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和高中那些强豪球队比,东大排球部的训练强度简直像过家家,甚至连我们初中都比不上,不过大家还是玩得很开心。部员虽然只有个位数,但只有迎新那次全员到齐。新部员包括我在内也只有两人,另一个还是看了热血漫画入坑、实际毫无经验如假包换的真菜鸟。部长最大愿望便是能以完整阵容打几次比赛,让我深深觉得知足常乐是个好品质。我们每次训练都很愉快,大家嘻嘻哈哈闹一场,出一身汗,部活就结束了。

但我当初非常期待的新月茶会就没有那么有趣了。

几个社团共用的教室里寥寥坐着几个人,在照明灯的白光下显得有些冷清。我和长绪明一起进入教室,恭敬地向前辈们问好,结果先收获了大家八卦的眼神。做完自我介绍后,便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突兀问道:“你们是好朋友吗?”

我们大概都能猜到他想问什么,长绪明先答道:“我们只是在补习班见过几次,互相熟悉而已。”

我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感激他。众人露出了然的神色,眼镜冲着我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脸颊肌肉不自然地挤上去,看起来有点不舒服。等到最后的新社员过来,我才发现整个社团里只有我一个女生,略微有些不自在起来。

眼镜社长森川有些生硬地介绍了社团的日常活动,表示欢迎大家加入云云。接下来是一圈无聊的自我介绍。轮到我的时候,森川又带着不自然的笑冲我道:“之前社里也有女生,但是都毕业了,没想到今年还有女生加入。感谢你拯救了鄙社的性别比。请放心,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不允许女生加入的规矩。”

“那真好。”我带着同款假笑回答道,心里却想,要是有那种狗屁规矩我也不稀罕来了。

接下来的讨论里我始终心不在焉,想和长绪明聊两句悄悄话,又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还是作罢了。后来有个家伙跑到我们面前讲得天花乱坠,我也没仔细听。他还想要我联系方式,被我一口回绝。等甩开那人走出大楼时,我发现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不过他推荐的那本小说风评不错,我也很想看一下。没记错的话,图书馆是有的,等我借来看完也可以借你。”

“谢谢,我看欧美的比较多,对本土作者反而不太了解呢。”

长绪明笑得很含蓄:“我还是更欣赏黄金时代的诡计和布局,不过有些日本作家也很值得一看。”

我强打精神回了个笑脸,实际上今天的热情已经消磨殆尽,和他聊天的**也完全消失了,便委婉地和他道别,准备早一点去打工的地方。

我在一个化妆品专柜做导购,一周去三天。我猜我能拿到这个工作,大概是老板娘觉得我英语还不错的缘故。尽管往返有点辛苦,但看在时薪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忍了。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在假期陪陪自家任性的男朋友。

想到成宫鸣,我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四月便拿下首胜后,鸣很是神气了一阵,但五月状况开始下滑了。虽然投球的质量并没有下降多少,但不知是别的队开始针对他,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过去了,总之被打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登板也岌岌可危。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总教练会不会把他扔到二军去。而二军的牛棚据说连稻实都不如,估计他还没去就先郁闷死了。

保持微笑应付半天客人实在让人又累又饿,我在路过便利店时直接拿了一整份便当,犹豫一下又拿了包拉面。上次阿鸣好像觉得我面条煮的太软了,明天我再煮一次试试,不然他好不容易放一次假,却要在我这里吃黑暗料理,未免也太可怜了。

我一个人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吃着便当,心里想着成宫鸣裹着被子打滚的模样,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他的话好像就在耳边回荡,只是想着他,就觉得安静的房间变得聒噪起来。玄关那摆着他的拖鞋,衣柜里也有他的睡衣,还有一件我非常想扔出去的东西……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用力戳了一下便当盒。

上周这家伙提着一个包神神秘秘上了门,没说两句话就蹭过来抱着我亲来亲去,等我们蹭到床上后,这家伙就不怀好意笑了起来,一副早有预谋的样子,从床边的包里拎出件衬衫。等我看见那深深的领口和蕾丝花边后,白眼几乎翻到了天花板。

“你穿一次嘛~”

“我拒绝。”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来一次的嘤。”

我薅了一把他的头毛:“你怎么会买这种东西?就不怕买大了?”

成宫鸣吃吃笑起来,表情似乎很得意:“才不会啦,你衣服的尺码包括bra我都看过了。”

我同居两个月练出来的脸皮终于绷不住了,只觉得脸颊热得像发烧:“你是变|态吗?”

