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天色总带着几分潮湿的冷意，山雾翻滚，缓缓吞没前方的山道。

小队静默前行，脚步轻快且无声。我走在队伍中段，静流紧贴着我的左侧，一言不发。霞与笠则是在侧翼小组，与主队有些距离。

目标是千手在东南丘陵设立的补给点，该处储备着大量物资。虽说依据目前的情报得知，守卫并不严密，但营地附近三处据点存在增援可能。一旦增援抵达，后果不堪设想。

昨夜我在地图前坐了许久，将几份支离破碎的情报拼凑比对。此刻走在山雾间，我的脑中仍不断推演各种可能。

据点在山道的交汇口，便于调度运输，是其优势，也是破绽所在。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渗透的切入口。但对敌人而言，这也方便了他们的增援调动。

既然敌方兵力空虚，那决定成败的关键便是抢在援军抵达前完成破坏，并安全撤离。

要做到这一点，除了正面牵制，更需要提前得知敌方援军的动向。而老办法的外派侦查依旧是最可靠的方案。同时在可能路径布设陷阱，尽力拖延他们接近营地的速度。

目前的部署中，我和霞负责西南方向。那一带靠近前线，依当前胶着的状况判断，千手不太可能抽调大批兵力回援，风险相对较低。

而负责南方方向布防的是一位开了眼的族人，经验丰富，若有变故也至少能稳住局面一时。

就在即将和队伍分开行动之时，一直未曾出声的静流开口了：“秀成，我是宇智波，也是一名哥哥。可能是我的实力不如斑哥，反而让你担心了。”

我皱眉，想开口，他却先一步笑了笑。

“但是，我会在你的身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后。”

此时已经到预定地点，说得越多，我越感觉像flag。只好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

和小队分离，山道尽头的林木渐密，雾气在枝桠间纠缠。脚下的落叶湿滑，我们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

“就这里吧。”我低声道，指了指前方“地势狭窄，适合布置陷阱阻敌。”

霞点点头，早已从背后的布包里抽出几根细铁丝和卷起的爆符。

“你继续往西布置，我来这边。”我俯下身，仔细勘察地形，“别太依赖起爆符。”

“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布陷阱。”她语气轻快，却没抬头。

我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挑：“是谁上次布陷阱的时候，差点把自家人引进去了？”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白了我一眼：“那是他们眼拙，没看清我留下的警示。”

“是是是，你最厉害。”我低声笑着，闲聊中也未曾停手。

片刻后，我们分别检查了彼此的布置。霞的手法依旧精巧，陷阱环环相扣，只要一个被触发，就会连锁响应。

“这一片交错布阵还能拖慢敌人脚步。”她拍拍手，眉眼间是难得的认真。

我沉声道：“希望他们不会用太多时间。”

她看了我一眼，忽然问：“你不觉得这一带太安静了吗？”

我顿了顿，看向山林深处。雾气浓得像浸泡的布，连鸟鸣都听不见。

“……有点。”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提高了警觉。接下来的几处陷阱，我们比预定速度更快地完成。霞将最后一枚纸符插入泥土，站起身，拍了拍沾泥的膝盖。

“你说这次任务如果顺利，我们回来能休息几天吗？”

我笑了一声，“你就想着偷懒。”

“不过是这次任务要是能完成既定目标，大家都能歇一段时间了。”

雾依旧未散，天色灰白。心底那种说不出的不安，却逐渐清晰起来。

我们沿着原路折返，越靠近主力所在的方向，空气越发沉重，仿佛压着一层说不清的躁动。

“你听到了吗？”霞忽然放缓脚步。

我抬起手示意停下，侧耳倾听。

山风中隐隐传来低沉的爆炸声，夹杂着急促的金属碰撞。

“打起来了。”我皱起眉，“比预定时间早。”

“要加快速度。”

