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城堡一楼的礼堂,高高的围墙直通天花板,仿佛淡蓝色天鹅绒的天花板上几朵白云飘浮着,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看上去和外面的天空一样,半空中还漂浮着许多蜡烛。
临近万圣节,偌大的礼堂中还装饰了一番,到处是南瓜、蝙蝠和橙色丝带。
礼堂中放着四张长长的桌子,四个学院的学生围坐在长桌两旁吃着早饭。时不时有猫头鹰从外面飞进来,带来邮件或者包裹。
希尔保特·怀特在餐桌上见过自己的同学收到吼叫信、收到过最新的飞天扫帚,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格兰芬多长桌总是最热闹的。
好在他那一大家子斯莱特林不屑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希尔保特正和好友聊着下午的飞行课,好友仍兴奋的说着话,希尔保特却慢慢觉得有些不对劲,朝四周看去,接触到他的目光,那些看向他的学生立刻收回打量的视线,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是同一个怀特吗?”、“当然,不然还能是谁?真的是毫不意外,斯莱特林惯出一些坏蛋……”
希尔保特正疑惑着,坐在他斜对面的黑发女生犹豫着,还是开口了,“怀特,你看报纸了吗?”
“还没有。”希尔保特·怀特可没有什么每日读报的习惯,《预言家日报》他也并没有订阅。
女生把自己手上的报纸递给他,“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看下吧。”
希尔保特接过报纸,看见头版上那张通缉令照片上熟悉的人,他顿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掀起美国魔法界的动乱,年轻的犯罪者——格雷琴·怀特】
希尔保特眉头一皱,正色起来,连忙看向下面的文字,顺着一行行铅字读了下去。
【……真令人难以相信,这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年轻女孩,来到美国不到一年时间,竟暗地杀害了十几名巫师,手法极其残忍。在罪行被公之于众时,怀特竟逃脱了数十名傲罗的追捕,目前美国魔法国会仍在全力通缉她。
各位巫师们,请保持警惕,如果你见到一名银白色头发、年轻貌美的女孩,请尽快逃跑并联系傲罗,那可是收缴人命的恶魔。】
每一个单词,希尔保特都不相信。
他和格雷琴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吗?格雷琴虽然人冷漠了些,但也只是对不关己的事情冷漠,对她真正看重的人或事物格外重情。她冷漠却并不冷血,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么漠视人命、杀害巫师的事情!
犹在震惊中,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匆匆走到希尔保特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我来一下,怀特,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哦,好的,隆巴顿教授。”希尔保特放下手上的报纸,站起身迅速跟上。
隆巴顿教授带着希尔保特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靠墙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个标本瓶,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草药。
希尔保特把门轻轻关上,“隆巴顿教授,是关于我们学院魁地奇训练的场地申请下来了吗?”
他口中的隆巴顿教授,纳威·隆巴顿,在十五年前的霍格沃茨保卫战用格兰芬多之剑斩杀伏地魔的魂器之一,大蛇纳吉尼。战争胜利后回到霍格沃茨担任草药课教授,后又升至格兰芬多的新院长。
“希尔保特,”纳威·隆巴顿大掌按住年轻男孩的肩膀,温和又坚定的说着,“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对你来说糟糕透了,你一定要冷静。”
希尔保特茫然的点了点头,心中莫名一股不妙的感觉升起。
隆巴顿深吸了一口气。
“怀特夫妇在美国遇难,尸体将于近日返乡……”
仿佛一记重锤重重的击打在希尔保特的脑袋上,隆巴顿教授的声音在他听来都越发遥远,世界仿佛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
他的姐姐成了被通缉的罪犯,父母遇难去世……
梅林啊,如果这是一场噩梦,让他快些醒过来吧。
——
放学后,彼得·帕克背着书包又来了纽约圣所门口,找到习惯的位置靠坐在一旁,拆开从便利店买的三明治解决晚餐,静静的等待着。
夜色渐浓,月上枝头,他不知何时靠着门睡着了。
今年彼得升至高三了,各种考试和准备大学面试的材料等等,种种事情让他变得无比繁忙。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彼得失去支撑向后倒去,一下子惊醒过来,迅速的在摔倒前撑住了地,他扭头看过去,脸上扬起惊喜的表情,“格雷琴!”
只是回来拿走自己东西的格雷琴·怀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彼得·帕克。
格雷琴的视线扫过彼得身旁散落在地上的报纸,淡淡的说了一句,“麻瓜报纸上也开始通缉我了啊……”
彼得匆忙的把地上报纸塞进书包里,“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
“你相信我?”格雷琴笑了,“那天不是已经亲眼看到我杀人了吗?帕克,你是傻吗?”
彼得抓住她的胳膊,焦急的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那些命案发生的时间我再清楚不过你在做什么了。”
明明前一段时间,彼得已经感觉到格雷琴渐渐柔软的心、她脸上的笑容也日渐增多,这绝不可能是个嗜杀的人的表现。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格雷琴挥开他的手,脸色又重新冷下来,咄咄逼人的发问着,“你能想什么办法?我都想不出什么办法,你又能想出什么办法?”
她冷笑一声,“你还看不清楚吗?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帮不了我。回你的学校去,继续当你的蜘蛛侠,继续除恶扬善,当你的好人去!”
