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伯龙的笑声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愉悦。他轻盈地走在前面,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那对华美的蝶翼偶尔微微扇动,洒下点点星屑般的光尘。他像个引路的精灵,引领我走向一场未知的、染血的盛宴。
“Caster组的位置,就在冬木市边缘,靠近未远川下游的一处废弃工厂里。”奥伯龙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那位Caster,吉尔斯·德·雷,真是个‘有趣’的存在。他对‘艺术’有着……嗯,相当独特的见解,热衷于用人类的痛苦和绝望来创作他的‘杰作’。他的御主,雨生龙之介,则是个纯粹的、追求‘新奇体验’的杀人鬼。两人臭味相投,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的描述平静无波,像是在介绍某个画展,但内容却令人作呕。我握紧了魔杖,指腹感受着金合欢木温润的纹理下隐隐涌动的魔力。没有踪丝的束缚,体内那些沉睡的、冰冷的知识正在苏醒,渴望着宣泄的出口。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替天行道,然后鸠占鹊巢?”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哎呀,桑默说得真直接。”奥伯龙回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蓝眼睛里却是一片深邃的漠然,“不过,我喜欢这个说法。但为了我们后续的‘演出’能顺利进行,我们需要一点小小的……‘舞台效果’。”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直接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会引起怀疑。毕竟,Caster组这段时间的‘创作’太过‘高调’,突然沉寂下去,总会有人好奇的。而且,”他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我们需要一个‘认证’。一个让其他御主和从者,在‘合适’的时候,‘确认’我们就是Caster组的证据。”
“认证?”我蹙眉,“你是指……”
“尸体。”奥伯龙吐出这个词,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晚餐的甜点,“我们需要一具足够‘华丽’,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是Caster吉尔斯·德·雷的尸体。当然,必须是‘死透’的。至于他的御主嘛……”他歪了歪头,笑容里带上了一丝狡黠,“那个叫龙之介的人类,倒是可以‘处理’得更干净一些。他太不稳定了,留着是个麻烦,但也不需要特意留下什么‘纪念品’。”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伪造Caster的死亡现场,留下他的“尸体”作为我们存在的“铁证”,同时彻底抹除御主,避免任何可能泄露我们伪装的漏洞。而那个“尸体”……自然需要我来“制作”。
“你想让我……用黑魔法‘制作’一个吉尔斯·德·雷?”我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但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挑战和禁忌快感的兴奋。“变形术?还是……更直接的?”
“变形术太容易被高明的魔术师或从者看穿了。”奥伯龙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走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亲昵,“桑默,我记得你提到过,你对那些‘不可饶恕咒’的理论知识……非常、非常精通?尤其是那个……能彻底摧毁灵魂,只留下空壳的咒语?”
我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指的是……
阿瓦达索命咒。
“在原来的世界,你从未真正使用过它,对吧?因为那会引来魔法部的猎犬。”奥伯龙的声音如同耳语,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诱惑,“但现在不同了,桑默。这里是自由的舞台。没有束缚,没有审判。只有……你,和你的力量。”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握着魔杖的手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想想看,一个完美的‘认证’。Caster的灵魂被彻底湮灭,只留下他那身标志性的法袍包裹着的、因魔力冲击而瞬间‘石化’或‘碳化’的躯壳。他的灵基会消散,回归圣杯,证明他的‘退场’。而留下的这具空壳,将成为我们身份的‘护身符’。其他御主只会认为Caster御主已死,Caster本人在退场前留下了这具‘遗骸’,而我们……”他轻轻一笑,“……就是继承了Caster职阶的新组合。一个御主魔力波动奇特,一个从者气息微弱,刚好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显得如此‘不同寻常’。至于为什么圣杯会认可这种‘继承’?谁知道呢,圣杯的规则本就神秘莫测,不是吗?”