霞话音刚落，我已经掠上树顶，远远望了一眼。雾中隐约可见一道淡红的火光，那是火遁的光芒，其中还夹杂着闪光。

我们不再多言，脚下发力，穿林而行，向着战斗的方向疾驰。

抵达营地边缘时，战斗已经进入胶着阶段。火光、怒吼与爆炸交织成一片混乱。

和当时计划的一样，千手主力被拖住，只有零散几个人试图阻止物资被毁。

混乱中静流正带着几人突入，笠也在他的身旁，手起刀落便将拦路的敌人斩杀。

我毫不犹豫地跟着冲入营地，将能找到的文字记录全部打包带走。

霞则与另一组汇合，一边清理敌军残兵，一边协助我方队员做撤离的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焦土与爆炸后的硝烟味。

“该撤了！”一名族人高声喊道，“千手的增援马上就到！”

我最后确认一遍，朝着主力方向迅速退去，准备与静流汇合。

一声轰鸣在背后炸响，震得整片山林都像在颤动。

我猛地回头，只见营地另一侧的树林土石飞溅，一块巨大的岩柱轰然落下，砸在我方一名没能避开的族人头顶。

当场鲜血四溅，尸骨无存。

“援兵到了！”有人惊呼。

紧接着，大片泥土如潮水般涌来，覆盖焦黑的地面，强行压制了残余的火势。几道水遁术式从雾中飞驰而来，带着惊人的查克拉波动，淋灭了少数还燃烧的库房。

但营地中原本堆积如山的木箱与粮袋此刻早已焦土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油脂与药材燃烧的味道。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心中冷静地估算着。

八成以上的物资，已经被我们焚烧或炸毁。

雾气翻滚间，一名高大的身影自泥流中缓步踏出。他身后跟着数名千手忍者，足下大地被查克拉搅动，宛如沸腾的泥潭。

“陷阱设计得不错。”他停下脚步，语气悠然，竟带着一丝笑意，“布置的得极好，差点被你们封了路径。”

他语锋一转：“不过可惜了，你们来不及逃，我们也来不及救。”他说着，语气不悲不喜，“算是彼此彼此吧。

“荒燕大人，请下令！”他身后一名千手忍者压低声音。

我心中猛地一沉，居然是他。

千手荒燕。擅长土遁与水遁，在与羽衣一族的战争中崭露头角，如今已是千手一族的中坚精英。

这种人按理说应该留在前线与父亲对峙，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荒燕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一个也别放过，让宇智波记住伤我千手的代价。”

话音落下，数名千手忍者猛地掠出，如潮水般压来。

带队的宇智波族人当即大声喊道：“所有人分散撤退！祝各位武运昌隆！”话音未落，他便带着副队长转身迎向荒燕。

二打一也好，他们只是在争取一线生机。

霞已迅速靠近我，眼神凌厉，示意立即撤离。

这次来支援的千手人数不多，只要分散突围，总能跑出一批人。人多反而是累赘，目标越大，越容易被锁定。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还是下意识地搜寻静流的身影。

……没有。

我咬紧后槽牙，强忍着继续搜寻的冲动，只得随霞一道朝山林深处撤退。

拜托了，笠，你答应过我的。

护住他。

我与霞翻越山坡，踏进浓雾尚未散尽的林地。

“往南北走，撤到前哨基地的范围内我们就安全了。”霞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躁。

我点头，一边急速前进，一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什么也看不清。

但下一秒，雾气骤然破开——

“土遁·土流枪！”

大地猛然鼓起几道尖锐的土枪，朝我们足下刺来。我翻身躲避，却还是被一道余波震翻在地。

两名千手忍者已从林间包抄而至。

“别恋战！”我咬牙低喝，同时拔出刀，勉力挡住一记来自右方的攻击。

霞在我身侧，一边退一边扔出数枚起爆符，试图制造障碍。

“别管我，你走！”霞低吼一声，身形骤然前冲，带着一名敌人与我拉开距离。

“不可能。”我沉声道，气息凌乱，余光已经捕捉到敌人已经逼近我左右。

数柄苦无朝我胸膛飞来，我翻身避让的同时用豪火球逼退快要冲到身边的敌人。

脑海里浮现的是之前与笠的约定——“你要记得护着静流。”

我咬紧牙关。

他既然答应了我，那我也必须守住属于我的责任。霞是我带出来的，我不能让她有事。

她性子急，我得盯着点才放心。念头划过的一瞬，我用余光查看霞的动向。

在又一次交锋后，我试图和敌人拉开距离，而踩上的却不是熟悉的坚硬地面。

“糟——”

