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只是坐在这里，布洛克，有一个小丑在距离我们不到几十公里远的岛屿上面为非作歹，我们不能只是坐在这里！”

桌子上，躺着一张画着小丑笑脸的明信片，上面用滑稽的字体写道：“亲爱的戈登局长，我真的很希望和你有一个不错的约会。你的崇拜者，小丑先生”

寄来的地址是凯撒岛，这张明信片本来和别的寄来的东西混在一起，直到刚才才在惊恐的叫声中被挑出来。

“听着，冷静一点，戈登，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能力，在你被选中当局长的时候我没有说什么。但是你终究不是出生在哥谭的，你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胖得下巴都被肥肉盖住的布洛克摆摆手，在墙边斜靠着，总是一副计算着耍坏的脸上在此时此刻却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那你要我干什么，像是老局长一样受贿么！”

“我没有让你受贿！戈登，你不理解么，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那座岛上全都是疯子，那个小丑也是疯子，该死的，我们送人上去就是在让他们送死！”

布洛克吼了起来，以往，没人会把他发飙当成一回事。布洛克不是个肮脏的黑警，却是一个惹人烦的刺头。他的人品绝对不算好，在警局里的朋友也不多。对于闲然碎语，他总是用一张更臭的脸去回应，好像他生来就是作为这样不合群的角色而存在的。

戈登却在这席话下沉默了，他丧气得挠了挠头，坐在椅子上，望着布洛克的方向，第一次显得苍老又疲惫。

“那我们怎么办呢，布洛克。”

“让他们自相残杀。”布洛克说，“都是一群该死得人渣败类，死在他们同类的手上不是刚好么，我看那个小丑反而是帮了我们的忙。”

“但法律何在？”戈登抬起头盯着布洛克问道。

布洛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戈登，自从戈登当上局长之后，他逢人就说戈登喜欢摆局长架子，但是坐在椅子上的戈登看着不像是个局长，反而像是个退休多年的老警官。

“法律保护的是民众，不是怪胎。”

“......该死的。”戈登抓了抓花白的头发，说。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我们不能为了那些人把我们的人白白送死。”布洛克俯下身子贴近戈登，两手在空中虚握着劝说道。

“我信任你，布洛克，我一直都信任你，我能看出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戈登顿了顿，“但是这是两码事。”

“我是说，如果你们不能派警局的人去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上你们的忙。”一个声音闯入了压抑的办公室里。

这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声音，像是宣传海报上完美的美国男性，那总是满面笑容，有着厚实的肩宽和得体的高档西装的英俊男人应当发出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也确实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哈维.丹特。”戈登说，“看来我们现在有两个哈维了。”

哈维.布洛克则是在第一时间露出了敌对的表情，却一句话不说，叉着腰看向这个不请之客：“传奇检察官在这里干什么。”

“其实我本来是在隔壁打一个官司，顺便过来看看，结果整个警局都因为突发情况和往里面挤的记者们封锁了，所以我就只能留在这里了。”哈维说着侧着擦了一下头发，扶靠在门前继续说，“所以，怎么样，要不让我去？”

“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哈维。”戈登叹口气说道。

“我到不觉得是让我去送死，罪犯大多懦弱迷信，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光鲜，实际上他们都是一群胆小鬼和懦夫。如果你把一般的警察送到他们手上，他们说不定就像是布洛克先生说得那样，直接把他们杀掉了，但是我，他看到我这么一个传奇检察官站在这里，肯定会心有忌惮，不敢对我动手。”哈维言之凿凿得说。

“我不知道你还去找我们的侧写师学了罪犯心理学。”布洛克讥讽道。

哈维被话语中的冒犯冲得皱起了眉头，却还是舒展开来：“其实你说对了，我刚刚从一个这种主题的公开演讲里回来，那位女士讲的很出色。”

“哈维，他敢在电视台里直播自己丧心病狂的行为，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像是你说的那样。”戈登说。

“当然，他们表面上无法无天，那是因为他们外强中干。”哈维上前几步，进到房间里，坐在戈登旁边玩起他笔筒里的钢笔，钢笔弯曲的外表扭曲了他的半张脸：“但是到头来，都一样，他们所有人都一样。”

戈登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明信片，站起身说：“那我也和你一起去。”