成宫鸣一边扒着我裙子一边胡言乱语:“我这不是在作为一个负责的男朋友在认真了解你的事吗?”

“那就等你下次拿到胜投再说。”

成宫鸣的手顿住了,我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对自己的ky有点懊悔,感觉不需要说其他话刺激他了,便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道:“下次加油哦。”

成宫鸣在我颈窝拱了半天,最后愤愤地在我锁骨咬了一口。

大概教练们调教有方,六月成宫鸣的状态慢慢又上升了一些,但难得一次先发又没有大量丢分后,关门投手在最后一局被轰了发大的,阿鸣的胜投也瞬间泡汤。坏心眼的导播特意给了牛棚镜头,果不其然拍到了成宫鸣僵硬的表情,尽管他用毛巾捂着脸冷静了片刻,但还是能看出沮丧来。

尽管鸣的落寞让我有点难过,但往好处想,今天投球质量还不错,过不久应该还有登板机会。如果他下次还能保持这样的水平,起码到夏天都不会有下放二军的担忧了。

气温渐渐升高,人心里的激情与烦躁也随之节节攀升。随着期末的临近,我和同学们一样开始准备抱佛脚。东大的教养学部举世闻名,如果在前两年不能取得好成绩,大三分专业就没有选择权了。尽管在文学部当一条自由自在的咸鱼也不错,但怎么想都是法学或经济学更实用。

复习归复习,男朋友也是要哄的。不知道多少次,我一边对着课件一边跟成宫鸣打电话,聊着聊着手上就开始不受控制,最后课件上就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痕迹,我只好换成铅笔来写写画画。复印费这么贵,万一写坏了实在让人很肉痛。

七月初,成宫鸣突兀地对我说,他想回稻实一趟。

“这种事不必特地对我说吧?”

“你没有什么要带给晋二的吗?”

我想到晋二偶尔发来的短信忍不住轻笑:“我妈有机会就往学校跑,怎么劝都不听,哪里还需要我再去给他带东西。你想回就回吧,我觉得,起码阿树看到你会挺开心的。”

成宫鸣在电话对面哼了一声,难得没有对多田野发表什么意见。

七月中旬,鸣找了个假期,和早大的平井前辈以及矢部回去了。晚上平井开车把鸣带到我的公寓,我一边把他向浴室推一边问:“晋二那边怎么样?”

成宫鸣斜睨了我一眼:“你怎么不问他?”

“他本来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问也没用。再说,我也看不出来他投的球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啊。”

成宫鸣把T恤掀起来,露出结实的后背,声音在衣服里显得有点含糊:“就投球来说他已经是合格的王牌了,但想赢很难说。”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的响,我坐在外面发呆。

高中时大家的野心都很大,但也很单纯。二军的选手想进一军,一军的想进首发,首发的有些人想当投手,所有人想着甲子园,进了甲子园的想夺冠,每年恐怕只有几个人能真正得偿所愿。高中的我身处其中,所有人的感情都那么真切可感,令我的心情为之动摇。如今毕业不过一年,这些问题好像就不是问题了。甚至今年要背负1号冲击甲子园的是我的亲弟弟,都不足以让我特别担忧了。

就拿浴室泡着那家伙来说,名门的绝对王牌,两次夏甲出场,作为日本代表拿了世界冠军,被多家球队一指,拿着大笔签约金靠着棒球吃饭,随便一点就足以羡煞旁人了。但现实是,在这里生存下来的全部是超高校级别的选手,表现稍微松懈一点,就可能被别人换下去。拿不出成绩就没机会出场,没机会出场就会被降薪,等你变得无足轻重,就会被低价交易走或者战力外。作为一个棒球白痴,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人的追求都是无尽的,但总有些道路异常艰难。

我不禁叹了口气,没注意到水声已经停了。一只手按在我的头上,我下意识去拨开,就听到一声轻笑:“想什么呢?都傻了。”

“我才不傻,我还想着等我从东大毕业以后要不要养你呢。”

成宫鸣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一样,随即狂笑起来,指着我道:“就你?等你毕业我肯定能拿到上亿的年俸了,你干什么能挣到上亿?”

还不是怕你被战力外。

我明智的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那你养我啊?”

成宫鸣笑嘻嘻地蹭过来抱住我:“当然啦,我的钱还能给谁?你放心,我肯定会把银行卡老老实实交给你的。”

我总觉得有事想告诉他,但两个人滚到一起脑子就成了浆糊。等成宫鸣帮我做完清理后,我才从床上弹了起来:“我月底要回家住几天。”

成宫鸣躺在一边懒洋洋地道:“没事,你回去吧,正好我那几天有交流赛不在东京。”

我惊讶地侧过头:“我怎么不知道?”话一出口便有点后悔,果不其然成宫鸣发飙了:“我们队的赛程你居然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看我比赛?”

