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年级(二)

八点刚过,罗恩、哈利和赫敏在有求必应屋前的走廊里与他们见面。现在看起来,这里只是一堵普通的墙,赫敏知道托拜厄斯仍然认为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恶作剧。把他带到这里比说服哈利还要困难。

“我们需要你在这个上签名,”赫敏说道,犹豫地对他们笑了笑,拿出金妮认出的猪头酒吧的那张羊皮纸,她的签名就在最上面。

“为什么?”托比亚斯交叉双臂问道。

赫敏的笑容消失了。

“因为她叫你这么做,你就是个混蛋,”罗恩厉声说道。

托比亚斯怒视着罗恩,但没有上钩。金妮几乎可以看到他把侮辱记在心里,以备将来报复。“怎么了?”他问道,出于纯粹的顽固态度,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答应过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的事情,”赫敏解释道。

“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发誓吗?”托比亚斯冷笑道,显然已经进入了他的完全混蛋模式。

哈利尖锐地看了金妮一眼。

“闭嘴然后签字就行了,”金妮说道,把一支羽毛笔推给托拜厄斯。

他用叛逆的目光瞪着她。

斯米塔一直很安静,但她平静地从赫敏手中接过羊皮纸,手指在纸上轻轻滑动。她点点头,仿佛表示赞同,然后举起魔杖,低声念着咒语。哈利、罗恩和赫敏吓得退缩了,飞快地伸手去拿魔杖。

随着一声轻微的“啪”声,一张写字台出现在了大厅中央。

斯米塔看着格兰芬多的魔杖,仿佛在说:“你们期待什么?”他们毕竟不是野蛮人。

金妮不得不咬住嘴唇才不笑出来。

“我可以吗?”斯米塔指着羽毛笔问金妮。

金妮轻轻地把它递给了她。“当然可以。”

斯米塔坐在小桌子旁,在底部用紧凑、仔细的字体签上自己的名字。“托拜厄斯?”她问道,并把羽毛笔递给他。

托比亚斯虽然露出一副抱怨的样子,但还是坐在了空出的座位上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斯米塔收起羊皮纸,挥动魔杖让桌子消失。她走过去站在赫敏身边,把羊皮纸递给她。“这张羊皮纸被施了咒语,”她说。

赫敏脸色苍白。

“什么? ”托比亚斯咬牙切齿,声音低沉而危险。金妮摸了摸他的胳膊。

“被诅咒了,”斯米塔重复道,显然并不关心这个事实。

哈利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但你还是签了字。”

斯米塔点点头。“我也会诅咒它。这是明智的预防措施。

金妮不会撒谎。赫敏和哈利为了得到斯莱特林对他们的卑鄙行径的认可而显得很不自在,这让她觉得很有趣。

“你用了什么咒语?”斯米塔走近赫敏问道。

赫敏的嘴巴张了又闭了几次,眼神里仍然有点惊慌。

“你说得对,”斯米塔敲着鼻子说,“不让任何人知道更安全。”

“我们进去吧?”金妮问道,试图用咳嗽来掩饰强忍的笑意。

“对了,”哈利说道,走到墙前踱步。

当有求必应屋的门出现时,托比亚斯不由得惊讶不已。“你到底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吉内芙拉?”

哈利、罗恩和赫敏走进门,托拜厄斯稍稍落后。

“玩得开心吗?”金妮低声问,并把她的手臂穿过史密塔的手臂,跟在他们后面。

斯米塔点点头。“噢,是的。非常有帮助。”

金妮看到斯米塔眼里的光芒,笑了起来。“我真的很高兴你在这里。”

最后,感觉是对的。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注意到门口的新来者。一个拉文克劳男孩俯身在一个赫奇帕奇女孩耳边低语。

金妮咬紧牙关。

哈利看了她一眼,大声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有两位新成员。他们是托拜厄斯和斯米塔。”

虽然不是那么热情洋溢,但她很欣赏他那平淡的语气。他不会向任何人证明他们的存在。除了他自己。

哈利又等了一会儿,好像在等着有人来迎接他们。然而,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似乎只增不减,直到卢娜走上前来。

“哦,你好!”她飘到他们身边说道。

“嗨,露娜,”斯米塔说。

他们对露娜的熟悉似乎只会巩固他们与其他成员的古怪关系,房间里爆发出窃窃私语声。

哈利用力吹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好,我们开始吧。两人一组,让我看看你们的解除武装练习进行得怎么样。”

纳威走到金妮面前。“我很高兴你回来了,”他说。

“谢谢,”她转身对托拜厄斯和斯米塔说,“我是内维尔。”

他们只是点头回应,托拜厄斯仍然弯着腰,而斯米塔则像往常一样害羞。

金妮对纳威微笑,以减轻打击。“你介意再做我的练习搭档吗?”金妮问道,留下托拜厄斯和斯米塔一起练习,这时她看到哈利走近他们,帮助他们赶上进度。

会议的其余部分进行得相对顺利,除了纳威的一个咒语出错,导致托拜厄斯的一条腿麻木。纳威看起来很震惊,托拜厄斯愤慨不已,但斯米塔俯身看着他,看起来很担心,托拜厄斯似乎把纳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愚蠢的白痴。

会议结束时,金妮假装没看到人们蜂拥而至围着哈利。毫无疑问,她想知道哈利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让一群斯莱特林人进来。她试图假装弗雷德和乔治和其他人不一样。

纳威向她致以歉意,而卢娜则很高兴,没有意识到暗流涌动。

金妮强颜一笑,尽快带着托拜厄斯和史密塔离开了房间。

回到公共休息室,金妮看着显然怒不可遏的托拜厄斯。“你是因为他们对待我们的方式而生气,还是因为哈利实际上是个好老师?”

托拜厄斯叹了口气,将一只手搭在金妮的肩膀上。“我不能同时对两件事生气吗?”

金妮微笑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保证道。

必须如此。

* * *

情况并没有好转。好吧,有一段时间确实好转了。其他人慢慢习惯了看到他们在那里,特别是在托比亚斯不再怒视别人,斯米塔的沉静能力变得清晰之后。只有那时魁地奇赛季的第一场比赛越来越近,外面大厅里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糟糕。

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成员总是被送进 医务室,而金妮并不天真,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在图书馆学习时,发现布莱切利正盯着艾丽西亚·斯宾内特看书,而他的魔杖则在桌子底下在他的手指里转动。

金妮穿过房间,好像在寻找另一本书,从后面撞到了布莱切利,正好让魔咒从桌腿上弹了下来,但却没有造成伤害。

布莱切利吃惊地转过身。“六号,你到底怎么了?”

金妮从他肩膀后面点点头。“平斯在看着呢。”

布莱切利回头看向那个方向,但没有看到图书管理员。可能是因为她根本就没去过那里。

“我不想让你被即将到来的比赛所困扰。我们太需要你了。”她坦率地盯着他,希望他能揭穿她的虚张声势。她试图回忆去年圣诞舞会后的那几周。

和其他人一样,斯莱特林男孩往往对斯莱特林女孩保持警惕。

布莱切利耸耸肩,继续看书。

艾丽西亚转过身,与金妮的目光相遇。艾丽西亚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收拾好书包离开了。

第一场比赛越早结束越好。

* * *

金妮收回这句话。比赛本身比比赛前期准备更糟糕。

她做好了参加一场肮脏比赛的准备,但却没有做好参加德拉科所追求的娱乐活动的准备。

韦斯莱出生在一个垃圾箱里……

她能看见球场另一边罗恩的红耳朵。高尔和克拉布在窃笑,凯蒂和艾丽西亚则用一千个咒语的力量怒视着他们。

金妮咬紧牙关,努力集中精力比赛,注意到哈利和她擦肩而过时脸上也有类似的表情。她尽量不去理会看台上传来的歌声,忙着躲避游走球,努力保持比分。弗雷德和乔治早就不再犹豫,试图把他们的小妹妹从扫帚上撞下来。

课外的滑稽行为分散了沃灵顿的注意力。金妮既不知道也不关心这首歌,也不在乎球场上明显一边倒的评论。

“喂,”她从他身边飞过,大叫道。“专心致志地打比赛!”