“不不不，警局需要你，而且他一定是计算着让你来的，我们不能让他遂愿。”哈维赶忙压住了戈登的肩膀，让他坐回去，摇头晃脑得转向了一边的布洛克，“我相信布洛克先生也是这么看的。”

“确实！”布洛克大声喊道，“不如就让我们哥谭的明星检察官去吓他一下试试看。”

“——”戈登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派几个警员跟着你的。”

——

正对着的海报原本画着山姆叔叔，却被用油漆改成了小丑笑脸，绿色的油漆涂鸦的笑声拟声词像是对单刀赴会的蝙蝠的讥讽。

这里并不破败，却让人心生凉意。蝙蝠一边前进一边观察着四周，不敢放松丝毫。

在尽头的转角，破空声响起，先是第一个人扣下了扳机，而后其他的子弹像是受到了感召一样接踵而至。蝙蝠在子弹打到身上之前就像是道影子一样迅速躲到了墙边，子弹噼里啪啦得打在了墙上，扬起一阵灰尘。

“他不见了，我打中他了么？”小兵打扮的人这么说，他全身穿着完备的战斗服装，却在头盔上画了个对这身衣服有些不合时宜的，巨大到可笑的咧开的嘴。

“应该是吧，我觉得他逃跑了。放心，我们有五个人，只用对付一个人而已，加上我们面前有这个栏杆，他是过不来的。”他身边的人这么说，他的头盔上也有类似的涂鸦。

“我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说蝙蝠侠真的存在。”

“哼，我看不一定，说不定是他们专门找人打扮成蝙蝠的样子来假扮蝙蝠侠。”

“你觉得他会那么做？”

“你看到他说的那些话了，他是个疯子，完全的疯子，别说嚷嚷着让我们去杀蝙蝠侠了，说不定明天，他会让我们在楼顶，暗杀圣诞老人。”

“但是我听说有些在我们前面的人都联络不上了。”

“可能是通讯问题吧，再说了，我们有这个栏杆。”那人说着还用枪管子敲了敲铁栏杆，“哪怕他真的硬闯，我不信他能躲得了子弹。”

“我还是喜欢给法尔科内先生办事的日子。”自言自语一样得感慨道。

“是啊，如果不是这小子突然冒出来，还挟持了上面的人，我们也不会在头盔上画这么丑的东西了。”

“你说这个笑脸？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喜欢？你认真的。”

“嘿，你不觉得那帮罗马人对于鲜艳的东西和幽默感都有点过于排斥了么。”

“哦，哦，你的审美已经无可救药了。”

突然，那个小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嘶，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是啊——”

“我也这么觉得。”

还没来得及惊恐于这个从未听过的声音，一双手从他们的后脑勺盖过来，把俩人的脑袋狠狠按在了一起。

两个士兵倒在地上，和另外三个早就被处理掉的士兵躺在一起。更后面，天花板通风管的盖子扭曲变形，掉在地面上。

蝙蝠侠从天花板找到了摸到他们身后的道路，而后悄无声息地把所有人都干掉了，直到那两个聊天的人突然觉得太冷清之前，都没人感到任何异常。

蝙蝠侠从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摸索着什么，而后抽出了张钥匙卡。

钥匙卡插入这些人守护的门中，验证成功的声音响起。但是门却没有打开，与此同时，一个只是听到就让人心声烦躁的声音响了起来。

“叮咚，是我搞错了么，还是你这个蝙蝠脑袋真的来到了我的第四个谜题前？”

“谜语人。”蝙蝠咬牙切齿道。

“别这样，侦探。往好处想，这扇门之后就是小丑的刑场，只要你冲进去把那群杀人无数的败类们救出来，你的工作就可以说基本上圆满完成了。希望你在经过一系列的打斗后升高的睾酮素不会影响你的大脑，要不然的话我可是会非常失望的。”谜语人低笑着说，随即，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召唤，旁边沉睡着的两挺机枪在机械声中对准了中间的蝙蝠侠。

“Riddle me this，The word will be chosen by The Emperor,The end day is alao Harvest Day.But when the bell tolls,He must cut two letters，at last.”

