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蝙蝠侠，也没办法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推理出小丑的后续目标，揉了揉太阳穴，他决定先完成另一件重要的事：与雷娜塔谈谈。

这不是雷娜塔被蝙蝠侠关注的第一天。

出于对次子的关心，每一个杰森的同班同学都会□□心的老蝠亲做一次背景调查，半年多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疑似正处于证人保护计划之中的女孩——她的身份背景明显出自官方之手，不过在后续的观察中，因为发现她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没有与其他组织或机构存在牵连，他下调了对雷娜塔的关注等级。

不过鉴于今天她展示的身手和能力，蝙蝠侠决定进行二次深入调查和评估，于是残忍地打断了孩子们快乐的玩耍时光，把雷娜塔叫到了蝙蝠洞。

杰森紧张地送走了小伙伴，然后被担心姐姐的提姆找上了门。

提姆着急询问：“姐姐在韦恩庄园？她还好吗？”

杰森支支吾吾：“雷娜塔很好，只是不方便现在就出来见你，至于为什么不方便……呃……”

提姆心神大乱：“她难道被小丑打伤了吗？”

杰森发现不对：“对外信息里她因为被玛丽关在淋浴间逃过一劫，你怎么知道她对上了小丑？”

提姆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打算直说了，他觉得和聪明人装傻只是自欺欺人，“他们都说是罗宾打败了小丑，可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二代罗宾，因为那时候他无暇出场，有人假扮了他。”

杰森心说：雷娜塔没事，但我觉得你要有事了！他相信好友的分寸，不会大大咧咧告诉别人罗宾的真实身份，所以提姆知道这事，只能是他自己发现了什么。

“她只是在跟布鲁斯聊天，”杰森双手环胸，努力摆出严厉的表情看向提姆，“你最好在布鲁斯空出时间来之前老实交代，是怎么查到蝙蝠侠头上的。”

提姆想了想，从自己通过电视上罗宾的动作推测出他是迪克开始，讲述了自己的追踪之旅。

杰森瞠目结舌地听完了小学生历险记，同时不忘抄送一份给布鲁斯，拉着提姆一起在会客厅等雷娜塔他们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蝙蝠洞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杰森开始有些焦虑，忍不住脑补起来：

黑暗的地底巢穴里，阴冷的风直往人脖子后面钻，张牙舞爪的奇怪动物时不时飞进飞出，一个高大、恐怖的黑色身影步步紧逼，一个娇小、可怜的柔弱女孩瑟瑟发抖……

被脑补吓到的杰森，恨不得立刻冲进蝙蝠洞解救自己那说不定已经开始哭唧唧的同桌。

“韦恩家未来也许能拥有一个著名的奇幻小说家，”阿尔弗雷德对杰森的奇妙脑洞感到“欣慰”，“但是现在，请您先履行一个主人的职责，好好招待我们的邻居，而不是带着他一起畅想小女孩蝙蝠洞穴历险记。”

闻言，杰森缩缩脖子，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开始试图找一个日常话题，可他想半天，还是满脑子的雷娜塔、蝙蝠侠和罗宾。

短短的一天里，还只是个八年级学生的杰森经历了太多。

先是被小丑劫持，遭遇炸|弹贴脸的生命|威胁。

↑虽然本人是半点没把这种危险放在心上。

然后同桌就暴露了自己拆得了炸|弹，打得了小丑，跟踪了蝙蝠侠半年都没被发现的丰功伟绩。

↑虽然在他心中，她依旧是初见时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形象。

最后，以为普普通通的邻居小孩，仅凭一己之力，就扒掉了蝙蝠侠的马甲，自己跟他相处这么久都没有察觉，要不是今天他关心则乱，收到手机报平安的信息后，也要坚持过来问雷娜塔cos罗宾时有没有受伤，所有人都将继续无知无觉。

↑虽然早知道哥谭人才辈出，但提姆，你还只是一个小学生啊！！！

杰森：内存不足，槽点太多，实在找不出日常话题了……

上门找姐姐，却一个激动暴露自己知道太多秘密的提姆，主动上交——毕竟暴露后怎么也不可能逃过蝙蝠侠的搜查，自己还不如态度端正一点，争取坦白从宽——多年珍藏后，捧着红茶杯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把话题主动往最近大火的侦探小说《Heat Wave》上引，他对雷娜塔在偶像心中的形象一无所知，也并没有太担心，一来蝙蝠侠不会对没干坏事的人重拳出击，二来雷娜塔已经用半年多的时间和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无所不能，他相信两人或许会经历不那么美好的交谈，但最后应该能和谐相处。

