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从来都是衣襟大开,毫不在意露出自己坚实肉,体的阿散井龙堂,还一边无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胸前和服衣襟,虽然,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就是了,
一之濑冬吾看着挚友无意识防备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
顿了顿,他才异常认真的,对着一脸惊吓懵住的粗犷男人说,
“不是喜欢男人,龙堂,我只喜欢我的小椿花,
在这全世界的数十亿人里,我只喜欢他,至于他的性别是什么,这于我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已经和我定下了白首之约,我想要娶他,做我的妻子,你看……”
说完,俊美外交官出示自己双手无名指上的月光石男士对戒,翻转到刻上了(冬吾)与(亚子)的那一面,给挚友看。
看清了其上字迹的阿散井龙堂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之濑冬吾口中所言皆是真心。
粗犷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刚刚自己受到的冲击,然后他才犀利了眼眸,
“嗯,我明白了,那么你说,你遇到了阻碍,只能来找我求助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你父母和对方的父母不同意?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偷偷把人抢了,直接私奔哈哈哈!”
听到阿散井龙堂的大胆提议,俊美外交官却露出了一个苦笑,
“龙堂,你说的没错,我一开始回国之前,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到了此刻,事情已经不是你所说的这样简单了……”
一之濑冬吾垂下眼眸,剑眉深蹙,脸上流露出的痛苦,让他的挚友有些激动,
粗犷男人极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冬吾!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露出这般表情?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摆平!
谁敢为难你,就是为难我阿散井龙堂……”
听到自己认定的挚友如此说,俊美外交官冰冷的心底才微微淌过一丝暖流,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对阿散井龙堂说,
“龙堂,这个事情,我们两个人也是解决不了的,需要再加一个人,才有胜算。”
能够成为极道当家的男人,并非只有蛮力的莽夫,因此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挚友是在小看两人,反而顺着他的话问,
“那好吧,还需要谁?无论天南海北,我都给你找来。”
一之濑冬吾看着他,曲尾棕色的眼底满是决意,
“这个人不需要天南海北,因为他就在我们身边,他就是你最看重的(智将)安斋春泉,
龙堂,麻烦你把他叫过来,我有事要当面拜托你们。”
“嗯?春泉?”
阿散井龙堂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刚刚长出来的些微胡须,利落的点了点头,
“行,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把春泉叫来。”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一之濑冬吾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解下背后的刀盒,将那把【菊作刀】拿出来,
他抚摸了一下太刀笨重的深色刀鞘,才把此太刀摆在身前,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了榻榻米上。
等到阿散井龙堂的声音由远至近的响起,
“冬吾,我给你把春泉带过来了。”
俊美外交官才深吸了一口气,在门外两人推开木质拉门的一瞬间,以额贴地,双手捧刀,以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大礼,来对两人诚恳道,
“龙堂,春泉,我的妻子被人夺走了,请助我一臂之力。拜托了!”
下一秒,正面迎接他土下座大礼的阿散井龙堂和安斋春泉都惊呆了,
反应过来之后,两人连忙想要去扶起一之濑冬吾,安斋春泉更是没想过,身份地位可以比肩总大将的男人会对他行如此大礼,
一时间,那双从不轻易睁开的眯眯眼,都惊讶得睁大了一瞬,才急声道,
“您这是在做什么?一之濑大人,还请快快起身,有事您吩咐我就行,万万不可行如此大礼啊……”
而阿散井龙堂也试图用他粗壮有力的臂膀,将挚友从地上扯起来,
“春泉说的没错啊,冬吾,傻瓜嘛你,有什么困难你就和我们说,做出这幅样子做什么?
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在道场第一天就敢和我干架的一之濑吗?”
然而,一之濑冬吾这次却铁了心一般,顽固的于地面伏下身子,就连力气极大的粗犷男人,都一时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听他以额贴地继续说道,
“龙堂,春泉,如果是别的事情,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帮我,
但是,这一次,我想要对付的人,就连你们龙道会也会很有风险,
所以,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你们陷入风险,只能以我的全部,来向你们祈求,
求你们帮帮我,我以一之濑冬吾的名誉立誓,必定和你们共同进退,责任同担,
如有违誓,愿以龙堂赠给我的此太刀,自尽谢罪。”
听到挚友越说越离谱的阿散井龙堂,终于彻底爆发了,他大喝一声,如晴空炸雷,
“一之濑冬吾!你给老子抬起头来!”
