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边的，帮我们松绑！”

就在蝙蝠侠陷入了一刹那的迷茫的时候，索菲亚在后面叫了起来。

年轻的女士显然没有被绑的经验，一脸的不自在。麻绳在她身上捆了有起码半个小时，足以让手臂僵硬得失去知觉，更别说她的旁边还有一具被轰了半个脑袋的尸体，处境可以说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那边的先生，可以拜托你帮我们松开绳子么。”

“你是法尔科内？”蝙蝠侠用低沉的嗓音问道。

“是的，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不会少你的的。”法尔科内身体笔直，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这幅气定神闲的坐姿是在刚才花了大力气才摆出来的。

谜语人在前三个谜题里颇有答非所问架势得，告诉了他罗马人和科波特之间的恩怨。在这之前，即使从酒馆里打听到的没那么详细，他也了解一二。

罗马人和科波特是世仇。科波特是建立起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而罗马人和意大利移民是在之后才来的。一直以来罗马人都被科波特家族压一头，生活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但是这不过是罗马人自己的看法，对于哥谭普通民众来说，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是恶魔。

后来科波特家族逐渐衰落，罗马人成为了哥谭最大的□□组织，而罗马人发了一次“善心”，他们委派人到科波特的庄园里去，说是希望未来可以有更多合作发展，实际上他们想的是接管科波特残留的人脉和生意。

老科波特女士，也就是企鹅人的奶奶，看穿了罗马人的阴谋，拿着把□□在使者的身上开了好几个洞，甚至据说那人被从腰部打成了两半。

之后，两边就彻底是不死不休了，罗马人用暴力手段拿走了不少科波特的东西，而科波特也持续不断得骚扰罗马人的生意。直到企鹅人复兴了科波特家族，号称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生意人，野蛮的行径必须要终结。

但是据刚才那一枪和蝙蝠对企鹅贪得无厌的了解来看，这句话有多少是真的还得打上一个问号。

“如果我放了你们，你们就会杀了企鹅人。”蝙蝠侠陈述道。

“企鹅杀了我们的人，”索菲亚吐了口吐沫，“哪怕我不喜欢那个混蛋，他也是我们的人，一命换一命有什么不对的。”

“索菲亚！”法尔科内喝止住了女儿，“您说的对，如果我有一根手指可以动，我都会掐住那个混蛋的脖子。但是您仔细想一想，如果您因为仁慈放了这个人一条生路，把他送上法庭，明天他就会从法院里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再一次为非作歹不用付任何代价。”

法尔科内眯起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像是老鹰一样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蝙蝠面具下的布鲁斯：“这是你想要的么，义警先生。”

“如果按照你这个说法，我现在第一个应该杀了你。”蝙蝠侠俯视着法尔科内，背光下像是披着袍子的死神。

“你当然可以杀了我，先生，没有人质疑你不能这么做。但是在所有人面前开枪的人是他，应该被审判的人也是他。我总有一天会被审判，或许在明天，或许在明年，或许下一秒就会有一枚子弹，来自被我杀死双亲的孩子的枪口，从我的眉心贯穿而过。但是现在，开枪的是他，杀死我这愚蠢表兄的人也是他。”

法尔科内无所畏惧的扬起脖子，不怒自威，像是只美洲狮一样对上了蝙蝠侠的眼睛：“告诉我，你选择哪一边，是成为帮凶，还是为我们找一个公道。”

——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要晚。”

屏幕上，围绕着鳄鱼池的对峙还在继续。谜语人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头也不回得说道。

“我差点被丧钟杀了。”道恩心有余辜得说。

不仅仅是杀了，我差点被丧钟细细的切成臊子了，两把刀，刚好是剁肉馅需要的数量。

“我是说，你找到这个地方比我想象中要晚。”谜语人一下一下得用问号形状的手杖敲着自己的左手。

“Gelato，你给我的冰淇淋车的线索暗示着过去唯一一个有冰淇淋车的意大利冰淇淋餐厅，真没想到你会拿这种地方当据点。”

