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告诉你，这不是一个好主意，超人。”

“先不论他做了什么，但是我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被关在某个黑暗的地方，就像是他曾经被放置在实验室里一样吗？蝙蝠侠，我们的规则不是这么运作的！”

“但如果没有合格的自控能力，他就不能随意走动。”

“康纳就克服了！他也可以！”

“康纳和他不一样。”蝙蝠侠说，“康纳被身为人类的莱克斯·卢瑟抚养长大，他知道怎么才是正常的应对方式，而不是把一个和他同龄的人类孩子打进墙壁里。”

超人睁大了眼睛：“所以你是在暗示那个孩子是有意的杀人犯吗？”

“我只是说出了实情。”蝙蝠侠说。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超人除了在屏幕那边盯着蝙蝠侠看，说不出别的话。

两人的下巴都绷得紧紧的。

“那个，容我说一句。”

夜翼举起了手，打破了两人的僵持，“收到消息后，我立刻就赶去了学校。那个孩子还没死。”

“是的，还没死。只是大出血、全身骨折，现在还在做穿刺手术而已。”靠在墙壁上的罗宾说，“如果这家伙活过了今天，那就还不能算杀人犯。”

“暂时。”他补充。

“罗宾……”夜翼无奈道。

罗宾，不如说是达米安的视线转向了蝙蝠洞的一旁。

莱顿正坐在玻璃壁后。

他的身上全是血，但不是他的，腥味已经消散了，只留下了干涸肮脏的污迹。

莱顿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就这么坐在这里，听着这群人穿上斗篷讨论他到底算不算杀人犯。

虽然超人在为他说好话，但是他看到了他看自己的眼神。

无论如何，那肯定不是赞同。

即使他做的事是为了维护氪星的名誉，但这个超人还是觉得他不该这么做。

对超人来说，莱顿就像是身体里新发现的恶性肿瘤，只能选择良性治疗，不能彻底切除。因此即使感到厌恶，也只能为他说话。莱顿是这样理解的，他无法说服自己现在一切都好。

尤其是看看现在，他再次被关在了另一个监禁室里。

明明他才从这里离开了不到十二个小时。

这是罪犯的待遇。

“你想现在怎么办，维持现状？”

“在做出解决方案之前，是。我会维持现状。”

莱顿不由把身体蜷缩起来。

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企图将那些争执都抵御在身外，但它们还是钻了进来。

结束了。

全都结束了。

他们肯定觉得他是不可靠的危险人物，而超人说服不了蝙蝠侠，他们会把他关起来，让他一辈子都无法进入蝙蝠的核心圈。他会让父亲失望，让康纳失望，让所有氪星人失望。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但即使再来一次……

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他不能接受任何侮辱超人父亲的话。

“……我知道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是我太心急了。”

“我会继续观察他。”

“你要把他关起来吗？”

……

他绝对不能被关起来。

在下次康纳哥哥联系他之前。

他必须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

可能是被焦虑情绪冲击，莱顿感觉身体逐渐违背了他的意志。

自己那双眼睛突然燃起了灼烧的热度。

莱顿猛然一惊。糟糕。太糟糕了。他在做什么，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冒出来热视线，他会把整个监禁室都毁掉，那就更加彻底完蛋了——

他赶紧伸出手，想要遮住自己的双眼，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咔嚓”一声。

监禁室的门开了。

莱顿惊了一下，更加不敢抬起头来了。

无论进来的是哪个蝙蝠，他的热视线都会杀死他的，而且这也会暴露他有热视线这件事。

如果他对自己的能力都撒了谎，他们就会联想到他是个骗子。

大概把他的畏缩表现误以为害怕，来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很抱歉让你听到这些。我们在商量该怎么办，因为你之前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知道吗？”

说话的人是夜翼，迪克·格雷森。

那个最喜欢氪星的人。

这些人当中，他们派他来和他谈话，也许事情还有一丝转机。

也许……

他可以唤醒对方的一丝同情。

“我只是很生气。”莱顿小声道。

迪克面露怜悯：“嗯，我们每个人都有生气的时候，这很正常，但是——”

“他在课堂上侮辱了氪星。他说我是氪星基因杂交杂种，还说超人是到处乱飞的怪胎。他骂了超级小子，嘲笑氪星应该毁灭，说氪星人是不用交-配就可以繁殖的动物。”

迪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下一刻，友善的脸有点扭曲起来。

“他说了什么？”

“我不想让他这么说。”莱顿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掐了自己手臂，啜泣一声，“我只是想阻止他，我没有想过人类身体这么脆弱。我、我很害怕。”

“噢。”迪克发出了同情的声音。

过了几秒钟，莱顿能感觉到一具身体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从手臂的缝隙里，他看到是迪克走近了他，半蹲了下来，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

他的手虽然有茧，但是却很温暖。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他想要抬起莱顿的脸，看到他藏在膝盖间的表情，语气哄劝。