(猜猜这个，在皇帝里会选出最棒的词语，那时是终结之日同时也是收获之日，但是当丧钟鸣响时，在最后，他会从身上剪掉两封信。)

“——”

“友情提示一下，这和我之前出给你的题目有关联哦，呵呵呵，你有看到我给你出的题目吧，和皇帝有关的那个。”

“答案是SATOR。”蝙蝠说。

方形的意思。

“你给我的那个谜题中得出了两个残缺的结果，一个是s t，一个是g f。最后一天也是收获之日指的是星期六（saturday），是一周的最后一天，也是农神的意思。所以你给我暗示的结果是sat，而在最后(at last)他只能带走两个字母（letter），指的是从emperor后面剪掉两个字母贴在sat后，答案就是sator。”

“......不错，你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做的好。”谜语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似乎是因为蝙蝠解开得速度比他想象中快而不爽，“sator，拉丁文里他的含义是救主或者农夫，播种之人。”

这也恰好对应上了谜题里的收获之日和审判日。

“你想要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是么，我猜猜看，你绝对不是为了道恩考虑才想知道这些的，你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好奇心，要么就是为了更加廉价的正义感。”

“说重点。”蝙蝠感觉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了谜语人的喋喋不休，打断道。

“——好吧好吧，性急的大个子，我觉得你肯定没有玩过随着剧情进展一点点给你故事的游戏。简单来说，道恩被企鹅人绑架了，而且被以命威胁着去做杀人的事情。”谜语人说着掏了掏耳朵。

“......”

“放轻松，据我所知，目前来说她一个人也没杀。”谜语人说着，话锋一转道，“但是正因为如此，企鹅人差点把她活活打死。”

“我相信你肯定是见过被打死的人的，满身青紫色和红色的淤伤，看不出原来样貌的浮肿，因为肋骨断裂扎进身体里而一口一口吐着暗红的血液。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人性的人看到那个场景就会想，这世界上不应该有人被这样的对待，被这样的杀死，呵呵。”

“而如果你一不小心忘记了，提醒一下，你现在要去救的就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

蝙蝠侠沉默了，与此同时，像是汽笛一样的小丑警报声响起，一个屏幕下降到他的面前，上面用一个绿色的油漆写着一个“5”。

“恭喜恭喜！”在掌声和彩带里，小丑走下台来，一边走一边像是婚礼上的花童一样得撒彩带。

“恭喜各位人渣，混球，重刑犯，杀人犯，变态，食人魔们，你们那可悲的自相残杀行为已经让你们死去了五个人，也就是说，是时候到奖励时间了！”小丑像是电视里的主持人一样抬手，一束聚光灯打在了身侧。

鳄鱼池上的企鹅人冷汗直冒，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而是哀求道：“嘿，我有钱，我有的是钱，我让我的手下去下面非常隐蔽的仓库拿钱了，你现在放了我，我给你两百万，不，一千万美金，这还只不过是定金。”

“哦，我们的小企鹅似乎想拿钱收买我。”小丑做了一个夸张的惊讶动作，“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罗马人的地盘吧，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被绑在阴影里的法尔科内说：“原来如此，你之前表现得那么粗鲁，还拖时间，是因为你不甘心只拿一半，想要偷走全部的钱。”

“你们对我干了那么多事还希望我老老实实只拿一半？!”企鹅大叫道，“谁他妈不知道那堆查我手下的警察就是你们喊来的。”

法尔科内冷笑着说：“un’oca”（蠢得像只鹅）

“好了好了乖企鹅，小丑叔叔要拍照了，你也不希望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张照片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吧，我们得拍出能在葬礼上让大家开怀大笑的照片才行。”

小丑拿着摄像机走到了正面，一个装饰着紫色彩带上面还打了个蝴蝶结的拉杆旁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握住了拉杆。

“说，茄子！”

“该死的疯子。”企鹅汗涔涔得骂道。

就在压杆被拉下，企鹅人绝望的那一瞬间，蝙蝠镖从空中飞过，将小丑的手从杆上打落。

但是机关已经启动，企鹅人脚下的笼子被打开，他哀嚎得落到鳄鱼池里，池子里饿了很长时间的冷血动物们长着血盆大口，等着享受一顿肥鸟肉。漆黑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扑来，将空中的企鹅扑到了安全的地面上。

“蝙蝠侠？”坐在地上的企鹅向上看去，忍不住喃喃道。

他这么说是因为没有什么比蝙蝠侠这个词语更能形容他看到的东西了，漆黑的生物，仔细看才能看出来是一套别致的制服，蝙蝠翅膀一样的斗篷，还有尖锐的角一样的耳朵。像是蝙蝠一样的男人，更像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变态。