今年她在进攻训练和比赛中付出了太多努力,现在不能再失败了。赢得这场比赛的唯一办法是在哈利抓住金飞贼之前获得足够的分数。她不能依赖德拉科。

此外,不给罗恩足够的时间思考可能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

金妮示意汤普森列队,并再次向格兰芬多的球门冲去。

尽管金妮尽了最大努力,甚至罗恩的守门员表现也很糟糕(她无情地粉碎了所有同情心),他们还是无法保持比分。哈利抓到了金飞贼,比赛结束了。

金妮只来得及低声咒骂,并生气地将已经没用的鬼飞球扔到地上,就看到得意洋洋的哈利被游走球从后面击中。哈利倒在地上时,金妮皱了皱眉。

她会飞过去,向克拉布说几句心里话,但霍琪夫人似乎做得很出色,而且坦率地说,金妮现在太累了,无法处理任何麻烦事。

“白痴,”她低声嘀咕道,降落在沃灵顿和汤普森附近。

“对不起,金妮,”汤普森说。就连沃灵顿看起来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和往常一样,他没有为他们不太出色的配合道歉。

金妮深吸一口气,努力露出笑容。“下次我们会做得更好。”尤其是在她让他们做了足够多的练习,让他们做噩梦之后。

球场另一头传来一阵骚动。金妮兴致缺缺地看了一眼,德拉科的声音完美地回荡在远处。“或者你也许还记得你妈妈的房子有多臭,波特,韦斯莱的猪圈让你想起了它——”

金妮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话,乔治和哈利就向德拉科扑过来,挥舞着拳头。

金妮自动走向战斗——那个自鸣得意、没有天赋、可笑的混蛋。

她还没来得及移动一步,汤普森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别。”

“什么事?”金妮厉声说,拉着她的胳膊。如果他认为她只是假装——

他抓着的手没有放松。“放手吧。”

她转向他,愤怒地张大了嘴巴。

“我不是叫你忘记,”他说。“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就让它过去。”

麦格教授和霍奇夫人此时已经走了进来,金妮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汤普森说得对,该死的。

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臂。

她狡黠地看了他一眼,他尴尬地笑了笑。“只是想确保我一放手你就不会骂我。”

金妮勉强笑了笑。“没有。但等我们下周完成训练的时候,你也许会希望我已经这样做了。”

“哦,太好了,”沃灵顿抱怨道。

汤普森放开了她,金妮克服了脑子里尖叫的一切,静静地跟着他们离开了球场。

* * *

哈利、乔治和弗雷德被禁止。

金妮心里明白,他们这是罪有应得,任由自己的脾气占了上风。德拉科是个混蛋,但那只是说说而已。如果她要对某件事生气,那就是克拉布的迟到。那既愚蠢又危险。

她最想做的就是对乔治和哈利大喊大叫,因为他们让德拉科的事情变得如此轻松。

“你喜欢我的歌吗,韦斯莱?”德拉科问道,在整个公共休息室面前愉快地叫她。

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了,她的血液沸腾起来。每个人都知道那首歌不只是关于罗恩的魁地奇球技,还关于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她努力把愤怒咽了回去。德拉科不会再从这件事上得到任何分数了。至少不会和她一起。

金妮摇摇头,平静地看着他。“我不能说我听到了。一定是太忙于看你了,没能再次抓住金色飞贼。”

德拉科的脸红了,附近有几个人用手捂住嘴偷笑。

她又站在那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后续行动,他是否会愚蠢到拔出魔杖。(求求你,求求你,她暗自希望。给她一个理由就好。)

当他只是瞪着她时,她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有点失望。

金妮轻蔑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继续 说着,好像他从来没有打断过她一样。她坐在椅子上,把魔咒文本拉到脸前。

“做得好。”

金妮从书本边缘抬起头,看到安东尼娅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我要放手了,”金妮想起了汤普森的建议。“现在就这样。”

安东尼娅点点头,觉得这很有道理。“以后有的是时间做其他事情。”

金妮眯起眼睛。“比如什么,复仇?”

“不是报复,”安东尼娅微笑着说道,脸上带着耐心,但又带着一丝掠夺的意味。“只是互惠。”

看着安东尼娅消失在她的书本后面,金妮不确定她是否明白其中的区别。

* * *

距离那场灾难性的比赛才过去一周,金妮口袋里的大帆船开始升温,数字不断变化,反映出下一次 DA 会议的时间。她从论文中抬起头,发现托拜厄斯和斯米塔双手放在口袋里,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是否参加下次会议的问题似乎并不像前一周那么容易。

金妮仍然能够看出德拉科和克拉布是混蛋,并得出结论认为斯莱特林的所有人都是邪恶的。不过她对 DA 的其他人不太确定。

尽管如此,她还没有准备好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胜利。“我愿意接受,”她说。

托拜厄斯耸耸肩,看着斯米塔。“不管怎样,这应该会很令人兴奋。”

斯米塔点头表示同意。“我说我们走吧。”

金妮想知道哈利对他们晚上参加会议感到吃惊还是恼火,但他出人意料地面无表情。她强忍住想道歉的冲动。除了和那些白痴是同一阵营外,她什么也没做。

当然,对于格兰芬多来说,无所作为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她走到纳威身边,纳威似乎很高兴见到她。他并非如此愚蠢,没有注意到她的不适,格兰芬多的某些学生偶尔会用厌恶的眼光看着她。

“你什么都没做,金妮,”纳威在练习假人前平静地说道。

“也许我应该这么做,”她说。“也许我应该打克拉布的脸。”

内维尔愁眉苦脸地说:“那你也可能会被终身禁赛。”

“我会吗?”她问道,瞄准她面前的假人。“或者我只是得到了线条?”她并不傻。她知道事情的运作方式,而不是按照房子来运作。她可以看到限制旁边的好处。

纳威叹了口气。“你必须和他们一起生活,金妮。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金妮的手紧握魔杖。“ Reducto。”

假人爆炸了。

* * *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大家都准备回家,气氛慢慢缓和下来。金妮仍然偶尔会在公共休息室听到那首粗鲁的歌,但她已经很擅长忽略它了。不过,这很难,因为她真正想做的只是和大家碰头,而她却试图假装他们没有影响到她。

相反,她学会假装自己是冰川;安东尼娅赞许的目光是她判断自己做得如何的唯一标准。

一首歌不足以打破坚冰。

甚至 DA 会议上针对他们的敌意也慢慢下降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水平,但这可能只是每个人对假期的兴奋。或者帕德玛在其中一个垫子下发现的带有哈利脸的装饰品的共同乐趣。金妮认为一个漂亮的充血咒和一个愿意将它贴在哈利床上的志愿者将是一项值得的努力。

斯米塔和托拜厄斯抱怨他们无法进入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他们周围的房间已空无一人,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消失了。

“我们应该走了,”斯米塔在她耳边说道。

金妮回头一看,发现秋在布告栏旁徘徊,哈利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垫子收起来。考虑到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秋身上而不是家务上,这也可以理解。

“啊,”金妮假装低声回答。

他们朝门口走去,托拜厄斯忍不住说道:“回头见,哈利!”他愉快地说。

哈利被这过于响亮的告别声吓了一跳,他的脸颊红得通红,好像被人抓到做错事了。他朝他们挥了挥手,更像是绝望的驱赶动作。

当他们离开时,金妮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秋·张在哭泣,哈利看起来很惊慌。

她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男孩们。

* * *

“韦斯莱小姐。”

金妮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斯内普教授站在她的床边,魔杖尖端发出诡异的光芒。她很确定自己以前也做过这样的噩梦。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想要赶走那个画面。

只有他的脸还在。“我需要你站起来跟我走,”他说。

金妮皱起眉头。“先生?”

“出事了。”

她坐起来的速度太快,差点撞到头。“谁?”她要担心的人太多了,她的大脑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飞速浏览着名单。

斯内普似乎没有心情合作,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跟我来。”

她决定服从将使她最快得到答案,她只是穿上长袍,把脚塞进拖鞋里,心脏在胸膛里怦怦跳动。

斯米塔从窗帘间探出头来,脸上写满了睡意和困惑。“金妮?”

斯内普转过头看向她。“回去睡觉吧,古普塔小姐。这跟你没关系。”

斯米塔皱起了眉头,但她还是照做了,先看了金妮一眼,似乎想稍后再给出解释。

金妮跟着斯内普穿过黑暗的走廊,只靠着他发光的魔杖尖端指引着他们,她试着不去想这座充满阴影和隐藏事物的城堡有多么诡异。不过,这比想象在这段旅程结束时等待她的是什么要容易得多。

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校长办公室,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金妮原本很想花时间进去看看的,但在这个圆形的、奇怪的办公室里,她的哥哥们都已经和哈利在一起了。哈利看起来就像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有一瞬间她觉得可能是他受伤了。但那她为什么需要在这里呢?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径直向双胞胎走去。

他们默默地摇着头,几乎警惕地看着哈利。

弗雷德挪动了一下身子,给她腾出空间。“爸爸有些事。”他低声说道,仿佛不想引起斯内普或邓布利多的注意。

“什么?”金妮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心都快掉到肚子里了。

乔治用一只紧绷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等着吧,”他说。“我们还不知道任何事情。”

在房间的另一边,哈利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迅速地移开视线。

邓布利多最终把他们偷偷带到了格里莫广场,但他们还需要等待,而且到达那里后还要努力不慌乱。金妮觉得这一定是她一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夜晚,坐在那里等待,吞下自己说的话和恐惧,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天快亮的时候,妈妈终于出现了,她看起来有点像死神,但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他会没事的。”

周围的人都爆发出欢呼声。金妮低下头,想哭,但眼泪就是流不出来。

* * *

夜晚剩下的时间断断续续地过去了,时间似乎先是缓慢地流逝,然后又以难以忍受的速度加快。

金妮已经筋疲力尽,但仍设法帮助妈妈把早餐端上桌。紧张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消失,她知道,除非他们能亲眼见到爸爸,否则这种气氛不会消失。幸运的是,没有人试图让他们等得比医院开放探视的时间更长。

金妮不相信他没事,直到她终于看到了爸爸。然后她真的开始呼吸了,她不再哭泣,而是只想大笑,头晕目眩的压力在她的肋骨上积聚。他看起来很糟糕,身上缠着绷带,脸上没有血色,完全没有什么可笑的,甚至连妈妈像责骂孩子一样责骂他来表达她的宽慰。但压力还是没有消失。当谈话转到成人的事情时,她甚至不介意被赶到走廊上。

他没事。

此外,双胞胎像往常一样做好了准备,为他们每个人都拿出了伸缩耳朵,他们的脸上似乎反映了金妮胸口的兴奋。

他们兴高采烈地在门的另一边听着,脸上挂着傻笑,因为缺乏睡眠和纯粹的解脱。隔壁房间里的成年人说的话大部分都没有被他们听进去,直到穆迪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人的声音。

“显然波特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但如果神秘人控制了他——”

哈利猛地从门口往后退了一步。

那一刻,金妮记得太清楚了——汤姆可以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闯进来。

* * *

罗恩在厨房里闷闷不乐。

他整个早上都在那里。金妮猜想哈利一定还在冷落他,就像昨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无视他们所有人一样。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躲起来,生气,谁知道呢?