蝙蝠洞里，蝙蝠侠正头疼地看着眼前头铁的女孩。

难搞。

比杰森还难搞。

杰森桀骜不驯，说十句能顶五句，但蝙蝠侠还能压制住这个还在成长中的小鸟。

雷娜塔文文静静，从不顶嘴，可无论是她那看似没有问题，实则全是弄虚作假的过往经历，还是她那明显受过专业训练的行事风格，都表明背后有一个作风冷酷的大型组织，虽然女孩貌似已经脱离，但她与日常生活依旧格格不入，尽量不跟别人建立亲密社交关系、时时不放松对“专业”技能的复习，都能证明这一点。

雷娜塔知道蝙蝠侠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背后的组织是不是仍在阴影里活动，但她没办法说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身手来源于血脉的馈赠和严格的屠龙训练，只能认真向他保证，前十几年的人或者事都已经与她无关，不会有谁来打扰到哥谭的微妙平衡。

蝙蝠侠相信雷娜塔没说谎，但他必须按最坏的情况做好打算，然而女孩始终对背后组织的情况守口如瓶，反衬得人狠话不多的自己像个话唠。

在又一轮沉默之后，蝙蝠侠直视雷娜塔如海水般澄澈的眼睛，忽地严肃发问，“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孩子……”

雷娜塔紧张地微微握拳。

“晚饭想吃什么？”

“……”

“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我的意思是，我很高兴你离开了那里，选择定居哥谭，如果有麻烦，你知道该怎么联系我。所以，晚饭想吃什么？”蝙蝠侠，不，现在该叫布鲁斯，舒展了眉头，笑着看向女孩。

雷娜塔有些意外自己就这么被轻轻放过，但在布鲁斯鼓励的眼神中，开始思考晚上要吃什么。

“烤三文鱼？”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为了保持合适的体脂率，蝙蝠们一直严格控制饮食，雷娜塔投喂曲奇时杰森吃得多快乐，回家后他被迫清淡饮食就有多痛苦，要不是好友坚持想吃曲奇，女孩是不会一直准备的。

所以，在思考今天晚餐的主菜时，雷娜塔不由得开始计算杰森白天已经摄入了多少热量。

布鲁斯看穿了雷娜塔的小心思，心里不由得一暖，他悄悄暗示，“阿福其实更擅长制作热量炸|弹。”

“比如炸鱼薯条？”雷娜塔也放松下来，大胆说出了自己的喜好，“我想吃油炸食品。”

“好主意，”布鲁斯转身带着女孩往楼上走去，“我也想吃。”

布鲁斯传达了客人对晚饭的期望，阿尔弗雷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鉴于雷娜塔是真的喜欢油炸食品，他没有说什么，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布鲁斯后背一凉，他意识到自己暗示小朋友的事被家长看穿了，未来几天将迎来大量蔬菜汁的攻击。

忐忑几秒，他果断决定摆烂，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自己愁，现在享受快乐才是正理，旋即若无其事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对面邻居家的男孩微微炸毛。

提姆：我那几个T的档案还能保住吗QAQ

↑虽然刚刚提姆在杰森面前不小心自爆时，布鲁斯正在跟雷娜塔说话，可他依旧知道了一切。

“孩子，”布鲁斯摆出不赞同的眼神，“我不认为独自在深夜跟拍犯罪行为是一个好的习惯。”

提姆仔细端详布鲁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蝙蝠侠，“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只是想离他们更近一点，蝙蝠侠和罗宾鼓舞了很多人，无论是最开始的活力双雄，还是后来的二代罗宾。”

杰森有些不知所措，臭小子，能不能不要贴脸开大？就算你说再多好话，布鲁斯也不会心软的！

布鲁斯看着小孩亮晶晶的眼神则有些无奈，一个聪明又鲁莽的小天才，他十岁不到就开始尾随蝙蝠侠和罗宾的行动，能够清楚地分出两代罗宾的区别和交替时间——布鲁斯注意到男孩的收藏里，罗宾的素材是分两类归档的，这么多年既没被自己发现，也没被卷入麻烦当中，他无疑是一个天赋不下于杰森的天才，而这个天才不仅没有父母管教——虽然跟德雷克夫妻不熟，但布鲁斯知道他俩长期在国外进行考古研究，孩子只托付给保姆，身边还有一个溺爱他的姐姐——觉得弟弟深夜出门危险，于是开设格斗课程，还自己陪着一起夜游。

布鲁斯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下去。

雷娜塔敏锐察觉了气氛的变化，把提姆一把搂到怀里。

提姆有些摸不着头脑，“雷娜塔？”

雷娜塔转头看了看四周，“刚刚总觉得你要被抢走。”

正想开口说话的布鲁斯：“……”

提姆：？

杰森：这里就我们几个在，谁会想要抢小孩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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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跟拍的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