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稍微挪动一下肋骨便刺刺的疼,肯定断了,大口大口吸着气,所幸现在是冬天,冷风一吹,反倒没那么痛了。
她艰难爬起,三两下蹦上屋顶,正看见实弥一刀捅穿鬼巨大的腹部,佐代从里面滑出,塔拉连忙跑过去抓住,藏蓝色和服哀叫一声被实弥砍下脑袋。
而他本人也受伤颇重,实弥没来得及顾塔拉,连忙上前查看佐代的情况,一脚踢开鬼的脑袋,检查一番后,转身对塔拉说:“还活着。”
塔拉甚至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被按进雪里,冷气从天灵盖往下传,脑壳都都要冻僵。
转身,血液落进雪地,似乎都能听见雪被融化的声音。
抬眼,熟悉的藏蓝色和服,大红色海棠花有些刺目,上一个同样长相的鬼还未消散完,这里又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
“不是幻术……”塔拉喃喃道,“不死川先生,这不是幻术。”
妈的鬼还有多胞胎吗!
“知道。”不死川声音沙哑低沉,差点被风声掩盖,“你带她先走。”
“可是……”塔拉很想说我还能打,可佐代的情况很是严重,呼吸浅的仿佛随时都能消失,体温低的可怕。
塔拉啧了一声,想给她盖上自己的羽织,但衣服漏风已经很冷了,实弥见状把外套一脱,盖住佐代,沉声道:“快走。”
塔拉握紧日轮刀,站在实弥身边,嘴角勾着自信的笑,“不要小看我啊,不死川先生。”
不死川听完,朝她肋骨轻轻戳了一下,塔拉一秒破功,瞬间跪地。疼的冷汗直冒,在心里骂娘。
“不想死就快滚。”实弥一副恶人嘴脸,“你这种低级队员什么都做不了。”
“不死川先生。”塔拉摇摇晃晃站起,片刻后便站定,气定神闲的模样,“我才不是什么普通队员。”
说罢以极快的速度向鬼跑去,雷之呼吸·叁之型·聚蚊成雷。
刀身还没接触到和服,鬼的身后陡然伸出几只触\\手,毛刺的,细长的触\\手,很像《蜘蛛侠》里的章鱼博士。
它们并未抵挡塔拉的攻击,而是朝身后狠狠刺去,利刃相撞,雪夜中响起清脆的声音。
气定神闲的塔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在后面准备偷袭的凶神恶煞的塔拉。
她硬是咬牙接下一击,对方攻击的力度速度和身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都与之前遇见的杂鱼不一样。
大雪纷飞,凌冽的风掀起屋顶层层叠叠的厚雪,实弥砍断一只触\\手,掐着塔拉的脖子让她滚。
塔拉眉头深锁,她怀疑自己被‘监控’了,从第一次任务时,这个鬼便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当初第一个杀掉的是和服女人,第二个是黑袍老太太,第三个……宇髄说他也不知道杀掉了啥玩意儿,是个戴能乐面具穿白无垢的人。
和服女人出现了,那接下来的就是……
塔拉下意识抬头,飘忽不定的边缘模糊的黑色袍子缓缓从天上降落,她仰头看着,像是在瞻仰什么神迹。
“别发呆!”实弥打掉差点刺中她脖子的匕首,背后一阵凉意,他能感觉到四周已经发生改变,这是一种很微妙的预感,好比某天醒来突然发现世界上有哪里不一样了,挖空脑袋都想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能带着违和感继续生活、工作。
塔拉几乎百分百肯定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她在大脑拼命搜刮,是哪里改变了?第一次任务结束后,有什么东西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
日轮刀?羽织?
日轮刀好歹是鬼的克星,那看来是羽织了。
她连忙脱下羽织,抖搂掉上面的雪,加绒的超厚羽织足够保暖,也能隐藏很多东西,仔仔细细的上下摸了一遍,终于在胸口的地方发现一小块硬硬的,很想羽绒沾了糖浆干涸后的质感,她几乎以为这是自己吃拉面时沾上的。
稍一用力便将那玩意儿扯掉,后面竟然还牵出一条长长的……线?
塔拉仔细观察了会儿,是丝线,尽头处连着一块心脏型的红色铁片,似乎还在颤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塔拉觉得这个东西很不详,直接扯断了扔在地上踩碎。
在她踩碎的同时,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最后出现的是宇髄口中的,戴能乐面具穿白无垢的人,那个气息消散后就不见踪影的‘人’。
塔拉来到日本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能乐面具,勉强算是青年女性的外貌,诡异的让她有些发毛。
“被发现了,not lucky。”对方语调慵懒,话语随意,英语准确的不像日本本地鬼,脸色白净,虽然穿着白无垢却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而且从五官轮廓看是个标准的外国人,鬼舞辻业务范围这么广吗?