妈妈开始显得有些紧张,可能是因为距离她上次喂哈利已经过去了将近 24 小时,她为此感到不安。她为哈利准备的午餐托盘看起来足够一支小军队吃。

金妮受够了。两天前她爸爸差点死掉,即使哈利似乎是救了他一命的人,他也没有权利给她妈妈增加更多的烦恼。另外,罗恩让她抓狂。

“我接受,”她在任何人提出抗议之前说道。

金妮一手端着食物托盘,敲了敲哈利的门。门外沉默了许久,她不得不再次敲门,声音更大,更用力,以便让哈利知道她不会离开。

“我不饿,”他终于在门口喊道。

太糟糕了,她一边想,一边打开门。他似乎对她的勇气感到惊讶,摇摇晃晃地坐在床上。她看到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真的。我不饿,”他重复道。

他床尾的箱子是打开的,东西被随意地扔进去,就像他匆忙收拾行李然后又改变主意一样。

金妮放下托盘,关上了身后的门。

“金妮,”他说道,这个词带有警告意味。

她不予理会。“问我吧。”

他从床上起来,怒火几乎要从他身上喷涌而出。“我想一个人待着。”

她倔强地向前迈了一步。“问我……”她吞咽了一口,停了下来。“问我伏地魔占据你的身体是什么感觉。”

哈利一动不动,而她在那一刻知道,他已经足够幸运,忘记了这么多年以前他为什么差点死在那间房间里。

她又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变得坚定起来。“问我吧。”

所有的愤怒和咆哮似乎都从他身上消失了,只剩下他痛苦而不确定的样子。“那……那是什么感觉?”

金妮舔了舔嘴唇,把那些她已经竭尽全力想要忘记的记忆重新唤起。“就像……一切都变得柔软、柔软、迟钝。就像要真正感受到一种情感需要付出的努力太大了,甚至无法去想象。就像你正在逐渐消失,人们只能透过你看你,直到你开始认为永远消失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事情。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

“金妮,”他紧咬牙关说道。

她不耐烦地咽下眼泪,不让眼泪流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记不清了。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害了谁。”她看着他的眼睛。“你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不。”

她点点头。“我不这么认为。”

哈利像所有的弦都被剪断了一样坐回床上,用手梳理着头发。

“你没有伤害我们的父亲,哈利。我们都知道。所以如果你想的话,就待在这里躲起来。但不要因为你以为你在保护我们而这么做。”她转身离开。

“我很生气,”他说。“无时无刻不在生气。”

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停了下来。他身上散发着愤怒,一整年都是这样,但她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否很正常,他是否一直这样,或者这只是一种新情况。

她回头看着他。“这可能是件好事,你不觉得吗?”

他皱起眉头。“你怎么看?”

她耸耸肩,想起了那些像幽灵一样在城堡里飘荡的漫长日子。“如果你不在乎,你就不会生气。”

汤姆从来不关心任何事或任何人。他只关心自己。

她打开门。

“金妮?”

她停顿了一下。“嗯?”

“谢谢。”

她脸上露出一丝颤抖的微笑。“是的。让罗恩回来,好吗?他让我们所有人都很安全。”

他哼了一声,虽然没有笑出来,但还是笑了。

她让他在托盘上挑选食物,然后从刚刚到达的赫敏身边走过,走向楼梯。

“全都是你的了,”金妮说。

* * *

圣诞节像不速之客一样悄悄进入格里莫广场。小天狼星以一种狂躁的能量袭击了这个节日,这让节日感觉很不对劲。这有点像在克利切的额头上贴一根冰柱,然后叫他独角兽。

尽管如此,妈妈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照顾他们,金妮认为她应该为爸爸做点什么,至少要努力一下。所以当乔治和弗雷德决定修剪一棵树时,她建议把克利切的前辈变成闪亮的小饰品。她真的很遗憾那个刻着哈利脸的装饰品还放在那个需要的房间里。

她甚至偷听到哈利对赫敏说:“仍然比和德思礼一家一起过圣诞节好。”

不幸的是,尽管装饰华丽,格里莫广场依然是格里莫广场。

爸爸还没回家,所以即使每个人都穿着色彩鲜艳的新毛衣,圣诞早餐还是有点单调。桌子底下还有一个未打开的包裹,金妮假装不知道这是给珀西的。从妈妈紧绷的下巴判断,他竟然厚颜无耻地把它寄回去了。她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在乎爸爸住院了。他差点死了。

但想到珀西,金妮只想对某样东西施展她的减速咒,而妈妈今天不值得这样。所以她反而把食物塞进肚子里,尽力不让小天狼星对他们全都在这里而感到的明显喜悦感到奇怪。

很快就到了回学校的时间,仍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或如何最终被巨蛇袭击而差点丧命。

金妮想,重新拿回魔杖会让她松一口气。

* * *

雪中 的霍格沃茨被公认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观之一。

金妮一点也不感动。

“梅林的胡子,你们这帮笨蛋是不是把圣诞节的所有事情都忘了?这里就像是一群喝醉了的麻瓜。”她听到另外两个追逐者的脚步声在她身后轻轻落地,但她没有回头去看他们对她的长篇大论的反应。

她考虑过要不要把扫帚扔在地上,但又不想把情绪发泄在装备上。把情绪发泄在汤普森和沃灵顿的愚蠢脑袋上要实际得多。她紧紧握住扫帚,大步走出了场地。

她还没走多远,一个湿软的雪球就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雪泥渗进了她的衣领里。

她转身发现沃灵顿正毫无歉意地掸去手上的雪。她张大了嘴巴,转向附近的布莱切利。

他只是耸耸肩,说道:“六号,这几乎是你应得的。”

沃灵顿旁边的汤普森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也许她有点苛刻。甚至有点激动。她只是真的想赢得下一场比赛。难道他们不明白吗?

沃灵顿扬起眉毛看着她,可能在等着看她是否要拔出魔杖。

她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的肩膀放松下来。她等了一会儿,直到沃灵顿也放松下来。然后她温和地说道:“你当然明白,这意味着战争。”

沃灵顿瞪大了眼睛,金妮弯下腰抓起一把雪。她朝他扔过去,但他在最后一刻躲开了,雪球正中汤普森的脸。

金妮惊恐地用双手捂住嘴。

汤普森甩掉眼中的雪,耸耸肩。“全都扔进去。”然后他把两把雪倒在沃灵顿的头上。

金妮笑得前仰后合,回头看着布莱切利。

他举起一只手,往后退去。“你敢——”

他还没有完成,金妮的下一个雪球就在他的胸□□炸了。

之后,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他们四个人四处寻找掩护,魔杖出现了,雪球开始以奇怪的角度偷偷溜到人们身后。金妮笑着想,这其实是躲避游走球的很好的练习。她知道,布莱切利永远不会承认他们这样做是出于其他原因。

她看到克拉布和高尔在看台附近窃笑,但她没有多想。汤普森正在勇敢地试图从侧翼进攻,所以她有比克拉布和高尔对他们幼稚行为的讽刺评论更紧迫的事情要考虑。

然后,她被一个比普通雪球速度更快、更猛的东西从后面击中。她像一袋土豆一样倒下。尽管周围积雪密布,雪泥也渗进了她的长袍,但她的手臂却火辣辣的,她知道事情严重不妙。

“哦,忍住吧,六号,”布莱切利喊道,他仰望着高地,仿佛预料到会有陷阱。

金妮没有回答,她紧紧咬着牙,不肯发出痛苦的呻吟。

“金?”汤普森走近时扔下雪球,说道。沃灵顿趁机再次向他掸去灰尘,但汤普森只是拂去灰尘。她看起来一定和感觉一样糟糕。

“布莱切利,”汤普森说道,捡起一个看上去像冰球的东西,大小与游击球差不多。

“混蛋——”布莱切利咒骂道,抬头看着金妮,发现克拉布和高尔在看台上放声大笑。“蠢货。”他从金妮的视线中消失了,毫无疑问,他是去责骂那些白痴,因为他们危及了他们与拉文克劳的胜利。

“肩膀?”汤普森跪在她旁边问道。

金妮点点头,咬着舌头。

“我们把她带进去吧,”沃灵顿说。

汤普森将一只手伸到她膝盖下,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后。金妮痛得嘶嘶作响,咒骂了一声。“我能走路了,”她厉声说道。

布莱切利再次出现。“闭嘴,让他背你。”

前往城堡的路途要花很长时间,当他们到达那里时,她几乎已经冻僵了。

“游走球事故”,布莱切利在医务室里简洁地对庞弗雷撒谎。

金妮懒得反驳他。他们不能让克拉布和高尔陷入麻烦。他们需要这些愚蠢的笨蛋来玩游戏。

庞弗雷对金妮嘀咕了几句,她的手指准确地按在了她最敏感的地方。“锁骨断了。”

“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对吧?”布莱切利追问道。如果金妮不知道他关心的是这门亲事,她会感到很温暖。

庞弗雷严肃地看了他一眼。“骨头是的。但组织损伤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愈合。”

“多久?”

