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刀发挥了自己的高机动。

他把作业一丢就直接从窗户翻出去，跟着主君清光一路跑跑跑跑跑——笑得远处刀派都能听到。

“我们玩什么？”

乱想到了自己和太鼓钟玩的高配版捉迷藏，有点怀念地咂咂嘴：“玩捉迷藏吗？兄弟们最近出阵出得不少，练度和机动应该都提升了不少，肯定不会再轻易就被您抓到啦！”

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们都出阵去啦！我找乱酱是想去摸鱼……”

八百理兴致勃勃地伸手指着前面的大湖：“湖水会流到后面草场边上，我们可以去那边的浅滩。有鱼有虾还有小螃蟹——”

“好耶！”乱立刻捧场支持：“还有小螃蟹！”

旁边被动跟随的加州清光：“……”

‘不是吧，竟然是字面意思上的摸鱼吗？这是什么幼稚的爱好啊！’

而当他们绕过小树林、跑到马场边缘的小河滩上，看到清澈明净的溪水和郁郁葱葱的水草时，加州清光也没忍住哇了一声：“真的有鱼！”

红色的大眼睛blingblng的亮起了小星星！

——真香定律了解下。

理弯腰把裤腿麻利地卷起来，甩掉鞋子踩着水走到小溪里，志得意满地哼了一声：“乱酱、清光！下来啊！”

加州清光：“我的裤子，好像不太方便下水……”

他差点没绷住露出个哭唧唧的表情，难得小主君逃了工作出来玩啊，还穿得这么可爱，还踩水摸鱼……他也想跟主君一起玩啊！

重点不是玩，是主君！是穿戴着小青蛙的阿路基啊！

被学习封闭了脑壳的乱一张口：“那就脱……”

加州清光眼神突然一肃！

乱藤四郎卡住了，艰难改口：“那就……就在一边看着嘛。哎嘿。”

好险，幸好说得不清楚，近在咫尺的小主君没听到。

加州清光：“……你是魔鬼吗？”

八百理想了想，收手从后面把发绳解下来，把头发全都堆到帽子里：“扎起来就是了，乱你有没有多余的……”

乱藤四郎没有。但他被次郎教过怎么打理长头发，就给自己扎了个甜美加分的丸子头。省出来的发绳就被套在加州清光的袴脚，挽了几圈，把裤腿固定在小腿上。

完美！

“加州清光，”少年模样的打刀笑弯了眉眼，微微踮着脚踩入水中，声音撒娇般地拖长：“入队了——”

……

鸦从魔法厨房出来。

涂鸦般绘有各种食物图案和马猴烧酒sada酱的门窗墙壁都是加厚的，防火隔音不防盗。关上大门以后再怎么叹气，里面的付丧神也不会听到。

哦，不防盗是为了方便偷吃。

关上门的时候，鸦叹了口气。

关上门的十几秒后，鸦又叹了口气。

手里还抱着一大包的“彩色水晶糖纸”。

他倒不是为难理。虽然说式神妖怪之流向来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但那也是成年体大妖的特权，本质上还是用妖力维持。理还没进入生长期，体质更是跟刀剑男士相似……有蛀牙有小肚子，都是很可能的事。

熊孩子自己管不好饮食习惯，老想着吃零食。他难道不该多管管？

只是不知道理又要跟他怎么闹气。

——其实小朋友的闹气一点都不闹人，跟撒娇一样。

——收集这种五颜六色糖纸的习惯也是，多可爱啊……

太刀付丧神的思绪诡异地偏移了一下，脸上忽然有些发烫。

来厨房找小零食作下酒菜的次郎太刀被门前伫立的一大只付丧神吓了一跳：“哎呀……您在这里做什么呐？脸怎么这么红，热得吗？”

鸦下意识捂住面具以下，又惊觉太刻意了，立刻把手松开。但热情爽朗的大太刀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一个话题不成就再换另一个：“您手上的是……喔哦，这个人家认识！”

他哈哈笑了两声：“小主君最喜欢的折纸的材料来着，上次他去万屋买了很多呢。”

次郎太刀迟疑了一下：“……不过这么多都吃完了，会不会对牙齿不好？”

鸦生发现了华点！

他心中一动：“折纸？”

折纸的材料的话，是不是可以用这个折一些小东西，等理撒娇、不是，闹脾气的时候送给他？刚好他跟桔学过，他超会的！

鸣狐的小狐狸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

“鸦殿下——”暖黄色皮毛的小动物气喘吁吁的叫喊：“主君他、审神者大人他……”

小狐狸一路从天守阁跑来，累得气喘吁吁，话还没说完就顶不住了，趴在厨房门口平缓呼吸。

鸦有点微妙的蠢蠢欲动：“理怎么了？发脾气了吗？”

小狐狸蹬蹬腿，翻身而起，热泪盈眶！

“主君丢下工作去摸鱼了！他说他要离阁出走！还把今天的近侍都拐走了！”

鸦：表情忽然冷漠。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恢复冷静，提着小狐狸的后颈把它放进自己怀里，再次发出了魔鬼的声音：

“闻，他往哪边走了？”

小狐狸：“我是狐狸……不是狗啊……”