俊美外交官因为伏下身子,而紧绷的脊背微微僵了一瞬,还是依言抬起了头,将自己那双破碎不堪的浅棕色眼眸,暴露在两人面前,
而本来准备对挚友如此软弱的行径,大肆批判一番的粗犷男人顿时哽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即使是对那些情情爱爱不甚在意的他,都感觉到了此刻挚友心底深藏的痛苦,
那种痛苦的感情,就像附骨之毒一般,渗入男人的骨髓,让原本气质爽朗,笑容自信,从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一之濑冬吾彻底改变了,
让他的挚友变得阴郁,变得软弱,变得畏怯,现在甚至到了,说要(自尽谢罪)的地步!
一时间,阿散井龙堂心底五味杂陈,他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家老爹卸下龙道会,龙头之责的那一天,对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老人言),
【龙堂,你要记住,情爱是腐骨之毒,身为极道,万万不可沾染,
否则,拥有一个致命弱点的你,离败亡也不远了。】
当时,对那些情情爱爱根本不感兴趣的自己,还嗤笑了一下,说着(老爹真啰嗦),然后把老爹赶走了。
现在看着挚友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粗犷男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算是明白了老爹当时为什么要特意嘱咐他了。
不过道理明白归明白,活了29年,还未尝过情爱滋味的钢铁直男阿散井龙堂,还是没有更深层次的体会,
也许,等他有一天,遇到了自己的缘分,或是劫数,他才能和此刻的一之濑冬吾【共情】吧。
总之,被挚友此刻的颓废和痛苦震撼到的极道当家还没有继续开口,反而是从底层烂泥中爬上来的安斋春泉最先恢复了理智,
他柔声对一之濑冬吾说,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一之濑大人,
不过还是请您告诉我,您要对付的人,究竟是谁,
审敌而后动,知己而后行,不是吗?”
听到他的询问,俊美外交官的瞳孔终于动了动,才压抑着心底冰冷的情绪沙哑道,
“我要对付的人,就是在原家本家家主,在原修平!
就是这个男人,在我的面前,带走了和我有着白首之约的爱人!”
他话刚说完,阿散井龙堂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剧烈冲击,他不禁哈?了一声,
“在原修平?就是那个手腕铁血果断,把在原家一手推向世界,资产翻了好几番的那个男人?”
顿了顿,粗犷男人看着挚友一副不太好的脸色,连忙解释道,
“这个男人,我其实也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架不住,我家老爹还没有金盆洗手之前,在我耳边,一直念叨着他,
说他很有魄力,刚刚成年不久,就凭自己的实力和豪赌,把原来的代家主在原水风给挤下了台,顺理成章的掌握了在原家的所有权力,是个【稳重拓实,又不失勇猛精进的好男儿】什么的。”
接着,阿散井龙堂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颈项,才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冬吾,你确定(敌人)是他吗?
我听说他一直全无绯闻,也没有联姻对象,一心只想缔造自己的商业帝国,这样一个和那些声色犬马之人截然不同的实干家,也喜欢男人?还抢了你的心上人?”
听到挚友对那个男人的评价,一之濑冬吾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
毕竟就连他自己,在第一眼看见在原修平的时候,也不禁被那个男人镇定自若的威势所震慑,发自内心的认为,那确实是个极为出众的男人。
但是前提是,他没有在他面前,拥抱着他的小椿花,然后吻上那如明珠般的天生泪痣……
一想到那个画面,俊美外交官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凌迟了一遍,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无比笃定的点头,
“没错,龙堂,从我面前眼睁睁抢走亚子酱的男人,就是在原修平!
我终于想起来,我为什么从未见过他,却有丝丝眼熟了,
原来是因为,我曾在十五岁的时候,在财经报纸上,看过他成人典礼上拍摄的一张照片,
他的面容虽然比他20岁时成熟了很多,但是那种冷峻的气势,却一如既往,即使从报纸上的照片也看得出来,
这样的男人,一旦攫取到手,就是不可能放手的!
所以,我只能主动出击,把我的爱人,我认定的妻子,给抢回来了!”
说着,一之濑冬吾再次深深的把头磕在地上,只露出一个紧绷的脊背,哑声请求,
“所以,龙堂,春泉,请助我一臂之力吧,拜托你们了!”
看到他如此顽固的姿态,阿散井龙堂和安斋春泉面面相觑之后,只能一人一边的,搭上他的肩膀,应了下来,
“虽然敌人很强,不过谁叫你小子,是我阿散井龙堂唯一认定的异姓兄弟呢,你这个忙,我帮了!”