她抿紧嘴唇。“四周才能完全康复。”

四周?他们与拉文克劳的比赛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布莱切利咒骂起来,庞弗雷夫人则以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我可以玩,”金妮说。谢天谢地,她只有左臂。她只需要左臂骑在扫帚上,而不是得分。

“不,你不能,”庞弗雷夫人反驳道。

“比赛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我会戴上吊带,根本不用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一直躺在这里,喝任何你能想到的药水。我只需要比赛。拜托。”

团队的其他成员也纷纷点头。

“请你这样做,”金妮重复道,并向庞弗雷夫人投去最可怜的目光。

庞弗雷抿紧双唇。“一周彻底的休息。然后我会再检查你。如果还有任何挥之不去的疼痛,我就不让你上场了。”

虽然不完美,但她会接受。“成交。”

* * *

当你只能坐着观看时,DA 会议显然就没那么有趣了。不过,金妮还是信守了自己的诺言,坐在一边,胳膊上缠着绷带。

她到达时,人们好奇地看着她,显然对她受伤的原因很感兴趣。她没有改变自己的故事,只是每次有人问起时,她都会说“是游走球事故”。

大多数人都信以为真,即使托比亚斯每次都难以置信地翻白眼。(金妮甚至懒得告诉托比亚斯和斯米塔任何事情;只是让他们自己得出结论。)弗雷德和乔治对她的故事皱起了眉头,但没有追问。

当金妮意识到哈利终于要施展守护神咒时,她对自己的受伤更加恼火了。她坐直了身子,敬畏地看着银色的雄鹿跳了起来,明亮的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那不仅仅是光,而是一种有形的东西,似乎让一切都变得活跃起来,更加温暖。当它渐渐消散,消失成一缕缕光亮时,金妮愚蠢地以为一切都变得不那么愉快了,她手臂上的钝痛加剧了。她听到旁边一个拉文克劳女孩失望地叹了口气。

哈利放下魔杖。“经过练习,守护神可以成为你和摄魂怪之间的屏障。”

“太美了,”拉文德感叹道。

哈利咳嗽着,看起来被女孩喘息的热情弄得尴尬不已。“我不会骗你的。它们很难制作,但却是唯一能救你免于摄魂怪伤害的东西。”

“很漂亮,”安吉丽娜承认道。“但它如何保护你呢?”

“它是由快乐的想法构成的,”哈利解释道。“摄魂怪想要从你身上吸走同样的东西,但守护神无法感受到绝望。最终,纯粹的快乐和善良会驱走摄魂怪。”

听到这话,人们窃窃私语,很多人都记得有一年在火车上靠近它时的感觉。

斯米塔举起手。“守护神的形状由什么决定?”

哈利皱起眉头。“我其实也不确定。”他下意识地转向赫敏。

她没有让人失望。“有人认为它反映了施咒者的个性,或者与施咒时的快乐记忆有关,但没有人知道确切原因。”

斯米塔点点头,与托拜厄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但金妮无法理解。

他们身后有人嘀咕着说斯莱特林没有任何快乐的回忆可供选择。

托拜厄斯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威胁。他摆弄着魔杖,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人们都笑了,有些人是紧张而不是开心,但金妮认为,在地方检察官面前,甚至连这种事都不会发生。

“好吧,”哈利说。“我们试一试吧。”

* * *

周末,金妮能够非常平静地接受庞弗雷的检查,无论她戳她多少次,她都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当然,这真的只是多亏了斯米塔为她酿制的优质药水。这实际上不算作弊。在情况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这不算作弊。

庞弗雷仍然疑神疑鬼,他出其不意地用力戳了金妮最后一下。金妮弯曲腹部,忍住手臂疼痛的呻吟。她小心翼翼地呼吸,脸上露出笑容。“看到了吗?一如既往。”

庞弗雷哼了一声。“好吧。但如果这件事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就别回来哭着跟我哭诉了。”

金妮听了心里有些担心,但很快就把这种担心抛到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没有她,她的队伍就没有机会了,他们都知道这一点。

周六的黎明天气寒冷,天空中乌云密布。天气并不乐观,但金妮不需要阳光,只需要再喝一口史密塔的神奇药水。

当他们准备前往球场时,布莱切利抓住了德拉科的肩膀。“抓住那个该死的告密者,”他咆哮道。“越快越好。”

德拉科皱着眉头,甩开了布莱切利的手。克拉布和高尔跟着他走了出去,仍然对这种情况感到有点好笑。他们太愚蠢了,不明白他们所做的事情会产生什么影响。

布莱奇利叹了口气,但没再追问下去。他肯定知道战斗会失败。他没费心去问金妮是否还好,她也不指望他问。他们一直心照不宣地同意的一件事就是魁地奇有多重要。

他确实按照赛前惯例伸出手去打她,但在最后一刻他改变了策略,尴尬地拍了拍她的头。

金妮翻了个白眼,骂了他一些脏话。

布莱切利咧嘴一笑,指关节深深地掐进她的头皮。

她把他推开,扛起扫帚,走到球场上。

当两支队伍在球场上排好队时,金妮站在赵对面时,没有明显的认出她的迹象,也没有迹象表明他们俩都是 DA 成员。这并不奇怪。

比赛开始时还好,疼痛可以忍受,但随着比赛不断延长,没有人找到金色飞贼,寒冷开始渗透进来,金妮用尽了一切办法才得以留在她的扫帚上。

半小时后,布莱切利叫暂停,金妮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疼痛而脸色发青。但他没有跟她说话,而是冲德拉科大喊,让他抓到该死的告密者,让打手们干他们该死的活。

斯米塔手持热气腾腾的高脚杯,悄悄溜进球员们的魔爪中,全然无视着球员们的叫喊声。

“说实话,”她一边说一边把高脚杯递过去,“这真是一个糟糕的主意。”

或许吧,但金妮还是一饮而尽,感觉心里一瞬间轻松起来。

金妮在魔药还有效的时候尽最大努力多拿点分数,沃灵顿和汤普森也相应地加强了他们的比赛。幸运的是,拉文克劳的守门员不太厉害,即使秋·张还在德拉科身边飞来飞去。德拉科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时不时地挡在秋·张的路上,依靠他那些暴徒朋友向她发射游走球。

尽管如此,这确实为追捕者提供了足够的时间来建立领先优势。足以确保即使赵某抓到金探子,他们仍能获胜。

一个非常非常愚蠢的犯规几乎毁掉了他们宝贵的领先优势。当然是克拉布。

就在赵·秋抓住金色飞贼之前,金妮成功地将最后一球扔了回去。

胜利。

在队友们的欢呼声中,金妮从扫帚上走下来,差点摔倒在地。汤普森走上前去,像是要拍拍她的后背,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环在她的背上。“韦斯莱,你是我认识的最疯狂、最固执、最鲁莽的人之一,”他说着,扶着她回到更衣室。“真是太神奇了。”

如果她不是那么痛苦的话,她可能会因此打他。

“我只是希望这是值得的,”他说。

她也是。

* * *

第二天早上,金妮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她知道,这是斯米塔的魔药暂时缓解痛苦的代价。虽然她想要更多的魔药,但她认为食物可能是必需品。食物,然后是更多的床。大约一个星期。

早餐后,她和托拜厄斯和斯米塔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她的头疼得厉害,作业也严重落后,而压垮她的是克拉布坐在公共休息室里,朝米莉森特扔纸团。她的肩膀、那首歌、那只迟到的懒汉、米莉森特假装不在意的表情……这一切都太过分了。

内维尔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你必须和他们一起生活,金妮。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不,金妮想。纳威搞错了。

他们必须和她一起生活。

“你这个样子,在想什么?”斯米塔警惕地问道。

金妮眯起眼睛。她把书本推到一边,站起身,穿过公共休息室。她从克拉布身边走过,没有停下脚步,只听到他不屑一顾地低声说着一些几乎语无伦次、令人不快的关于米莉森特的话。

“安东尼娅,”金妮走到大女孩的椅子旁说道。“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安东尼娅看了一眼金妮的脸,一抹懒洋洋的微笑浮现在她的脸上,就像一只被端上一碗奶油的猫。“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 * *

为了格外小心,金妮决定迟迟听从庞弗雷的建议,将手臂绑在吊带上再两周。她根本不使用吊带,太担心庞弗雷所说的比赛结束后的永久性伤害。她并不后悔。魁地奇是一项严肃的事业。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她有时间了,她要好好恢复。

