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洗完澡出来，发现他老婆正趴在保姆间的地板上听楼下的动静。他边擦头发边踢了踢被卷到旁边的地毯，“楼下又开始骂小孩了？”
五条太太嗯了声后，挥手让五条悟赶紧走，这么一大个人往旁边一杵，实在是影响她听实况。
“……你真是闲的。”被嫌弃的五条悟自己回主卧吹头发。刚吹了没一会儿，他老婆蹭得一下就窜进了房间里，“动手了动手了！楼下开始砸东西了。”
“这不是常有的事嘛。”五条悟眉毛都没皱一下，继续老神在在地吹头发，“楼下那户的太太哪一次发脾气不砸东西啊？”
“今天不一样！以前砸完小朋友就被吓得不敢哭了，这次砸完以后小朋友就哭得更厉害了！哎你说她会不会打小孩儿啊？”
“这不好说。”
“那怎么办啊？”五条太太想了想，“我下去看看？”
“人家哪次给你开过门？”
“……但是放着不管的话也太可怜了吧，你知道吗我刚刚在那儿趴了半天，终于听清楚她今天为什么骂人了，只是因为小朋友今天穿了黑色的睡衣没有穿粉色的！”太太一副想揍人渣的表情，“就算是后妈这也太过分了吧！！”
五条悟扒了扒头发，“嗯……想发脾气的话无论怎样都是能找到理由的呢。”他放下吹风机，拍拍太太的脑袋往外走，“走吧，先去听听，情况不对劲我们再下楼。”
这幢大楼一层一户。住五条家楼下的邻居姓佐藤，佐藤先生是个十分忙碌的商人，常常不在家，而这个佐藤太太是个气死了原配夫人上位的小三，经常趁佐藤先生不在家，靠骂原配夫人的儿子来发泄心情。
佐藤楼上的五条家和楼下的绿川家都深受其害，隔三差五地就能听到佐藤太太骂人的噪音，举报过好几次也不管用。
五条太太看楼下的邻居不顺眼很久了，所以在今晚风暴又开始时，才会第一时间趴到地板上听动态。
保姆间里安安静静，五条悟一进房间就知道下面已经停战了，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站了一会儿才扭头看老婆，“现在好像没事了。”
“不可能吧，怎么会那么快的。你趴地上听听？”
“……”五条悟依言去趴下了，两三秒后再爬起来，“真的没动静了。”
“？”五条太太很傻眼，“她不会把小朋友打死了吧？”
“？”五条悟在老婆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至于……你想什么呢？”
“我再听听。”太太又趴到地板上听了会儿，下面的确安安静静。
她一脸懵地仰起头，“？”
五条觉得很好笑，他过去把老婆拉起来，“行了。骂小朋友的事还是跟佐藤先生说一下吧，你现在下楼人家也不给你开门，这种事直接和佐藤先生讲比较有用，让人家来处理最合适了。”
“那今晚怎么办啊……？啊！楼下这么安静会不会是在考虑怎么处理尸体啊？分尸放进箱子里带出去之类的？我要报警了！”
五条悟正弯着腰将五条太太之前卷起来的地毯重新铺好，听到她脑洞大开的话瞬间就笑了，“嗯，说不定还会把肉剁碎做成肉丸子噢？然后明天上来敲门，说自家的孩子走失了，请邻居帮忙一起寻找，这是谢礼的肉丸子，请务必尝尝味道之类的。”
五条太太噫了声，“别说了，我要吐了。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因为我也是坏人！”五条丢开地毯摆了个很有型的pose，接着继续弯下腰去老老实实地铺地毯，“这块地毯好脏啊里面都是灰，上次保洁过来是不是没有打扫这个房间？”
“可能？我没在意。”五条太太去另一头帮他拉地毯，“不过反正我们也用不上保姆间，没打扫就没打扫吧，明天我把地毯拿出去清理一下就好了。”
五条悟耸耸肩，“啊老婆，看，你的头发！你开始掉头发了耶——！”他从地毯的长绒毛里捻起两根金发给对面的太太看。
五条太太嗯了声，同样摊开掌心，“我虽然混了英国血，但我家没有脱发基因，倒是你……”太太的手心里躺着好几根长短不一的白毛，“你今天也就是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吧？”
“我可是纯日本人，我家也没有秃头基因的。”五条悟甩甩头发，再扒拉了两把，“看，现在就没掉。之前是因为我刚刚洗完头发才会掉发的，这是常识吧，你洗完头发池子里不也剩了一小把掉下来的头发么。”
“唔。”太太摸了摸下巴，“你家没有吗？我怎么记得你伯伯就是……？记不太清了，我们把婚礼录像找出来看看怎么样？虽然当天乱七八糟的，但好歹还能怀念一下？”
