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但炸了黑门监狱的人显然了解他，和蝙蝠侠。在电视上无意间得知小丑被绑在黑门监狱建筑物上，而一旁站着红头罩的时候，杰森陶德喝水差点没喷蝙蝠侠一脸。

“什么玩意！？”

红头罩是假的，当然。

他知道，蝙蝠侠也知道。杰森陶德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情，他甚至都很少出现在警察眼中。

这种做法无疑在把他激怒，无疑在引诱着本人前去，前去跟那个罪魁祸首对峙。如果可能的话，给上两枪是它最好的结局。

事实上，他的确生气了。

“喂，布鲁斯。有人在挑衅你。”

杰森把头罩擦得蹭亮，能把脸都照得清晰。他在红头罩上看见自己的眼睛，还有静坐在沙发上的身影，他说：“我想不到有什么人对我这般了解，它知道小丑对我的‘重要性’，知道如何吸引我的注意。实际上，诚实地说，这个哥谭除了蝙蝠侠便无人了解我。”

“他不可能会这样做。所以我猜测——也许它是来自于你的世界。”

杰森清楚自己的敌人有哪些，贩卖毒品的小杂种们没这么大的胆，黑面具现在还在医院ICU里躺着，小丑还等着他去宰。

“它并非蝙蝠家族的任何一人，它懦弱得甚至不敢冒头，来面对我们……但它表现得却又是如此了解蝙蝠侠。它知道我和小丑的关系，也轻而易举地找到我的安全屋。”

“可无论是谁，它都在挑衅我，在挑衅你，布鲁斯。”

杰森把弹夹放进腰带，填充枪支。他带上自己的装备，为蝙蝠侠披上披风，扣好腰带。他站在男人面前——布鲁斯在低头看着他——尽管眼中无物。

青年扯住他的披风，让他靠近自己。

“我不清楚你是如何对待你的杰森陶德，但我会相信一个可能性。就是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蝙蝠侠会救下他的罗宾，把小丑那个瘪三揍扁。”

他张开双手，拥抱了蝙蝠侠。箍紧男人的脖颈，贴近他的头盔，将侧脸与布鲁斯的侧脸贴合：

“我无法拥抱我的父亲。”

“但我可以拥抱你，蝙蝠侠。也许在你的世界，你成功地阻止了小丑，为我赢得生命……我不是要求你一定得杀死小丑，只是你太过沉默，让我不知道——不知道对于你而言，是否小丑比我更重要。”

“你为我修建了一座坟墓，那座坟墓就待在公墓里，常年被雨水侵蚀。既然我拥有了坟墓，那小丑为何不能拥有？”

“你不能对他有偏见。”

“我会为小丑修建一座坟墓。当我走向复仇之路时，我有义务为敌人做这个事情，我的坟墓已然存在，那么……”

“就轮到小丑了。”

然后杰森戴上了那个红色头罩。

11.

黑门监狱。

红头罩把冒充者踩在脚下，这位冒充者显然对他不太了解，但他却对抵在头颅处的枪了解得更多一点。说来也是，谁不了解与自己贴得如此之近的物品呢？只有亲密的东西才是最了解的存在。

那个人哭得鼻涕直流，直呼求饶。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是个女的，是个女的，她说我的身形跟你很相似，给我一万美金让我假扮你……”

红头罩：“哦，那她有没有说过，这一万美金是你的遗产呢？”

“她只说最严重的结果是关进监狱几个月到几年，以扰乱社会，协助犯罪的由头。我没办法，我别无选择。她说……她说你不会杀死我，这是一定的事情。”

杰森陶德藏在头罩下的眉眼一挑，“就连我的父亲都不能说这般了解我。好吧，亲爱的‘头罩’二号，”他把枪口移到这人的太阳穴处，“说吧，让我听听你的狡辩。”

男人撩开遮住他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双蓝色眼睛，“我叫杰弗里·特纳。”

红头罩直接一愣，他听过这个名字。

之前作为罗宾时进过韦恩医院。他在那里认识了个孩子，患有白血病。他的父亲在为他的救治凑钱。而杰森记得他，那个孩子拥有一头卷发，一双漂亮的蓝眼，而他的名字叫做伯尼·特纳。

有一种怒火平静地点燃了杰森陶德的心。宛如寄生物攀上他的躯体，扎进那皮肉之中，汲取着他的血液。他能闻到那种血腥味，仿佛萦绕浑身。

红头罩平静地打晕了杰弗里。

她说的对，他的确不会把他杀死。

青年站起身，那一瞬间他仿佛脑海中空荡荡。只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找到她，找到小丑，分别给他们两枪——没人说红头罩不揍坏女人。

12.

小丑就在那儿。

应该说，他的脑袋就在那儿。他被残忍地割下了头颅，滚落在地面上。一旁的武士刀上沾满血腥，被一个女人拎在手上。

她穿着修身的绿色束胸，绿色长裙。身形不纤细却也不夸张。你能看见肌肉为她带来的力量感。这是一具堪称完美的女性身躯，漂亮的脸蛋不是她的第一印象，而是她令所有人都为之警惕的威胁，她拥有足以致命的魅力。

——塔利亚·奥古。

他早该猜到的。

杰森想，他能想到的人之中包括了她。他从刺客联盟逃出来的时候，他对那个地方映像深刻的有这个女人。

她仿佛一条剧毒的竹叶青，藏在暗处窥探着所有人。

可他否定了她。因为塔利亚奥古应该对他的行为并没有强烈的反对，在一定程度上，她反而支持红头罩。他给蝙蝠侠带来麻烦，恰好有利于刺客联盟在哥谭的秘密部署。

杰森静静地透过黑暗，注视着那个在小丑擦拭武士刀的女人——但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塔利亚奥古呢？

这个来自祖恩阿蝙蝠侠世界的塔利亚奥古。

他清楚她的目的。

——她在寻找蝙蝠侠。

塔利亚把刀插在旁边的死尸上，一只脚踏在再不能发出反抗的尸体上，她用那种刻薄寡恩的语气，挑起那张凛如霜雪的面孔。

她说：

“出来，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