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看1990年意大利男子足球世界杯总决赛,这里是СССР电视台……”
“安德烈!我煮了一点吃的,快过来帮我端!”妈妈催促的声音隔着墙壁从厨房传出来,“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就来——”
他放下电视遥控器小跑过去,彩色电视显示的画面刚刚从电视台内景切到罗马奥林匹克球场,他们正在球场里举办简易的开幕仪式。
空气里飘荡着土豆和肉桂经过烹调后的甜香,客厅外的舍普琴科先生带着笑意看自己的儿子匆匆忙忙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出来,看到索科洛夫还没有出场这才放下餐盘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把自己摔进沙发。
他伸出手拍了拍男孩的胳膊,用力揽过他的肩膀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舍普琴科太太这才端着最后两个餐盘从厨房走出来,在沙发空余的位置上落坐,电视台的直播镜头就在这一刻从球场切到了稍显凌乱的球员通道。
苏联和阿根廷的球员陆续从更衣室走出来,屏幕外隐约传来喊索科洛夫名字的声音。
他落在队伍末端,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门将球衣,朝镜头微微颔首。
阿列克谢·索科洛夫并非像阿德里安那样俊美到就连同性也要为之惊叹的类型,存在在他身上的更多是一种令人屏息的男性荷尔蒙,与强势和悍勇之类的形容词等价,这种只能仰望的强大和美丽与智慧具有不分伯仲的吸引力。
年轻中场落后几步,张开手臂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拥抱,萨利莫夫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侧头冲他说了一个不算笑话的笑话,“如果这次不行,过几年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赢回来。”
索科洛夫现在显然不想听这些活跃气氛的俏皮话,他伸手不耐烦地把他推到一边,脸上没有明确的情绪可供揣度。
萨利莫夫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水瓶,转头笑着朝镜头挥了挥手,神色充盈着少年的顽劣和欢乐。
全世界的目光都焦距于这场比赛,亚洲、美洲、欧洲、大洋洲,所有观众都在电视机前心态各异地打量这个红色的帝国。
就在1985年之前他们还过着与多数人截然相反的生活,所有与苏联相关的事物都被顺理成章地渲染灭绝人性与自由的、恶魔一般的形象,他们无法想象也不能想象那样一个不以财富而以工种区分阶层的**国度。
假如她仅存在于书页和文字,那她一定会被当做是故事里发人深省的乌托邦,但当她切实存在,人们又开始为这个与认知相悖的异类感到无比强烈的憎恶和恐慌。
其中情绪最复杂的观众来自英伦半岛,甚至有报社打出了《如果要在阿根廷和苏联里面选一个世界杯冠军,我宁愿选择让世界在1990年7月8日就此毁灭》的标题。
如果说唾弃苏联是欧洲和美洲的政治正确,那唾弃阿根廷就是英国佬的政治正确,前有马岛战争的历史渊源,后有马拉多纳1986年世界杯引发过剧烈争议的上帝之手,阿根廷近几年已经快要超过他们吵闹的法国邻居位列英国人最讨厌的国家之首。
而和索科洛夫一样被全世界球迷强烈关注的、有着球王称号的阿根廷头号球星迭戈·马拉多纳此刻正在和一个穿苏联球衣的小屁孩儿大眼瞪小眼。
“马拉多纳先生,能给我一个签名吗。”男孩用棒读的语气举起手里捏着的马克笔和卡片,板正得像在背诵课文。
“这是谁家的孩子,他是怎么混进球员通道的。”他接过卡片,紧皱着眉毛用阿根廷语不太愉快地询问身边的国家队工作人员,“他身上为什么还穿着那个该死的苏联门将的球衣。”
“我叫利坦·萨巴蒂尼,来自阿根廷,外面那个唱歌的从血缘关系上说是我父亲。”男孩眨了眨眼睛,从带口音的意大利语切换到阿根廷语,食指指向球场上那个抱着电吉他开幕的摇滚歌手,甩锅的手法流畅又熟练,“就是他带我进来的,球衣也是他套给我的,你不想签我就去找其他人了。”
“签名难道也是他喊你来要的?”马拉多纳居高临下地揉乱了这个阿根廷小子的头发,他似乎想躲,但最后也没躲掉他的动作。
这小子看起来最多十岁出头,冰蓝色的眼睛又大又圆,神色怏怏地和他解释,“也可以这么说,我个人对签名没有需求,但他说如果我能在比赛开始之前凑齐十一个签名就给我买等比例的猎虎重型坦克歼击车坦克模型。”
“你就这么听他的?”迭戈·马拉多纳说了一句略带挑衅意味的、很有可能会被青少年教育协会投诉的话。
“就我个人来说,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们,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要回答,所以我准备过会儿去问那些苏联球员。”他抬头看着他。
他扯了扯男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说。”
“不能告诉你,万一影响到你的竞技状态,回阿根廷的时候妈妈肯定会抓狂。”利坦被他捏着腮帮含含糊糊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你不说我就让他们都不给你签名。”马拉多纳松开手板着脸威胁他。
“好吧。”利坦叹了口气,他犹豫了短暂的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坦诚地询问,“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对小组赛对阵苏联的那次手球有什么看法。”
这已经不是苏联第一次遭遇阿根廷,早在小组赛阶段他们就被分到了同一个小组,马拉多纳在对阵苏联的比赛里重演了上一届世界杯让无数英国球迷失声痛哭的上帝之手,但曾经淘汰了英格兰的手球并没能成功淘汰苏联国家队,他们最终以小组第二的身份成功出线,一路磕磕绊绊和曾经的小组第一成功会师总决赛。
这也是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如果换作别的任何人来询问他都不会受到这样的震动,但眼前这个向他提问的孩子甚至不超过十二岁,他或许连越位的概念都还没弄明白,却已经在舆论的引导下本能地开始对他在赛场上的“不择手段”感到困惑。
第一次可以将它包装成对马岛战争里那些无耻英国人的反叛,第二次想再将它当作对苏联人的抗争听起来实在有些牵强。
马拉多纳起初觉得恼怒,而后胸腔里很快又翻涌起了沸腾的激愤。
完成这两次为他的职业生涯带来剧烈争议的手球的时候他穿的都是阿根廷的球衣,他们总是这样,一边享受他带来的荣誉,一边压低声音对奖杯上点滴的污渍指指点点,认为他的成就含有名不副实的部分。
身旁的工作人员把男孩塞到自己身后神态恳切地向他致歉,他铁青着脸将马克笔和卡片递给他,那上面只写了一个没有后续的Mar。
利坦没忍住用手搓了搓自己被揪得发红的脸,又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已经做好了失去坦克模型的心理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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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完楼了
话说回来1990年有球童吗,我怎么记得这是1998年才被足协搞出来的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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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记得是1998年
