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史蒂夫发现自己和苏暮并肩坐在南区最破旧的咖啡馆里,面前摆着两杯几乎冷掉的咖啡。
“所以你让我去偷一辆车,只是为了把它还给主人,然后索取酬金?”史蒂夫总结道,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苏暮小口啜饮着咖啡,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在杯沿:“不完全是。我们‘找回’车辆,收取酬金,然后当晚再把车偷出来,换个颜色和车牌,卖给别处。”
史蒂夫吹了个口哨:“双倍利润。你真坏,我喜欢。”
“彼此彼此,”苏暮笑道,“不过我得警告你,我讨厌被欺骗。你可以对全世界撒谎,但对我,最好保持诚实。”
“我对每个人都诚实。”史蒂夫面不改色地说。
“就像你告诉菲奥娜你是在医学院上学,而不是偷车?”苏暮挑眉,“或者像你今早告诉你爸你正在律师事务所实习?”
史蒂夫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我做过功课。”苏暮的脚在桌下轻轻蹭过他的小腿,“我知道你父亲是心脏外科医生,母亲是儿科主任,他们希望你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而不是...”
“而不是现在这样。”史蒂夫接话,第一次露出真实的、不带伪装的微笑,“好吧,你抓到我了。所以为什么选我合作?”
苏暮歪着头打量他:“因为我看得出来,你撒谎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害怕。害怕真实的自己不够好,害怕让人失望。而我,”她的笑容变得柔和,“我觉得真实的你可能很有趣。”
史蒂夫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故事,苏暮?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应该在上流社会酒会中畅饮香槟的女人,会在南区策划偷车骗局?”
“噢,甜心,”苏暮的笑声如音乐般悦耳,“如果我一上来就全盘托出,我们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也许下次我心情好,会告诉你一两个真相——只要你表现好。”
接下来的几周,史蒂夫发现自己与苏暮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合作关系。
他们一起策划并执行了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骗局,从找回“被盗”车辆到假扮富二代参加高端派对顺走贵重物品。
有一次,他们假扮成新婚夫妇,潜入一场豪华婚礼,成功“顺走”了六件银器和一个纯银香槟桶。
逃离现场时,苏暮的高跟鞋卡在了排水沟里,史蒂夫不得不背着她跑过三个街区,两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偷东西还这么开心。”史蒂夫把她放下时说道,手臂还环着她的腰。
“生活已经够艰难了,为什么不享受过程呢?”苏暮笑着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再说,看你撒谎说我们是来自蒙特利尔的新婚夫妇时,那表演简直堪称奥斯卡级别。”
“那个故事可不全是谎言,”史蒂夫靠近她,声音低沉,“关于新婚的部分可能是假的,但关于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那部分?绝对真实。”
苏暮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笑起来,而是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认真表情看着他:“史蒂夫,这是又一个谎言吗?因为如果是的话,现在就说清楚,我会一笑置之。但如果你让我相信这是真的,后来却发现不是...”
“我从来没有对你撒谎,苏暮。”史蒂夫轻声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是认真的,“好吧,也许除了我说我不喜欢你那顶可笑的粉色帽子那次——其实它可爱极了。”
苏暮笑了起来,那声音像是清晨的鸟鸣:“我知道你在撒谎,因为那顶帽子丑毙了,我戴着纯粹是为了逗你玩。”
史蒂夫注视着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不需要伪装成别人就能被接受。苏暮知道他的所有谎言和缺点,却依然选择与他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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