我的手下之前跟我提到过这个人，我还以为他们是在找借口，就把他们喂给秃鹫了，该死。企鹅想道。

“Bat！”小丑大声叫道，“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仅仅是一个都市传说！毕竟哪怕是哥谭这么邪门的地方也想不出这么奇怪的东西！”

“结束了，小丑。”蝙蝠侠言简意赅得说，“你会去监狱，和你绑架的这些人一样。”

两个该死的疯子，企鹅想着，看到了在角落里放着的一把漂亮的黑色雨伞。

“嗯，我仔细想了想，我的腰最近有些不舒服，监狱的硬板床大概不会太适合我。”小丑的手做成八字形，抵在下巴上，撅着嘴思考道，“哈！”

在说出那句话的当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身后掏出了个什么东西丢到了蝙蝠侠的脸上，蝙蝠侠来不及用手接住，就感觉自己的鼻子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好不容易扒下来，才发现是一个咯咯笑的假牙。

“BEY！别着急追上来小蝙蝠，你身后的那三个人更需要你的帮助。”坐上电梯的小丑说道，哈哈大笑得升了上去。

蝙蝠回过头去，罗马人的三个被绑着的人质的脚下，一个定时炸弹响了起来，上面的数字不断地跳动，最后变成了30s的倒计时。

“救命！救命！”法尔科内的表亲叫了起来。

“你不会看着我们被炸死吧！”索菲亚低吼道，看她的架势，如果不去救她大概会被她的鬼魂缠一辈子。

法尔科内则是看向一边的企鹅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蝙蝠侠不再想着追击小丑，而是拆起炸弹。

蝙蝠侠作为布鲁斯韦恩云游四海拜师学艺的时候也学了拆炸弹的本事，不管是土质炸弹还是军用的，他闭着眼都能拆好。这个简易的定时炸弹也不在话下，原本应该是如此。

在用剪线钳剪掉火线的一瞬间，炸弹上一直跳动的数字停下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而就在这口气还没舒完的当口，上面的数字又开始以更快的速度跳动，不过是短短得两秒，红色的数字已经从20跳到了5。

蝙蝠侠一把把炸药包丢到了鳄鱼池里去，它在空中炸开，却炸出了一大堆的彩带。

彩带给鳄鱼们披了一层五彩斑斓的塑料衣服，这场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良久，法尔科内才说了一句：

“他从头到尾就是拿这玩意威胁我们？”

“他把我们当猴耍。”索菲亚愤怒得说。

“感谢上天。”表亲似乎很感激这不过是个假的炸弹，都快哭出来了。

一声枪响打破了原本缓和下来的氛围，刚刚还在感谢上天的表亲脑袋上炸了个洞，他呆愣的表情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半个脑袋红红黄黄得全都撒在身后的墙上了。企鹅人端着伞，伞头的枪口依旧冒着烟。

“该死的小偷。”企鹅人咬牙切齿得说。

蝙蝠侠看了一眼死得不能再死的男人，下一秒，他已经在企鹅人的面前，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把他举起来，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悬在空中。露出来的半张脸因为愤怒而抖动，显得可怕而狰狞，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载满仇恨的厉鬼。

有一瞬间，企鹅人吓呆了，但是他看着蝙蝠侠，还是笑了起来，用他像是企鹅一样的笑声呱呱得笑了起来：“呱呱呱，你吓不倒我，你不杀人，我知道的，你不杀人！你不是要把我送去法庭么，让法官来审判我吧，呱呱呱！”

“你不了解我。”蝙蝠侠用低哑的嗓音说，满意得看到企鹅的表情从猖狂转为惊恐。

而后他狠狠砸了一拳在企鹅人的脸上，力道之大，把他整个脑袋砸得歪过去。企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蝙蝠像是丢一块破布一样把他甩在了地上。

“你要救的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谜语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得在脑子里回荡起来。

“这真的值得么。”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小丑其实根本没有致命的武器。

他吓道恩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真枪，吓罗马人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真炸弹。

现在他还比较穷，也是他厉害的地方了。

——

最近沉迷于rdr2，更新频率大幅下降

我梦见我在美国西部.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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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这一切真的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