魁地奇训练的缺乏甚至让她最终能够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在 DA 会议上,他们终于开始尝试制作自己的守护神,但目前收效甚微。他们大多只是向对方发射短暂的闪光雾。但即使是雾也能带来无尽的微笑和咯咯笑声。即使坐在场边,金妮的手臂也感觉不那么疼了。

整个团队都兴致勃勃,互相辱骂和讲荒唐故事。弗雷德正在讲述他们最近对费尔奇的恶作剧,李·乔丹则模仿费尔奇的样子,捂着染成蓝色的舌头。

“我听说克拉布在医务室,”乔治咯咯笑着,毫不掩饰他那恶毒的快感。

“那个笨蛋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托拜厄斯补充道,他总是乐于在恰当的时机插话。“太笨了,记不住台阶,可怜的家伙。”

他们都笑了。

金妮抬起头,发现哈利正在房间的另一边看着她。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目光。

他宣布会议结束,光芒消散了。

房间感觉比他们开始时要暗一些。

* * *

二月份,刚刚组建起来的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惨败给赫奇帕奇。

站在看台上的金妮皱了皱眉头,试图提醒自己格兰芬多输给赫奇帕奇对斯莱特林来说是一件好事。但看着还是很痛苦。

唯一的好事是,没人敢在她身边唱马尔福的愚蠢歌曲。她怀疑以后不会再有人敢这么做了。

她瞥了一眼马尔福和高尔,只有他们两个人,看上去有点孤独。

她咬着嘴唇,转身继续 观看比赛。

球场外,事情开始升温。从哈利接受《唱唱反调》采访开始,到乌姆里奇越来越夸张地试图控制学校,解雇教师,贬低他们,试图让大家觉得她是学校的统治者,而不是邓布利多。

如果它不是那么烦人的话,它几乎会令人印象深刻。

一天晚上,晚饭后,斯米塔脸色苍白地冲向金妮。

“史密塔?”金妮问道,目光穿过房间看着托拜厄斯。“怎么了?”

“乌姆里奇正在清除图书馆里所有非巫师的资料。”

这大概是她最没想到斯米塔会说的话。“什么?”

托拜厄斯加入他们时,她点点头。“所有东西都是麻瓜、妖精或半人马的。她让平斯把它们都装箱了。”

金妮真的很想说,她做不到,但她很清楚自己可以。这肯定是关于费伦泽和特雷劳尼的。关于乌姆里奇在面对哈利的采访和所有她无法控制的事情时感到有必要再次重申她的权力。

“平斯夫人实际上……在哭,”斯米塔说,看上去非常不安。她抬头看着金妮。“我们要做些什么,对吧?”

“当然了,”托拜厄斯说,语气中明显带着厌恶。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容忍的,那就是有人试图将他与书籍分开。“偷书应该很容易。平斯可能会帮助我们。我们只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来存放它们。”

“有求必应屋?”斯米塔问道。

“不,”金妮看着那扇不通往扫帚间、不起眼的门说道,“我想我可能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

她走到门口,斯米塔和托拜厄斯跟在她后面。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尝试拉门把手、敲门,还是其他什么。

安东尼娅出现并懒洋洋地在拐角处漫步的样子本应让她感到惊讶,但金妮早就不再怀疑这个女孩的力量极限了。

“什么事?”她说道,走到门前,仿佛要保护或阻止别人进入。

金妮努力微笑。“如果我们……要解放一些书,你能帮我们找个地方存放它们吗?”

“我可以,”她说道,她更关注的是那双指甲完美的手,而不是金妮的提议。“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金妮有些吃惊,没想到安东尼娅会阻挠。她怀疑安东尼娅是不是太过自以为认识这个大女孩了。

“因为乌姆里奇会毁了他们,”斯米塔在她身后脱口而出。金妮回头一看,发现斯米塔对自己的大胆行为感到震惊。

托比亚斯在她旁边点点头,大胆地向前迈了一步。“另外,它们是被禁止的。教育法令第 100 号应该随时都会告诉我们这一点。我不知道你们三个人怎么想,但这让我真的很想读读它们。”他向安东尼娅眨了眨眼,但她仍然面无表情,沉默不语。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可能是金妮第一次看到托比亚斯感到不舒服,他把目光垂到脚趾上,转移了重心。

“因为没有人有权利告诉我们不能读什么,”金妮说道,她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考试。

安东尼娅沉默了许久,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金妮。“不,”她同意道。“没有人有这个权利。”

金妮注视着她。

安东尼娅终于点点头。“把他们带给我,我会处理好剩下的事情,”她说完就消失在客厅里。

“梅林,”安东尼娅一离开托拜厄斯的视线,就松了一口气。“我觉得蛇怪也许可以向她学习。”

有可能。不过那是另一天该担心的事情了。

“来吧,”金妮说。“我们还有计划。”

* * *

图书馆中数十本**失踪,这一秘密只有乌姆里奇、平斯和肇事者知道。但无论是否秘密,乌姆里奇都继续加紧努力,试图控制城堡的方方面面,而她手中失手的东西越来越多。她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一群学生被赋予巡逻和告发同龄人的权力。大多数成员都是斯莱特林男孩,其中不乏拉文克劳,这可能并不奇怪。

如果珀西还在这里,金妮毫不怀疑他会第一个报名,无论是否格兰芬多。

不过他们还有 DA。这只是另一个秘密提醒,乌姆里奇并没有像她认为的那样控制着一切。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这种知识就像口袋里一个温暖的小守护神。

如今,有求必应屋里挤满了各种形状和大小、闪闪发光的动物。

当时,金妮并不确定斯米塔的意思,她想知道是什么决定了守护神的形状。现在,看到其他学生大笑并敬畏地盯着他们的守护神,她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中没有人看到这一点,看不到他们暴露了多少自己的秘密。

斯米塔、托拜厄斯和金妮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的守护神只剩下雾气。看起来无能总比毫无意义地泄露这么多信息要好。

哈利走到金妮身边。“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声音压低,以免被金妮听见。

她抬头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她一眼,仿佛在提醒她自己不是白痴。“我见过你的 Reductor 咒语,”他提醒她。

她微微一笑,想 起了那句咒语所释放出的巨大的破坏力。

“你没有努力,”他指责道,稍微抬起她拿着魔杖的手臂,好像在调整她的技巧。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假装愤慨还是假装无知。她还能以某种方式责怪自己的肩伤吗?

“实话实说,”哈利强调道,好像他能看出她在考虑撒谎。

“没有,”她承认。“我没有刻意。”她瞥了一眼从她身边跑过的罗恩的梗犬。“你真的感到惊讶吗?”

他皱起眉头,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附近传来的一声巨响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金妮以为西莫炸毁了什么东西,但实际上,一个小家养小精灵站在哈利身边,双手在面前焦虑地绞着。

“多比?”

精灵试图一边惩罚自己一边说话,这花费了宝贵的时间才让他说出这个消息,但话语最终还是自由了。

“乌姆里奇来了!”

一片惊恐的寂静,守护神们眨眼间消失了,直到哈利吼叫着让他们散开,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托拜厄斯抓住金妮的手臂,已经朝出口走去,这时史密塔挣脱了,走回了房间。

“史米塔!”金妮厉声说。“我们得走了!”

斯米塔冲向墙上的公告板,她的魔杖朝着挂满剪报和照片的羊皮纸的方向戳去。金妮刚好看到名单上的名字在邓布利多军的醒目字体下流血变形。

“我们走吧!”金妮喊道,把史密塔拖到大厅里。

他们很容易就成为最后一批走出大厅的学生,成为乌姆里奇和她的执法者们的活靶子。

托拜厄斯指着他们到达的第一层楼梯说道:“猫头鹰屋。”

他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托拜厄斯的手抓住了金妮的手肘,让她停了下来。“没时间了,”他嘶声说道,把他们俩推到墙上,正好赶上两个学生从拐角处拐过来。他们是斯莱特林的,比他们小一岁。

“喂,”那个高个子说,“你们看到有学生在这儿跑来跑去吗?”

托拜厄斯抬起头,似乎有些无聊。“没有,”他说道,手紧紧地抓住金妮的腰。“但我现在也没有真正注意过,不是吗?”

男孩们看了一眼斯米塔和金妮,他们的头发因跑步而散乱,然后大声笑了起来。

托拜厄斯微笑,笑容缓慢而□□。两个暴徒一边笑着,一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当他们走出听力范围时,金妮一拳打在托比亚斯的手臂上。

他尖叫起来,揉着伤口。“哎哟!这是干什么的?”

“很棒,”金妮摇着头说,“但很恶心。”

托比亚斯咧嘴笑。

大厅里响起一阵胜利的吼叫。“我抓住他了,教授!我抓住波特了!”

