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真诚邀请我留校任教，并为此开出了丰厚的条件。

包吃包住，高额工资，还有奖金、福利和双休，甚至可以免费为我提供武器装备修理、改造和打造。而我要做的，只是在穿梭世界的间隙为泽维尔学院的孩子们提供战斗指导——尽管我更想教授理论课程。

我喜爱探讨理论。在成长为猎魔人的过程中，作为学徒的我不得不阅读大量书籍来应付考核，毕竟在面对不知名怪物时的保命之法很可能就隐藏在某本书的某条不起眼的注释中。这么多年以来，我啃过的大部头“巨著”足以堆满整个猎魔人堡垒！而由于我特殊的能力，我缺少能与之谈天说地的朋友。如果能借着教课的由头，把压在我脑子里的东西一吐为快，简直再好不过了！

可能是我对理论教学展现出了极大热情的缘故——绝对不是教授发现了我试图释放亚克席法印迷惑他的暗戳戳的小动作，绝对不是！查尔斯最终同意，在保证传授战斗技巧的基础上，为我开设一门讲述多元世界的杂学课——当然得多加钱！

从此，我在探访不同世界之余，踏上了为资本家兢兢业业打工的道路。我写好了教学大纲，和野兽一起拜访变种人小孩，看着X教授“感化”孩子并将其纳入麾下，还得到了可以让猎魔人双剑①隐形的小装备——以免人们对中世纪武器大惊小怪。

一个月前，我在与巫师世界里的一个预言家老头打昆特牌②时偶然得知，近期多个世界即将迎来天球交汇——查尔斯所在的世界极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要知道，我为了获取这条重要情报生生放弃了一张金色牌！

我觉得十分有必要将这一消息告知查尔斯——毕竟变种人的世界没X教授不行——当然也可以借机增加课程的知识点——哈哈，我啃过的书终于有了真真切切的用武之地！用某个我曾经呆过的世界里的流行用语来说，“因为淋过雨，所以要撕掉别人的伞”。这就是“大仇得报”“小人得志”的快感吗？

在探访了无数精灵遗迹、经历了与石像鬼的众多战斗、搜寻阅读了大量贤者笔记后，我终于找到了可能减轻天球交汇影响的方法——只不过需要全程保持专注，消耗些魔力，再献上一点上古之血。

虽然其过程艰难曲折、危险重重，但为了变种人世界的和平、为了我可爱的学生们、为了我脑海里知识的传承，这是一个相当值得的尝试——在尽力阻止天球交汇时我这样想。

控制多个世界的运行轨迹、阻止它们之间相互碰撞实在太过消耗精力，我的脑子渐渐变得一片空白，无法处理任何多余的事情。

此时我正处于巫师世界与变种人世界的交汇点，按理来说我应该被虚空包裹，周身一切被虚无吞噬，能看到的只有几条刺眼的时空裂隙。可为什么有一块红抹布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我虽然喜欢到处搜集破烂，但没有把破布留在身上的习惯。要知道，一个穷惯了的猎魔人与商人交易时会变得多么可怕。没有一个子儿能逃过我的手心！卖掉价值可观的动物皮毛后和金银物品后，捡到的织物一直被我当做垃圾用来榨取商人身上剩的最后一点零钱。

我的思绪发散了片刻，由此招致的结果是毁灭性的——变种人世界天空上方的世界球体越来越清晰，其数量甚至有隐隐增加的趋势。天上开始噼里啪啦地下怪物雨，脚下的世界隐隐传来妖物的咆哮。

我再次划破了手臂，妄图利用体内的上古之血减缓这一切灾难的发生。幸好，在我身上哗哗的流血声逐渐减小，只能感受到淅淅沥沥的细流落下时，天球交汇逐渐结束了。

我强迫自己吞下整整一瓶燕子药水③——天知道，它简直比在污泥里泡过三天的蟾蜍身上的粘液还难喝——为了所有人的健康，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请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天球交汇结束时连通世界间的无形通道也随之关闭，我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在虚无中撕开一道口子。幸好，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很现代化的世界——我讨厌在一个半开化的世界里昏迷。我可不想在昏迷时身体被老鼠之类的生物啃食，更何况你不能指望有什么好心人或其他潜在的善良物种对一个猎魔人施以援手。

在双脚踏上坚实土地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狠狠砸向地面。我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随后响起“砰”的一声。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脑海中的想法如弹幕般飘过——幸好我没有从高处跌落......我可不想做个摔死的猎魔人......这个世界也存在音画不同步的延时吗？......哦天，我搞砸了！

......我明明知道这个术法中途出现差错可能会加剧世界间的碰撞！......都怪那块红布！......虽然我也有一定责任......

......该死，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查尔斯天球交汇的事情！......想必他已经知道了......虽然时机不太对......

......等我回去可有的忙了——且不说要清理异世界随机掉落的各种怪物、收拾数不胜数的烂摊子，重点是，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马上就要迎来“万众期待”的考试周了，我的课程怎么办？我甚至还没讲到最重要的“天球交汇”！

我放任自己的思绪随着意识的消逝不断发散：......孩子们对天球交汇这一概念应该已经有了深刻的认知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寓教于乐？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改革开放......引进来走出去？改革春风吹满地？

......好蓝的一双眸子啊......就像杉菜离开道明寺那天那么蓝......

......骄傲的叶凡？......渺小的我们，一起去追枯叶蝶？

......什么？这一切的发生当然都是因为该死的天！球！交！汇！

附：有游戏彩蛋，还有一些没用的人物背景小暗示。

注释：

①猎魔人的剑：钢剑和银剑。钢剑用来对付人类和类人生物，银剑用来对付对银敏感的受诅咒类生物。

②昆特牌：游戏内置的一款快节奏的集换式卡牌小游戏。玩家使用代表不同阵营、多种功能的卡牌与对手（NPC）作战，三局两胜。可通过购买、拾取、与npc对战赢取等方式收集卡牌，极其极其极其令人上头。后文提及的太阳牌是一类属性极强的昆特牌。

③燕子药水：在战斗中与战斗外都能回复生命值的药水。因燕子身为春季与回春的象征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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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