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午餐，一行人酒足饭饱正坐在包间聊天。正津律子因为随便扫了一眼我手机的屏幕壁纸，看到上面两个同期帅哥，她的眼睛瞬间锃亮，下一秒那刚补好的口红就要蹭到我脸上去。
这个熊孩子，一天要挑战我的底线距离多少遍？
立刻将其按倒的我表示不会再纵容下一次，正津做乖巧状狂点头。我松开手，她立刻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鬼鬼祟祟地一直瞥着我的脸，嗫嚅了半天，最后在我无奈的眼神下兴冲冲询问那照片上帅哥的信息。
“他们是我的同期，算年龄比你大一岁。”
我想了想，直接把手机给了她玩，正津律子欢呼着凑到了菱川葵身边分享：“葵酱葵酱，你看，这是真名酱的两个男朋友～”
什么强盗逻辑？
在菱川葵说出“不愧是真名好厉害”之前，我凑过去看她在做什么——无非是直奔更多帅哥靓照，打开了相册乱翻着。
里面只有几张当初在樱树前打完咒灵的合照，但是因为咒灵无法被电子设备记录下来，看起来只是我们三个的合影。
用桌子上正津咬了一口就不吃了的面包狠狠堵住她的嘴，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暴力过。
温文尔雅的表情足矣迷惑对方，我对她微笑。正津也不管口红白补了，一边往下咽一边眼神闪烁跟我道歉。
“啊哈哈哈我瞎说的，葵酱，真名酱还没有谈恋爱……”
谁知菱川葵语出惊人，她一脸兴奋地拍桌：“那正好，从两个帅哥里挑一个选择交往好了！”
什么强盗逻辑？
两个脑电波堪比外星生物的女孩一拍即合，思维比我还跳脱，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分析起了两位同期的形象。
正津点开了社交软件浏览我们的聊天记录，当发现那个白毛学长在网上和自己一样话痨烦人的时候，正津瞬间选择了支持五条悟。菱川葵对于夏油杰更有好感些，立刻扛起了夏油学长的大旗。
我在她们俩玩到要给对面发消息之前制止了这场诡异的评比。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正津，我翻开通讯录，分别把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电话号码和社交账号告诉了两人。
“不能骚扰别人，想交朋友的话要礼貌说明是从我这里得到的联系方式。”
菱川葵的脸红成了苹果，直摆手说着她不是那个意思。
而正津律子盯着我，我看着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灵动中透露出满满的狡黠，在某些时刻，它们却很深邃沉静。
她颊上的绯红迅速褪去，用一种别扭的、略带尴尬又厚脸皮强撑的表情看着我，不停抛媚眼，那样子怪极了。
“你小子目的不纯，别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别的也不多说——总不会是为了这碟醋包的这顿饺子，一起玩还是很开心的吧？”
“……”
她重新拿出包包里我不认识但是一定很昂贵的口红和小镜子，毕竟刚刚补上的已经就着面包一起吃了。
“超级开心～”
见我这个反应，瞬间松一口气的正津美滋滋地涂起口红，在镜子里笑得荡漾——此行目的达到了，收获圆满。
不明所以的菱川葵眨巴着眼睛听我们打哑谜，这时候也举手：“我也超级开心！”
一直以来我也没有解决灵异论坛上的事情。
菱川葵并没有关注那个明显有人在幕后运营着的论坛。我后面也有通过正津律子留下的账号登录论坛检查上面的信息。很多帖子所提到的灵异事件被核实为真，是确有咒灵在作祟的事件。还有一些则只是像河源木俊一那样文笔不错的灵异爱好者杜撰的。
特别是接到了护送星浆体这种后劲直到明年、后年——爱理重新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为止都会持续的任务，我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开展调查了。
早就将论坛网址和已经获得的线索同七海灰原沟通了数次，那个任务的报告两人更是写得非常详细认真。只不过在我托辅助监督老师前去确定事件后续的时候，他们带回来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这件事情似乎没有触及到任何人的利益，那个网址最后被判定为只是有些许隐患的黑论坛，现在互联网刚刚兴起，这种东西屡见不鲜。唯一造成的不良影响目前看来只有河源木俊一和正津律子之前搞出的事情。
我只是个二级术师，学生，非术师发掘出身，无任何血脉，家也没有咒术界上层的亲戚。权力可以说一丁点也沾不上，最看得上眼的地方居然是自己混得和同期的五条家主关系不错。
连百分之百会成为高专重要人物的家入硝子和无法忽视的战力夏油杰都叫不上号，他们各有各的强处与特殊，但是论权力、血脉，我们都是平民。
辅助监督老师们经常给我灌输咒术界打工经验，虽然能在高专踏踏实实教书的都是正人君子，也都没混出什么名堂，但多少也体会过魔窟的腐朽。
很多体系都有非常大的缺陷，很多规矩都是从一千年前就开始执行并保存到现在的。却因为那批掌权者的血脉不曾更迭，思想也不曾更迭，竟然就一直把古时候那套延续至今。
我的老师们随便举几个例子都能证明现在咒术界的一些漏洞和空子。为什么祓除咒灵的工作都压到刚入学被培养的未成年孩子身上？简单而言就是我们很好用，有着一腔热血和认真对待自己使命的精神。
就叫高中生拯救世界啊？
对不住哦，高中生处在青春期，情绪敏感起伏强烈，对于使用本质是负面情绪的咒力战斗而言是锻炼如何掌控它的关键时期。这时候实战经验的积累很容易让术师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况且从大家族里传下来的观念来看，争夺家主的位置从少年这个时期开始是角逐的关键了。
很容易想到也有些家族里老一辈要靠自己孩子的表现来决定自己能否成功竞争家主的位置，毕竟后代是否优秀也是注重血脉传承的御三家很看中的东西。
