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飞铲第三次向小卷毛袭来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远处传来老人熟悉的声音，不急不缓：

“好了，保罗。这样够了。”

小斯停止了他的陪练，童趣地在原地摊了摊手。小卷毛陷在泥里，朝着地嘟囔起他的母语。

足球像一场冒险，会是各种疼痛的堆叠，参与的勇士仿佛天生比普通人耐痛，又或历经磨炼，就习惯这些冲击和伤痛了。

有位教练告诉卷毛小孩，你惧怕被铲，除了动作习惯以外，还因为缺乏肌肉，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进行身体对抗。这话说得小孩不爱听了，沮丧地顶着那一头湿漉漉的卷毛蹭回了更衣室。

第二天一早，小孩8点钟就摸进了训练场。可以说那个时间他比食堂阿姨到的还要早了。晴朗的清晨很平静，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停车场时，少年内心升起一股年轻的骄傲感。

老家伙们，我早晚会超过你们的。

但他走出车门准备摸进器械室加练的时候，却突然皱起了眉头。有一辆车已经早早地立在那里。穿着阔腿牛仔裤，头上反戴着棒球帽的小卷毛，走到车前偷偷地打量了一番。心里纳闷这到底谁？我今天特意早起了这么多，他怎么到的比我还早。

小孩人已到草地上训练，却在更衣室里留下一个混乱的我来过的痕迹，好似某种示威。不出意外，那些喜欢仗势欺人的老树踏进屋，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明白了。Rio带着稀疏的掌声走到他跟前说：

“好勤奋啊！”

小孩不理他。Rio继续道：

“看来昨天的力度很有效果！还应该继续嘛。你几点到的啊？”

“8点。”

“几点睡觉呢？”

“也是8点。”

Rio满意地点点头。

“那还不错，不然睡得太少，会长不高的！”

“你昨天踢我，我可记着呢。”小卷毛咬牙切齿地回击。

Rio慵懒地把胳膊搭在围栏上，不紧不慢地跟他说：

“小朋友，你将来就会知道，那可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是被逼的。”

“少找借口。谁能逼你，我才不信。”

“哈！”

Rio意味深长地怪叫了一声。他摇摇头告诉小朋友：

“足球啊，比足球复杂多了。”

“所以，你们还是口是心非。明明有人比我还勤奋，你们却不去逗弄他。”

卷毛小孩抗议道。

“哪有？我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也没见过早上8点就来训练的人。”

小孩觉得Rio一定撒谎了。第二天，他又比8点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像是少年人非要争的某种气，他一定要第一个到一次。

然而第二日7:30，那辆车还在那里。

卷毛小孩有点恼了。他走到那辆车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好像多嗅闻两下车周边的空气，就能为他猜测车主人是谁提供更多线索。

这件事最终通过我偷听球员谈话得知，然后告知了图恩以及办公室的其他人。

图恩听后有点哭笑不得。

“那当然是Boss的车。他老人家一般7点就来上班了。”

“7点？”

我现在比那个不服输的卷毛小孩还要震惊了。

太可怕了，想象一个会7点就开始工作的欧洲人。

“孩子，胜利不是轻易获得的。”

她那说教的语气多少有点恼人。

“Boss的车位可是专属的。哦，他可能还不知道。”

所以，Rio半开玩笑地跟小孩说：

“那你明天再7点来试试不就得了。”

他对这件事的实现根本没有现实感。

然后，小孩照做了。

又是第二天，在英格兰寒冷的晨曦里，卷毛小孩迎着刚刚全亮的日光停好了车。然后，果然发现了他三天以来的老朋友。只是这次，从那辆奔驰里钻出了一个银白色的脑袋，好像故意等了他几分钟。

这不是小孩想象中的场景。他以为会遇到某位老树，做好了跟他小吵两句的准备。

“Boss？”

他带着惊讶轻唤道。

Boss没有讲话，脸上挂着一个淡淡的比晨光温暖的笑容。

小朋友这次输得心服口服。

“您每天都这么早吗？”

Boss笑着点点头。

“果然，我就说我想象不出那帮人谁那么勤奋。”他小声嘟囔道，又有些僵硬地说：“太辛苦了，Boss。”

“但你不用这么早，我的孩子。”老人搂住小孩的臂膀，一起往训练场走去。“明天回到你自己的时间上，不用跟我争这个。”

“你的身体需要足够的睡眠和休息。我到这么早是因为我已经老得只剩下早到一会儿这点用了。”

“怎么会呢，Boss……”

小孩心里觉得真诚地觉得他可以给Boss更多赞美，他也需要给，但是开口却又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人也没有再让他讲下去，抢过话机说：

“不如咱俩比点更有用的，怎么样？”

“比什么？”小孩眼前一亮。

“打个赌。我赌你这赛季进不了10个球。”

“我……”

眼看赛季已经过半，小孩第一反应是其实自己也觉得他进不了10球了。但心里有一种东西，不允许他张嘴承认这件事。

“好！我赌了。”

Boss从口袋里摸索出几张钞票，摩挲了两下。

“赌注是20英镑，就这么定了！”

这件事后来卷毛小孩告诉了媒体，在报道后成为了一桩轶事。

图恩听说后却大为失望，她感叹道：

“还是太年轻了……他应该赌Boss一个月不喝酒才有趣！”

让我先热个身……好担心有的梗记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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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