更别说这个线索给出来的时间是在10万字之前，光是能想起来就不容易。

“他们家的冰淇淋以前可是一绝，不说这个了，道恩，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么：”一点也没有给道恩回答的空隙，谜语人自顾自得往下说，“有一个国王，一个祭司，一个主教被绑在不能进出的房间里，与此同时，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每一个位高权重得人都发疯一样命令雇佣兵去杀了另外两个人，这个时候，谁会死。”

“......我想得看这个雇佣兵想杀谁。”

“没错。”谜语人点了点头，“取决于雇佣兵的想法，而国王和祭司，主教，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的钱财和权力一样，不过都是泡影，海市蜃楼，一吹即灭的东西。”

“法律不过是一纸空文，说着废话的破布。”

屏幕上的对峙还在继续，仿佛陷入了某种永恒。道恩从后面走上来，站在椅子旁，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倒在旁边的企鹅人，而是双手攥紧的蝙蝠。

“只有力量才是绝对的，肌肉的力量也好，脑力的力量也好。只要有力量，你就可以重塑规则，你就可以改造历史，甚至改造世界。”

谜语人近乎痴迷得眯起了眼睛，眼里是说不清是期待还是疯狂的热情：“快啊快啊，小蝙蝠，真正的权力已经握在了你的手上，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做吧。是选择国王，还是主教。”

“......”

姑且不说他前面那一段极度自我的社会达尔文发言，就这幅表情来看——好痴汉。站在身侧的道恩表情不变，心里被恶心了一激灵。

——

“......”这种对峙持续了十几秒，或许持续了几分钟。

作为旁观者的索菲亚清晰地感觉到了空气里让人不适的气氛，警惕得观察着形势。

良久，蝙蝠侠开口了，他说：“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然后被解绑的索菲亚和法尔科内就被丢进了转移到地面上的那个笼子里，清脆得两声，蝙蝠侠顺手给笼子上了锁。

“——”法尔科内在笼子里摔了个四仰八叉，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对着外面的蝙蝠大喊道：“你会后悔的！你抓住的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人，而你放跑的是一个卑鄙无耻的贱种！”

“我没有放你们中任何一个走的意思。”蝙蝠侠说着，把雨伞折成两半丢进鳄鱼池，另一边，昏迷不醒的企鹅人已经被绳子绑起来了。

“你做了最愚蠢的选择，不管你是谁，法尔科内家族和科波特都不会放过你的。”索菲亚抓住栏杆威胁道。

蝙蝠侠看了她一眼，美丽的女士表情依旧凶狠。最后蝙蝠侠什么都没说，用钩爪拉住了顶上的水滴兽，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那姿态就像是在说：我不在乎。

——

“我听过你的故事，蝙蝠，在哥谭的街区里游荡的魅影，专门打击罪大恶极的罪人们，他们说你是恶魔，吸血鬼，有些人说你是某个古代已经复活的骑士，还有人认为你是军人，但是我觉得他们都错了。”

即使通过广播的压制，小丑的声音也带着说不出的狂热。但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相比之前表演一样的疯言疯语，现在他的声音里多了份严肃。

“我了解你，蝙蝠，在我真的见到你之前我就觉得我了解你，就像是相识多年乃至一起长大的好友一样了解你，就像是你了解你自己一样了解你。哈，而他们还说我疯了！哈哈！”

“你不是军人，不是士兵，更不是什么得睡在家乡的泥土上的恶魔，你不为了钱财或者荣誉而战，你是一个疯子，就像是我一样，你就是我！”

蝙蝠无视了这一整段乱套的演讲，他进入电梯井，炸开一面比较脆弱的墙壁，进到天花板的夹层，然后从顶上下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里。

这里是最顶层，侧面有一排漂亮的落地窗，足以俯瞰整座岛屿和半个哥谭的夜景。而在对面，如同聚光灯一样的光线下，坐着一个男人。

他被结结实实得绑在椅子上，头被麻袋套着，感觉到有人靠近，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

蝙蝠侠下意识上前几步，又突然站住了，本能在他的脑海里拉起警报：这是个陷阱！

细微的风从脑后传来，蝙蝠俯下身子闪开，让小丑挥着棒球棍的一击挥空。

“joker——”