没一会儿,她就听出了这是德拉科的声音。金妮移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推开墙壁,但斯米塔用手挡住了她。

“我们无能为力。”

金妮停了下来,她知道即使他们可以,哈利也不会希望他们这样做。

走回宿舍的路上,我心里充满了期待。明天一切都会不同。

* * *

第二天早上,大厅里一片喧闹,邓布利多突然离职,乌姆里奇升任校长。事情似乎每况愈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小小反抗。

所有 DA 成员都面面相觑,他们怀疑的目光更多地集中在托拜厄斯和斯米塔身上。一定有人背叛了他们。

金妮等着那些愚蠢的家伙终于意识到大厅里只少了一名 DA 成员,而且她不是斯莱特林。秋看起来有点尴尬,因为她旁边的座位明显是空的,而她的朋友兼不情愿的 DA 成员玛丽埃塔通常会坐在那里。

直到第二天她才再次出现,脸上布满了厚厚的红肿。“潜行。”这太可怕了,但也很完美,金妮无法诚实地说出她对此有何感受,只能理直气壮地消除了所有人对斯莱特林的偏见。

斯米塔看着玛丽埃塔走过,似乎终于把拼图拼凑完整了。“原来这就是赫敏用的咒语。真厉害。”

托拜厄斯轻蔑地哼了一声,可能比检察官被出卖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差点被抓。“要我说,她罪有应得。”

金妮朝桌子那边看了一眼,发现米莉森特独自坐在她身边。“是的。”她心不在焉地同意道。

金妮在走廊对面与哈利冷酷的目光相遇。哈利看着她身边的斯米塔和托拜厄斯,点了点头。她想,这可能是她能得到的全部认可了。这就足够了。

* * *

如果乌姆里奇认为一举摧毁 DA 和邓布利多就能解决任何问题,那么她没有指望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城堡里几乎没有任何地方不受他们恐怖统治的影响。这是明目张胆、夸张而又愚蠢的勇敢,金妮知道她的兄弟们绝对喜欢它的每一刻。

不久之后,金妮的口袋里的大帆船再次热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 DA 会议,而是为了一个有组织的恶作剧。

当金妮带着托拜厄斯和斯米塔出现时,弗雷德、乔治、罗恩、哈利、纳威、卢娜和一脸倔强的赫敏都已经聚集在空荡荡的魔咒课教室里了。“发生什么事了?”

弗雷德点头表示欢迎,表情严肃,只有在发生严重恶作剧时才会这样。“我们需要把哈利带进乌姆里奇的办公室。”

他们都看了哈利一眼,金妮第一次注意到他看起来有点严肃。她不禁想,这可不只是玩笑。

托拜厄斯看起来很惊讶。“胆子真大,”他评论道。“听起来很有趣。”

金妮微笑着看了一眼史密塔,史密塔轻轻点了点头。“我想我们可以进去了。”

弗雷德和乔治制定了将上层改造成沼泽的计划。等他们完成计划时,托拜厄斯却不那么热心了。

“什么?”罗恩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敌意。

托拜厄斯不予理会。“这看起来是个不太好的计划。”

赫敏精神一振,点头表示同意,仿佛终于有人同意她的观点了。“最好别这么做。”

罗恩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把恼怒转回给托拜厄斯。“怎么,太害怕被抓了?”

如果他以为托拜厄斯会认为这是侮辱,那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谨慎并不愚蠢,让自己遭受毫无意义的惩罚才是愚蠢的。

“罗恩,别傻了,”金妮说。“他只是说,如果我们要做这件事,就应该把它做好。”

斯米塔点点头。“没必要冲上前去,否则会被抓住。”

弗雷德和乔治看起来好像在讲不同的语言。

“沼泽是个不错的开始,”金妮绕着桌子走来走去说道,“我们只需要再设置几个障碍,确保没人发现哈利在她办公室,或者双胞胎在布置陷阱。”她在地图上的几个关键点上轻敲了一下。“让皮皮鬼分心,让教授们远离走廊,诸如此类。”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都安静下来了,房间里只剩下卢娜轻柔的嗡嗡声。

托拜厄斯指出:“你真正需要的是一个更狡猾的人。”

“还有微妙之处,”斯米塔补充道,瞥了一眼她兄弟们穿的鲜艳套头衫。

金妮强忍住笑容。

罗恩仍然张着嘴巴盯着他们,但弗雷德却眯着眼睛审视着他们。“你是自愿的吗?”

托拜厄斯彬彬有礼地鞠躬行礼。“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做我们最擅长的事情呢?”

乔治盯着他看。“做鬼鬼祟祟的家伙?”

金妮交叉双臂。“确实如此。”

他们都知道,地方检察官被捕后他们没有被拘留的唯一原因是斯米塔保持了冷静。

此后,计划就很容易实施了,尽管她能看出,这并不像格兰芬多们希望的那样凭直觉行事。但如果没有必要,为什么要被抓或受罚呢?

他们已经商定了时间,正要各自离开时,弗雷德将一只手放在金妮的肩膀上,将她拉了回来。“你总是我们当中最狡猾的人,不是吗?”他在她耳边说道。

“你终于明白了,是吗?”她问道,好像她的心脏没有在胸膛里剧烈跳动。她用一只手臂搂住哥哥的腰,用尽全力紧紧地抱住他。

他笑了,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我的英雄,”他说。

金妮不知道自己是想笑还是想哭。

当然,事情不会完全按照计划进行(格兰芬多的学生总是这样)。哈利设法不被发现地进出办公室,但弗雷德和乔治却被抓住了。她不能完全确定他们不是有意这样做的。真是勇敢的傻瓜。

不管怎样,当她看到哥哥们骑着扫帚飞快地走出霍格沃茨,身后烟花绽放,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曾经像今天这样为自己是韦斯莱家的一员而感到自豪。

托拜厄斯碰了碰她的胳膊,脸上露出敬畏之色。“这下可以出去了。”

金妮微笑。

* * *

人们会以为,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爱惹麻烦的人离开后,城堡里的情况会平静下来。但皮皮鬼和 DA 的剩余成员似乎反而在努力填补留下的空缺。教授们竭尽全力保持沉默,这对他们大有裨益。他们似乎也受够了乌姆里奇的统治。

尽管如此,持续不断的爆炸声、恶毒魔药和恶作剧的恶臭还是会让人厌烦一段时间。金妮开始养成习惯,每个星期六早上都待在她隐秘的修道院里,享受宁静。不过今天早上,修道院不像往常那么空旷。哈利坐在她最喜欢的地方,低头看着膝盖上的一张羊皮纸。

他抬头看着她。

“哦,”金妮说,她觉得哈利肯定是想找点自己的孤独感。“对不起。”她想反驳,但哈利阻止了她。

“没事的。”他指着腿上的羊皮纸。“我看见你来了。”

她皱起眉头。“你真的这么做了?”

他招手让她过去,并把羊皮纸拿给她看。她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纸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和移动的小点。

“这是霍格沃茨。”

他点点头。

她找到了修道院,看到了两个小点,分别叫金妮·韦斯莱和哈利·波特。至少这解释了他一开始是如何找到修道院的。

她说:“难怪你能逃脱这么多惩罚。”

哈利哼了一声,但笑意似乎并未到达他的眼睛里。

她斜眼看了他一眼。她不想逼问,但他现在几乎有点……期待。“哈利?”

他翻到图书馆的地图,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正在学习的学生。“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他承认道。

“你做到了?”金妮问道,把目光从帕蒂尔双胞胎在图书馆书架奇怪位置徘徊的点上移开。

他点点头。“这就是我想进乌姆里奇办公室的原因。去和小天狼星谈谈。”

不过,从小天狼星的悲惨样子来看,显然和他谈话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这让她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单独谈话的情景,那是在格里莫广场那个漆黑的早晨。

哈利揉了揉脖子后面。“我看到了斯内普在学校的一段记忆。当时小天狼星和我的父母还在这里。”

她没有问他是怎么偶然看到这种东西的。他看上去很羞怯,这让她怀疑好奇心起了很大作用。

“我爸爸欺负过他,”他急忙说道,好像说出这些话很痛苦。“他们都这么做过。为了好玩。”

“斯内普?”金妮问道,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变得紧绷起来。

哈利点点头。

她想起斯内普和小天狼星在格里莫广场的走廊里互相攻击的情景,耳边还响起安东尼娅的声音。

事物并不总是像表面所见的那样。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哈利苦涩地说道,“他们只是孩子。”

金妮皱起眉头。“我们也是。”

他显然对她的回答感到惊讶,转过身直视着她,眉毛扬起。“没错。如果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是吗?”人们总是把詹姆·波特当成金童谈论,她不知道这是否完全是对死者的尊重,还是基于历史。

哈利咬着下唇,想了想。“不,我认为他没有。”

哈利很少谈论他的成长经历,至少对她没有。她只是从罗恩和赫敏那里知道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以及她的父母偶然谈到德思礼一家的事情。詹姆斯·波特永远无法理解这一点。金妮曾经也无法理解。

或许,这正是安东尼娅的观点。

“我只是……从没想过我会同情斯内普。”他快速瞥了她一眼,仿佛他后来才意识到她可能会保护她的家主。

“是的,”她说,“我也不。”她想起了斯内普,他冷酷而尖锐,他挑衅格兰芬多时眼神里满是仇恨。这足以让她想知道恶毒到底从何而来,但她认为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从另一面看,一切总是不一样的。”

“是啊,”哈利说。“我想是的。”

他仍然用一种不太情愿的眼神盯着她,这并不让她感到尴尬,而是让她觉得她不值得这样的对待。

互惠。

金妮移开视线,她的目光被哈利腿上仍打开的羊皮纸吸引住了。“所以这张地图……”她快速思考着说道。

“是的?”

