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困于宽阔的下水道，扳机失去了倚靠墙壁的权力。他可不想自己的洗衣机和哥谭下水道作斗争，那应该是下水道之王应该干的事情，如果哥谭真的有这么个人的话。趁着罗宾青少年们还没有集结，他在少了第四任罗宾的正版罗宾小团体面前正大光明地掏出了手机。

“扳机？你现在有什么急事吗？”夜翼停止了和兄弟们的讨论，有些迟疑地望向雇佣兵，“还是说你在做会议记录吗？”

摁灭手机屏幕，没给对方看到自己可爱表情包的机会，扳机庆幸自己戴着的金属面具能够遮挡大部分会导致尴尬的表情，“不，什么都没有，不是急事，不是会议记录，甚至不是罗宾。我记得我只答应了合作有关猫头鹰法庭的事情来着，以及受托马斯·杜克之托拖延你们一段时间，所以为什么我会站在一群罗宾和将要成为罗宾的人中间？你们难道没有一个人觉得古怪吗？”

“没有人让你过来，雇佣兵。”罗宾昂起头，冷冷地看着不合时宜的扳机。

“三流雇佣兵的命运就是随波逐流。”

没开口的红罗宾看着扳机撇了撇嘴，示意这次自己可没有一点充当推手的成分。

没觉得哪里奇怪的夜翼实在不能从金属面具上推测出雇佣兵说出口的话到底是埋怨偏多，还是在找乐子，过量的电子合成音不管在什么时候听都像是在聊一些邪恶而让人感到快乐的事情。抓起扳机的手腕，他说：“这不是很合适吗？你完全可以是我们和以托马斯·杜克为首的罗宾青少年团体之间的中间人，我们都认识你，都听过哥谭吊路灯狂人的名号，要知道你行动的时间可是完美避开了蝙蝠侠和GCPD的。”

没能抽回手，扳机继上一次被人拉着脚踝拖回去后，又一次感受到了怪力到底是有多怪。空着的手取下挂在腰上成为手电筒的望远镜，他毫不留情地用最柔和的光照着夜翼的眼睛，“L?che-moi, ton justicier à la force de brute !（快放开我，你这个怪力义警！）少给我扯大旗，最后一次白打工了！等到猫头鹰法庭和罗宾青少年的问题解决之后，你们全部都休想让我给你们白打工！”

没顺着扳机的意思放开手腕，夜翼目测一番得出了是雇佣兵眼睛位置，认真地看着：“扳机，你得帮助我们。”

见了鬼了，最近的哥谭人都会什么魔法吗？雇佣兵无奈地点了点头，才得到自己的手腕被松开。从BPD来的哥谭人理查德·格雷森作为茨冈人会一点魔法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么从布鲁德海文来的夜翼会说服魔法又是为什么？难道布鲁德海文是哥谭人进修魔法的霍格沃茨？那为什么不直接开设在哥谭！

揉了揉没被捏痛的手腕，雇佣兵望向逐渐聚集起来的青少年们，“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用现任罗宾的暴力手段，还是怀柔教育？总不至于现在就直接收编，成立一个罗宾军团攻打阿卡姆疯人院和黑门监狱，占领哥谭，成为真正的哥谭之王吧？”

“天啊，你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才，我都想要邀请你重新入伙了。”红头罩试图搭上扳机的肩膀，却被雇佣兵动作矫健地避开了。搭了个空的红头罩没好气地说：“真可惜我没一副怪力！”

“他们需要训练，”夜翼担忧地看向零零散散拉出距离、自称为罗宾的青少年们，“至少在面对诺特娃议员发动的追捕令时，能够保护好自己。《反罗宾法案》会在什么时候颁布呢？”

红罗宾调出臂上电脑投影，“现在。刚刚在骑士圆顶体育场的聚集吸引到了GCPD的注意力，诺特娃议员立刻要求颁布《反罗宾法案》阻止青少年的疯狂举动，评论员都在说这项法案颁布的必要性。”

“疯狂举动？或许他们应该了解一下恶魔崽子家的回春泉，保证回到人类最纯真的状态。”

诺特娃议员的脸在莹蓝色的投影上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法案每一个字都是从愤怒的泥沼中捞出来的骨头，扳机完全能想象为了更多家长的选票，她会对没有投票权的青少年发起多么残酷的行动，至少会让知更鸟群再也不能在哥谭飞翔。

但是，帕维尔看着蝙蝠侠的朋友们分配训练任务，为什么林肯会参与在里面？诺特娃议员执意颁布法案可以理解成争取成年人的选票，总不至于林肯在为了几年之后的选举做准备吧？摸了摸金属面具的下巴，他凑到夜翼的身边：“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什么急事？需要帮忙吗？”夜翼转头习惯性地看向没眼眶位置的金属面具，“我还想着安排你也带一部分人。”