“……”五条悟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当初他找的租赁大叔里的确有个地中海，“其实我那个伯伯是抱养的，他不是亲生的。”
他张口就来，随便应付了一下秃头基因的问题以后，又开始打岔，“都这个点了，你明天不上班吗？我们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我还得站在校门口查学生的仪容，很累的啦——录像什么的以后再看，好不好？”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五条太太只能点点头，“好吧。”她把卷边的地毯压平，站起来拍拍手，“那我们睡觉去吧。”
☆☆☆
五条太太睡前在被窝里刷视频，看一个韩国的吃播吃生蚝。这个吃播是油管上的大网红，吃相特别容易勾起人食欲的那种，五条太太看了三分钟就觉得自己饿了。
躺在旁边的五条悟都快睡着了，太太翻了个身，他就清醒了。
“……你又在看这个吃播。”五条揉揉眼睛，“今天吃的什么？”他凑过去看看，“生蚝啊，不错诶，要不然我们明天吃生蚝？”
“……”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坚定地拒绝了，“不要，我感觉最近又胖了。”
“吃生蚝又不会长胖。”五条悟笑她，“生蚝的主要营养元素是蛋白质和维生素啊，人家是低卡的，多读点书吧你，一天到晚的看合同和报表把自己看傻了。”
“诶，你是在质疑我聪明的脑袋吗。”太太软趴趴地拱进五条悟怀里，然后把手机靠在人家的下巴上，“如果你明天不打算吃烤肉，也不喝啤酒的话，我们就吃生蚝吧。”
当了手机支架的五条还被太太冷手偷袭——人家之前一直举着手机看，放在被窝外面的手冰冰凉。
五条抖了一下，他啧了声，抓住太太的手捂在自己身上，“那就算了吧，生蚝就是要搭配啤酒嘛。”
他这么一动，五条太太刚架好的手机就顺着枕头滑下去了，“什么怪癖……别动啊，手机都掉了。”太太说着就要扯出手去调整手机位置，五条悟手下一用力，她就动不了了。
“啊——给你捂手你还嫌弃我。真是的。”他说着就腾出一只手拿起老婆的手机甩到身后，“别看啦，睡觉吧好不好，我好困啊。”
五条太太试图翻过去拿手机，“等下，我先定个闹钟，明天要七点起床。”
“定好啦。”五条悟一把搂住暖呼呼的老婆，“在我手机上呢，明天我喊你。”
“好噢，那晚安。”
晚安是不可能晚安的。
五条太太前天熬夜过了睡觉的点，下午补了觉，晚上又听了楼下骂小朋友的实况，再加上睡前看了吃播视频还没看完，总之现在就是精神得要命。
女人睡不着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五条太太惦记着吃播网红那最后一口还没塞进嘴里，又脑补起了□□五条悟杀人做人肉丸子的场面，最后又想到了楼下的小朋友今晚可能会遭遇的毒打……更加睡不着了。
她稍微动了两下，旁边的五条悟本来都已经睡劈叉了，这下又给她搞醒了。
“……想什么呢。”迷迷糊糊的五条悟像个八爪鱼一样，下意识地挂到太太身上，“大半夜的干嘛不睡觉。”
“睡不着。”
“……你睁着眼睛能睡着就有鬼了。”五条悟抹了把脸，又把脑袋埋进老婆的肩窝上，哼哼唧唧，“你在想楼下的小朋友啊？没事儿——佐藤太太一看就不是敢杀人的料，小朋友不会出事的，你别想了，嗯？”
五条太太抓住重点，“那什么人是敢杀人的料啊？”
“你之前追的那个搜查一课的连续剧不是归纳过了嘛。”五条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也是看那个才知道的啦。”
“诶……”五条太太回忆了下一年前追的剧，“但是……”她犹豫着说，“不是也有亲妈捂死小宝宝的剧情吗？”
“那是假的啦，是剧情设计而已。”
“……那你还要我参考它归纳的点啊。”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你好烦啊。”太太说，“所以搜查一课的可信度高不高啊。”
“嗯……我的建议是——”五条悟在太太腰上掐了一把，“睡觉！”
“……哦。”五条太太安静了一会儿，又嘶了声，“但是你说楼下的小朋友会不会真的……？”