“它或许能证实我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话题一转,哈利皱起眉头。“有可能。”

她翻动地图直到能看到地面,手指轻敲着一排建筑。“我听说弗立维在温室里待的时间比正常情况下要长得多,”她说着,摇了摇眉毛,模仿托拜厄斯最挑逗的样子。

哈利惊讶地笑了起来。“我没注意到,”他说。他靠得更近了,好像在透露一个大秘密,他的肩膀撞到了她的肩膀上。“但我可以告诉你,平斯夫人确实偶尔会在图书馆睡觉。”

“我就知道!”金妮说。

他们笑着,又聊了一会儿地图上的各个人物,最后都沉默了下来,用上午的剩余时间补做作业。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有了那张地图,哈利就可以很容易地知道她周六早上的行程。他可能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到来。

她认为,这只是哈利波特的另一个谜团而已。

* * *

雪融化,天空放晴,霍格沃茨的场地逐渐显露出来。金妮的手臂终于完全康复,再次恢复了受伤前的强壮,她重新投入训练。今年他们还剩最后一场比赛。对手是赫奇帕奇,但如果大胜,斯莱特林几乎可以保证赢得魁地奇杯。就连斯内普似乎也对这种可能性感到兴奋(就像他对任何事情都感到兴奋一样)。比赛前一周,他让整个斯莱特林队都放假了。

当学生们制作当天的魔药时,金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尽管她从哈利那里了解到了关于斯内普的所有秘密,但看到他仍然是可以预测的,还是让人感到欣慰。尽管如此,当金妮有一天在魔药桌上与斯内普的目光相遇时,她发现自己看得更近了,惊讶地发现她对他的敌意有所减弱。

“有什么问题吗,韦斯莱小姐?”他问道,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坚定。

“不,先生,”她说道,将注意力转回到她的坩埚上。

他走回教室,对科林的药水颜色太差劲感到不满。“完全没救了,”他一边说,一边把药水从坩埚里吸出来。“重新开始吧。尽量别因为你的无能而把我们都搞垮。”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魁地奇球场沐浴在温暖的春日阳光下。

等待球投出时,金妮环顾队友,检查他们的位置。她发现克拉布在看着她,表情难以捉摸。他是第一个移开视线的人。她对此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满意。不过,至少她知道这场比赛不会有任何迟到或离谱的游走球。

这应该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她害怕事实并非如此。

哨声一响,大家就出发了。

在经历了与格兰芬多的紧张比赛和与拉文克劳的痛苦比赛后,金妮几乎觉得自己有太多时间去思考与赫奇帕奇的比赛了。她的比赛很糟糕,但他们仍然轻松获胜。

毕竟,赫奇帕奇的新找球手肩负重任。德拉科成功做到了看似不可能的事,抓到了金色飞贼。

就这样,他们赢了。格兰芬多队必须以近 800 分的优势击败拉文克劳队。考虑到斯莱特林队与拉文克劳队交手时的艰难处境,精疲力竭的格兰芬多队根本没有机会获胜。

金妮抬头看了一眼教授的盒子,发现斯内普正在和麦格教授说话,看上去几乎很得意,就好像他刚刚让她准备交出杯子一样。

麦格教授的脸看起来有些憔悴。

汤普森猛地冲向金妮,紧紧地抱住她,她试图忘记胜利以外的一切。

* * *

金妮闷闷不乐。

她真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她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听着头顶上的水声,偶尔从远处传来人鱼号角在墙壁中回荡的呻吟声。她没有想这一切变得多么熟悉,多么令人欣慰,而是专注于她一直无法摆脱的胃部沉重感。

她试图告诉自己,这是关于魁地奇赛季结束、DA 解散、弗雷德和乔治离开的事情,但在内心深处,她知道这完全是另一回事。

前一天,金妮走进公共休息室时,和一名一年级男生同时到达门口。他迅速让开了路,但她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恐惧。

那个眼神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她的思绪不断回到斯内普身上,她既为他感到难过,又同时恨自己。

当她向安东尼娅寻求帮助解决克拉布问题时,安东尼娅曾试图警告她,她也会采取相应的行动。安东尼娅曾试图警告她,这样做是有代价的。

凡事都有代价。

您只需愿意支付即可。

金妮太生气了,根本没法认真听。她太自以为是了。但她还是坐在这里,付出了代价。

“我要去读书,”安东尼娅回头说道,声音几乎很温柔。“想一起去吗?”

金妮抬头看着她,想起了她在客厅里第一次机会完全被浪费了,她不得不承认这实际上让她很困扰。在那间神秘的房间里,有一群女孩不愿意被人指使,不愿意被告知她们能做什么。金妮知道她有很多东西要向她们学习。

安东尼娅就在这里,给她另一次机会。

金妮突然意识到,安东尼娅是她生命中少数几个愿意让她自己犯错的人之一。她愿意让她自己想办法改正错误,而不是因此而责怪她。

“是的,”金妮说,她仍然能感觉到那份重量,但她拒绝让那份重量永远压着她。“我真的很喜欢那样。”

* * *

这一年剩下的时间似乎都过得很快。七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被 OWL 和 NEWT 的大量作业和复习所淹没。她怀疑弗雷德和乔治真的让自己被抓住了,这样他们就不必费心去参加考试了。

她很想念 DA,但她仍然会时不时地与 Smita 和 Tobias 见面,分享 Harry 未曾讲过的咒语和技巧,她认为 Harry 可能不会赞同这些咒语和技巧。她将自己从 Antonia 那里学到的东西传授给他们。

现在,每天早上,当她去上课时,她都会像往常一样经过米利森特,但现在她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嗨,米利森特,”金妮说。

她抬起头,眉头紧锁,目光警惕。“什么?”她几乎咆哮道。

金妮微笑着继续往前走。

明天她会再试一次。

* * *

六月,格兰芬多队将与拉文克劳队对决,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罗恩表现得还不错。她怀疑他只是需要一点自信。(以及一个更好的球队。金妮不喜欢对其他球员不友善,但替补的格兰芬多队找球手和击球手真的非常非常糟糕。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弗雷德和乔治不在了,这也许是一件幸事。)

尽管如此,勉强取胜还不足以从斯莱特林手中夺得领先地位,就这样,奖杯就归他们了。布莱切利在公共休息室里跳来跳去,就像疯了一样,金妮和汤普森一起笑了起来。德拉科一如既往地在房间里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就像他独自一人取得了胜利一样,但金妮太高兴了,根本不在乎。

金妮开始幻想颁发奖杯的情景,以及大厅里装饰着绿色和银色的场景。

由于期末考试即将来临,她必须暂时把这些放在一边。

金妮刚刚把一只猫头鹰送去见她父亲,斯米塔举起一只手臂阻止了她。走廊里回荡着说话声,听起来像是赫敏和……乌姆里奇?他们迅速退到壁龛里,正好看到乌姆里奇用魔杖指着哈利和赫敏,带他们向庭院走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妮对斯米塔嘀咕道。他们俩都不会愚蠢到去对抗乌姆里奇,但金妮已经开始思考其中的隐含意义了。

“我们需要告诉别人,”斯米塔指出。她读过《唱唱反调》,她了解哈利周围发生的事情。

金妮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凤凰社和格里莫广场。据她所知,邓布利多就住在那里。“乌姆里奇的办公室。”

斯米塔抬头看着她,快速算了算。“你知道该联系谁吗?”

“好,我们走吧。”

他们尽可能悠闲地沿着走廊走着,希望不要碰到任何宗教审判小队。作为斯莱特林,他们通常可以自由通行,但现在有这么多事情要做,没有理由强行通过。

金妮把一只伸缩耳朵塞到门底下。

“听起来,德拉科、克拉布、高尔、蒙太古和潘西。还有罗恩、卢娜和纳威。”

“几率很小,”斯米塔说道。

金妮皱起眉头,考虑着所有的选择。她仔细考虑,试图找到最有可能被抓住的那个。或者给德拉科和他的追随者们另一个公开敌对的理由。

乌姆里奇为什么不能带上她的部分队员一起去呢?

金妮直起身子。“我有个主意。”她举起魔杖,对准斯米塔的脸。

斯米塔看着金妮。“它们不可能这么厚。”

“哦,”金妮说,“我想可以。准备好了吗?”

斯米塔点点头,她的脸和衣服似乎飘浮起来,变得模糊起来。金妮提醒自己稍后要感谢安东尼娅。

金妮举起手,用拳头猛击门。“孩子们,”她吼叫道,声音很尖锐。威严却甜腻。“马上出来!”

