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的野心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大,开始觊觎春雨提督的位置,想把阿呆提督从位置上拉下来。
他这点倒是不反对,只是感觉团长的性格越来越阴间。
他有个初恋,是春雨第四团团长辰罗族的华陀,然后团长敏感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有一次团长突然笑眯眯地对他说:“啊,宇宙两大佣兵种族——夜兔和辰罗的结合可真令人期待。”
他当时就直接愣住了,不知道她是怎么察觉到的,还不好意思地挠一下头还脸红了一下,当时他想的是:
哟西,这样团长应该会帮忙撮合的吧?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还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握拳。
等到后来,他再次听到华陀的消息时,华陀已经被团长整没。但听说她后来又卷钱逃了出去,不过团长好像不知道这点。
不过——自从这件事过去以后,
他的初恋的苗头被团长彻底掐灭了。
团长是个名副其实的两面派,这一点不仅表现在她玩阴谋诡计的手段上,还表现在她的恋爱脑上。
春雨第七师团团长是个恋爱脑这件事已经被传开了,可她却反过来利用这件事一个个去防除一切阻拦她的努力,导致春雨……不,不止春雨,宇宙中的好多人都怀疑她是故意为之的。
最终,她的确把阿呆提督扳下来了,成为了春雨提督。
在这场反叛中,虽然中途过程中出现了些了意外,比如说宇宙最强猎人是星海坊主的乱入,现在想来星海坊主应该是接到了团长散播的假消息,听说星海坊主是团长的亲戚,但团长好像对星海坊主的意见很大。
她看到星海坊主时表情一下子就瞬间扭曲了,还在那里不停怒骂什么秃子去死之类的。
然后……副团长死了。
——假死
当他把副团长的“死”报告给团长时,他其实挺惴惴不安。因为这是百洞漏出、再低级不过的谎言,只需要稍微一调查就会出现端倪,他感觉团长肯定会怀疑的,毕竟也是团长亲信手下的“死”啊。
但没想到的是,团长她……
相信了
难怪副团长平时常常管团长叫“笨蛋”
她去看望了一下副团长的墓碑
然后他发现——
团长她……
哭了
哭得很伤心很伤心,还不停地小声反复嘟囔“生命没有价值没有价值……”
他好像第一次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为什么团长总是说生命没有价值
大概她是想把自己也骗过去吧
团长她哭了,但她好像连自己哭了这一事实都没察觉到,所以她所看到的才会是“视野里清晰可见又渐渐地浮上了一层朦胧胧的雾窗,像是曾经走马灯闪过的场景,只剩下了轮廓,详细的线条溶于这里黯淡的雾霭”吧。
他想……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团长的骨子里感性的一面吧
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夜兔男人笑着对他说的话
“我想看看那个只知道流血的笨蛋为别人流泪的样子”
果然
他呆呆地想,呆呆地看团长半跪在地上流泪
团长啊,果然是个笨蛋
往往说,只知道流血的人却为你流泪,或只知道流泪的人却为你流血的人
——乃是最珍贵的人
那……
他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满天星斗渐渐地起了一层茫茫的薄雾,把海天融混作了一处。云层破处有几点星,但也很快被白茫茫的透明雾障所遮掩,橘色的鲜艳色彩好像也被融入变暗,隐约间能看到一条细长的辫子在远山的剪影中轻晃,混沌不明的薄纱影逐渐消退隐去了那黛黑色的墓碑。
团长她以后……还会为别人流泪吗?
*
日
阿伏兔皱眉,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
团长最近好像淡恋爱好像有了重大突破。
他还谨记了副团长,哦,该说是前副团长了,前副团长说的最好不让团长结婚生子,按照副团长之前的说法,团长虽然说是阿尔塔纳体,但在生殖系统方面与正常女性无异。他也偷偷观察过几次团长和那颗海胆,总感觉他们以后不会做避孕措施……= =
于是他就试图去劝说团长
当他再一次在特殊金属构成的墙壁上晒出一个人形窟窿,周围是其他夜兔的惊慌呼叫声副团长您怎么了之类的。
他的精神疲惫,嘴角渗出血丝,有些无奈地想:
对不起了,前副团长木理,我很抱歉我达不到您的期望了。
很抱歉,我没有足够的意志去阻挡团长她
很抱歉,团长,您会活得可能更加痛苦,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很抱歉……
……
抱歉
*
团长带着那个海胆头上船了,让他很惊讶的是,原来春雨的几乎所有夜免都反对让团长和那个海胆头在一起。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大家都不希望团长以后和别人在一起。
但他们的反对自然是没用
这取决于团长她自己的决定
是选择那棵圣诞树,还是选择春雨。如果双方都想拥有,那可能……
最终会失去一切
……
当他看见团长舱房间的舱门没有关紧,便偷偷打开了一点缝来观察那两个人的互动。
最后,他看见团长和那个黑发男人接吻了,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彻底落地。
至于落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
……
那个看起来很高冷的黑发男人发现了他。
他没有那种被发现的惊慌失措,心中仍还是抱着最后一点那渺小无比的期望。
他对那个男人说希望他们以后就算真的在起了也不能生孩子。
他在说完这活垂下头,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指甲扎入生出的疼痛彻底堵塞了发闷的胸腔。
团长……
他心里有些五味杂昧地想
那个男人听到了很不屑,嘲讽他。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又涌出些是非的情感,他像逃跑的地离开了那里
其实刚跑出去,他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一句话他想对那个男人说的话却忘了说的。
他想说现在其实团长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受了多少伤害,她现在一直、一直都在为过去自己杀死的生命深感痛苦。
所以请千万不要误会了,不要误会了团长她因为从别人那里受过伤所以感觉痛苦、也不要认为团长她看起来很坚强一定能撑过去的,更不要想着抛弃她……
她会痛
真的会痛
但已经晚了
他忘了说
也许,即使他是说了。命运……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不会改变的……
后来他还在团长的要求下,给团长和那个黑发男人拍了张情侣照……
团长刚回到春雨总部处理事务,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两年。
天知道那两年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兴许是崩溃的,硬着头皮地处理好与各个势力之间的关系,防止着元老团的随时反策……苦苦等待着团长的到来。
终于
她来了
当他看到那熟悉的橘色麻花辫和呆毛的轮廓,那种欣喜一瞬间喷薄而出,都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出。
她的脸上还挂着往常笑眯眯的表情,缠满绷带、带有硝烟气息的手向他摇了摇打招呼,橘色的额发轻晃,揉碎的阳光倒映在绿眸中,嘴角泛起了一丝温柔的弧度。
“哟!阿伏兔,想团长我了没?”