而气质温柔的安斋春泉则点了点头,说,
“我明白您为何要找我了,一之濑大人,您是想要让我帮您,分析找出他们目前的所在之处对不对?”
俊美外交官丝毫也不遮掩,直接点了点头,
“没错,春泉,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而你们龙道会的组员遍布各处,消息灵通,
而你又是龙堂的(智将),对情报的分析力,我远远不及你,所以我才会来找你们帮忙。”
“您太过夸赞了,一之濑大人,不过……”
安斋春泉连忙摆了摆手,也就地跪坐了下来,平视着他,才眉目不动的继续说道,
“想要知道您的爱人被带去了哪里,您首先得告诉我,您的爱人的全部资料才行,不管是任何细微的方面都可以呢……”
听到他这个要求,一之濑冬吾毫不犹豫的,对面前的两人,说起了他和他的小椿花,
于冬深之时的初遇,
那四年梦幻般的竹马时光,
十七岁那年定下的永恒不变的白首之约,
之后鹤见家那场揭开真相的【正名宴会】,
第二天,鹤见夫人找上门对他的祈求,
他三年留学对自己内心的逃避,
他20岁成人典礼上的(故作姿态),
他双手无名指上的月光石男士对戒的由来,
以及最后,他信心满满的归国,劝退了自己的相亲对象之后,捧着亲手所作的陶艺插花瓶去找自己的爱人,却被那个男人的护卫队员控制住,
才从自己心上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九年,自己究竟是如何的愚蠢至极,
在他的小椿花身负重债,陷入绝境的时候,他却在国外自塞耳目,导致他的小椿花遭遇了那么多的痛苦和屈辱,
让那个男人,有机会乘虚而入,而自己的心上人,为了偿还债务和保全鹤雅别院,无可奈何的委身于那个男人,成了他的情人……
甚至于,那个男人就在他的面前,带走了他的小椿花,同时,也把他的心,也一起带走了……
听完这番从年少而起的(错位情谊),阿散井龙堂和安斋春泉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虽然那个男人在原修平有横刀夺爱的嫌疑,但是,一之濑冬吾在他的小椿花,最需要依靠的时候,没有在他身边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爱人,反而躲在国外,一躲就是九年,这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啊!
最后连不通情爱的粗犷男人,都忍不住为(鹤见亚)说了句公道话,
他抱臂而立,让胸前裸露的胸肌,形状更加饱满,
“啧!冬吾,不是我说你,你这事,确实不太好翻篇,
你说,你都爱他爱到不顾子嗣和家族,只想和他白头偕老了,
偏偏九年之前还当了逃兵,现在你终于回来准备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但是,人家现在也已经找到靠山了呀,
为了守住自己祖传的家业,而被迫成为了一朵交际花,其后,又成为了在原修平的情人,
你的爱人虽然经营手腕不够优秀,但却不失为一个内心坚定的男人,
为了守护自己真正的(重要之物),有时候,这些皮肉表象都是可以舍弃的,
就这一点,我还挺佩服他的根性(毅力)……”
阿散井龙堂正说着,突然被自己的二把手出声提醒了,
“总大将,您还是先别说了,您看一之濑大人他……”
抱臂而立的男人,这才发现,跪坐于地的俊美外交官的身前,已经溅起了一个小水洼,
从小都是接受老爹教育,男子汉必须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阿散井龙堂,深知自己唯一认定的挚友也是如此,
不是一颗心绝望到伤痕累累,几乎失去理智,同样已经29岁的成熟男人,是绝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流泪的。
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明白自己刚才所言,对于一之濑冬吾来说,是有多(犀利),
甚至那也许,都无法称之为(犀利),
而应该叫(致命)了!
顿时,感觉自己失言的粗犷男人,极为生硬的转了个弯,
“不过冬吾你放心,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总之,先把人抢回来吧,
你们这份年少时就存在的深厚情谊,必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取代!”
顿了顿,阿散井龙堂也蹲了下来,极重的拍了拍此刻颓丧无言的挚友的肩膀,
“打起精神来!冬吾,你也不想,让你的爱人,今夜留宿在其他男人的怀里吧,
那就赶快收拾好心情,来听春泉怎么安排吧……”
“嗯……”
似乎极艰难的从滞涩的喉间吐出一句回应,一之濑冬吾才抬起了头,
他曲尾棕色的眼底还残留着水渍,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而毫不动摇,
“我会把他带回来的,龙堂,不管他如何怨我憎我,我都心甘情愿,
但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个男人拥抱,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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