莱顿不想让他这么做。

因为他的坚持，迪克放弃了尝试。

但他的手似乎有魔力，他燃烧着热视线逐渐冷却了下来。

“他不该这么说你。超人是英雄，而你是地球美好的造物。”迪克轻声说，“但愤怒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以残忍的方式报复回去，只会让人生活在痛苦之中。”

“那我就放着他不管吗？”莱顿说。

“当然不是，只要你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你可以在他说话的时候一拳砸断他的鼻梁，让他后悔说了那些话。但是，你不能把人整个塞进墙里，你明白两者的区别吗？”

莱顿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就是超人父亲说过的，刑罚过重和过轻的区别。

不过，冒犯统治者值得最重的刑罚。

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他甚至还给过对方机会了，只是眼前的人不理解而已。

虽然这样想，莱顿还是抬起头，当着迪克的面犹豫地点了点头，假装自己在思考后很赞同。

“乖孩子。”迪克温柔的说。

他轻轻伸出手，擦掉了莱顿脸上的血迹。

没有管自己的夜翼制服被弄脏。

“我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莱顿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脸和头发。

他的视线越过了他的肩膀，看向了其他人的身影。

在玻璃墙壁之后，蝙蝠侠和超人对视了一眼，而罗宾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莱顿很想看清达米安的表情。

但达米安只是隐藏在这身制服之下。不知道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有那么一秒，莱顿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但又移开了视线。

“不用。”迪克在他身前出声，莱顿赶紧收回了视线，“我们已经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用……吗？”

一丝喜悦在他的心里蔓延开。

他急忙看向迪克，眼睛亮晶晶的：“你是说，我不用一直待在监狱里？”

“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对你。”迪克笑着说，“我们刚才就是在商量这个，让你尽量正常地生活。超人已经说服了蝙蝠侠，我等下就会放你出来。”

“真的吗？”莱顿高兴地问。

太好了。

看来这个超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现在不用被关起来了！

迪克从腰带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莱顿强忍住凑过去看是什么东西的冲动，鞋底在原地敲击，直到对方将东西拿出来递给他。

这是……

一个随处可见的手表。

它不是新的。

从外表来看，甚至有点陈旧，看上去搁置了有一段时间了。

但毫无疑问，这是超人有关的东西。

因为手表的表盘上面贴着“S”的贴纸。

“这是什么？”莱顿抬头问。

“算是礼物吧，他可以帮你控制自己的力量。”迪克声音温柔，即使带着多米诺面具，他的笑容也很漂亮，他的手轻抚过他的脸庞，“来，我帮你戴上，然后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因为迪克对他一直都很好，是目前为止最友好的蝙蝠，所以莱顿只是犹豫了一刻，就自愿伸出了手，让对方可以抓住他的手。

迪克将手表贴在了他的手腕上。

小心的样子就像他是脆弱不堪的玻璃，充满了珍视和喜爱。

莱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

而手表只是刚刚放置在皮肤上，就自动在他的手腕上系紧了，发出了“咔嚓”一声。

听到这声清脆的响动，他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手表……是用来干什么的？”他求助地看向迪克，“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可以摘下来吗？”

迪克温柔道：“没关系，你只是暂时不适应而已。以前你的哥哥用过这个，有了它之后，才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他当时收到这个很高兴，听说你的事情后，专门找出来转送给了你。”

莱顿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可能是因为焦虑引起的耳鸣。

这是什么意思？又是某种来自蝙蝠的科技吗？否则一个小小的手表怎么才能帮助他“控制自己的能力”？

他心慌意乱，立刻伸出手想要把它取下来。

但无论他怎么扭动、怎么紧攥，把皮肤都磨红了，都无法把手表从自己的手腕摘下来。

这不合理，他可是有超级力量！

地球上最坚硬的东西，对他来说都只是薄薄的一张纸而已，他可以瞬间撕开墙壁，将最坚固的玻璃门捏碎，甚至把一栋高楼大厦打穿，但是却摘不掉这个小小的手表。

突然间，他定在原地。

脑海里闪过的念头，让他的身体如同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悔恨、痛苦和慌乱。

眼泪几乎要涌上来，被莱顿狠狠地在眼眶里压了下去。

迪克·格雷森骗了他！

这个手表根本不是礼物。

它能够抑制他的氪星能力，把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蠢货、蠢货——！

他竟然毫无防备地戴上了它，就好像蝙蝠真的好心到会送给他礼物一样……！

他为什么当初不听康纳哥哥的？明明他已经那样警告过自己了。

他为什么要心软？

这群蝙蝠根本不值得一丁点信任。

他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没有氪星能力，他还能怎么完成自己的任务？他们会把他丢进普通人类堆里，然后把他忘掉，等到了时间才偶尔来看看他，他现在已经搞砸了……

超人电影好看的！好可爱啊小氪呜呜呜！

这个版本的超超我也很喜欢，笑起来有酒窝！可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