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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韦斯莱放声大笑起来。

“哎呀，讲得真好，部长，讲得太好了！”

哈利真想踢他一脚。】

“哦，韦斯莱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慌张地解释。

莫莉勉强冲哈利笑了笑。

“没事孩子，我也想给他一脚呢。”莫莉说。这位母亲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

从珀西的名字出现开始莫莉就有所预料，只是这一切在书中呈现得实在过于直白，让她的心无比焦灼。

无论如何珀西都是她的孩子呀。

“老天。”弗雷德恼火地说。“真遗憾我们没有家族挂毯，不然我们就可以把他的名字烫掉。”

乔治敲了他一下。

小阿不思大人似的拍了拍莫莉的手。“别担心，我们每年都还一块过圣诞呢。”

莫莉的睫毛颤了颤，她把小阿不思从乔治腿上稳稳抱了过去。

男孩的重量让她对现状有了些实感。

一切糟糕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她相信。

【可他惊讶地看到，邓布利多也在温和地微笑。】

老魔王翻了翻眼睛。

【“康奈利，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哈利那天是否在猪头酒吧，是否想招募学生参加黑魔法防御小组。我不过是想指出，多洛雷斯暗示那样一个小组在当时是非法的，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如果你没忘记的话，直到哈利的霍格莫德聚会两天后，魔法部取缔所有学生社团的法令才生效，所以他在猪头酒吧时没有违反任何规定。”】

“你的嘴皮子真是一如既往的利索。”年轻的格林德沃调侃他的朋友。

可邓布利多只是盯着那幕闹剧，谁也不理会。

他注视着年迈的自己，红发年轻人有时候真不明白处在这种境地的自己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地面对那些不公正，一旦他想起魔法部，想起父亲和阿莉安娜，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熊熊的火焰。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这个肮脏的世界完完全全地烧掉。假使世界就这样融化在烈火中，废墟后还会有爱的晶石残留，而这些油腻腻尸位素餐的废物只会成为灰烬，再也不能妨碍认真活着的人。

【珀西看上去就像被很重的东西迎面敲了一下。（罗恩看着他哥哥的幻影，捂着腮帮子，似乎觉得牙疼。）福吉才跳了一半就张大嘴巴不动了。

乌姆里奇头一个回过神来。

“这些都不错，校长，”她亲切地笑着说，“但是如今我们实施《第二十四号教育令》已经将近六个月了。虽然第一次聚会没有违法，但从那以后所有的聚会肯定都是违法的。”】

“我真是没想到这只癞蛤蟆居然是其中唯一一个难对付的。”小天狼星摸着鼻子。“其他人都钝得和根木头似的。”

【“这个嘛，”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从交叉在一起的手指上方既礼貌又感兴趣地打量着她，“如果他们确实在这项法令生效后继续聚会，那他们当然有可能违法。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后来还有这种聚会呢？”】

斯内普看了看邓布利多后又垂下了眼睛，他有些拿不准这位老校长想做些什么。

【在邓布利多说话时，哈利听到身后响起了沙沙声，甚至还觉得金斯莱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他可以发誓，自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身边扫过，这种东西非常轻柔，就像一阵风或者鸟的翅膀，但是当他低下头时，却什么也没看见。】

哈利敏锐地发现老魔王在冷笑，这个腐朽的老头子仿佛永远是第一个搞清楚邓布利多在干什么的人。

“你早该这么做了。”老魔王抱怨。“真是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心理才把这出喜剧延续到现在。”他说。

老校长只是关切地看着桌边的进展，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证据？”乌姆里奇重复说，她满面笑容，就像丑陋的癞蛤蟆，“你刚才一直没在听吗，邓布利多？你认为艾克莫小姐为什么到这儿来呢？”

“噢，她能跟我们说说这六个月里的聚会吗？”邓布利多扬起眉毛说，“我记得她好像只告发了今晚的一次聚会。”】

哈利的心紧紧提了起来，他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他看到赫敏和罗恩紧紧挨在一块，像在雷雨天一块躲避雷声的小动物。

