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维塔利的担心完全是多虑了——有尤文图斯面试官弗朗切斯科·马切洛先生的推荐，有德尚经纪人路易·菲利普的人脉和打点，再加上从尤文寄来的录像带，博洛尼亚几乎是提前预定了乌克兰人。他们再次提出试训要求，不过是想验验货，以防万一罢了。

而男孩显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事实上，维塔利在博洛尼亚的试训表现比在尤文图斯还好。

路易先生不是一个严苛的人。尤文试训失利后，他并没有立即带男孩来博洛尼亚。相反，他选择在都灵逗留，让维塔利好好看看这座意大利第三大城市。

但维塔利并没有去游玩，事实上他也没有心情游玩。趁着在都灵的时间，他几乎天天都往尤文图斯的训练基地跑。

路易看到他如此认真，也每天跟着接送。

经纪人先生拉拉关系，再送点礼物，尤文的青训教练也乐得赚笔外快，在基本功上指导一下维塔利。

优良的师资，又有尤文的球员合练，加上维塔利的学习能力又强，几天下来不可不谓进步神速。

于是，当博洛尼亚的面试官来验货的时候，他们立即感觉到了物超所值。

当天下午博洛尼亚就拟出了合同。在路易的帮助下，维塔利在第三天上午在重新协定后的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年薪十万欧，合约三年，每赛季保证出场10场以上。

签字仪式结束后，维塔利获得了一万欧的签字费。

在了解到吃住都可以在俱乐部解决后，乌克兰人选择用所有钱去买了礼物。

“维塔，我很感谢你的礼物。但你其实可以把钱存起来的，或者只给迪迪埃买就好了。”看着男孩递过来的礼物盒，经纪人有些感动，但还是提醒到。

男孩摇了摇头：“谢谢你，路易。”然后又把手里的盒子往他手里塞了塞。

僵持不下，路易最终还是接过礼盒，当着维塔利的面拆开包装：

里面是一双很贵的阿迪达斯的运动鞋。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足球经纪人是一个经常需要跟着球员到处跑的职业，对鞋子的消耗很大。出于对经济的考虑，他经常会买好几双廉价的跑鞋轮换着穿。但即便这样他也很容易把某一双鞋子穿得很旧很旧。

他毫无疑问是感动的，更吃惊于男孩细致的观察力，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是买不起这样的鞋子，而是没有使用的机会，平常穿又有点浪费了。

眼角一跳，瞥见维塔利真诚又期待的眼神，他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笑着道：“谢谢你，维塔，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说完他还抱了抱男孩。男孩俯下身的时候，路易能闻到自己的须后水和乌克兰人身上的玫瑰香气相互混杂的味道。

闻着闻着，经纪人先生有些出神了。

他突然想起这股玫瑰香味来自他们从巴黎带来的沐浴露——那是德尚和维塔利一起挑选的，是乌克兰人最喜欢的味道。

之前整理行李的时候，路易是想拒绝带这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的，毕竟这些东西无论哪里的的酒店都不会少。

但德尚像是个第一次陷入热恋中的毛头小子一样，非要把东西全部捧到维塔利面前。更可怕的是，已经28岁的法国人又有钱又成熟细心，决计不会被行李费，运输费困扰，还不会像真正的年轻人一样忘这忘那。

这导致他们的行李急剧膨胀。如果不是路易受不了喝止了这个法兰西恋爱脑，把那些一看就不合时宜的东西丢了出去，他们估计要麻烦死。

抱的时间有点久了，两人自觉分开。男孩又拿出一个礼盒递给路易：“这是给迪迪埃的礼物，你能帮我带给他吗？”

“当然。”路易下意识地点头，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对，“你不和我一起回法国，把礼物亲自交给他吗？”

“我想在赛季开始前再练练球，熟悉一下场地。”

路易盯着男孩的蓝色眼睛，从那里，他看到了语言之外的另一段弦音：“我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功的球员后，再去见他。”

经纪人先生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他替维塔利打点好一切，就带上德尚的礼物飞回了巴黎。

经纪人离开后，独身一人的维塔利住进了博洛尼亚的训练基地。在那里，他过起了规律的训练生活：每天早上起床晨跑，上午练球，中午在训练基地里吃饭，下午看各联赛的比赛录像，晚上再到食堂去吃饭。

管后勤的安东尼大叔偶尔会带他出去吃饭。

各式的披萨，奶酪，意面，浓汤。离训练场不远有一家能专门做低糖低脂美食的小餐厅。自从大叔带他去过几次后，那里就成了维塔利最常去的餐厅。每次训练的辛苦了，他就会跑出去好好吃喝一顿。

随着冬歇即将结束，博洛尼亚的球员们也陆陆续续开始返回训练基地。

对于新人的到来，老球员们表示接受良好。足球世界来来去去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一个像维塔利这样又勤奋又好看又可爱的队友，总比那些个刺头好。

“晚上好，迪迪埃。”

“晚上好，维塔。这些天过的怎么样？”

“很棒。安东尼大叔很关照我，队友们也很和善。”维塔利一个人站在训练基地的公共电话机前，“那个——礼物怎么样？”

“戒指很好看，这是一对吗？”

“嗯……”

“你的那只写的是——”

“D＆K。”

德尚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借着月光轻轻旋转着指尖的银戒指。戒指的内侧刻着“K＆D”的字样。

“记得别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那对你现在的足球生涯不太好。”

“嗯……”

“我来戴吧，戴在无名指上。”

“嗯……”

维塔利看向走廊尽头的窗外。月亮跃到窗台的边缘上，又跳进他的眼睛里，月光下的一切安安静静。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点不高兴？”德尚把戒指握进手心，“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乌克兰人掂了掂脚，“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1，鞋子送阿迪达斯是因为阿迪达斯是前苏联奥运运动员的标配，对于东欧来说是很有面子的鞋子。在维塔利眼中这相当名贵。

2，维塔利喜欢玫瑰香味是因为前社会主义国家保加利亚是世界最大的玫瑰香精生产国之一，维塔利童年时曾经闻到过那种好闻的香味，从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3，银戒指象征纯洁的爱。

我鸽了好几下，对不起。本来以为国庆能安安静静躺两天的，谁知道全是事，到处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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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