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三年后。

瀑布的流水将黑发打湿,往日桀骜不驯的头发此刻也乖顺了起来。

闭着眼睛的佐助抬手接下一只手里剑,随手向后一扔又传来利器相击的清脆声响。

将前额的刘海顺于脑后,佐助从瀑布中走出,毫不意外突如其来的攻击。一开始是若有若无的试探,而后又是一番猛烈的攻击,无数的影分身层出不穷,螺旋丸也接连不断地袭来。

佐助开启写轮眼左右闪避,万花筒加强了瞬身之术,快速结印发动豪火球之术消除大部分影分身,草雉剑与苦无接连相击,最后抵在橙色身影颈前的草雉剑倒映出被挟持者张扬的笑容。

“佐助,这算平局吗?”鸣人得寸进尺地向前半步丝毫不畏惧眼前的利刃。

佐助随手收起草雉剑,转身毫不犹豫地刺向身后手持苦无的金发少年,随着砰的一声苦无落在地上,金发少年也随即消散。

“啊——”鸣人顺势捂着胸口倒在佐助身上,一边小声吸气一边不停抱怨,“混蛋佐助,你不知道影分身会把感受带回被本体吗?”

“我知道。”佐助推开偏倒在身上的人,将草雉剑收好继续回到瀑布冲刷身上沾染的尘土。

鸣人紧跟其后玩着瀑布的流水,毫不掩饰发出碎碎念,“果然是混蛋啊,可恶。”

“说吧,又在打什么主意?”

鸣人眼神闪躲了一下,挠着脸颊小声说道:“佐助,我想出去一下。”

在没打败佐助的这三年间,鸣人的活动范围仅存在于大蛇丸的基地,即便是偶尔外出做任务也是和佐助一起,任务完成绝不逗留半分,严格遵循着失败的结果——寸步不离。

“又想吃拉面了吗?”佐助轻飘飘地发问,往日里吊车尾战斗得到几分优势,就会提出外出的想法,无一不是向往热爱的拉面。

“不是……”鸣人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没想过要找个借口骗佐助,只是害怕对方会拒绝。“你想去救我爱罗。”清冷的声音就这样平静地道出了犹豫在心底的想法,他故意让他看到那份情报,为的就是这一刻。

“诶?你怎么知道?”

“那份情报,你看到了。”

听到这里,鸣人也不再掩饰了,他看着佐助说出的是请求,却是说出来自己不容退缩的决心。“是,我想去救他,可以吗?”

佐助并不回应,冷漠地打击着笨蛋的热血。“晓组织在捕获尾兽,你是九尾人柱力,想赶着上前送死吗?白痴。况且作为同盟国的木叶会去救援。”

“可是我爱罗他……”鸣人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这几年佐助一直不让他出去是在极力保护他,木叶,晓组织,对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可是现在,他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他曾经和我一样孤独,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可当上了风影,不能就这样…即使有木叶的救援,我还是不放心。”

一时间没有人在说话,只有急速的水流撞击石壁发出巨大的声响,轰鸣着焦躁的心。

良久,佐助对上仍然纯粹的湛蓝,过了三年,昔日柔和的五官已经变得初具少年形态,但是那圆润的杏眼还是如年少时表露着他从来不会掩饰的情绪。

看着这样的鸣人,他的坚毅与果敢让佐助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了他们仍然对立的时期。

那时的漩涡鸣人也这样毋庸置疑地说出自己的坚定,即使前方危险重重,即使每次的相遇伴随着生与死的交锋,他仍然叫嚣着“一定要带你回木叶”。

佐助没有拒绝他,结果如他所想,当旋涡鸣人看到那份情报就知道会有这个请求,所以他清冷的声音在急速的水流声中传递给了鸣人真正的现实,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与曾经的同伴刀剑相向的准备了。”

鸣人怔楞了一下,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从他得知木叶发布追杀佐助的命令就知道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木叶了,只是真的到了作为敌人和昔日的同伴相对的那一刻,他的内心也有些复杂。

最后,沙哑的声音随着流水漂泊向了远方。“嗯,我知道。”

准备的过程简单而又迅速,临近出发的时候鸣人却发现佐助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原以为这次行动会是自己一个人,毕竟佐助向来不会对与他无关的事情上心。

察觉到那个笨蛋不加掩饰的视线,佐助按下身后的草雉剑,抬眸对上一脸疑惑的白痴,“吊车尾的,还不走?”

听及此,鸣人扬起灿烂的笑容,他一把搂住佐助的肩膀向外走,“我还以为你不去呢。”

“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你还没有打败我。”

“知道了,混蛋佐助,下一次一定可以打败你的。”

随着一尾的查克拉逐渐从人柱力体内抽离,宛如枯木的怪物缓缓睁开其中一只眼睛。晓组织的各成员正一齐发动幻九龙封印之术,一个个模糊的黑影立在外道魔像四周,在昏暗的山洞里只有隐约的说话声。

“有人来了…是木叶的忍者。”

旋涡状的轮回眼睁开,“那么…要派谁去呢?”