偷袭不成，小丑拔出抢对准蝙蝠，借势到了一个和蝙蝠对峙的位置。在他的身后，就是不断扭动的人质。

“嘿，蝙蝠——我猜你没有想到有谁来参与了你和我的这场小小聚会，明星检察官，哈维.丹特，以身入局还真是令人钦佩。”小丑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展示的动作。

“唔唔，唔唔唔！”

哈维被胶布贴住了嘴，只能一边扭动一边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放了他，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听起来像是我的医生，她被我勒死之前也是说了好像差不多的话。错了！”小丑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错了！错了！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给我们的这场小游戏多加些筹码，还有嘉宾。”小丑说着，慢慢走到哈维身后，这个过程中枪口一直对准着蝙蝠侠。

“那我想你明白，你的闹剧已经结束了，如果你现在投降，把丹特先生放走，然后乖乖地走出来，刑期还会减短一些。”

“还没有结束，还远远没有结束，别那么天真，你听起来像是玩娃娃的小姑娘一样。”小丑走到哈维的身后，把枪口转向了哈维，“罗马人早就想到了这里可能有一天会遭到这种情况，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么，他们在整个岛屿下面埋藏了难以置信数量的炸药。”

像是变魔术一样，小丑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只有在动画片里才能看到的大红按钮控制器，在控制器上还用喷漆画了个张大嘴的小丑。

“我有一个朋友恰好在网络方面，还有遥控之类的事情上很有成就，他帮我做到了这个，只要我按下按钮，整个岛屿都会变成一场巨大的烟花表演。从此之后再也没有黑暗骑士的传说，只有人会说，在这一年这一日，小丑把可怕的地狱带来了哥谭。”

“你的炸弹是假的，你玩的把戏都是假的。”蝙蝠说。

小丑狰狞得笑着，掀开保险盖，带着紫色手套的手指轻轻压在了按钮上：“就像是马戏团里化妆成老虎的狗一样，但是这个，这是只狮子，你要和我赌这是不是真的么。”

胶着，蝙蝠没有回应，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小丑依旧保持着他那骇人的笑容，连举着枪的手臂都不抖一下。

直升机螺旋翼嘈杂的声音穿透玻璃和墙壁，警用直升机的灯光从落地窗外打进来，小丑下意识遮住刺眼的光。就这一瞬间的放松，蝙蝠侠没有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蝙蝠镖从他的掌心里飞出，与此同时，他的钩爪缠绕上了小丑举着枪的手臂。他向后一拽，小丑的枪口被拉向地面，走火的子弹打在地面上，在这蓝色的场景里响起一声红白色的火花。

蝙蝠镖击中了小丑拿着控制器的手，剧痛让小丑几近脱手，但是也只是几近而已。

“你这——”小丑抬起头，凶神恶煞得想要说什么。但是后面的话被咽在了喉咙里，原本老老实实被绑在椅子上的哈维突然暴起，拼劲全力拉着椅子向小丑身上歪过去，哈维检查官一个成年男人连着椅子的重量直接将小丑压在了地上，控制器脱手，掉在地面上，滑出去老远，手枪也被甩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小丑骂骂咧咧得推开哈维，在他艰难地站起来的同时，蝙蝠侠捡起了那个大红按钮，用某种被称为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看向爬起来的小丑。

“哦，我失败了，完完全全失败了，看来我只有投降了——”小丑说着高高举起双手，把身体都拔高了一些，一边慢慢向后退了两步。

“小心点蝙蝠，别按到那个大按钮。”小丑说着猛的一跳，向后面扑去。蝙蝠身侧的墙壁突然炸开，一个巨物从那后面冲了出来，来不及躲避，来不及反应，瞬间，窗户破碎，蝙蝠死死扒着窗框，被逼到了边缘。

而他的身体正被杀手鳄钳制着，那充满腥味的血盆大口又一次对准了蝙蝠的脑袋。

控制器早就在撞击中又一次脱手，躺在地面上。小丑从地上爬起来，打滑了好几次，直冲向那掌握了整个岛屿上所有人生命的装置。与此同时，哈维也从绳子里挣扎出来，掀开脑袋上的麻袋，看到的就是穿着高跟尖头皮鞋跌跌撞撞得往控制器方向跑的小丑。