“哈？学习吊人路灯吗？这可是独家标志，没有谁可以学到的。”扳机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免费合作可不代表我要把自己全部赔进去，美国最黑心的商人也没有这个做法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才是整个世界最大的反派，脚踢正义联盟，拳打超级英雄。”

“倒也不是什么急事，但如果解决了，这群富有梦想与高尚品德的青少年说不定能继续为了哥谭的明天而奋斗。”没等布鲁德海文义警说话，扳机转身迈着大摇大摆地步伐消失在下水道的暗处。

林肯·马奇今天还在哥谭市立医院吗？没太关注这位倒霉被布鲁斯连累的市长候选人，扳机一时有点不太确定对方的踪迹，但他实在是对于对方为什么要向罗宾青少年团队透露自己的存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太好奇了，所以即使摸不清楚倒霉的林肯在不在哥谭市立医院，他都要去一趟。

“BOSS，Чем всёэтокончится?（你觉得这些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Acabaría esto en una batalla campal electoral entre la diputada Nottova y Lincoln March?（会不会变成诺特娃议员和林肯·马奇之间的选举混战？）我倒是挺希望能有个第三方出来的。”

“第三方？要不然你去参加选举？” мэр的声音带上一点玩笑意味，“Хотелосьбы, чтобы ещёодинПавелХолодовсталмэром.（我倒是挺希望能再出一个帕维尔·霍洛多夫当上市长的。）这对霍洛多夫家族来说可是最不值一提的荣誉了。”

主动摘下金属面具，扳机呼吸着哥谭的风，粗暴地扯下脸上的硅胶伪装，泛红的皮肤随着每一次风起伏。手上转起了面具，他无所谓地说着：“我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就像你说的——Историякаждогомираобреченаразвиватьсяпоиномупути.（每个世界的故事注定会通往不同的方向。）我倒是要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 对于帕维尔的反应，мэр没有感到多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一个从小就在哥谭摸爬滚打直到被雇佣兵收养的小孩没点坚持可走不到现在这一步，“那我这段时间会小心谨慎地试图用你的工资贿赂你的。”

取下当了一段时间手电筒的望远镜，扳机踩在楼顶绿化的台阶上，对准了哥谭市立医院的窗户找了起来，“外伤要在几楼住院来着？四楼吗？四——真是不太吉利，怎么住个院都要和雅典猫头鹰扯上关系？Даичтозначит ?взятказарплатой?? Развенеимеюправаполучатьто, чтозаслужил? — вашдобрыймэр.（还有，什么叫做用工资来贿赂我？这不是我应得的吗？富有而善良的市长。）”

“我可说不过你，你现在哥谭市立医院干吗？”

找到目标，扳机耐心地看着林肯在秘书的帮助下整理公司文件，也许里面还有市长竞选的发言稿方案什么的，那些都不重要。调整精度，他专注地看着对方手腕上的绷带，被刀扎穿的伤害让他的书写都显得不太流利，幸好马奇公司可不是什么缺钱的公司。

“Qu'est-ce que je fous ? J'essaie de jouer l'hibou, tiens.（在干吗？我在试图当一只猫头鹰。）”学着猫头鹰转了转头，没能转一百八十度的脑袋最后只能承认人类的弱势，他又继续监视着病房里的人，“我在想一件事情，诺特娃议员颁布《反罗宾法案》用来获得激进的、反对超级英雄的选票没有一点问题，一位养着秘密探员的政客有这种作风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林肯·马奇会把雇佣兵扳机和罗宾有联系的消息透露给知更鸟群们。这听起来太奇怪了，未成年可没有投票的权利。”

“你会吊谁？”

没能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雇佣兵对BOSS直白的问题没什么反应。直直地站立在原地，他收起望远镜，左右望了望，鼻子又动了动，在晾不干的雨水、乱溅的二手烟、上流的化学原料和微不可察的铁锈味之外，似乎又多了一道与死亡挂钩的腐尸味。

嗅着味道，扳机皱起眉戴上金属面具，将腐尸味与自己隔开。看了一眼病房里依旧在忙碌个不停的林肯·马奇，他后退了几步，被阴影带走。

风，不断拂过的风夹杂着一股腐尸味，让帕维尔想起来在孤儿院的日子。潮湿的角落里永远都有死老鼠，阳光照不见的才是大多数地方的写照，他总是会误以为自己正在梦境中腐烂，手上开满了铃兰花，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洁白的光裸白骨。

“Мэр，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扳机掀开骑士圆顶体育场附近的下水道井盖，纵身跃入，“我现在不知道蝙蝠侠在哪里，不知道蝙蝠侠的女孩朋友们在哪里——”

看着空荡又凌乱的下水道内部，他接上了后面一句话，“甚至不知道蝙蝠侠的男孩朋友们在哪里。自从我被雇佣兵带走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对哥谭有过一无所知的感受了！”

“扳机！”夜翼的声音散开在下水道。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三流雇佣兵的命运就是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