……

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在林间相互交错,朝着某个方向一刻不停地前进。突然间白色身影停下了动作,站在树杈上止步不前。

黑色身影见状跳跃一步立在白色身影旁,黑色兜帽下半掩着狐狸面具,微微透出的蓝色警惕地看向四周。

“佐助,怎么了?”

“遇到了一些认识的人。”

“是卡卡西老师吗?”

“走吧,换条路。”

“哦。”

鸣人没有问佐助为什么要毫不犹豫地换条路,正好他不想这么快对上卡卡西老师,或许佐助也是这样吧。但是佐助却不是因为卡卡西,而是因为木叶忍者对面的那个晓组织成员。

曾经赐予他刻骨铭心的爱恨,直到如今,他还是不愿面对宇智波鼬的存在,一看到现在活着的人就想起那场大雨下滑落的手指,这只会让他对这个世界多几分厌恶和痛恨。

“已经进入了晓组织的监视范围。”佐助抬手将鸣人的兜帽下拉,露出的几缕金发也尽数掩盖其中。

“知道了,我不会暴露的。”

“知道就好。”

晓组织的抽取一尾查克拉已经到了关键阶段,察觉到佐助的到来并没有派人阻拦,五封结界和镜面袭者之术的存在,也可以极大地拖延援救风影的速度。

“鼬,来了一个你很感兴趣的人呢。”锯齿状的黑影笑声有些其他意味。

高马尾的少年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颇有兴趣地追问着是谁。

“宇智波佐助,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一唱一和间,鼬仍然平静地什么都没说,仿佛同为宇智波的那个人与他毫无干系。

经过了三天三夜的幻九龙封印,外道魔像终于完全睁开了其中一只眼睛。

晓组织的其他成员相继解除幻九龙封印之术和幻灯身术离开,偌大的山洞只留下了两个身着晓袍的人,以及我爱罗的尸体。

“蝎大哥,这次来的人不少哦。”

“哼,无所谓。”

全然封闭的山洞很快传来爆破声,巨石轰塌,飞扬的尘土后立着几个人影,额上的木叶护额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终于来了。”黄色高马尾的少年坐在我爱罗的尸体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木叶忍者,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身后怪异的大鸟张开大嘴将我爱罗的尸体吞下,“我先走喽,蝎大哥~”

佐助赶到的时候卡卡西和一个不认识的木叶忍者正在和迪达拉战斗,他还记得那个高马尾少年高呼着“艺术就是爆炸”,以身自爆和自己同归于尽。

“佐助,那个人是谁啊?”鸣人探头看向前方的战斗,一个陌生的人影闯入他的视线,是第七班新的成员吗?

“佐井。”佐助淡淡地开口,那是上一世代替他成为第七班新成员的那个人,恶劣的复制品,没想到这一世还是出现了。

鸣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视线触及到空中怪异的大鸟,面具后的脸上愁云惨淡,“佐助,我爱罗已经死了吗?”

“人柱力被抽离了尾兽就已经死了。”

即便是听到准确的讯息,鸣人仍然丝毫不放弃,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身旁的黑发少年,他全然信任的这个人全知全能,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可是我想救他。”

“他才刚当上风影…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

佐助被那份绝望的痛苦深深刺痛,这种痛苦是作为人柱力的漩涡鸣人对同为人柱力的我爱罗的感同身受,他们背负了许多被强加的东西,他们向往得到他人的认可,把作为影当做自己的梦想。

这是曾经漩涡鸣人的人生轨迹,然而现在,就算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但是那份对于过往相同处境下经历过的孤独,还是让鸣人坚持着不肯放弃。

是的,他又开始发光发热拯救他人了,但这一次佐助只是皱了下眉没有再给他泼冷水。在出发前往这里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无数种结果,无论是跟木叶的人正面对上,还是我爱罗的死亡,都会让白痴认识到残酷的现实,这个世界充斥着残忍与扭曲。

但或许是不愿看到单纯的傻脸被阴霾覆盖,甚至不愿纯粹的湛蓝开始破碎,最终佐助只是淡淡地说:“带回去,让大蛇丸想办法。”

“诶—真的吗?太好了!”鸣人扑在佐助身上发出雀跃的欢呼,他万分高兴地搂紧了黑发少年,“我就知道,佐助最好了!”

“别高兴得太早。”

“好啦我知道。佐助,我先去把我爱罗抢回来。”

即使不是肯定的答案,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存在,漩涡鸣人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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