天边的朝霞已拉近温柔地展开全貌,呼吸仿佛急促起来,心脏鼓动,指尖微颤,他不知道那刹那间如泉水般涌上的情感是从何而来。
后来……
团长和那个黑发男人在一起了
他们有了孩子,那个孩子他见过,很小,长得和那棵圣诞树很像。团长开始有些虚弱了,脸色相比成前更加苍白,吃药的次数也更多了,可她看起来却并不后悔和那个黑发男人在一起,生下孩子。
她没有选择放弃春雨,一边心系家人,一边回到春雨工作。
最不好的预感发生了
他想
那个黑发男人真的爱着团长吗?感觉那所谓的“爱”还不足以支撑着她和那个孩子。
在团长刚生下孩子的那一年,她不在春雨,算是说在地球的“家”中坐月子,和她的丈夫在一起。
那一年团长不在,春雨第七师团刚好要做一票比较大的生意,他的武力值不行,做不了领头的,服不了众。于是团长就在那之前专门请凤仙再次带领他们第七师团去做这票主意。中间行程在烙阳星碰巧歇了一下脚,看见了一个夜兔小子连同他的妹妹在那里受欺负,就顺手帮了一把。
没想到那个夜兔小孩死闹着要上船还要拜凤仙为师干掉他自己的亲爹。
他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内心叹息:
啊嘞啊嘞,有一群天天想要弑亲的同胞可真是造孽啊。
不由得想团长刚生下来的那个小崽子好像虽然长相比较偏向他亲爹,但继承了团长过多的夜兔血脉。
那个孩子……将来会不会弑亲……
不会吧
他赶紧摇了一下头,打消了这念头,垂眸。
应该……不会吧
至少……团长她会痛苦
那个孩子也会……痛苦
后来团长回来了
看到那个夜兔小鬼很吃惊的样子
瞪大眼睛很不可思议地问他:“阿伏兔,这是怎么回事?神威怎么来了?”
他:???等等,您跟他什么关系
等到他和凤仙一起被砸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后,他才知道:
哦,那个小子是团长的弟弟,同妈不同爹的那种
他看了看二人有七分相似的五官,一模一样的橘色麻花辫和呆毛,还有挂在脸上的眯眯眼,内心感叹道:
这肯定就是亲的吧
团长把他们打了一顿解气之后,听了神威为什么离家出走的措词后气得要命,恨不得冲回去去把星海坊主锤死,也同意神威留下来了。
团长去地球的次数越来越多,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相对的,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弱,甚至还生了二胎,他通常在暗处冷笑:
自作孽不可活
团长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可即使是这样还生了二胎,该说是她太爱那个男人了吗?
总之,团长的身体日复一日地变差,甚至她每次到春雨的飞船上都是在接受治疗。
“呐,阿伏兔。”
“嗯!怎么了,团长?”
她微张唇想说些什么时又一阵剧烈地咳嗽,用手捂住嘴怎么咳都停不下来。
最后,她的咳嗽终于平缓了一些,故意蜷起手心中的几缕扎眼的血丝起来。
她虚弱地声唇:“阿伏兔,在我死后咳咳咳……让,让我的弟弟神威担任春雨第七师团的团长……咳咳……”
她刚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咳嗽,他急忙拍着她的背让她的咳嗽舒缓一些。
“呼……”她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下来了,如被冲上沙滩又回到海洋里的鱼儿喘息般地呼了一口气。
他突然想起团长生下来的那个继承了过多夜兔血脉的黑毛小海胆,垂下眼,问:
“为什么不选您的儿子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肺中积蓄的氧气,勾起嘴角苦笑:
“没办法啊,我生孩子生太晚了。”
他一瞬间领悟到了她话底下的潜台词。
她撑不到她的儿子长大的时候了,所以只能选年龄相差还不是很大的神威。
他垂眸,口头上还是这样说:
“不,您生孩子生得不晚,”
毕竟团长你23岁时就生孩子了啊。
她又像是贪婪般地呼吸着空气,终于恢复了点力气,不知从哪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烟。
“喂,团长!!!”
他瞪大眼睛
团长你是想嫌早死还不够吗?!!!
橘发的女人虚弱地掀起一只眼皮,白皙的指尖仍捏着泛黄纸皮的一条烟:“拜托了,阿伏兔,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他默默不语
火光乍现,“啪”的一声点燃,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叼着的烟上冒出。
“呼——”她吸了一口后,把口中叼着的烟移到手上把玩着,原本坐直的身子又慵懒般地躺了下去。
她阖上眼,想起那个抱着弟弟尸体低低啜泣,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崩溃嘶吼的水蓝色发青年。
“团长,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她吐了一口气,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盘旋在空中。
“我只是在想……原来在我被杀死的生命中也会有流泪的存在啊。”
变暗的绿色瞳孔被掉落的橘色发丝遮挡。
“好想活到三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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