但利坦当时确实也在现场
Emmmmmmm
世界未解之谜喜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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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hhhhhhh不是啦,当时正好也是利坦他爹的职业生涯巅峰期,熟悉利坦的应该都知道他爹是上个世纪很有名的摇滚歌手,1990年老爷子被邀请在世界杯决赛开赛之前热场,他就跟着混进了球员通道,他和马拉多纳的照片也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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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不是吧?是我落伍了吗?利坦他爸居然是乔纳森·杰伊?那个每次一提到英国摇滚乐人就会被拉出来和列侬并列的乔纳森·杰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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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因为老爷子已经过气好多年了(利坦说的),再加上他俩也不怎么宣传他们脆弱的父子关系(x),所以知道的人其实也没有很多hhhhh感兴趣的可以去@乔纳森家庭电台观看他俩这么多年互相伤害的精华剪辑,个人认为利坦现在的中到重度恐男综合征就是被老爷子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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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hhhhhh那个我看过,xswl
利坦say老爷子这辈子写过最火的歌是早年在舞台上磕嗨了即兴创作的那首经典鬼畜乐《我艹了约翰·列侬》,一个劲喊他小野洋子,老爷子就说他踢球像没有鸡儿的玛丽莲·曼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老爷子的助理之前还吐槽利坦有一次过生日她起哄要他俩对彼此说一句我爱你,他们表现得跟得了癫痫一样,从那以后她就戒掉了瞎起哄的臭毛病
总之建议所有想学英语的朋友都进去感受一下他们优美的语言文化(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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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hhhhhhhhhhht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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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艹了hhhhhhhh
这栋楼里面为什么只有利坦的画风奇奇怪怪,是因为其他人都在忙着往人蜜喉咙里塞刀片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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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啊,这波叫如鲠在喉(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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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5我就是这样(疯狂点头)
是我泪点太低了吗,为什么1990年索爹的世界杯比赛我看一场哭一场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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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就是难忘今宵(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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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就是悲不自胜(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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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就是情凄意切(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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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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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人活用典故用得让我这么想揍他(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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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55555救命,我的眼睛水又夹不住了(流泪猫猫头.jpg)
人物立场不代表作者立场,上帝之手是hin不对劲,但马拉多纳的球王身份毋庸置疑,这里之所以这么写是因为之前手欠挖的坑要填,再加上利坦这个小孩的设定就是过于直男不会说话,如果有人骂我,我,我,我就想办法把利坦的戏份删掉_(:з」∠)_
PS:世界杯预选赛老马对苏联的上帝之手是历史真实存在的,有想过要不要把这个手球改到决赛,但是感觉这么写怪怪的,遂作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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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索科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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