完美的谎言。
半真半假,虚虚实实。
利用Caster组本身的恶名和他们必然的退场,伪造一个关键证据,再利用圣杯战争规则本身的模糊地带和异界魔法的特殊性来解释我们的存在。每一步都踩在悬崖边缘,却又逻辑自洽。
奥伯龙,这个顶着妖精王美丽皮囊的家伙,果然是个玩弄人心和规则的高手。
“你比我想象的更……”我斟酌着用词,“……擅长编织‘故事’。”
“多谢夸奖。”奥伯龙优雅地行了个礼,笑容纯良无害,“我只是在尽力为我的Master分忧解难罢了。毕竟,赢得圣杯,我们才能各取所需,对吧?你想要的‘改变’,和我想要的‘亮晶晶的东西’。”
他再次把“共同目标”抛了出来,巧妙地掩盖了他更深层次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我此刻并不在乎。这个计划虽然疯狂,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释放力量的理由,一个实践那些禁忌知识的机会。
“那么,具体怎么做?”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我需要接近Caster,确保一击必杀。同时,他的御主必须在同一时间被处理掉,不能给他使用令咒的机会。”
“明智。”奥伯龙赞赏地点点头,“放心,我的小蝴蝶们会指引你找到最佳的位置。吉尔斯通常沉浸在他的‘艺术创作’中,警惕性反而不会太高。至于那个雨生龙之介……”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他喜欢在工厂的二楼‘欣赏’Caster的作品。我会‘确保’他在那一刻,无法做出任何干扰你的举动。无声无息,不留痕迹。毕竟,清理垃圾也要讲点效率,对吧?”
他没有说明会用什么手段对付龙之介,但这正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保留底牌,言语暧昧,让你永远猜不透他到底有多少真话,多少算计。
“很好。”我举起魔杖,杖尖指向废弃工厂的方向,体内沉寂已久的黑魔法力量如同解冻的寒冰,带着刺骨的杀意开始奔涌。“带路吧,奥伯龙。让我们……去给这位品味独特的Caster先生,画上他生命的休止符。”
“乐意为您效劳,My Master。”奥伯龙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美丽,也格外虚假。他轻盈地转身,蝶翼微振,无声地融入了前方的阴影。
我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金合欢木魔杖在我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杖芯与我的意志共鸣,渴望着即将到来的、染血的“第一次”。
废弃工厂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匍匐的巨兽。奥伯龙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引着我绕到一处破损的墙壁缺口。他停下脚步,示意我噤声。
几只散发着微光的白色小蝴蝶从缺口飞入,片刻后又飞了回来,轻盈地落在奥伯龙的指尖,翅膀微微颤动,仿佛在传递着信息。
“目标确认。”奥伯龙的声音低得如同叹息,“吉尔·德·雷在一楼中央大厅,正在进行他的‘创作’……嗯,材料是几个不幸的流浪者。龙之介在二楼东侧的观察台,看得津津有味。”
他侧身让开位置,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蓝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舞台已经清空,灯光已为您聚焦,My Master。请开始您的……‘表演’吧。记住,一击,毙命。我会为你‘清场’,并确保唯一的‘观众’——龙之介先生——保持安静。”
我点了点头,最后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空气,摒除所有杂念。脑海中只剩下那道禁忌咒语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魔力流转的节点。
我悄无声息地踏入缺口,借着废弃机械和杂物的阴影潜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大厅中央,一个穿着深蓝色法袍、身形高大瘦削、面容扭曲而狂热的男人,吉尔斯·德·雷,正背对着我,对着地上几具不成形的“东西”挥舞着手中的魔导书,口中念念有词,沉浸在癫狂的艺术创作中。他的魔力波动强大而污秽,带着深海般的疯狂。
就是现在!
我猛地从阴影中现身,魔杖如同毒蛇般精准地指向吉尔斯的后心。没有怒吼,没有警告,只有冰冷到极致的杀意凝聚于一点。
“Avada Kedavra!”
一道刺目到令人无法直视的、比最深的翡翠还要浓郁的绿光,撕裂了工厂内昏暗的空气,带着湮灭灵魂的绝对意志,无声无息地命中了目标!