“……没有事的，相信我啦。”五条悟眼睛都眯起来了，老婆这么一哼哼，他只能再次睁眼，叹气，“我说你啊……”他像惩罚似地用力抱了抱老婆，“这么关心人家的小孩，不如我们自己生一个？”
“……这是两码事好吧。”五条太太推了他一把，“再说了，你明天不是还得站校门口检查仪容吗？”
“哦。”两个小时前他的确说过这个话，于是五条悟老老实实地躺回去，“好吧。”
五条悟看上去真的很困的样子，连着吵醒了人家两次，还让人家红着眼睛跟自己说话，五条太太说到底还是要心疼一下老公的，这回在说过晚安后就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睡觉。
但是晚安依旧还是不可能晚安的。
睡到后半夜，凌晨两点左右，五条夫妇又给楼下小朋友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吵醒了。
被迫醒来的五条太太还是呆滞的，五条悟则很快清醒过来，他起身套上大衣，“我下去看看。”
“那我也……”太太揉了揉眼睛，刚坐起来就被五条悟一把按在，“你别去了，外面冷。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但是……”
“没事。”五条笑了一下，他一指头戳在老婆额头上，“你好好睡吧。”
五条太太应声软趴趴地倒回床上。
☆☆☆
闹钟在早上七点准时响起。
五条悟关了闹钟，转身就去骚扰他老婆，懒洋洋地催人家，“快起床去上班。”
五条太太眼睛都没睁开，像个猫咪一样发出了一丢丢声响，接着就没动静了。两三分钟后五条悟继续催她，“上——班——”
“我好困。”五条太太唰得睁开眼，摸过旁边的手机就开始编辑短信，“和日野说了，我上午不去了。”
她说完就把手机丢开，闭上眼睛一把拉过被子蒙在脑袋上，展现出一副令无数打工人羡慕到眼红的十足十的老板派头。
“随便你。”五条悟含含糊糊地回她，翻了个身自己也继续睡了。
他没想到十分钟后，五条太太手机上的闹钟居然响了。太太把闹钟一关，开始卷他的被子，“小悟，起床。”
刚睡着的五条悟，“？”
太太继续翻滚，试图把五条悟身上的被子都抢过来，“你快去上班。”
“……”五条悟闭上眼睛开始装死，并紧紧地抓住被子不让他老婆继续卷。
卷不动被子的五条太太开始踹五条悟的屁股，“快去上班啊你，今天不是要站校门口吗。”
“……我可以请假。”五条悟挣扎着说。
“去上班啦。”五条太太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继续催他，“五条老师——快拿出老师的样子来啊。”
五条悟扭头看了眼老婆决绝的表情，知道这祸害今天是铁了心地要赶他下去，只好认命地爬起床穿衣服，“行行行，起来了。”
太太就在等他这句话，等到以后她就安心地恢复了原先的睡姿，裹紧了被子继续补觉。
等五条悟洗漱完毕出来，五条太太早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老婆——”五条小声地喊，“我上班去了……？”
已然沉入梦乡的五条太太毫无反应。
五条悟扒了扒头发，叹了口气——算了。自己求来的老婆。
走出家门伪造好了出门上班的痕迹，五条带着礼物瞬移回自己的单身公寓补觉。一个小时后，终于睡饱的五条悟给伊地知打电话，让人家来接他去学校。
其实他今天没什么事，一年级的学生这几天都在学校上文化课，他除了几个祓除一级咒灵的小任务外就没事做了。五条太太要是不赶他下床，这会儿还待在家里也不是不可以。
明明半夜里他还加了班呢——楼下的小朋友因为父亲常年的忽视和后妈长久以来的辱骂而心生不满与恐惧，这份心情积累到一定程度，终于在昨天佐藤太太动手打人后爆发了。如果不是楼上住着咒术师，新生的咒灵绝对已经把佐藤太太杀掉了。
五条悟当时没让老婆跟着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解决小咒灵很简单，但他还搞了点别的小动作，一劳永逸嘛，省得他老婆天天趴地板上听楼下的动静，也省得小朋友天天被骂，他听着都觉得怪可怜的。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半夜里加班，第二天早上还被老婆赶出来上班，偏偏还不能把加班的事告诉老婆来博取同情。
本日最惨诞生了。
