下周围,放眼望去,周围的伤患被蝙蝠侠和夜翼搬到通风地带,他们打算在这附近搭建一个临时救援处,让其他小鸟把感染者也收拢,带到市政厅。

扎塔娜莞尔,委婉道,“只不过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我准备好了,我会联系你的。”

艾达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屁|股上的灰后,扎塔娜已经去先解决病情最严重的人了,修长的十指在兔女郎的吟唱下,五彩斑斓的魔法光点在她的手中绽开,漂浮蒸腾。

近乎可以称得上是怪物的物种,发出几声细小的声音,像是听见了睡前故事的孩提,安然入睡,他正在回缩,突出来的脊骨渐渐往身体里退去,堪称正骨大师。

艾达看了俩眼,不再有兴趣,她现在已经累到窒息,就好比参加了一次人海马拉松,人堆里挤了个三天三夜,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再湿,人都快变成发酵面包了。

她坐车离开哥谭,前往布鲁德海文。

再之后的几天,她成功联系到了复仇者,来的人只有美国队长一人,他先是解释了一下迟到的原因,复仇者和神盾局处理九头蛇残党的工作让他抽不开身,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估计他们损失也挺大。

巴恩斯被美国队长接到复仇者联盟基地,也象征着艾达和巴恩斯之间也完成了所有约定,她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巴恩斯应该也会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现在是十一月,冷空气进入东海岸,大部分地区开始降雪,艾达回到布鲁德海文的第二天,初雪笼罩了城市,添上一层薄薄的白纱,夜灯点亮了夜晚,将星光逼回云翳,令不夜城降临。

针对于她和迪克之间的一些问题,艾达实在想不出以什么样的心境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趁着迪克还没有回来,她收拾好东西,打包自己的物品,全部放进纸箱里。

等她站在门口时,看着屋内的摆设,有些唏嘘。

来的时候他们是一大群人,迪克,雅各布,巴恩斯还有罗宾。

他们把墙壁中间的阻断墙拆掉,把俩户单身公寓改成一间大屋子,占地面积远超其他房间一倍,原本这里充满了生气,也承载着她最后一段美好的回忆。

然而现在,艾达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居然也就占比了一个纸箱。

站了一会,艾达抱起纸箱转身离开屋子,下了楼,找到房东小姐,克兰西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反而还有一种“早就知道”的感觉,她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

“我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和你说过了,那个漂亮男孩不是什么好人。”她接过艾达递过来的钥匙,“你剩下的房租我是不会退给你的。”

艾达点点头,“转租给迪克就好。”

对方还想说些什么,然后摇摇头,重新钻进她的工作间,艾达抱着箱子,走进街道。

走在路上,艾达才注意到,布鲁德海文比想象中还要大,作为海港城市同时也是哥谭的姊妹城市,虽然没有一线城市的哥谭发展得更好,不过布鲁德海文也在新泽西州也占了一定程度上的面积。

穿过一栋桥梁,半小时就能到达哥谭,再过后就是大都会,再过去一段距离,就能抵达纽约。

几座城市离得很近,就像是被牢牢绑定,捆在一起一样……

……艾达突然发现她竟然无处可去。

胡思乱想中,女性停下了脚步,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亦走了多久,她忽然抱着箱子低下头驻足。

街边的行人来来去去,并不理会在路边突然刹住的奇怪女人,目不斜视,以平常的速度掠过她。

室外的温度也就二十度出头,众人赶着回家,不愿意在外面多呆几分钟受寒,大大小小的屋子里,总会有家人在等待着自己的归家,烘暖的空气,温热的饮品,令人舒心的气味。

这个城市里不可能有人会在意一个抱着箱子,没有目的地的年轻人。

没有人关心她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遭遇了什么惨痛。

雪花窸窸窣窣落入蜷曲黑发的发隙,又融化成水液,在她的黑发充满白霜,过了许久,艾达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

“艾达?”

站在面前的是先前替艾达张罗万能帮手的黑皮肤女性,也是浪子酒吧的老板,自从艾达离开了哥谭,估计都以为他们之间的合约就已经单方面终结了。

小碧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终于点点头,往前又凑近了几步,惊喜地说:“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艾达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告诉她自己是被赶出来的?还是说自己的真心是全都稀碎了?

小碧仿佛有读心,期初眉宇间浮现出不忍心的感情,很快又扬起一个抚慰性质的笑容,“如果你找不到地方去的话,就先去我那里吧。”

……

浪子酒吧有俩层,据小碧所说,这是她家的老男人留给她的,一层用来经营酒吧,另外一层则作为她的生活居所。

她跟着小碧来到二楼尽头处的角落,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小碧推开门,一层灰尘立马争先恐后地从里头扑出来,小碧就算早有预料,也防不胜防地被呛了一脸灰。

她一边咳嗽,一边挥散灰尘,“咳咳,这间屋子以前是用来做杂物间的,但是很久没使用了,我想你现在更想一个人静一静,这里很安静。”

艾达感激性地点点头,对于布鲁德海文来说,小碧的作为表达出来的善意,已经要超过许多人了。

屋子不大,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老古董,过道甚至只能容忍一个人侧身过去,连个通风的窗户也没有再加上气候的原因,导致里面又湿又冷,整体散发着一股霉菌的气味。

黑皮肤女人扯开一块防尘布,露出了一张小床,有点不好意思,挠着脸解释道:“这是我小时候睡的床,你可以先将就着用,等一会我们再去新购置一张……”

艾达用行动截住了她的话,她将纸箱放到床边,“这样就好,谢谢你,这已经很好了。”

她也不敢奢求更高档的生活,虽然她现在手头的钱足够让她去住几个月五星酒店了。

但私心来说,在这段时间里,她不想一个人。

这之后,她或许会去纽约,去看看雅各布,等扎塔娜处理完后续工作,她就可以回家了。

小碧自来熟揽住艾达的胳膊,“别担心,生活总是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只要人还活着,就总有别的出路。”

她开始向艾达倾诉自己的未来展望,趁着还没到酒吧开业的时间,帮助艾达一起收拾屋子,艾达最后把一箱子纳米粒子塞进床底,旋即躺床上睡觉。

之前艾达抢走了戴斯蒙德最为喜爱的商品,所以现在万能帮手的工作也不能继续做了,她需要低调行事,小碧嘱咐她,最好不要是主动下楼,酒吧纵使鱼龙混杂的,容易混进来探子。

前几天的事情就像是将她的精力全部透支,松散下来的艾达格外乏困,一沾上|床就不自觉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酒吧还在营业,艾达也听从小碧的嘱咐,选择从正厅的窗户翻出去。

不使用钩爪枪,她三俩下翻上楼宇的顶层,这还是之前夜翼教她的技巧,肚子空空的,她需要去觅食。

刚跑出去几栋楼,一抹蓝色身影出现在艾达的眼前。

“晚上好!小绵羊,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我听克兰西说你把房子给退了是吗?”熟悉的,典型的,极其自顾自的——格雷森式关心,意料之内。

夜翼离艾达在一英尺的距离,他脸上挂着笑容,不如说,艾达就没有见过几次他的脸上有除了笑以外的其他表情。

不过事到如今,她愈发觉得这个表情非常的扎眼。

太奇怪了。

“嘿,你现在有地方去吗?额,我们要不要夜巡结束了,去吃点东西。”

太残忍了。

明明是他拒绝了她。

为什么还能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呢。

艾达抬起头,正视夜翼,克制住表情的起伏,良久,她好不容易撑出一个笑容,可笑意不达眼底,声音也没有一丝波动。

“迪克,我们不要见面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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