吉尔斯·德·雷狂热的吟诵戛然而止。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手中的魔导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甚至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那双充满疯狂与亵渎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只余下一片空洞的死灰。他身上的魔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急速消散,属于从者的灵基开始崩溃。
紧接着,在阿瓦达索命咒残余的、强大的死亡魔力冲击下,他的身体并没有倒下,而是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态迅速变得僵硬、灰败,仿佛在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化作了一尊栩栩如生、却毫无生气的“雕像”。这正是奥伯龙计划中需要的“华丽认证”——一具被强大死亡魔法瞬间“石化”的空壳。
几乎在同一瞬间,二楼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扼断在喉咙里的闷哼。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奥伯龙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身边,他扫了一眼保持着施法姿势、眼中还残留着杀戮后冰冷余韵的我,又看了看大厅中央那尊“石像”,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满意的弧度。
“Perfect.”他轻声赞叹,仿佛在欣赏一幅杰作。几只小蝴蝶轻盈地落在那尊“石像”的肩膀和头冠上,翅膀微光闪烁。
“龙之介?”我问道,声音有些沙哑。第一次真正使用索命咒的感觉……很奇特。没有想象中的反噬或不适,只有一种冰冷的、掌控生死的……空虚感?力量感?我说不清。
“处理干净了。”奥伯龙轻描淡写地回答,仿佛在说拍死了一只苍蝇,“一点小小的……‘安眠术’。他会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回归尘土。”他避开了具体手段,依旧是那种半真半假的风格。
他走到“石像”旁,仔细端详着,甚至还伸出手指,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石像”冰冷的脸颊。“嗯,细节完美。连他那种扭曲的狂热表情都凝固得如此生动。桑默,你的‘手艺’真不错。”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看似真诚的赞赏笑容。
“现在,”奥伯龙站直身体,拍了拍手,仿佛要拍掉不存在的灰尘,“该轮到我们‘登场’了。”他走到我身边,姿态自然地与我并肩而立,面对着那尊“石像”。他收敛了身上大部分气息,只留下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般的从者魔力波动。
“记住,桑默,”他低声叮嘱,脸上挂着那种王子般优雅的微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从现在起,我们就是Caster组。我是你的从者,职阶Caster。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我的魔力严重受损,你为了保护我也消耗巨大。至于这位……”他指了指地上的“石像”,“……是觊觎我Master位置,妄图抢夺令咒,却被我们反杀的‘邪恶魔术师’。我们‘继承’了他的职阶和阵地。明白了吗?”
我看着他流畅地编织着新的谎言,将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包装成自卫反击和“合法继承”,心中对他的警惕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欣赏或者说,对同类气质的共鸣。
“明白了,‘Caster’。”我刻意加重了那个职阶称呼,嘴角也学着他,勾起一个同样虚假的弧度,“那么,让我们开始‘打扫战场’,准备迎接可能的‘访客’吧。希望我们留下的‘认证’,足够‘说服’未来的观众们。”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根刚刚夺走一条性命的魔杖。杖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绿意。
圣杯战争,第四次。
伪装成Caster的第八组。
一个魔力贫瘠、满口谎言的妖精王。
一个刚刚亲手实践了阿瓦达索命咒、野心勃勃的未来黑魔王。
这场扭曲的仲夏夜之梦,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而冬木大桥下的围剿?奥伯龙留下这具“石像”作为认证,正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成为吸引其他组目光的绝佳诱饵。当原“Caster”组的恶行需要被清算时,我们这组“新晋的、虚弱的Caster”,自然就是最佳的、符合“规则”的讨伐目标。
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奥伯龙会要求留下为证:
首先,原Caster组(元帅 龙之介)在此期间犯下的血腥罪行(抓流浪者进行“艺术创作”),这些罪行是后续引发围剿的直接原因,但奥伯龙和桑默是“后来者”,他们继承的是“位置”,但原Caster的恶名依然存在并需要被清算(有罪的是caster组,哪怕他俩后来只是继承了这个称号)
“继承”而非“取代”,奥伯龙编造的谎言是:他们(奥桑组)是击败了“邪恶魔术师”(元帅遗骸)后“继承”了Caster职阶和阵地。这意味着在圣杯系统的记录和外界认知上,Caster职阶依然存在,且其“恶行”的历史包袱也背在了这个职阶上,当需要讨伐造成恐慌的“Caster”时,这个“虚弱的新Caster组”就是最符合逻辑的目标。
这具“遗骸”就是让其他御主/从者在探查时能确认“原Caster吉尔斯已死”,同时将奥桑组自动关联为“新Caster”的关键证据。这不妨碍后面剧情,为后面大桥下saber解放真名,众人的围剿提供了明确的、符合“规则”的目标(讨伐造成恶行的Caster组,无论成员是否更换)。
以及奥伯龙为什么可以名正言顺的不怕被人发现他们是假的caster组,因为他的真正阶职是“pretender”,这个阶职的好处是,可以让他们顺理成章的伪装成任何阶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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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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