五条琢磨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到学校了就打电话骚扰老婆。伊地知很快就将他送到了校门口，五条先去看了眼上体育课的二年级，这才溜达到自己办公室里。他四仰八叉地往沙发上一躺，随后拆了根棒棒糖。接着摸出手机，按下太太的号码。
五条太太也已经起床了，她正在吃早餐。五条一眼就发现这是他昨天刚买的甜品，“啊——”他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卖委屈，“你都不等我一起吃的嘛？”
“有的啦。”太太说，“哥哥也给我定了这家的限定，店员下午会送货上门的，晚上一起吃好不好？”
五条悟这才心满意足地缩回沙发里，然后开始卖可怜，“今天我都没睡好。”他大脸直怼镜头，“你看，黑眼圈。”
“……哪里啊。”五条太太看了半天都没从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看出一点黑眼圈的影子，“不过说起来……半夜那会儿是什么情况啊？抱歉！我居然睡着了！都没有等你回来！”
“没事啊，你睡你的就是了。”五条舔舔嘴唇，接着把糖球咬碎，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反正我去敲了下门，里面就没动静了。”
“这样嘛？”太太有点懵地眨眨眼，“那我为什么没等到你回来？我连那几分钟都没撑住吗？！”
“是啊。”五条露出了又贱又萌的表情，“你昨晚睡得就像猪一样，我出门你都没听见吧？”
“的确诶……”太太很苦恼，“看来果然还是不能熬夜。”
“嗯哼。”五条把小棒棒投进垃圾桶，转头又剥了颗水果糖丢进嘴里，“对了老婆——晚上我想吃咖喱饭——”
“诶？咖喱？”
“嗯！咖——喱——饭——。加鸡腿肉而不是猪肉的咖喱饭——。”
“可以是可以，那生蚝还要吗？我已经订好了诶。”
五条想了一下，“生蚝明天再吃吧，我今天可能会晚到家，你又不会烤，先放到冰柜里好了。我啊，前两天答应了要请以前班上的学生吃饭的，就是跟你讲过的那个3秒跑完50米的悠仁君，这孩子现在可厉害了，前段时间拿了个大奖，我得夸夸他。还有帮他一起庆祝的小伙伴们，也不知道他们会闹到几点再决定好去哪里吃。我得跟他们一起去，给他们买个单。”
“那你不和人家一起吃吗？”太太觉得很不妥，“既然是庆祝的话就老老实实地陪人家一起啦，只去买个单像什么话噢。你干脆和学生们一起吃完了回来怎么样？增进一下师生感情？我不要紧的。”
“不要啊。”五条舔舔嘴唇，“没关系的啦，我和学生们关系很好的，他们才不会在意这种事。倒不如说，老师不在的话，学生才会更自在些噢。”
说得有道理。五条太太点点头，“好的，那听你的。我煮好咖喱饭等你回来噢。”
“好——”
美滋滋地挂了电话，已经开始期待晚餐的五条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反正比较闲，他就去看看一年级的大家有没有专心听课好了。
☆☆☆
钉崎和虎杖又因为去哪里吃饭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狗卷蹲在边上，左一句“木鱼 花”右一句“鲑鱼”地起哄，伏黑远离喧闹的人群，在角落里拆Y小姐给的礼物。
五条悟靠在角落里给老婆发信息，匆匆赶来的乙骨发现老师的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顺口就问了一下。
“没事啊。”五条悟把手机揣回兜里，打了个哈欠，“我在看需要预约的餐厅而已啦——对了悠仁，池袋那家烤肉店没戏了哦，人家今天不开业呢，下次带你去吧？”
于是虎杖和钉崎的第两百零三次“今天去吃啥”以钉崎获得胜利告终。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银座赶，狗卷还录了段小视频发给在外面出任务的禅院和熊猫看。
等一行人全部落座点好菜，时间就已经近六点了。五条悟又撸着虎杖的脑袋和几个学生讲了会儿话后，才买好单，往位于六本木的家里赶。
站到家门口时已经是晚上的六点二十三分了，他从口袋里拿出婚戒戴上，打开门清了清嗓子，“你的老公五条悟回家啦——☆”
意外的是家里安安静静的，根本就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五条悟掏出手机打五条太太的电话，连着三个都是无人接听。事实上，刚刚还在高专时他发出去的信息就没有得到回复了。