我讪讪地笑,把自己蜷成一团:“我这不是期末事多,又赶上高中那边比赛,一时没想起来嘛。你们队的比赛我当然好好看……”

成宫鸣翻身压了上来,一手捏着我的下巴恨恨地道:“你居然对本大人如此疏忽,真是不可饶恕。”说完在我嘴上狠狠啃了一口。

好吧,刚才的清理又白做了。

第二天早上,我有气无力打发了这小子归队,然后看了下高野的赛程。如果没有黑马,今年半决赛青道会和药师对上,稻实要和市大三对上,还是会和往年一样的激烈。

清闲如我陪母亲看了稻实全部的比赛。他们非常惊险地赢了市大三,却又在决赛输给了青道。诚然青道是今年呼声最高的队伍,但再次在决赛输给同样的对手就让人很难过了。

我没有像去年一样哭到头晕,母亲哭的实在太厉害,我大半的精力都用来安慰她了。晋二今天投的很不错,可青道三年级的双王牌更不错,稻实的打线被完全封锁。这两个人的完成度比去年高很多,我想今天就算是鸣来投球,也不一定能将稻实的胜算增加几分。

棒球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打的,结局也不是一个人能随便左右的。但不管在业余还是职业,失败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晋二和去年一样,在赛后第二天回了家。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有些萎靡,一路上虽然在心平气和跟我们搭话,但表现得很勉强,吃完午饭就把自己关在卧室。母亲站在楼下忧心忡忡,我走过去轻轻拍她的肩膀:“让他一个人呆着吧。”

比起在板凳席见证失败的无力,全力以赴参与却还是落败,肯定是另一种难受吧。

家里漂浮着失落的情绪,我也有些无精打采,索性回卧室睡了个长长的午觉。等我饿得被迫爬到楼下,就见晋二斜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是npb的直播。晋二抬头看着我,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怪:“今天鸣桑首发诶。”

我默不作声在他身旁坐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成宫鸣被换下去,晋二才开口道:“如果救援投手都稳住,今天也有机会拿胜投的。”他停顿片刻,又道:“我也想带队伍赢啊。”

晋二的声音有点抖,眼眶微微泛红,修长的手指拧着靠枕的一角,把靠枕揉得不像样:“多田野桑昨晚一直都没睡着,半夜还在被窝里发抖,今天早上他对我说,以后可以心甘情愿放弃棒球道路了。可是……我想赢,我不想就这样告别高中。我一定要靠自己站到那个舞台去。”

我心里五味杂陈,慢慢道:“你还有两次机会,带着队伍继续努力吧。”

晋二凝视着屏幕:“那时候他们都说鸣桑不可一世,可像他那样说大话,身上的压力也是会很大的,可我……连那样放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赞成地摇头:“只会说大话的人是不会赢的,强者才会。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你没必要强迫自己和鸣一样。不是所有的气势都要通过放话表达出来的,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行了,松手吧,我们家的抱枕都要被你扯坏了。”

晋二几乎要爆出青筋的手慢慢放松,一滴泪沿着脸颊静静流下来。电视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惊人的欢呼,燕队的守备抓了个漂亮的双杀,比赛在九局上半便结束。时隔四个月后拿到第二个胜投的成宫鸣,在屏幕里露出了无比耀眼的笑容,就像盛夏的太阳,把整个屋子的情绪都燃烧起来。

小排球第四季崩成那个样真是心痛死了,新出那集简直崩得妈都不认。讲故事的节奏也有点奇怪,不管有没有比赛都不像以前那么流畅了。

最近看到博主分析小排球的选手收入,说他们平均年薪大概也就650万,影山那种有代言的也就千万左右,感觉他们挺不容易的,棒球好歹工资还能高一点,虽然底层球员也是一样的穷……

我不看npb但我看工藤公康第一年成绩就挺平平的,千贺这种育成出身的起点低没有参考价值,鸣原型参考过的杉内俊哉不是高卒入团,藤浪晋太郎倒是从大桐毕业第一年就拿了10个胜投,但他是酱骨那类的,现在flop就有点狠,而且不幸得了新冠……反正鸣在我这里可以健健康康打到30 ,第一年成绩就不必太飚了

果然纯纯的甜饼只有在高中才好写……

以及这里给青道主角光环个面子,让他们再进夏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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