“而且,你知道我父母死在谁手上的,要没有你们这些有着特异能力的人就好了。”格雷琴满脸愤怒和憎恶的说,“帕克,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没有动手已经是顾念过去的情分了。”
彼得不禁后退一步,不敢再刺激她,“格雷琴,你冷静一点……好的,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立刻就走,你平复一下心情。那我、我过两天再联系你,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他抱着自己的书包小跑着离开。
格雷琴看着他身影渐行渐远,脸色却平静下来。
就这样,别来找她了。
她已身陷泥泞,就不拖别人下水了。
他就继续像以前那样活力满满的行走在阳光下,做他的蜘蛛侠,守卫纽约市。
他可以为升学烦恼,为纽约市的罪犯烦恼,却不该为她的事情烦恼。
就这样,当作她从来没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吧……
路灯没有照到的暗处,又瘦又高的男人隐藏在黑暗中,突然开口,略带笑意的问道,“怀特,你喜欢他?”
真是好笑,怎么又是巫师爱上麻鸡的桥段。
好歹是自己看上的合作伙伴,奥古斯汀·法瑞尔还是多说了几句,“早点收收心,他和你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况你还有我们的大事要做,不要被无谓的爱情绊住手脚。”
“闭嘴,法瑞尔。”格雷琴冷冷的说道,“我还不用你来对我说教,你以为你凭什么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废话?要不是你还有点用,我早就先杀了你。”
奥古斯汀耸耸肩,无所谓的挑了下眉,他一直知道的。
格雷琴·怀特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对他的厌恶和杀心。
“我确实挺有用,”奥古斯汀说道,“毕竟不是谁都能知道美国哪里有没有登记过的非法门钥匙。”
——
十一月,刚入冬的天气居然这么早就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怀特夫妇的尸体送回了德国,葬在怀特家族庄园后的墓地里,和家族其他故去的成员同歇于一片土地。
希尔保特搀扶着哭着脱力的外婆亚妮娅,前方祖父马歇尔·怀特身形佝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让他一下子苍老。
葬礼上与怀特有姻亲关系的其他纯血家族也来了人,还有乔恩和艾莉丝生前的朋友也来了不少。
可真论起来,曾经德国繁荣一时的大家族怀特家族竟凋落到今天所剩无几的地步。
希尔保特悲从中来,看着父母的棺柩慢慢下落进墓地里,泪水还是模糊了他的视线,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作为怀特家仅剩的独子,希尔保特在葬礼后礼貌的送走每一位宾客,才回到了怀特庄园里。
复古装潢的洋房里,墨绿色天鹅绒落地窗帘,深灰色的地板,木制家具上雕着繁复的金色花纹,暗沉的色调里却因为客厅里站着的银发女孩被点亮。
她静静的站着,看着头发变得苍白的祖父端着蜡烛,缓缓的将挂在墙上的巨幅挂毯烧毁了一处。
希尔保特来不及多看她,连忙冲上去拉开马歇尔·怀特,“祖父!你这是干什么!”
可还是晚了一步,看上去已经很久、颜色有些暗沉的挂毯添了一个新的焦黑的小圆洞。
马歇尔·怀特手上的蜡烛跌落到地上,细小的火焰被突然的冲击熄灭。
格雷琴站在家族挂毯前,静静的看着。
怀特家族像其他纯血家族一样从好几个世纪前传到至今的家谱挂毯已经变得有些旧了,上面绣的金线却仍然闪闪发亮。最上面有一个月亮的符号,左右两边是短剑和盾牌,一条细细的长蛇缠绕在月亮上,这是怀特家族的族徽。下面绣着几个华丽的大字:高贵、古老的怀特家族。
枝枝蔓蔓构成了一颗庞大的家族树,怀特家族所有成员的名字和肖像出现在各处枝桠上,最外缘乔恩·怀特和艾莉丝·怀特的名字交叉延展出的两根细细的枝条,一个显示着希尔保特·怀特的名字和肖像,另一个却被烧穿成焦黑的圆洞,只留下面的名字——格雷琴·怀特。
像这样被烧毁肖像的不多,但也有几个,都是犯了大错被除名的家族成员。
格雷琴俯身,捡起地上的烛台,白色蜡烛重新燃起火焰,她上前,仔细的把挂毯上自己的名字也烧了个面目全非,淡淡的说道,“从今以后,我所做的一切,皆与怀特家族无关。”
希尔保特身侧的拳头攥紧,“到底是怎么回事?格雷琴,为什么美国魔法国会说你杀了那么多巫师、要通缉你?为什么父亲和母亲会毫无自保的遇难去世?”
“是我连累了他们。”格雷琴端着烛台的手有些不稳,她呼出一口气吹灭火焰,“希尔保特,回学校之后和同学们讲一声,格雷琴·怀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已被家族除名。”
“你继续上你的学,其他事情我自有谋划。”
马歇尔·怀特扶着橱柜支撑自己站着,他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话,“谋定而后动。”
这是怀特家的家训。
格雷琴点了点头,这句话她一向记在心上。
她自然会好好谋划,然后一点一点报复回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希尔保特:蛇窝真的只剩我一头狮子了(大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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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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