次郎太刀无意识地接了一句：“不过狐狸属于犬科？”

小狐狸：“……”

什么鬼！坑队友吗？你的良心被酒坛子泡透了还吗？！

最终屈服于看起来就很凶的太刀付丧神的威势之下：“往、往前……”

前边是拐角，向左拐是天守阁，向右拐是茶室。

小狐狸努力地闻了会：“向右。”

鸦迈着六亲不认逮孩子上学的步伐，气势汹汹地往右走！

茶室里老刀伏案睡得可沉，鸦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只有三日月一振刀在里面，纠结了一下，决定绕过去。但轻手轻脚地迈了几步，走到窗前时一脚踩在什么东西上。

大概是落下的花枝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就是“咔”的一声……三日月骤然惊醒，从桌子上弹身而起瞬间坐直！

冰冷杀气一闪而逝，老刀又成了晒着太阳打盹的老猫，慢悠悠地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还矜持地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鸦面不改色且很有礼貌地看完了这一整套表演：“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他抱着满怀的糖纸和一只毛茸茸的可爱小狐狸，站在阳光下：“请问您有见到理吗？”

“主君？没有……”太刀还有些茫然，在见到自己对面空无一人时忽然清醒，拿过被笔墨压着的一张大白纸，看了看：“哦……”

转头就告发：“虽然我没有见到，但跟着我学习的小朋友好像知道主君去了哪里呢。鸦君要看吗？”

三日月把罪证递了出去，两手揣在袖子里，露出一个吃瓜或者搞事专用的鹤丸式微笑。

鸦接过白纸，看到熟悉的字迹龙飞凤舞嚣张跋扈：“我带乱酱去摸鱼了！不批准就是放假啦！——是我理哒！”

“……”

三日月惊叹的看着鸦的表情从摇摇欲坠到杀气腾腾。

再到摇摇欲坠。

鸦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表情自己的声音，一时间手都在颤抖。

熊孩子不仅自己翘班，还鼓动同学逃学，以他对他的了解，这肯定没有贪玩那么简单……而是想搞法不责众这一套。

既然这么聪明就别老是做些让人生气的事啊！

鸦收起了所谓的请假条，同时被收起来的还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玻璃纸，打定主意要好好晾晾熊孩子。

——别说折纸，你糖纸也没了！

八百理：“阿嚏！”

已经玩疯了的小朋友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以及即将迎来什么。他开开心心地踩水，开开心心地捉鱼摸虾玩沙子，让编辫子技能非常厉害的乱用水草临时编了个小篓子，战利品都放在里面。

甚至还想去河滩上玩沙子，被心里还有点数的两振刀委婉曲折地拦住了。

加州清光对玩水其实没多大执念，没一会儿就上岸找了个草坡坐着，离理和乱大概三四米远，但足够他保护好他们。

打刀少年手里拽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小螃蟹，从石头底下的泥巴里面挖出来的，不好吃，养着玩倒是别有趣味。

他认定主君是可爱的主君，可爱的主君自然要养可爱的宠物：“理想养着这些小东西吗？”

专注捞鱼的小朋友疑惑回头：“啊？不用养啊，今天下午就可以吃掉了！”

懵逼出现在加州清光脸上。

乱以为自己学习学得听觉混乱了：“……什么？”

理头也不抬：“小鱼干啊！撒上盐和孜然，在油锅里炸的脆脆的、干干的，带着油的鱼皮薄薄的、滋滋的，鱼肉软软的、嫩嫩的。一口一个可好吃啦！”

不！鱼鱼这么可爱你怎么能吃它？！这么好看不应该找个鱼缸把他们养起来吗？！

尖叫出现在乱藤四郎心里。

他们沉默的时间太长，小审神者捏着两只小小的虾子直起身来，疑惑的歪头：“怎么啦？上次烛台切做的鱼干不就很受欢迎嘛？难道你们不喜欢吃油炸的？”

他的欢笑声中有恶魔在低语：“那烤的也可以啊，热量低，不含糖，还可以放面包糠，鸡肉味，嘎嘣脆，烤炉里烤得金黄……”

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乱&清光：“……”

别说了，我吃！我们吃就是了！

审神者的恶魔低语对乱造成的精神伤害太大了，小短刀捞鱼的时候走了个神，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普通一声倒在溪水里，理想扶他都没来得及，自己也被溅了半身的水。

乱抹了把脸爬起来：“哎呀主君你的衣服……等我回去就帮你洗干净。”

理低头看了看：“不要紧。”

鸦也不知道哪来的执著，给他买了一打一样的小青蛙套装，就算一天换个十二身也完全没问题。

唯一幸免的的加州清光伤脑筋地看看他们狼狈又凌乱的样子，莫得办法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回去会吹风吧……还是我先回去，帮你们带干净的衣服过来？”

乱藤四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真是湿了个彻底呢……还是不要吧，里面也湿透了。”他看看忽然脸红的打刀少年，眼睛一眯娇声调笑：“难道清光酱想要看看我的……是什么样子吗？”

加州清光：“哈？等、等等？！”

乱藤四郎两手提起衬衣衣摆：“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都说了让你等等啊！谁要看啊！变态吗我又不是变态啊？！”

全文大修4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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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为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