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

“提姆。我的家人都这样称呼我。如果允许，我希望你也这样称呼我。”罗宾回答。

不知是不是错觉，红头罩总感觉他的眼睛在发光。沉重的气氛一下被驱散，罗宾甚至都不去看蝙蝠侠了。

杰森：？

他冷笑地称呼道：“德雷克。”

在交谈期间，蝙蝠侠们也终于分出胜负。结果很显然，在祖恩阿再次上前想把敌人了断之时，红头罩拉住他的披风，制止他的行为。

而蝙蝠也“乖巧”地停下来。

杰森拖着罗宾的披风，扯到蝙蝠侠面前——男人浑身是血地半靠在墙壁上喘息，粗重得如一头将要咽气的野兽，不甘于这般地死去。杰森把捆成蝉蛹的男孩丢过去，蝙蝠侠接住罗宾，抱在怀中。男人的注意力全在杰森陶德身上，他说：

“红头罩，他并非克隆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需要帮助

——你也需要帮助。”

祖恩阿就站在杰森的背后，高大的身影一如往昔的活力双雄，蝙蝠侠和罗宾。而长大成人的罗宾居高临下地注视两人，他才不需要来自蝙蝠侠的帮助。

“喂，”杰森蹲下，“我很好，老蝙蝠。托你的福，看见小丑还活着，我好得不可思议。我日日夜夜的噩梦依旧活得好好的，所以我就算是死了，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给那个神经病来上一枪。”

面对蝙蝠侠沉重的表情，他几乎跟罗宾死掉的那天一样的表情了，尽管杰森没见过。不过，他应该能猜得出来。

哦，这样沉重。哦，这般悲伤。

哦，然后一如既往地放过了小丑。

杰森解开头罩上的暗扣，把这副面具从脸上取下。属于早已死亡的第二代罗宾的面容暴露在蝙蝠侠和现任罗宾眼中，他的模样已然大变。早已失去当初的稚嫩与青涩，苦难铸就如今的他。

“Jason……”蝙蝠侠几乎下意识叫出声。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他恼火地指着身旁的蝙蝠：“瞧见他了吗？你觉得他还是活着的么？亲爱的，看看他，没有意志，没有自理能力，跟个傀儡一样，被人推一步走一步，他真的活着吗？”

“还有，你觉得我真的还活着吗？”

杰森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当我从坟墓里爬出之后，无一人知晓。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甚至还找了一个新罗宾。”

蝙蝠侠撑着墙壁站起身，红头罩也起身往祖恩阿身后退了几步，藏在黑色披风的阴影之下。他重新戴上红头罩，重新成为哥谭那位残暴的反派。

“我会把小丑抓住，你以为把他从阿卡姆移走，就可以保护他了吗？”

9.

杰森陶德熟练地给蝙蝠侠解开披风，以及其他的装备。这具比肩人类巅峰的身躯，在他面前袒露。与同位体的争斗并非完好无缺，起码在触及之处，他瞧见不少青紫。

审视着他的全身，杰森见得最多的，是来自于烧伤的痕迹。之前在给布鲁斯清洗，他是清楚男人的状态。

青年回想起自己的话。

[瞧见他了吗？你觉得他还是活着的么？亲爱的，看看他，没有意志，没有自理能力，跟个傀儡一样，被人推一步走一步，他真的活着吗？]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但未尝不是代表他最深处的感受呢？

“我好像很少了解过你。”

他产生强烈的**。杰森不见得没有查过男人的出现。在巷子入口，监控并未捕捉到蝙蝠侠的进入。他兀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无尽的沉默——如同一只等待领养的宠物。

蝙蝠侠从未向什么屈服过，自他成为哥谭的阴影之后。杰森陶德没有见过他的软弱。他总是会强撑那具伤痕累累的躯体，犹如地狱爬起的复仇者，将他的敌人击溃，再送进阿卡姆精神病院。

“你是一个不讨喜的人，我甚至偶尔厌恶你，憎恶你。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在我看见小丑活蹦乱跳而言……但你要知道，你得明白，我最讨厌的，却永远并不是你，不是你布鲁斯韦恩。”

“——而是所有害我们天人两隔的存在。”

“你也一定跟他一样，蝙蝠侠都是一模一样。他们的原则坚不可摧，你不会杀死小丑，就正如他不会杀死小丑。”

“我会把你送回去，你的杰森同样在为你而担忧着。”

青年凝视着他，杰森终于在长久死寂之后，回忆起最初的话，他思考起那个糟糕至极的问题，它瞧上去没有具体答案，但答案却好似已经摆在他的面前。

“你真的活着吗，布鲁斯？”

10.

那双眼睛一直在追寻杰森陶德的存在。

红头罩知道这个事实。在他安全屋暴露后，陌生的敌人宛如寄生物般，死死地缠绕住他。追踪一丝一毫的踪迹，挖掘他的居住地。

不过他有种预感——它知道他的身份。

杰森的直觉一向很准。自从在蝙蝠侠暴露之后，蝙蝠对于他的追踪也好像是在哥谭布下天罗地网，可老男人没有选择逼迫他，只是远远地观察。

他有理由相信，等他一作出某些出格的行为。

嘿，来自正义之拳就会把“罪恶”打碎。蝙蝠侠会阻止红头罩的犯罪行为，要么让他走上正确的道路，要么就把他禁锢在蝙蝠洞直到他“改过自新”。

他妈的正确，他妈的改过自新。

就算这样，杰森陶德也绝不会先放过小丑。

蝙蝠侠必须他妈的给他选一个出来。为什么不惩罚他？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维护”小丑？这都是他憎恶的事情。

在经过双重的探查之下，红头罩还是选择冒着风险先去搞定小丑。时间越长，他获胜的几率也越小，倒不如直接偷袭黑门监狱，擒住小丑宰了他。

在做下决定之后，很不幸，杰森在当晚得知了一个不利于他，又在某些方面利于他的消息。他的目标，黑门监狱。

他妈的被人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