门刚打开,里面就传来一阵窒息声,几道咒语从墙上反弹回来。卢娜尖叫起来。

斯米塔推开门,咒骂着将仍握着门把手的潘西击倒。金妮看着眼前的情景,但除了击晕在地上呻吟和扭动的高尔外,她几乎无能为力。

罗恩、纳威和卢娜举起魔杖,指向金妮和斯米塔。

“哇哦,”金妮说道。“是我们。”

斯米塔挥动魔杖,他们脸上的魔法消失了。

纳威看上去松了一口气,但罗恩仍在四处张望。“我听到了乌姆里奇的话。”

金妮微笑。“我会维持秩序的!”她厉声说道,如果她自己这么说的话,那这模仿得相当不错。

“梅林,金,”罗恩说道,看上去既惊讶又印象深刻。

“我们要去找哈利和赫敏吗?”卢娜跨过俯卧的德拉科问道。

金妮指着火堆。“我们不应该告诉别人吗?”她问道,试图给罗恩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罗恩摇摇头,把魔杖收起来。“哈利已经试过了。那里没人。”

“发生什么事了?”金妮问道,发生的一切让她头晕目眩。

他们走到大厅里,罗恩把她拉近。“哈利认为他们抓到了小天狼星。”

金妮脸色苍白,但她忍住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因为他们冲进了场地。

他们遇见了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哈利和赫敏,两人看上去都很糟糕。他们身上沾满了看起来像是……血的东西。

“你怎么——?”哈利问道,他的目光落在金妮和斯米塔身上。

“金妮和斯米塔把我们救了出来,”纳威说。

“罗恩差点就自己完成了,”金妮对哥哥笑了笑说道。

罗恩耸耸肩。“太妃糖。”

“永远不要拿陌生人的糖果,”斯米塔严肃地点点头说道。

罗恩大笑起来,吓了大家一跳。“对不起,”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斯米塔忍住笑意。“那现在去哪儿?”

哈利咆哮着,几乎侮辱了他们所有人,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

他们要去神秘事务司。一起去。

* * *

回想神秘事务司发生的一切,大部分都是一片可怕的阴霾。金妮记得飞行时的可怕感觉,除了相信有看不见的动物之外什么都没有。她记得食死徒的坚硬冰冷面具,玻璃在她的减速咒下破碎,罗恩被脑浆袭击(那段记忆是对的吗?),但最重要的是史密塔坠落。坠落,坠落,坠落。

斯米塔 (Smita) 没能再站起来。

食死徒们用魔杖抵住了金妮的喉咙,凤凰社成员们迅速赶来营救。金妮被咒语击退,重重地摔在长凳上。

小天狼星悄无声息地坠落。几乎是一声低语,然后就消失了。

哈利一边大吼一边奔跑,一切都变得漆黑一片。

然后,她在医务室醒来,安然无恙,回到霍格沃茨,仿佛那晚从未发生过,只是她身体侧面传来的剧痛和鼻子里飘来的魔药和收敛剂的味道。

思密達。

金妮坐起来,心跳加速,眼睛扫视着医务室。她看到一头浓密的红发,那一定是她的哥哥,旁边是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是赫敏。在远处,她终于找到了斯米塔。她睁着眼睛,嘴唇在动,尽管金妮听不见她的话。当她意识到有人坐在斯米塔床边的椅子上时,她如释重负地躺回自己的床上。

托比亚斯。

他低着头看着她,她的手紧紧握在他的手里。脸色苍白,憔悴不堪,仿佛他参与了这场战斗,尽管金妮知道他没有。他在干什么——?

当他将嘴唇压在斯米塔的额头上时,金妮得到了答案,斯米塔也靠了过去。

庞弗雷夫人拉上窗帘,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金妮几乎没有再想其他事情,只是说“我们走吧” ,然后就再次陷入昏迷,远离了痛苦。

* * *

金妮听到一阵轻微的空气流动声,就像树叶沙沙作响,她抬头发现哈利脱下了斗篷,那张破旧的羊皮纸又回到了他的手中。看到他似乎完好无损,她感到一阵轻松。不知何故,尽管困难重重,他们还是都回来了。

她感觉内心一阵紧缩,想起了黑暗的拱门和拱门后面的空旷空间。

几乎全部都是。

“哈利?”她低声说道。从医务室昏暗而安静的灯光来看,现在肯定是白天了,或者甚至可能是晚上了。

他似乎很惊讶地发现她醒了,回头看了一眼,拉紧身后的窗帘。“他们说你们都很好,但是我……”

“想亲眼看看吗?”她说着,在床上稍稍抬起身子。当身体移动时,肋骨被拉扯,她不禁皱起眉头。哦,梅林。移动可不是什么好事。

“金妮?”哈利问道,走进了隔间更深处。

“我没事,”她喘息着说,强忍着身体侧面的疼痛。

他拿起她床头柜上的高脚杯。“你还没喝完药水。”

她愁眉苦脸地说:“它的味道就像脚的味道。”

他的嘴唇抽搐了一下。“是的。但这会让你感觉好些。”他把它递给了她。

她接过杯子,但没有喝。她似乎记得杯子是温热的,现在金属杯子在她的手指上变得又钝又凉。“其他人怎么样?”她拖延着问道。

他看着她。“睡觉。”这是她应该做的,这是没有说出口的部分。妈妈会为她感到骄傲的。

“好吧,好吧。你赢了,”她说着,捏住鼻子,一口气喝完了温热黏糊糊的药水。哈利用空酒杯换了一杯水。她一饮而尽,但还是没能完全洗去嘴里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厌恶地颤抖着,把玻璃杯还给了哈利。

她以为喝完后他就会离开,但他却徘徊不去,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尴尬而不确定。也许疲惫终于袭来。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盯着窗帘,仿佛它们可能隐藏着什么答案。

“哈利?”她问道,已经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遍她的肋骨。

他眨眨眼,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我能问一下吗……你认为……”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认为吗?”她提示道。

他看起来好像有一瞬间失去了勇气,但这就是哈利·波特,无论他看起来多么疲惫和疲惫,他都勇敢到愚蠢的地步。“你能杀人吗?如果你必须杀人的话?”

金妮感到肚子一阵紧缩,魔药翻腾得令人不快。“什么?”

哈利摇摇头,退后了几步,好像要离开。“算了,”他说。

她笨拙地抓住他的袖子,把他牢牢地抓住。事情发展得太快了,她那可怜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只好说出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她觉得自己骨子里知道这句话。“你不是凶手,哈利。”

他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这是否是他想听到的。

她想起他今晚的愤怒,想起他像野兽一样对贝拉特里克斯发起攻击的样子。他是否害怕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可能会对她做些什么?

你能殺死嗎?

金妮有时会想(担心)也许她可以。担心这会让她变成什么样子。但哈利?不。她毫不怀疑。去年她一直在关注他,已经了解他不仅仅是她哥哥的朋友。她关注他选择教给他们的东西和他没有教给他们的东西。现在她真的在那一刻看到了他,那些匆忙、可怕的时刻,没有时间去思考或回忆理想,他仍然活在理想中。

不,他不是杀手。

她的手滑到他的手腕上,药水顺着她的四肢流淌。“对不起,”金妮冒险说道,她的声音缓慢而沉闷。“我对小天狼星的事感到抱歉。”

哈利扭过头去,下巴紧绷,眼睛不停眨动。“是的,”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金妮的眼睛闭上了,她的身体开始感觉轻如羽毛。

她感觉到哈利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回床边。“金妮?”他低声说。

“唔?”

“你觉得我能不能……在这儿坐一会儿?”

她点点头,脸颊紧贴着枕头。

听着罗恩的鼾声,以及哈利坐在附近的感觉,她睡着了。

* * *

第二天,他们都从医务室出院了,来到一座充满私语和变化的城堡,一切都不同但又完全相同。

金妮和斯米塔一起坐在公共区域的沙发上。

“那么,”金妮说。

“所以,”斯米塔红着脸同意了。

他们看了一眼房间另一边和他们同年级的其他男孩在一起的托拜厄斯。

这将是不同的。

* * *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装货工作一如既往地混乱不堪,托拜厄斯坚决不让斯米塔搬任何东西,尤其是她那沉重的箱子,这让装货工作变得更加棘手。他们三个人都知道如何施展移动咒,但自从斯米塔受伤以来,托拜厄斯的情绪一直非常奇怪和烦人。他试图把自己和斯米塔的箱子都抬上火车。金妮试图阻止,但纳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抬起了箱子的另一端。

托比亚斯怒目而视,但没有抱怨。

不知为何,在托比亚斯扭曲的脑海中,他认定地方检察官要为史密塔的遭遇负责,要为她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负责。金妮想知道,这在多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自己没在场而感到愤怒。

当托拜厄斯没有微笑时,她向纳威微笑以表感谢。

他们一起沿着火车走下去,经过一个挤满 DA 成员的车厢。

纳威拉开车厢门,尴尬地向他们三人挥手。“再见,金妮。斯米塔。托拜厄斯。”

托比亚斯僵硬地点点头,斯米塔微微一笑。他们继续沿着走廊前行,斯米塔的手紧紧握在托比亚斯的手中。

“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夏天,纳威,”金妮说道,最后一次看了 DA 成员一眼。

哈利从里面抬起头,但几乎感觉他的目光无法与周围的一切接触,仿佛他与周围的一切都很遥远。

如果必须的话,你会杀人吗?

金妮颤抖起来。

她转身走向斯莱特林的隔间,跟在斯密塔和托拜厄斯后面。把地方检察官、乌姆里奇和神秘事务司牢牢地甩在身后。

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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