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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望着仍旧站在玛丽埃塔身旁，手里轻轻握着魔杖的邓布利多。

“看看他们给自己起了什么名字？”福吉轻声说，“邓布利多军。”

邓布利多伸出手，从福吉手里拿过那张羊皮纸。他注视着赫敏几个月前草草写下的标题，有一阵似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他笑着抬起了眼睛。

“看来，一切都完了，”他简短地说，“请问你需要我写一份书面供词吗，康奈利——要么当着这些证人作出陈述是否也就足够了？”】

“阿不思！”麦格教授几乎在尖叫了，而斯内普只是抱着手臂，无声地盯着老校长，就像是要看看他想再耍出什么花样来。

空气一下子变得粘稠，大家似乎都有些昏沉，正如突然被琥珀裹住的蜜蜂，惊慌失措却动弹不得。

格兰芬多们的内心是如此忐忑，可偏偏他们看向邓布利多的眼神又那么笃定，年轻人们就是毫无理由地觉得这个老人能拿出顶好的办法把一切问题都解决掉。

穆迪抬起眼皮，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轻飘飘地回到了书页上，他没有责备任何人，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往下念道：

【哈利看到麦格和金斯莱对望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很焦虑。他不明白眼前是怎么回事，福吉显然也不明白。

“陈述？”福吉缓慢地说，“什么——我不——？”

“邓布利多军，康奈利，”邓布利多说，他在福吉面前挥动着那份名单，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不是波特军。而是邓布利多军。”】

“不，老天，邓布利多校长！”赫敏难过地呼喊，小姑娘终于知道自己的一时疏忽会导致什么后果了。

老校长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

“别担心格兰杰小姐，让我们再听听看。我这个糟老头子说不定就要有一场奇妙冒险啦。”邓布利多微笑着，就好像背负那些污蔑和攻讦完全不是什么事。

“说不定这场旅程比波特先生们的夜游还要精彩呢。”老校长期待地说。

哈利的脑子迟钝地转动着，他觉得一切事情都有一个线头，它就挂在他的眼睫毛上，可他老是没法把它拿下来看清楚。

【“可是——可是——”

福吉脸上突然闪现出醒悟过来的表情。他惊骇地向后退了一步，大叫了一声，又从炉火旁跳开了。

“你？”他小声说着，又一次猛跺自己那件在冒着烟闷烧的斗篷。

“没错。”邓布利多愉快地说。】

“邓布利多校长？”詹姆斯傻乎乎地问，他似乎被这急转直下的事情搞懵了，不是一切都快要解决了吗？

穆迪沙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空荡荡地回响着，桌边的人又跟着那些描述一块动了起来。

【“这是你组织的？”

“是我组织的。”邓布利多说。

“你招募这些学生参——参加你的军队？”

“本来今晚应该是第一次聚会，”邓布利多点点头说，“只是想看看他们是否愿意跟我合作。当然了，现在我明白了，邀请艾克莫小姐是个错误。”

玛丽埃塔点了点头。福吉看了看她，又瞅了瞅邓布利多，他的胸脯在不停地起伏。

“那你确实在密谋反对我！”他嚷嚷道。

“没错。”邓布利多高高兴兴地说。】

“好心态呀，阿尔！”年轻的格林德沃唯恐天下不乱地鼓掌，老校长一点也不觉得冒犯，他甚至还冲那个年轻人挑了挑眉毛。

老魔王瞪着眼——他很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想看到这一幕，想看那些奇形怪状的人被统统炸成碎片，再看他的朋友大笑着从火光里飞出去，他一向如此。可老魔王无法理解邓布利多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宽容了这家伙。

现下读书会里几乎人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斯内普的嘴角简直快垮到了下颌骨了，他怒视着老校长，好似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是个抛妻弃子不顾所有人死活的负心汉似的。

【“不！”哈利喊道。

金斯莱飞快地给他递了个警告的眼色，麦格教授睁大了眼睛告诫他，但是哈利突然领悟到了邓布利多的意图，他不能让他这么做。

“不——邓布利多教授——！”】

电光火石之间，哈利突然明了了，邓布利多为了保护他，决定担上不属于自己的罪责。

男孩猛地站了起来，他身边的马尔福也被扯得不得不站立，在所有人看过来之前德拉科的脸迅速涨红了。

哈利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呆呆傻傻地看着邓布利多，仿佛成了一块糟糕的，无用的木头。

“别这样，哈利，”老校长微笑着调侃。“还不是哀悼的时候呢。”

“咳咳！”麦格教授大声咳嗽。

邓布利多把手指搭在嘴唇上，冲哈利眨了眨眼睛。

哈利的嘴角似乎压了千斤重，他像一条发现自己不幸搁浅的鱼，在岸上徒劳呼吸着。

德拉科压着他坐下了。

男孩缓缓靠回了椅子里，那感觉很复杂，他的心很空又很满，一直以来对邓布利多的责怪都融化蒸腾成了一种关于爱的水雾，它们笼上了哈利心头，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哈利宁愿自己退学也不愿让老校长来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他难过极了，也内疚极了。

【“别出声，哈利，不然的话，恐怕我只好让你离开我的办公室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没错，闭嘴，波特！”福吉大声喊道，他还在惊喜交加地紧紧盯着邓布利多，“很好，很好，很好——我今晚来这里本想开除波特，可反倒——”

“你反倒可以逮捕我了。”邓布利多笑着说，“丢了芝麻捡了西瓜，对吗？”】

“老天，这家伙不会真的以为你会束手就服吧？”年轻的格林德沃把下巴靠在了邓布利多肩膀上。“他以为你是妈妈怀里的乖宝宝，是不是？”他坏笑着耳语，然后挨了朋友的一拳。

【“韦斯莱！”福吉大声喊道，现在他高兴得直哆嗦，“韦斯莱，这些你都记下来了吗，他说过的话，他的口供，你记下了吗？”

“是的，先生，我想是的，先生！”珀西殷切地说，他飞快地做记录时，鼻子都溅上了墨水。】

弗雷德嘟嘟囔囔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乔治好笑地敲了敲他的肩膀。

“我们会打爆魔法部的头的对吧？”唐克斯小声问泰迪。泰迪挠了挠头——他有些犹豫，哈利的传记里可从来没提到过这个。

“我们会的，唐克斯，不是现在也是之后。”莱姆斯肯定地说。

唐克斯喜悦地拍了拍胸口，全心全意相信了狼人口头上的一句话。

泰迪看了看他们，嘴角弯出一个可爱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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