哈利也想要找到这么一个依靠，可他左看右看只见到了两位看上去就很不合他心意的马尔福。哈利面无表情地靠回了椅背上。

【“艾克莫小姐，”乌姆里奇马上说，“告诉我们这些聚会延续了多长时间，亲爱的。你只要点头、摇头就行了，我能肯定，这么做不会让那些斑点更严重。在过去六个月里，这样的聚会定期举行吗？”

哈利感到胃里猛地一沉。完了，他们找到了最确凿的证据，连邓布利多都没办法推脱了。】

“那可不一定，解决的办法多的是呢。”年轻的格林德沃胸有成竹地微笑着。

哈利晃了晃脑子却发现其间只有空空的回响——他什么办法也找不出来，哈利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他沮丧极了。

“我们可以挨个给他们上夺魂咒，再不济还能下毒，然后我们就能暗地控制住魔法部——”邓布利多把他朋友的嘴捂上了。

“太麻烦了，大可以先在这里制造一个爆炸案嘛，把他们灭口之后，再遵循民意顺理成章接手魔法部不好吗。”老魔王理所当然地说。

这些暴论把年轻人们吓坏了。

穆迪慢慢放下书——老傲罗的手居然有些颤抖。

“阿拉斯托，继续。”年迈的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说。“以及，盖勒特，我恳请你少说两句。”

哈利的悲伤褪去了，少年欢欣地发现自己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大约因为他还是个正直的好人。

【“只要点头、摇头就行了，亲爱的，”乌姆里奇哄劝玛丽埃塔说，“好了，快点，这样不会重新激活咒语的。”

屋里的人都在盯着玛丽埃塔的上半个脸。在拉起的长袍和拳曲的刘海之间，只露出了她的双眼。也许仅仅是火光造成的错觉吧，她的眼神很古怪，显得非常迷茫。接着——哈利大吃一惊——玛丽埃塔居然摇了摇头。】

“你修改了这女孩的记忆？”麦格教授小声问。

“恐怕不是我。”邓布利多谨慎地回答，老校长在余光中警惕着身边的老人，生怕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老家伙问他干嘛不多修改几个人的记忆——干脆把他们都变成傀儡才好。

万幸这次老魔王显得很是乖巧，仿佛刚才的回应已经能让他回味挺久了。

【乌姆里奇瞥了福吉一眼，然后又看着玛丽埃塔。

“我觉得你没听明白这个问题，对吗，亲爱的？我是在问你过去六个月里是否经常参加这些聚会？你参加了，对不对？”

玛丽埃塔又摇了摇头。】

斯内普挑了挑眉头，而格兰芬多们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赫敏暗自念叨上帝保佑，过了一会她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该呼喊的是梅林。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亲爱的？”乌姆里奇恼火地说。

“我认为她的意思很清楚，”麦格教授严厉地说，“过去六个月里没有什么秘密聚会。是这样吗，艾克莫小姐？”

玛丽埃塔点了点头。】

几乎所有人都欢呼出声——事实证明没有什么问题是邓布利多解决不了的！

哈利觉得这场面颇有戏剧性，桌边的所有人都沉着脸色，只有属于哈利的幻影难掩狂喜，而他们这群颇为变态的偷窥者，各个伸长了脖子，好不错过福吉糟糕透顶的丑脸。

“这是我看过最好的喜剧表演啦！”唐克斯美滋滋地说。

纳西莎和卢修斯对视了片刻，他们都觉得这个事情并不会这样过去。

【“可是今晚有一次聚会！”乌姆里奇气急败坏地说，“有一次聚会，艾克莫小姐，是你告诉我的，就在有求必应屋里！波特是头头，就是他，波特组织了聚会，波特——你为什么老是摇头啊，丫头？”

“这个嘛，通常人们摇头的时候，”麦格教授冷冷地说，“他们的意思是‘不’。所以除非艾克莫小姐是在用一种人类不了解的肢体语言——”】

詹姆斯嗤嗤笑得像个漏气的球，但不一会他就注意到麦格教授正在盯着他。

“哦，抱歉教授——”他挠了挠头，“主要是您，额……突如其来的……幽默感，触动了我的灵魂。”他把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并起来，以显示这份微小的幽默感并不会对麦格教授的威严造成任何影响。