“想得美。”

哈维从身后勒住了小丑的脖子，两人扭打得撞在了中央的圆柱上，小丑挣扎得拍打着哈维的手臂，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得说：“嘿，哈维先生，你喜欢花么。”

“你这个疯子说什么——”

哈维的眼睛对上了小丑胸前淡黄色的胸花，他的脑袋下意识向另一方向歪去，而就在原来的地方，从小丑胸花里喷出的“水流”在洁白的瓷砖上烧出一个漆黑的大坑。

哈维惊诧得看着那个坑洞，毫不怀疑这样的东西如果喷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击不得手，小丑反而笑了起来，肆意而刺耳。

“哈维，你的小胳膊在抖啊，这样可是勒不死我的。”

“你真是疯了。”哈维喃喃道。

“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怎么样。”

另一边，蝙蝠的双手紧紧扒着窗框，一直盘桓在高层的警用直升机毫无疑问看到了他的身影，但是蝙蝠已经没有空管这些了。

“又见面了。”杀手鳄抓着他的身体说，“我一点也不怀念我们上次度过的时光。”

蝙蝠向下看了一眼，几百米的高空让人眩晕，他稳住心神，目光瞥到了杀手鳄腿上一块焦黑的痕迹，那是之前自己的蝙蝠镖打到过的地方。

杀手鳄像是戏弄到手的玩具一样一点点把他往外压，蝙蝠手扒住的窗沿都扭曲变形，他的手上青筋暴起，死死咬住牙齿面目狰狞，杀手鳄却舔了舔嘴，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就在蝙蝠要被推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一脚揣在了杀手鳄的腿上。那块不久前刚留下的旧伤显然没有完全痊愈，杀手鳄发出一声哀嚎，后退几步。蝙蝠侠就势翻进房间里，用斗篷死死束缚住杀手鳄的脑袋，几拳都打在了杀手鳄的伤口上。

痛苦让杀手鳄失去了理智，他疯狂地胡乱挥打，蝙蝠侠灵活地左右躲避，时不时借助视野优势消耗杀手鳄的体力。

杀手鳄发出了一阵狂怒的哀嚎，向前搂抱，这一招足以把一棵大树掀翻在地。蝙蝠翻身一跃来到了杀手鳄的背后，依旧保持着披风盖住杀手鳄脑袋的状态，双手扯住披风边缘一扭，杀手鳄后倾重重甩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在地面上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把哈维撞倒在地的小丑拼了命得爬向控制器的位置，还剩下不过两根手指的距离就能碰到让他重新掌握控制权的利器。一只冰冷的黑色靴子挡在了他的手指前。

蝙蝠俯下身捡起控制器，外面，警用直升机的灯光照亮了小丑身上那套因为在地上打滚变得不够鲜艳的西装。

“都结束了，小丑。”

“——你真是个扫兴鬼。”

——

当警察们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被绑的结结实实晕过去的小丑，警车开上了凯撒岛，还活着的重刑犯和那几位□□的主要人员早就被送走了，小丑则被送上了另一辆车。

据说这种车是专门为疑似精神病患的犯人准备的，他坐在车上，眼睛还恋恋不舍得看着塔顶的位置。

“嘿，怪胎，和蝙蝠侠打格斗的感觉怎么样。”

开车的年轻警员看到他这架势，忍不住调侃道。

“——”小丑慢慢地，像是坏掉的人偶一样一点一点把脑袋转过来，苍白得不似人类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狰狞可怖的笑容。

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警员就吓得汗毛倒立，开车的手都在颤抖，警车在路上打滑了两下才回归正路。

“感觉好极了，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我的朋友——”

小丑亲昵得说，“好像遇到了自己的宿命。”

本来岛屿上是想写沼泽怪物的，也删了，就像是之前写动物园也想写恐怖动物园（感觉游戏没把这个题材发挥好）也删了

之后是后日谈，后记，以及（可能会有）一到两个番外，第二卷也会全部重写。

——

（整个顶层乱成一锅粥）

看监控的道恩：（吃爆米花）

看监控的谜语人：（光明正大地偷吃爆米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蝙蝠后援会初见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