他转过头来,左眼闪着幽幽的光,里面刻着下弦四,“你们就是猎鬼者吧?真好呐,我好久没吃过猎鬼者了。”
对方身上的气息如同海啸般扑来,让人生出一种除了等死别无办法的错觉,实弥咽咽口水,不管心中如何恐惧还是握紧了刀,“待会儿你快跑,我拖住他。”
塔拉受了伤跑不快,他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拖足半小时。
“还能遇见老朋友。”少年如鬼魅般突然靠近塔拉,脸上带着恶毒的笑意,“你还记得我吗?塔拉·加百罗涅。”
塔拉:“??”
“当初在黑手党学校,你亲手把我推下山崖。”少年掐住她的脖子,“为了赢得黑山羊比赛!”
塔拉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我不记得了,而且我没参加过什么黑山羊比赛。”
黑山羊比赛是她当年念的黑手党学校的一年一度的传统赛事,规则很简单粗暴,互殴,殴到最后的就是胜者,唯一一条需要遵守的规则就是对方投降后不能再动手,而投降者自动退赛,大部分人不会为了一个学校比赛丢掉性命,也有少部分特别轴的硬要死扛最后真的死了。
塔拉当年很想参加一次试试,但是因为迪诺太怂,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保护迪诺不被欺负上,毕竟是黑手党学校,里面的人可不是普通混混,不过当年她也不是很强,所以都是用幻术带着自家boss一起跑路……
“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对方眼中出现一丝怨毒的恶意,“我是被你杀掉的凯恩。”
“哦,你好,你认错人了。”塔拉淡淡道,“我是猎鬼者桑岛塔拉。”
她户口本上的官方姓名,加百罗涅这个姓打不出来,她就随爷爷姓了。
“少装蒜!你的戒指我还留着!”凯恩拿出戒指,怼到她眼前,他指着后面如同鬼魅般的黑袍老太太和和妇女人,“还记得她们吗!?她们是被你杀掉的老师!”
塔拉盯着他的手仔细看了会儿,确实是加百罗涅家的戒指,她面上不动声色,问:“既然你早就发现我了,为什么不在那就杀了我?”
“之前我还不确定,直到我看见你身上的纹身。”凯恩眼神逐渐疯狂,“肮脏懦弱的加百罗涅家族的纹身。”
毕竟记忆中杀掉他的塔拉都十五六了,突然冒出个十二三岁的塔拉,比起吃掉,凯恩更想搞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塔拉对眼前的少年没有任何印象,黑手党学校的校董是以彭格列为首的各大家族,作为准预备役黑手党,他们的一言一行依旧受复仇者监督,不可能做太出格的事。
而且回想一下校园生活,她当年最夸张也就是在校车上突然脱掉上衣然后把班长打了一顿,打班长才是目的,脱上衣只是年少轻狂。
“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当时没有时间参加黑山羊大赛,作为守护者,我要保护家族首领。”塔拉义正言辞为自己辩解,当年的加百罗涅颓废的不像话,连个正儿八经的保镖都请不起,只能让勉强还算有点本事的她来照顾迪诺。
塔拉和他扯着皮,同时给实弥使眼色,示意他找机会偷袭。
“迪诺?那种废柴比赛前几天就被塞格特家族的人杀掉了。”
塔拉想想记忆中活蹦乱跳的迪诺,更加疑惑。
塞格特家族她有印象,在某次黑山羊比赛前塞格特首领的儿子想拉迪诺参加,怂货迪诺自然拒绝,对方就喊来了一群小混混在男宿舍堵他。
当时塔拉正好出现在那,便顺手把迪诺救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男宿舍?能进那间学校的都是些传承很久的大家族,为了避免私生子的问题,男女宿舍的管理向来严格,她怎么混进去的?
塔拉真的开始思考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然而现实并没有多少时间给她思考,实弥从背后杀了过来,凯恩轻而易举躲过,利爪直接捅穿塔拉胸膛。
被捅穿的当然是假的塔拉,没人知道真正的她在哪。
凯恩笑声逐渐变态,攻势愈发凌厉凶猛,实弥已经自顾不暇,早就抱着佐代溜到廊下的塔拉想着先把人放在安全的地方。
然而对方不知怎的发现了她,哪怕躲避及时触\\手也贯穿了整个肩部。
塔拉抱着佐代摔下屋顶,落地前还想着佐代怀孕了,要给她垫垫……
剧烈的疼痛传来,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塔拉就这么晕过去了,最后剩下的记忆是凯恩张狂的笑声:“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畏畏缩缩躲在这种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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