“谢谢波特先生用人类了解的肢体语言阐述了他的心态变迁。”麦格教授平静地说，她的嘴角似乎弯了那么一点点。

詹姆斯瑟缩着倒进了狼人怀里。

小天狼星大笑起来。

【乌姆里奇教授抓住玛丽埃塔，使劲把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开始猛烈地摇晃她。】

老校长皱了皱眉头。

“这个坏女人。”莫莉抱怨道。

【眨眼之间，邓布利多已经站起来扬起了魔杖；金斯莱冲了上来，乌姆里奇向后一跳，放开了玛丽埃塔，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就像被烫伤了似的。

“我不允许你粗暴地对待我的学生，多洛雷斯。”邓布利多说，他的脸上头一次显出了怒色。】

“白痴。”斯内普撇了撇嘴，这样的斯内普让莉莉侧目——她还以为他从来不愿意去保护什么人呢。

老魔王目不转睛地盯着桌边的人群，邓布利多的愤怒是那么鲜活。

有时候这个白胡子的老人真像一只张着翅膀的鸡妈妈，把所有他认为应该保护的人都挡在风雨之后。

格林德沃为这个想象感到一阵恼火。

【“你应该冷静些，乌姆里奇夫人，”金斯莱用低沉缓慢的声音说，“现在你不该给自己惹麻烦。”

“不，”乌姆里奇气喘吁吁地说，抬起头瞥了一眼金斯莱高大的身影，“我的意思是，是的——你说得对，沙克尔——我——我失态了。”】

“不过是她糟糕的本性罢了。”纳西莎若无其事地说。她对眼前的这幕不是很有兴趣，大家都丑陋得太经典了，没有什么超出现实的戏剧性。

【玛丽埃塔就站在乌姆里奇放开她的地方。乌姆里奇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好像并没有吓着她，但是她也没有为自己被放开而松一口气；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古怪、迷茫，手里紧紧攥着拉到眼睛下面的袍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哈利突然想起，金斯莱刚才在小声嘀咕，而且自己还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旁掠过，这些事让他产生了怀疑。】

“那不会是另外一种夜骐吧。”哈利嘟囔。

“没有那种生物。”德拉科顺口接道。

他们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别扭。

【“多洛雷斯，”福吉说，他摆出了要彻底解决问题的神态，“今晚的聚会——我们能肯定有这次聚会——”

“是的，”乌姆里奇镇静下来说，“是的……是这样，艾克莫小姐给我通风报信以后，我立刻前往八楼，同时带去了几个值得信赖的学生（罗恩冲德拉科比鬼脸，后者气得满面通红），以便当场抓到那些参加聚会的人。可是，看来在我到达以前，他们预先得到了警告，因为我们到达八楼时他们正在四下奔跑。不过没关系。他们的名字我都掌握了，帕金森小姐冲进了有求必应屋，替我看看他们是否落下了什么东西。这间屋子提供了我们所需要的证据。”】

哈利惊讶地发现，德拉科发出了不怎么讨喜的啧声，就好像他对这个事件感到厌弃似的。

【让哈利惊骇的是，她从衣袋里抽出了钉在有求必应屋墙壁上的名单，把它递给了福吉。】

穆迪粗暴地翻过一页书。

麦格教授看了看老校长，但对方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桌边的人群——现在那只迟迟不落地的靴子终于踩下来了。麦格教授的双手紧张地交握着。

年轻的格兰芬多们一时有些面面相觑，他们中的大多人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呢。

雷古勒斯耸了耸肩膀，自从那个名单被反复提及他就早有预料了——除非他们的校长动用一些不怎么合法的手段，不然这事绝不会轻易过去。

【“一看到这份名单上有波特的名字，我就明白我们是在和谁打交道了。”她柔和地说。

“太棒了，”福吉说，脸上绽出了笑容，“太棒了，多洛雷斯。我来瞧瞧……天哪……”】

“他可抓住了条大鱼。”老魔王乜着邓布利多说。

格林德沃的神情古怪极了，其中有些恼火，更有些扭曲的喜悦夹杂。要哈利说，老魔王的表情居然像一位母亲发现她脱离掌控的儿子又做了什么错事。他抓住了这个，就抓住了抱怨和谴责的理由。

就像这名单是邓布利多逼着赫敏写的似的，哈利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