家里没有咒灵来过的迹象，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他用咒力养着的神器也没有传回警告的消息，所以安全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继续拨着那组熟悉的号码，五条悟在家里到处转悠，很快就给他发现了太太的亲生父亲菊池先生来过的痕迹，还有一封十分显眼的，放在主卧床上的信。
他溜溜达达地走过去拆信。
信封里除了信以外还塞着一张签好字的离婚届。
五条悟打开折叠的纸，看到老婆熟悉的签名时瞬间傻眼——打印出来的信可能造假，但这个签名百分百是出自五条太太之手。
虽然离婚届下面的内容都还是空白的，但最上方的女方姓名栏处的确已经签好了字。
五条呆立了好一会儿才挠挠脑袋，他抖抖信封，又抖了抖离婚届，这才啧了声，仰面往床上一躺。
——他现在好饿的。
所以他那份甜口的、加鸡肉和苹果的、最后还会淋入椰浆和番茄酱的爱妻特制咖喱饭呢？！
不是？他老婆呢？！！
他那么大个老婆呢？？
明明说好做好饭在家等他回来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还要跟他离婚？！
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十分想不明白的五条悟就像一只失去梦想的猫猫，他猫猫瘫在床上，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个多月来和老婆相处时的细节，确定自己的确没有做错什么以后，他才深吸了口气，抓过另一张纸，开始研究着离婚届下面附着的信。
信的内容十分官方，列举了离婚原因的一二三四点，五条悟边看边惊叹，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不靠谱的。不过很快，不太靠谱的五条悟就发现了信里的盲点。
——五条太太在自己写东西时，只要写到谢谢，必然是关西腔的[おおきに]，这还是五条悟在13年前偷看人家的日记时总结出来的点，他那会儿还觉得很可爱。后来结婚了，他拿着短信里太太发的关西版谢谢问原因，只得到一个“诶？我居然一直都写得是这个吗？”和一个“可能是顺口吧，小时候一直说的关西腔，其他的都还行，只有谢谢，如果不是刻意地去避免使用方言，就改不过来。”
总之不管理由到底是什么，这满篇的[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绝对不是她的手笔。
五条悟松了口气，手上力道一松，信纸软趴趴地飘下来，隔着无限盖在他的脸上。虽然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老婆要签字，但是……
菊池先生留下的痕迹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
五条悟气笑了。
他将信纸和离婚届揪成一团投进垃圾桶里。
果然还是先去把岳父解决了比较好。五条想，人都怂恿老婆和他离婚8年了，他可不希望还有下一个被骚扰的8年。
好了。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老婆。
五条悟开始给菊池家打电话。真是的——等待接听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想，五条悠悠居然要和他离婚——
她脑子一定是坏了吧，跟他离婚了以后谁给她烤牛排烤生蚝洗袜子？！
——TBC
多给我一点剧情方面的评论就会勤奋更新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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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又成为五条太太了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