所以自然而然的，普通人出身的学生多少都很热血，也心地纯真，不会想那么多。大家族出身的少年一心为了做出成绩，巩固地位或者想要改变现状。他们会不惜一切去变强，做好所有任务——总之，年轻人真的很好用。
大部分老油条术师都已经混成了摸鱼强者，用咒术界的人脉和社会的种种牢牢把自己扒在这个地界上站稳脚跟，只为活得舒心一些。
为什么不推进各方面的改革，把效率和质量提上去？怎么可能，一切都是为了上层的统治和各方势力权钱的巩固，没有那个人想当英雄做好事。
连伏黑甚尔那样能力强大的人，一辈子也被御三家的扭曲思想网住了心。年轻人变成老油条，看见现实这么残酷，生活的泥淖无法挣脱，人类的宿命斩不断，屠龙者成为恶龙也不稀奇。
本质上大家的动机不是匡扶正义与黑暗作斗争了，是挣钱升职养家糊口、做生意攀权势爬得更高。哪怕咒术界上层三大家族不可撼动，跑去普通人社会发展，不管违法犯罪还是偷鸡摸狗也是比常人更有资本的。
就高专这忌库与结界全凭天元大人的结界防护这一件小事，就看得出现在坚持正义的人有多蠢多费力不讨好。假如我真变成反派**oss接过那日黄昏自己咒力养大的史莱姆的请柬，试图摧毁咒术界复兴咒灵时代——那完了呀，就算我这么脑子不好使的，也已经牢牢掌握下一代注定有所作为的术师们的大量情报——凭现在的交情，估计我立刻去捅五条悟一刀子他都得中招。
多发育一段时间，游说些强大或有利用价值的伙伴。再加上本身我的能力就怪，不提「绝对希望」，光是无限蓝条就很有搞头了。
我就不信今天有个禅院甚尔凭借自身的特殊攻破了防线，明天就不会有什么别的伏黑甚尔因为其他原因再度攻破防线。
Who cares？反正不是十五岁中二病还没治好、做数学题能把18看成28的身为炮灰反派的我。
关于天元大人进化的问题，后续消息很是模糊。但结界都还稳定完好，第二天照样太阳从东边升起，咒灵没有瞬间增多诅咒师也没有突然袭击。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平淡结局却总给我一种心中发堵的错觉。
命运的车轮已经开始滚动，这辆战车驶向未知的方向，只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很清楚我自己是个什么角色，我要么除了活着，什么都会做；要么只会活着，剩下什么都不会。
这是悲观的最糟糕情况，而乐观的话大概是——
该到乱世出英雄的时候，咒术界早在现代的六眼诞生的时刻就开始变天了。往后只会有更多新筹码加注，就算只说目前，五条悟也绝对是可以一己之力改变现状的那个人。
他身边有能够将反转术式使用在他人身上的家入硝子、在六眼出生后这个世界咒灵量激增，生在他术式的春天的咒灵操术使夏油杰。
还有规格外的我，虽然我的任务大部分在于盯着规格外的系统。
前两天听硝子说歌姬前辈毕业后要去京都校任老师，现在东京校的校长也要改夜蛾正道上任了，冥小姐是只要有钱就能拉拢的一级术师。伏黑甚尔的孩子继承了禅院家祖传术式，血统纯正，按辈分说还是新一代家主的候选人。
加茂家和五条家关系不和，暂时不考虑，禅院家完全可以靠这层关系拉拢。实在不行还有我当场叛变化身恐怖分子炸了上层所有人，五条悟和夏油杰清清白白不会被连累，继续带领新一代的计划可以实施。
这天胡手牌，给我这个蠢蛋打都能赢，我就每天负责给五条悟夏油杰加油助威都能把这个世界干翻。
如果反派开挂我也开挂，我一个人偷八个人的份去打架，就没有不能以偷解决问题的事情，「绝对希望」就是绝对的希望。
我就这样神思发散，一时间想了许多，只是到底也没想到什么结果。正津看我突然不讲话了，神色有些拘谨，正疯狂和对面的菱川葵对眼色。
“真名酱，你生我的气了？对不起……你也不喜欢帅哥，那我当你女朋友，你原谅我好不好。”
正津律子突如其来的怪话差点把我砸昏过去，转身向崆峒山走。
我叹口气：“我还是很喜欢帅哥的，也没有生你的气，不需要以身相许。”
她好像猜得到我已经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变化，我甚至在为她考虑未来局势了。
“嗯……就是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那两个帅哥，靠得住吗？”少女凑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估计她还想问我靠不靠得住，但是这话说出来太侮辱人了，她还是高情商的，甚至这么说的时候还在打哑谜。
已经弯弯绕绕想过了许多，我把她因靠近落到我腿上的长辫子拎起来放回到她脑后：“当然，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们保障你的未来。”
我忽然想到了最强的我们对天内理子下的结论。啊，最后的结局不是很好吗？虽然……是因为爱理。
正津律子在高档西餐厅的包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尖叫，把服务员都引进来看了一眼，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菱川葵瞪着眼睛：“她要被你帅晕过去了。”
我很霸道总裁吗？这明明只是说了实话。
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伏黑甚尔那类型的吗？
于是我又那么笑了，从挎包里拿出特意带来哄小孩的棒棒糖：“感谢两位可爱的小姐请我吃饭给我买衣服，这是报酬。”
菱川葵也开始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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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转瞬并非永恒的反面（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