失去平衡的我只好尽量阻挡袭来的攻击，试图避开要害。

就在这一瞬，从右方突然袭来了凤仙火之术。

“——秀成！”

我猛地抬头，看见静流。他不知何时从侧面突入，动作干净利落地逼退了攻击我的敌人。

但他的呼吸很重，肩上已染了血迹。

我开始尝试摆脱沼泽化的地面，他与敌人缠斗，为我争取时间。

我越是着急，却越是挣脱不开。

敌人看出了静流保护我的信念，逼迫静流一直挡在我面前。

“哥——！那点暗器我能搞定的，你先把他杀了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就在那一瞬间，一切都如同慢放的影片在我的眼前展开。武器贯穿了他的胸膛，他则反手将武器捅入敌人胸口。

我只能痛苦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本可以闪开的，可他没有。

下一秒，丛林另一侧爆出一声怒喝

“滚开——！！”

笠赶到了。

一柄长刀如雷霆般斩落，剩下那名敌人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便被一刀劈翻在地。

战斗骤止，只余风声与血腥味。

我终于挣脱开来，扑过去扶住静流，他靠在我怀里，嘴角已经溢出血迹。

“别说话，别动，撑着，我带你回去。”

他却抬手按住我，语气依旧温和：“秀成……”

我拼命压住伤口，想用查克拉止血，可他摇头：“来不及了。”

“别……别胡说……”我声音发颤，指尖冰冷。

他眼神已经有些散了，却仍然在笑，微弱地抬手，轻轻搭上我的手背。

“我……其实早就做好准备了。”他轻声道，眼神开始变得模糊，“如果真有那么一刻……能挡在你前面……我不会后悔。”

“别说这种话——”

“还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你总会活着……不管怎么艰难……”

“所以……代替我活下去，好不好？”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一寸寸滑落，垂在身侧。

我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世界好像突然静了，只剩下心脏在耳边剧烈地跳动。

也许只是数息，也许已过了好几分钟。直到我终于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悲痛仿佛潮水般涌上来，狠狠地撕扯着我的心肺。

我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想抱紧他，想把他带回家，可我知道——我做不到。这里仍是千手的活动范围，带着尸体，只会连累所有人的撤退。

霞站在我身旁，低头不语；笠望着我，眉目沉冷。

我抱起他，将他轻轻放在一旁的灌木丛中，尽可能让他看起来像是安睡。随后取下他身上那方绣着名字的手帕，还有他的短刀。

当我们重新踏上回程的山道时，山雾已经散去，朝阳缓缓升起。

霞走在我前头，沉默不语；笠在队尾，时不时回头张望警戒。我走在中间，双手紧握着那柄熟悉的短刀，像是握着最后一丝余温。

两人一同出发，归途却只有我一人，他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我记得他临终时说的话，记得他明明已经受伤，却依然挡在我前面。

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如果我再快一点，再强一点，或者一开始就不出这个任务，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明明是为了保护他才和他起了争执

明明是为了想要照应他才出的任务

我既没有挡下那一击，也没能护住他。甚至在他倒下之后，我连带他回家的力气都没有。

多么讽刺啊！

静流笑着对我说“能救下你，真是太好了”，可我知道，那种笑，是在骗我安心。

真正安心的是他。

他完成了他想要做的事——作为一个哥哥保护弟弟。

我死死的攥紧手中的短刀。

终究是活下来的人最痛苦。

之前有小可爱说希望大家都好好的，而我当时就在写这一章咳咳，冲刺逃跑

静流一定会死吗，我觉得会的

秀成是聪明，但是他还没有改变现状的实力（武力）

他本身也不是天才，现在他只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事情

当然，光是这些经验就够他用的，但是这些经验不能直接提升实力。因为这是火影的战国时代，不是历史上的战国时代。忍者在战力方面是没有极限的，因此在现阶段，即使他再聪明，也无法阻止静流的死亡。

就算秀成成功让静流不出这次任务，也会有下一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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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